和魏總約定的地方是離學校很近的一個高檔咖啡廳,魏總是個年近五十的老頭,長相和氣說話也和藹。迪聰與魏總聊了大概一個小時就結束了,他們聊得貌似很愉快可我卻一點也記不起他們聊的是什麼內容了,只記得魏總總是用很欣慰的眼神在自己和迪聰的身上徘徊。
迪聰送走魏總,我坐回身收拾攤在桌上的東西。“一起吃個飯吧。”
我剛想應好,可突然憶起了今天是玉冰和翠玲的生日,抱歉的看了迪聰一眼。“恐怕不能了,今天是玉冰和翠玲的生日我答應他們要早點回家幫他們慶生的。”
“那把他們接過來不就好了?我們幫他們一起慶生。”看到迪聰那麼興致勃勃的樣子,我實在不好拂了他的意只有同意。但願那兩個祖宗不要再給我爆出什麼驚天的話纔好啊!
大約半小時後,蘭嫂就帶着兩個孩子到了。有句話是怎麼說的?你越怕什麼他就來什麼。這不玉冰和翠玲就再一次完美的詮釋了什麼叫語不驚人口不出!
衆人只見一個長相俊美的小男孩,率先跑在前面大叫道“玉冰!玉冰!快來蹭大房的飯!吃完這頓再去蹭二房的!”
“來了來了!”隨後進來的水靈靈的女孩應道。
迪聰偏過頭,哭笑不得“大房?二房?”我習慣性的望天??
這絕對不是我生的!我生的沒有那麼變態!
說話間,玉冰已經用小小的手扯了扯迪聰的衣袖用甜甜的嗓音好心提醒道“羅叔叔,你長得那麼漂亮,我相信你一定會生出兒子的!你一定要加油哦!”
“生兒子?”迪聰驚恐了!
一旁的蕭然看見妹妹這麼的親近羅迪聰忽視了他,心裡不平衡起來了。一把拽過玉冰的扯着迪聰的手說“你看他那小身板,一定生不出兒子的。你就等着二房生吧!”
聽着他們倆小鬼越扯越遠越扯越沒有譜,我深深地覺得我有必要要將樓扶正咯。
咳嗽了一聲,我成功的拉回了他們的注意力插了一句。“那個,其實他們倆誰都生不出兒子的。”
原本還在爭論不休的兄妹倆立刻停了下來,抓住了我的袖子異口同聲道“媽!把大房二房休了,娶個會生兒子的小妾給我們玩吧!”
好在這兩個小祖宗餓了,沒有在糾結誰能生出兒子的問題,要不讓我準要瘋!本想吃過一頓飯後就帶着兩個小祖宗消失的,可是兩個小祖宗實在是精得很,不等我緩過神就拉着迪聰的袖子撒嬌耍賴無所不用就是要迪聰陪他們去遊樂園玩。
於是等我緩過神的時候,我們一行四個人就已經在遊樂園的門口了。記憶中,自己小時候經常會很羨慕能去遊樂園玩的小朋友常常站在遊樂園的門外呆呆的看着那些和我同齡的孩子開心的樣子,心裡期盼着什麼時候自己能進去裡面冒險一番。
可是我清楚地知道這個願望是有多麼的奢侈,每天我都有學不完的“功課”,想要過上平常人的生活都很困難那些快樂又怎會屬於我呢?可那時的哥哥卻堅定的握住我的手要我不要傷心,他會實現我所有的願望。後來哥哥如約救出了我,我們如願離開了那個牢籠;再後來哥哥越來越忙至今也沒能完成這個約定。如今自己終於如願能進來一探究竟,卻再也沒有了小時候那種興奮的感覺了,是少了點什麼麼?
“媽咪!快來玩這個吧!“玉冰扯着我的衣袖來到海盜船的售票口,巨大的海盜船晃盪着隨之伴來的還有人們的尖叫聲,我頓時白了!沒想到面對殺手的槍我都沒有腿軟居然被小小的海盜船給嚇得腿軟了!
可小祖宗還一臉興致勃勃的推着我上船,爲毛現在的小孩子這麼喜歡這種刺激的遊戲換點像旋轉木馬那樣柔和的遊戲不好麼?我怎麼越來越有種我抱錯孩子的感覺這兩祖宗簡直就是冬雨的翻版嘛!
一圈下來,我臉色已經毫無血色,吐得不行了,任兩個小祖宗怎麼拉也不肯起來了。
“你等等我去給你買瓶水,一回來。”迪聰拍了拍我的肩,兩個小祖宗也跟着去了。
剛剛吐完的我就像沒了骨頭一樣軟趴趴的趴在了路旁的座椅上。“這玩意兒也太變態了!兩個祖宗還真是會折騰人啊!”
一雙皮鞋出現在我眼前,遞來一瓶水,我接過。“這麼快就回來了?玉冰和蕭然呢?”他悠然的做在我身旁的位置。
他開口,“我們的孩子現在是叫玉冰和蕭然麼?”
我如遭電擊背脊一僵,這聲音?哥哥!握着水瓶的手不由得緊了幾分,已經五年了!整整分開了五年,他不曾打來一通電話,不曾找過我。五年的日日夜夜被夢寐糾纏了五年那種心痛的日子!我用了五年的時間經歷了那種撕心裂肺的痛終於將他努力的遺忘了。
可五年後他一聲不響的再次出現在我的面前,將那些我努力遺忘的回憶再一次的攤落日光下!那些傷痛清晰可數,盡數的僞裝頃刻崩塌!我說不出那一句你是誰?然後瀟灑的轉身離開,直到這一刻我才清楚的明白我那五年的遺忘是有多麼的可笑!
