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夢雅臉色冷了下來,逼視徐璐,“我怎麼就不禮貌麼了,還請凌少夫人示下。”
不得不說,這徐夢雅確實很有氣勢,雙眼這麼一眯,身了就散發出壓迫的氣息來。
但徐璐卻不怕她,氣勢這東西,還不是與腰桿軟硬有關。這徐夢雅是國公府嫡女,又是侯府世子夫人,男人又厲害,又生了兒子,地位穩穩當當,自然是底氣十足。但她徐璐也不差呀,坐不穩凌少夫人的寶座也沒什麼,反正她只知道,她現在一定要打趴這徐夢雅。
“堂堂國公府出來的嫡女,居然還要我這身卑位輕的人指示……唉,可惜了。”徐璐搖頭嘆息。
徐夢雅眉毛直豎,一雙丹眉鳳凌凌含威,她微微眯着眼,“想不到凌少夫人不但顏色生得好,口齒也還俐索呢,倒讓我刮目相看。”
“既然知道我的厲害,那就別來惹我呀。”徐璐笑嘻嘻地說,那散漫天真無邪卻又譏笑的面容,令一向前呼後擁慣了的葉少夫人更是不爽,
衆人被驚住了,她們也看出來,徐夢雅主動找徐璐的茬,衆人還暗自替徐璐擔憂來着,誰承想,人家非但沒有被欺負,反而還把找茬的人氣得半死,實在是厲害。
徐夢雅不料徐璐會如此直接,再一次滯了滯,但她到底是久經沙浪的,很快就挑高了眉毛,“我就要來惹你,你又待怎樣?”
衆人嘆息,雖然覺得這徐夢雅過份了,一來就欺負人家新媳婦,也太目中無人了。不過官場上,本來就是踩高捧低的,尤其大家都知道葉家與凌家的恩怨,大家也見怪不怪,所以只想看徐璐會有何等反應。
徐璐掩脣笑道:“非常佩服葉少夫人的坦白,既然少夫人話都說得這般明白了,那少夫人是要文鬥呢,還是武鬥?劃下道兒來,我一概接着便是。”
衆人倒吸口氣,紛紛不可置信地看着笑嘻嘻的徐璐,不明白這小姑娘是初生牛犢不怕虎,還是有所依仗。雖然大多數人看不慣葉徐氏的囂張,可誰叫人家有囂張的本錢呢?徐璐一個外地來的,即沒傲人家世,在京城也毫無人脈關係,就一個乾巴巴的凌家少夫人身份,居然就敢與勳貴圈子裡數一數二的葉徐氏打擂臺。
她哪來的底氣?
徐夢雅見慣了圈子裡拐彎抹角,習慣了以言語機鋒作戰,第一次遇上這樣單刀直入的挑戰方式,還真把她愣住了,半晌沒能說出話來。
還是生怕雙方鬧僵的徐夫人見狀,把徐璐拉到自己身邊,輕斥:“說什麼渾話呢,大家都是有身份的,說什麼文鬥武鬥,又不是江湖上的快意恩仇。以後這話可別說了。”
徐璐從善如流地坐到徐夫人身邊,笑嘻嘻地道:“是,我聽大姨母的。不過明明就是她先來惹我的嘛,難道就不允許我反擊了?”一副“你先來惹我,我就得還擊”的小孩子心性。、
徐三夫人雖然覺得女兒衝動了,但見女兒落於下風,就說:“雅兒,還站着幹什麼?還不趕緊坐下。你是什麼身份的人,何必與那種人見識。”
徐夢雅知道母親替自己解圍,便順着臺階下,“娘說得極是,我是糊塗了。”說着正要坐到徐三夫人身邊去。
但徐璐卻道:“我與我大姨母有話要說,麻煩你自便吧。”
徐氏怒聲道:“這是我娘,還有我大伯母,我憑什麼不該在這兒,該走的應該是你吧。”
徐三夫人目光尖銳地盯着徐璐,忽然對徐夫人冷笑一聲,“大嫂,你這侄媳婦當真有意思呢。”
徐夫人不知該說什麼纔好,一方面得意徐璐打擊了三房的囂張氣焰,另一方面又不願當場得罪三房,正在糾結之時,徐璐眨眨眼,“葉少夫人的意思,是不讓我與我大姨母說話了?”
“挑拔離間,別以爲我大伯母是傻子,會上你的當。”
徐璐淡淡一笑,“你慫容我那夢蘭表妹的婆母,找藉口休掉夢蘭表妹,改娶你那小姑子,早不是當我大姨母是傻子麼?”
坐在附近的婦人全都注視着這邊的動靜,聽了徐璐的話,先是一愣,然後明白了什麼來,忽然轟的一聲炸開了鍋。徐夢蘭與夫家別府另居被徐夫人帶回了京,這是衆所周知的事,但聽徐璐這麼一說,難不成這裡頭還有別的名堂不成?
