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徐璐收拾了一頓的徐夫人不敢再亂擺長輩架子,卻也不肯離去,徐璐也不好趕客,只得打橫作陪。也虧得凌峰迴來的早,避免了徐璐忍不住冒出來的不耐。
徐夫人可不敢在凌峰這個名義上的侄兒面前擺架子,對凌峰客客氣氣的,凌峰也收起了那日的鋒茫,客氣而恭敬地一道吃了飯。當晚,徐夫人婆媳也住在凌家客房裡。等安頓好客人後,徐璐回到屋子裡,凌峰已在下人的服侍下,淨了身,此刻正斜靠在牀上,似笑非笑地望着自己。
徐璐四處看了看,忍不住道:“爺也真是的,這麼快就把丫頭打發了,誰來服侍我洗澡?”
凌峰一臉壞笑,“不是還有爲夫麼?來,爲夫替夫人服務。
當晚徐璐果真享受了凌峰的全套服務,不過因爲服務得太股入了,頭髮被弄得溼溼的,最終徐璐暈暈欲睡地趴在被子上,任由凌峰拿着毛巾給他擦試頭髮。
頭髮也不是一會半刻就能幹的,但頂着溼漉漉的頭髮睡覺,溼氣會浸入頭皮裡,引發頭痛等毛病。凌峰擦着擦着卻失去了耐性,最終把毛巾一丟,又把徐璐翻過身來,打開雙腿。
“反正一時半刻也不會幹,乾脆再做點別的事吧。”
徐璐似是受驚的兔子,趕緊又滾又爬躲到一邊,“剛纔在淨房裡就……怎麼還要來?”
凌峰爬住她的腳踝,往自己面前拖去,“乖,一次怎麼夠?時候還早,來,再來一次吧。”
“不要……”徐璐哀叫,雙腿又踢又蹬的,又不敢太用力,生怕踢痛了他,惹得他獸性大發。
她的反抗對凌峰來說,根本不值一提,很快,徐璐不得不投降,再一次投入到洶涌的人倫大禮當中。
果真如凌峰所言,做了別的事後,徐璐的頭髮也差不多幹了,躺在他臂彎中,又氣又無耐,又忍不住捏了他的腰側,咕噥道:“討厭,總是那麼霸道,好可惡。”
凌峰翻了個身子,側對着她,“身爲一個正常男人,我只對你一個人霸道,你該高興纔是。”
徐璐被他無賴的語氣逗笑了,又忍不住捶了他一拳頭,嗔道:“討厭,大壞蛋。”心裡卻是甜甜的,誰說這男人不會甜言蜜語?
……
因有徐夫人婆媳住在府裡,今日豆綠可是沒敢讓徐璐睡懶覺,孔武有力地把蜷縮在溫暖錦被裡的徐璐挖了起來,服侍她沐浴更衣,努力不去看她雪白雙腿上的累積的紅色指印,以及脖勁下方不忍直視的暖味痕跡。
徐璐也習慣了行人論大禮後再讓丫頭服侍的場面,面不改色地沐浴更衣,梳妝打扮,等她弄得精精神神後,天已大亮。
按着往常的規規,吃完早飯,就要進行人事佈置,雖說凌府人口簡單,但因要料理諾大的花園子的花卉草木,池塘山林,還有一些別院偏房,還有廂房客房也得時常整理,再加上家中又還有幾位姨娘,需要的人手也就多了去。零零總總,管理起來也頗是費力。
不過徐璐學習能力不錯,在文媽媽和香草的幫襯下,這幾個月來進步也很快,如今也還有模有樣,等她徹底能看懂卷宗和賬本後,這才放了香草安心去養胎。
等把大小鎖事兒全安排下去,已近中午了。等外頭響來一陣腳步聲及熟悉的聲音後,徐璐這才後知後覺地想起來,家中還有客人呢。她這個主人卻不聞不問的,真是太失禮了。
所幸徐夫人似乎遇上了喜事兒,對徐璐有意無意的怠慢並未放心上,反而進入屋子後,就拉着徐璐說了好一會子話,一會說徐璐有本事,把諾大的府邸打理得如此妥當。一會兒又說徐璐很會調教人,凌家的奴才丫頭照顧人也很是細心妥貼。把她服侍得也周到。
徐璐這才逮着機會問徐夫人,“昨晚大姨母睡得可還舒服?”