遠處的迪聰停住了腳步,原本俊美的臉蒼白了,靜靜的看着他們就那樣的對視着。
“羅叔叔,你怎麼了?”玉冰伸出肉嘟嘟的小手,扯了扯他的袖子也沒能拉回他的注意力。
蕭然順着他怪異的目光看去立刻明白了是怎麼一回事,眼珠一轉使了個眼神給妹妹,拉着羅迪聰的衣袖一臉天真無邪的大叫“媽咪!爹哋給你買了好多好吃的哦!”
慌亂的擦掉眼淚,看見了迪聰一臉歉疚的神色揚起一抹讓他放心的笑。
許沐陽皺起眉,轉過頭看向我。“爹哋?”看着面前長的如此像自己小時候的男孩,他無論也不相信這不是自己的孩子!
我一時語塞,蕭然大概又以爲我是被人搭訕了吧?以前有人搭訕只要蕭然蹦出來說這句話那些人都會跑得遠遠的,屢試不爽!可這下該怎麼辦?
“對啊!”蕭然眨巴着大眼,一把將尷尬不已的迪聰的拉過身前炫耀的說“這就是我爹哋!帥吧!”
他輕輕拉過蕭然的手輕聲的問“你們的親生爸爸是誰能告訴我麼?”
這是玉冰不甘被冷落插嘴道“我們的親生爸爸早死了!媽咪說爸爸墳頭的草都有我高了!”氣氛一時沉澱了幾秒。好吧,我承認自作孽不可活!當時只是隨口一說而已,丫頭你要不要記得這麼清楚啊!
豆大的雨點毫無預兆的落了下來,上一刻還人頭攢動的遊樂園頃刻間都散去了。迪聰慌亂的將外衣脫下給我,“你自從生了孩子後身子越來越差了,要是再淋了雨給就更不好了,快帶孩子去車上等我吧。”
雖然我很不放心迪聰和哥哥單獨在一起,但是看着玉冰和蕭然已經冷得瑟瑟發抖的樣子也只好點了點頭,“你早點回來!”
目送她的背影消失在雨中,轉過身看雨中的他苦笑“怎麼?你現在出現是後悔了?”
雨水從他的發他的臉他的眼下滴落,此刻的他再也沒有了以往的狂妄和什麼都掌握在自己手中的自信。頹廢悲傷的像個孩子讓人心疼,這還是他認識的幽冥麼?
“我是後悔了,但我不會放棄她!我會重新奪回她的!絕對不會輸給你!”許沐陽深深看了一眼面前的羅迪聰,他不可否定這個人的確是很完美!但是這樣的人註定了在這樣的世上活不了多久的。
“她這些年真的很不容易,你消失了五年她卻是用命換來了這五年的平安。不要再折磨她了,她爲你做得夠多了。”雨雖然下的很大聲,但是羅迪聰的話還是一字不落的落入他的耳中,灼傷了他的心。他不記得羅迪聰是什麼時候離開的。他只記得自己一直淋着雨很久很久,不斷地在心中質問自己我實在折磨她麼?我的愛對於她來說是一種折磨麼?我是不是真的做錯了?
眼角有溫熱的雨在流淌,這是奇怪雨怎麼回是熱的?一定是自己在做夢吧!阿冰怎麼會怪自己呢?這一定是夢,夢醒了就會恢復原樣的。我們都一直都在彼此的身邊不曾離開對羅。蜷縮在座椅上昏昏沉沉的睡去?
回到家的時候,雨仍然沒有停,反而愈下愈大。也不知玉冰和翠玲是不是累了自從上了車後情緒就特別的低落,沒有了以往的噪舌,到了家兩個小傢伙就喊累的奔上樓睡覺去了。
“轟隆!”閃電一聲巨響,我下意識抱住頭蹲在地上發着抖。從小到大我最怕的也就是打雷了,因爲每每到打雷的時候總會有不好的事發生,長大了亦是如此,被綁架、被親生爸爸羞辱太多不想回憶的事都會在這樣的愛你一萬年中浮現在眼中。即使用了五年的時間我仍然還是忘不掉。
一陣溫暖包圍了我,“不要怕,有我在這。”他輕拍着我的背脊,用溫潤如玉地嗓音說道,這樣令人心安的懷抱讓我記起曾經哥哥的懷抱也是這樣的溫暖乾淨的,可是後來一切都變了?我們怎麼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玉冰!玉冰!快過來!召開緊急會議。”蕭然使勁的搖着手中的鈴鐺,大叫着,不一會玉冰就聞聲過來。毫不理智的爬上哥哥的大牀,一把撲到蕭然騎在他的身上鼓起肉嘟嘟的腮幫子生氣道“我又不是狗,哥哥,你以後能不要這樣搖鈴鐺叫我好不好?”
蕭然壞笑一聲反把她撲到,壓在她的身上不以爲意的說“我喜歡嘛!說正經事,你覺得剛剛在遊樂園見到的那個男的怎麼樣?”
“長的不錯,但是媽咪好像很害怕他的樣子,一直不敢看那個人的眼睛。絕對有內幕!”
“玉冰,我是說如果,爹哋回來了,你會怎麼辦?”他總有種感覺,那個男人和媽咪的關係絕對不比羅叔叔和江叔叔與媽咪的關係要差!難道媽咪一直不願意再婚是因爲那個男人的緣故麼?如果是那麼那個男人很有可能就是自己和玉冰的親生爸爸。
玉冰撇了撇嘴,白了一眼蕭然“很簡單啊!先奸後殺!”窗外適時閃過一道閃電,果然我的妹妹不是正常人啊!
自己還是洗洗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