“舒服,舒服。你們家的丫頭侍候人果真有一套,比我那些丫頭可人多了。”
凌家的丫頭全是由文媽媽一手訓練出來的,侍候人確實是有一套。最主要的是懂規矩,徐璐也無可挑剔,卻也不敢鞠功,只是說:“這也是文媽媽的功勞。文媽媽是婆婆派到這邊的最得力的干將,有了文媽媽,我可是省心省事多了。”
“文媽媽的能幹我也是知道,但若是沒有你這個女主人坐鎮指揮,也不可能有如此成就了。總得說來,還是峰兒媳婦有本事。”
這下子,徐璐總算察覺不對勁來。與徐夫人也接觸過幾次,對她已有初步的印像,那就是刻板威嚴,高高在上,並且挑剔。想從她嘴裡聽到讚賞的話來,極不容易的。但她今日卻一改往日德性,反常即爲妖。
徐璐忍不住看了成氏一眼,成氏也回她一個淺笑,卻沒有立即開口說話。
徐夫人誇得差不多後,從成氏手上接過茶碗,一口氣喝了半碗,這才笑咪咪地道:“峰兒媳婦,今日下午有空不?咱們出去逛逛。”
看着一改昨日頹敗不滿,今日卻興高采烈的徐夫人,徐璐直覺有事發生,於是就笑問:“大姨母,可是吳家出了什麼不好的事兒?”
能讓徐夫人一改挑剔的毛病改而誇獎人,肯定是有什麼好事發生。就算沒好事發生,那肯定是有徐夫人看不順眼的人遇上倒黴事。看着敵人過得不好我也就高興,這也是人之常情。
果然,徐夫人笑容越發堆滿了臉,但爲了表示自己不是落井下石之人,又趕緊收回了笑容,一本正經地道:“就在剛纔,我聽了個消息,好像是吳家閨女,也就是夢蘭的那個小姑子,被夫家休了。”
呃……果然是一則好消息。
想着吳太太那無恥到極點的品性,徐璐也非常不厚道地樂了起來。
“什麼時候的事兒,我怎麼沒有聽到?”徐璐問成氏。
成氏臉上依然是淡淡的笑容,“也就在半個時辰以前吧,理由是不事姑舅,饒舌,善妒。休書都寫下了,吳氏也被海家人譴送回了吳家。”
徐夫人不滿自己的話語權被搶,趕緊道:“吳家老太婆大怒之下,領着人去了海家,要找海家理論。海家卻寸步不讓,直說吳家閨女是掃把星,喪門精,必須休。吳家太太不服,雙方就打了起來,如今雙方已把官司打到官府去了。如今外頭可是萬人空巷,好些老百姓都去衙門看熱鬧了。”
成氏接着補充道,“原本海家是不打算休妻的,但因吳太太打上門去,質問吳家媳婦的嫁妝怎就成了海家的產業。海家卻指責吳家因一已之私,害了他們的兒子,讓吳家把海成柏從牢裡撈出來。否則,海家與吳家沒完。吳太太卻說海家連吳家媳婦的嫁妝都要霸佔去,是何道理,還要海家先把媳婦的嫁妝還回來,纔會想辦法把海成柏撈出來。海家不肯,雙方就大打出手,最後,海家一氣之下,就寫了休書,要把吳氏休掉。吳太太哪裡肯幹,雙方鬧得越發不可開交,兩個老太太甚至還打了起來。”
徐璐問:“那吳氏,究竟休了沒?”
成氏愣了下,看着徐璐迫不及待的臉,忽然又莞爾,婆母和這個表弟妹完全不掩飾對吳家的厭惡之意,反倒是自己,還拿着大戶之家的氣度遮遮掩掩的,想來也好笑,於是也放開了心思,說:“海家寫好了休書,都直接丟到吳太太臉上了。如今在衙門裡,海家也是執意要休妻的。”
徐夫人痛快地擊掌,“活該,那死老婆,霸佔我閨女的嫁妝,利用完後就想過河拆橋,如今她閨女婆家也有樣學樣,哈,這就是報應,活該。”自從女兒嫁入吳家後,徐夫人就沒像今天這般痛快過,剛開始還裝模作一番,現在連掩飾都不肯了,直接把幸災樂禍掛在臉上。
“走走,咱們也去衙門裡瞧熱鬧去,就是要看那老太婆的下場。”徐夫人實在是太解氣了,自己女兒被吳家逼得幾乎上吊自盡,反而還落得滿身的不是,想來就憋屈死。如今,同樣的報應落在吳家閨女身上,這也算是報應不爽了。
成氏卻說:“婆婆,這不大好吧?吳太太這時候想必正是焦頭爛額的時候,咱們這時候去,豈不火上添油?”
“我就是要去添油。她能對我閨女做初一,別人也能對她閨女做十五,嘿,這就是報應,懂麼?”徐夫人是真的解氣又解恨,非要去衙門裡看熱鬧才肯罷休。成氏無法阻攔,只好求助地看向徐璐。
徐璐卻微微一笑,“看看熱鬧也是好的,不過現在都中午了,也該用午飯了。還是吃過午飯再去也不遲。”官司也不可能一會兒就打完的。
但徐夫人心理迫切出乎任何人想像,“峰兒媳婦,你讓廚房給我些點心填肚就成,邊走邊吃。”
徐璐無耐了,只好由着她去,其實她也很想去看熱鬧的,但如今身份不一樣,卻不好行動,只好看向幾個丫頭。
“大姨母,衙門裡您也人生地不熟的,可別讓人衝撞了纔好。劉知府我也是認得的,我派幾個丫頭和小廝護着您去吧。”
豆綠夏荷沁香幾人箭步上前,“少夫人,讓奴婢去吧,奴婢耳朵好,眼晴也尖。一定好生服侍好姨夫人的。”
幾個丫頭爭先恐後地表示自己身高腿長,是打探消息看熱鬧的最佳熱門不二人選。
徐璐哭笑不得,果然,八卦之心,人人皆有。
最終被吵得不耐,徐璐隨手一點,“夏荷,墨香,好生服侍姨夫人。”
雀屏中選的二人幾乎蹦得八丈高,被留下來的豆綠等人哀怨地看着徐璐,一雙雙眸子裡全是無言的控訴。
徐璐好笑至極,點了豆綠的頭,“沒大沒小,你們都去了,誰來服侍我?我肚子也餓了,還不快去傳膳?”
廚房的人也拿捏了徐璐的喜好,知道她愛吃魚,又愛吃紅燒類和燉湯類的食物,中午的膳食就有一道魚肉湯,丁香魚做的魚丸,搓成拇指大小,中間裹上香噴噴的汁水,美味天成。
因中午凌峰並不在府裡,徐璐都是一個人吃飯,菜式也就不多,只有四菜一湯,烹飪得精緻可口,廚房也拿捏了徐璐胃口,做出來的菜,不多不少,幾乎無剩。一來也要歸功於徐璐的好胃口,二來也要歸功於廚房的好技藝。
因吃飯就得細嚼慢嚥,方不至於因吃太多而至身體發胖,所以一頓飯下來,徐璐也吃了兩盞茶時光。
這期間,衙門裡吳家與海家的官司進展,也由着腿快的小廝們接二連三地傳到了徐璐的耳裡。
海太太因吳家下人的舉報,使得自己兒子受到無妄之災,託了無數關係皆無果,本來就六神無主了。後來仔細打聽,這才知道,吳家那個愛佔媳婦便宜的無恥老妖婆,因媳婦沒了利用價值,就妄想把給她生了兩個兒女的國公府的嫡小姐休回家,用的還是那種讓人不死不休的下流無恥卑鄙的方式。最終徹底惹惱了徐家,更惹惱了徐家的姻親凌家。
凌峰是何許人矣,那可是堂堂督撫,在福建威名遠播的人物。與吳家兒媳婦是嫡親的表兄妹關係,吳家老妖婆吃了熊心豹子膽,娶了這麼一個身世顯赫的兒媳婦,平常人家早就當着祖宗一樣供着她。她倒是好,一個勁地壓榨人家,沒了利用價值後,就要一腳踢開人家。也不瞧她是什麼東西,徐家凌家可不是任人拿捏的,這不,凌督撫的雷霆之威才使出一小半,也只抓了吳太太身邊的一個貼身陪嫁,就把吳太太的一切雞皮盜竈的事兒吐了個乾淨,最終還連累自己兒子。
海太太氣得怒火攻心,不止一次痛罵吳太太的愚蠢和貪心,責令媳婦吳氏想辦法,先把兒子救出來再說。吳氏回了數躺孃家,無果,海太太也失去了耐性,她又驚又慌,她兒子在吳太太吞併媳婦嫁妝裡,充當了並不光彩的角色,海太太也是心知肚明,看着兒子神不知鬼不覺地把徐氏的嫁妝蠶吞併食,並過繼到海家名下,雖面上不說什麼,也是樂見其成的。不料被人抖了出來,兒子東窗事發,被下了大獄,還救不出來。因是凌督撫親自下令逮捕的人,衙門裡如何敢放人。
海家與凌峰並無交情,海太太無耐之下,只好壓着怒火,讓媳婦回孃家找吳太太和徐氏哭訴。吳家與徐家撕破了臉是不假,但徐氏還在吳家,徐家看在徐氏的份上,應該不至於趕盡殺絕。
海太太的計策還是行得通的,吳氏回了孃家,與自己的娘哭訴一番,吳太太也只好頂着一張紅腫的大餅臉來求徐璐。可惜徐璐沒給她半分面子,甚至還抖出了海成柏的劣劣往事。吳太太怒火萬丈,她可以吞併媳婦的嫁妝,卻不容易別人也來吞併自己女兒的嫁妝。尤其海家欺人太甚,當初說好了把媳婦嫁妝拿去做生意本錢,到時候分的紅利全歸吳家。想着媳婦的嫁妝確實已被她吞併得差不多,吳太太這才走了一招“過河拆橋,卸磨殺驢”的險棋,哪會想,這一招棋卻把自己暴露了不說,還把女兒女婿也給連累了,甚至還把凌督撫給得罪了。吳太太早就悔不當初了,但事情已經發生,只能硬着頭髮彌補過錯。媳婦徐氏好哄騙,凌督撫雖不好打交道,但有徐氏在,想來也不是太大問題。但誰會想到,從徐璐口中得知,她一向信任有加的大女婿如此不堪,居然把媳婦女兒的嫁妝如數霸了去,並沒有要分給吳家的意思,如何不惱?
吳家近年來開支漸大,正是需要銀錢,哪能容許自家的財家被別人霸佔去的?於是,昨日從凌府出來,吳太太就直接殺往海家,問個究竟。
海太太正氣惱吳家做事不地道,徐氏那麼粗大的天線不去搭,還要生生剪掉,蠢不可及,又還生生連累兒子,對吳太太哪有好臉色。對於徐氏嫁妝一事,來個死不承認,只說做生意虧了。至於媳婦吳氏的嫁妝,海太太卻看着徐氏,冷笑着說:“你都可以霸佔媳婦嫁妝,我們海家爲什麼不成?我這也是跟親家母學的。”
吳太太面上掛不住,當場暴發,上前撕打海太太。海太太被抓得滿臉生花,大怒之下,就威脅着要休掉吳氏。吳氏當場哭得淚雨如柱。吳太太驚怒之下,氣勢立馬一頓,但想着媳婦那白花花的銀子裝進了海家腰包,女兒還要被休,大罵海家欺人太甚,於是雙方就鬧着去見官府,請知府老爺評理。
吳太太自認自己是受害者角色,海家霸佔了吳家那麼多財產,到了最後還要把女兒給休回來,這天底下哪有這樣缺德的?典型的忘恩負義,過河拆橋。
但海太太卻反脣相譏,我只是休掉媳婦而已,你更狠,你可是要把媳婦往死裡逼,還要把媳婦孃家也一道取筋抽髓,真要論天下第一狠,非你莫屬。我這也是跟你學的。
吳太太指責海家霸佔別人財產,本就不對,理應還給吳家。
海太太就說,吳家與徐家是姻親,吳家從徐家那裡霸佔了多少銀子,我也是有樣學樣而已。
反正,不管吳太太如何指責海家,海太太都會來一句“給你學的”,“我也是有樣學樣。”“你對你媳婦都是如此,我爲什麼不可以,我都是跟親家母學的呢。”
小廝們非常有講故事的天賦,把公堂上雙方的爭鬥言語扮演得唯妙唯誚,尤其海太太那堪稱經典,所向披靡的“給親家太太學的”,直把徐璐笑得肚子痛。
不用說,對付吳太太這種臉厚心黑之人,你與她講道理,談道德,講人情,統統無效,就需要海太太這樣的惡人來收拾才成。
而海太太也確實用她無賴的言論,才把吳太太的心窩戳了又戳,生生把吳太太給氣得死來活去,活來死去。
什麼叫報應,吳太太這就是了。當初她對徐夢蘭的所作所爲,如今全驚人地如數還到她親閨女身上,再被海太太無賴打擊,想必吳太太此刻深有體會,何爲報應了。
徐璐現在也後悔至極,她實在不該拿着督撫夫人的架子的,早知道吳太太會在海太太這兒跌到鐵板,她真該去親眼瞧瞧,相信一定很精彩的。主要是看吳太太的反應,真的真的太解氣了。
一向有午睡習慣的徐璐,這時候也沒了心思午睡了,答應給凌峰做的衣裳,布料也還躺在細騰編制的藤筐裡,從外書房呈進來的賬本,也還累疊在紅木桌案上……一顆熊熊八卦之心,使得徐璐完全沒心思幹正事,只想早早知道公堂上的結果。
公堂上的結果,也確實出人意料。
海太太那殺人於無形的“跟親家太太學的呢”,在公堂上完勝吳太太。但她雖在氣勢佔據了上風,到底還是屬於理虧的一方。海家打着湊錢做海運事業的由頭,十年間,從吳家陸續要去了十萬兩之多的銀錢,但分給吳家的銀子,卻也只有區區不到一萬兩。海家如今已把大部份重心放在海運事業上頭,這幾年來也賺得盆滿鉢滿。吳太太原以爲海家做生意賺了錢,到時候分給吳家的紅利,少不得也是數十萬。正做着把媳婦休掉,拿了海家龐大分紅就另娶高門貴女的美夢呢,現實卻生生給了她一記耳光。竹籃打水不說,本錢都貼進去了,女兒的嫁妝也讓海家霸佔去,吳太太生吃了海太太的心思都有了。
雖然兩個中年婦人在公堂上像潑婦一樣吵罵,互揭短處,但劉向東也有了俱體的判案標準。
故事就講到這裡止住,直把徐璐吊得心癢難耐,在等候下一個小廝之前,簡直是度日如年,心頭如被貓抓着難受。豆綠幾人也好不到哪兒去,開水都沒了,也沒人去燒,外頭晾的衣裳也無人去翻,徐璐也沒精力管她們,耐着性子,總算等來了另一個小廝半夏。
半夏知道女主人的迫切心思,路上不敢耽擱,跑得飛快,也顧不得叩頭行禮,就把劉向東在公堂上的判決一字不漏地念給徐璐聽。
徐璐正襟危坐,聽得格外認真,等半夏唸完後,她眨眨眼,“和離了?”
“是的,少夫人,和離了。海家和吳家和離了。海成柏因觸犯大慶津法當中的‘違造賬本,此乃犯欺詐罪。’另外還有‘非法吞併他人財產,此乃侵佔罪’,兩罪並罰,退還吳家本金加紅利四十萬銀,並流配嶺南五年,以示效尤。因海家與吳家徹底交惡,同意吳氏還及本道,並允許帶走嫁妝。”
等半夏說完後,徐璐依然沒有反應過來,“就這樣?”
“是的,少夫人,劉大人確實是這樣宣判的。”
“海家人反應如何?”
“海家自然反應激烈的,但也架不住劉大人引經據典,把大慶津法背得滋瓜爛熟,海家本來就浸吞了吳家的財產。所以劉大人這樣判,也是公正合理的。”
是的,劉向東這樣判確實公正合理,並未因吳太太的無恥爲人就剝奪吳家的正當權益,做到了津法面前,人人平等的最高境地。
但站在徐璐的立場,卻無法接受這樣的判決。
“想必,大姨母不會太高興就是了。”
另外一個小廝染墨也是跑得上氣不接下氣,也給徐璐帶回了另一個震驚的消息。
徐璐幾乎是從椅了上跳了起來,“徐家與吳家也和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