徐夫人臉色大變,徐璐的話又戳中了她心中之痛,目光陰冷地盯着徐夢雅。
徐三夫人心中一跳,厲聲道:“凌少夫人,飯可以亂吃,但話不可以亂說。什麼亂七八糟的話也拿到這種場合說,也不怕讓人笑話。”
“這是事實呀,既然葉少夫人敢做,就要承擔讓人知道的後果呀。”徐璐冷淡地挑眉說。
徐夢雅有些心慌,徐夢蘭與吳家別府另居,她確實要負一定的責任,但也只是失察之責罷了。徐夫人帶徐夢蘭回京後就來找自己質問過了,當時她已解釋得清清楚楚,後來誤會也消除了。可今日讓徐璐當場說出來,她還真是黃泥巴掉褲襠,不是屎也是屎了。
徐夢雅氣得要命,她知道流言的威力,若今日不把話說清楚,她就要被人戳背脊骨了,爲了夫家小姑子居然算計孃家姐妹,這話要是傳揚開去,她就要受千夫所指。她對徐夫人道:“大伯母,大姐姐的糟遇,箇中原由,您不是早已清楚了麼?怎的還要讓外人這般污衊我。”
徐夫人又有些遲疑了,雖然誤會消除了,但三房的如日中天,仍是讓她氣不平。尤其徐氏嫁入葉家,還是她親手促成的,坐大了三房,卻得罪了自己的親妹子,沒撈着好處不說,反而讓三房的人算計到頭上來,要不是顧忌三房聲勢,她早就開火了。
“夢蘭與吳家的事,誰是誰非,爲了家族顏面,我不願多說什麼。但葉少夫人,小璐好歹是我妹子的媳婦。不看僧面看佛面,你都這般來勢洶洶不給顏面,身爲大伯母的我,實在是……”然後一臉痛心地搖了搖頭。
徐夫人也想明白了,雖然得罪了妹子,可血緣關係斷不掉。前陣子在泉州,她與凌峰的關係也得到進一步改善。回到京城,她向妹子誠心懺悔後,妹子也原諒了自己。想着凌家在京城的影響力,有凌家撐腰,三房又算得什麼。所以徐夫人在猶豫了一下後,就直接站在徐璐這邊了。雖然她這番話有誤導衆人的意思,但徐夢雅也不冤枉了。想着當初侄女凌芸在京城的時候,可沒少受她潑髒水,她雖是大伯孃,可也是凌芸的親姨娘。雖然徐家的顏面要顧,但長房的利益更重要些。只要挫退揭穿三房的嘴臉,兒子的世子之位也就穩當了。
徐夫人叫自己的侄女不叫名字,卻叫起尊稱,這裡頭的名堂,衆人心裡門兒清,看徐夢雅的目光都變了。顯然徐璐剛纔所說的話,已是八九不離十。
“這樣算計自己的孃家姐妹,着實過餘了。”
“對呢,只是爲何長房還這般忍氣吞聲呢?”
“傻了吧,三房如今聲勢中天,長房若非佔了個長字,早就被擠兌出去喝西北風了。長房就算知道自己閨女吃了大虧,也只能吃這個啞巴虧了。”
“三房能有什麼聲勢?不就是有個定國侯世子的女婿麼?兒子雖說有正經差事,可也是護國侯給找的呀。”
“護國侯雖然已脫離了徐家,但到底要顧及養育之恩呢。”有人細細解釋起來,“雖說這徐三夫人蠢得把養子給得罪了,但人家兩個兒子與護國侯感情還不錯,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嘛。”
衆人點頭,看三房的目光也有些複雜了。
徐夢雅聽了旁人的議論,更是氣得嘴都歪了,看着徐璐得意地神情,她心頭一橫,索性來個魚死網破,抖出徐璐昔日不光彩的事來。只是,她嘴巴一張,正要說話,徐璐已輕飄飄地從自己身邊走過,“葉少夫人,我雖然出身不如你,但脾氣可也不小。”在經過徐氏身邊時,徐璐停了下來,斜眼瞟着氣得臉色鐵青的徐氏,淡聲道:“你不喜歡我,下回見着我就繞道罷。否則,休怪我嘴巴碎,抖出你的破事兒。”然後揚長而去,那大步離去的背影,雖嬌小,卻也讓人有種高山的壓力。
徐璐回到武夫人身邊,又恢復到溫婉柔順羞澀的小媳婦模樣。讓一干看戲的人不由揉了揉眼,剛纔那個殺氣騰騰的小女子跑哪去了?
“好猖獗的東西,凌家果真是好眼光,居然娶了這麼個不懂禮數的破落戶回來。”寂靜的廳子裡,陡然響來徐三夫人的怒喝,“大嫂,剛纔你是什麼意思?誠心給你侄女難堪不是?”
徐夫人幽幽地道:“弟妹說笑了,事實本就如此呀。大侄女曾經對夢蘭做過的事,就不許旁人提了?”徐夫人雖然忌憚三房多年,但徐璐的迴歸,以及剛纔的表現,讓她膽氣頓生,覺得三房也沒什麼了不起的。她早該與她們打燃火的,而不是忍氣吞生。瞧剛纔徐璐的反擊,淋漓又暢快,讓她羨慕不已。
“夢蘭的事與雅兒又有何關係?你別在這兒血口噴人誤導人。”徐三夫人氣得吐血,恨不得摑徐夫人兩巴掌。
“是嗎?
這邊,何老太君神色不變地看着武夫人婆媳,笑盈盈地道:“剛纔聽你說,要給孩子們再辦一場席筵,可有訂好日子?”
武夫人神色平和,恭敬地笑道:“還沒呢,等選好了良辰吉日,就給辦了。到時候您老人家可一定要來哦。”
“峰兒可是我看着長大的,那是當然。”何老太君聲音爽朗,圍坐在她身邊的一衆婦人也附和着,方大夫人又就近問了徐璐在泉州的人文風俗,以及與凌峰的姻緣情況。
徐璐半真半假地道:“不過小門小戶罷了,平日裡無事就去繡樓閒逛,有幸識得大姑姐。也不知怎的,我與大姑姐也才見了兩回面,就喜從天降。當時大姑姐親自向我家下聘,我們一大家子都以爲在做夢呢。”
徐璐沒有說早先就與凌峰認識,否則就是輕浮的表現了。所以只把凌芸推了出來。她也沒有隱藏,她能夠嫁給凌峰全家人的興奮之意。
徐璐這般自我嘲諷的說話方式,反而得到一干老太君夫人們的喜愛。也沒有人再不識趣地拿她的出身說事了,反而一個個誇她秀外慧中,是蒙塵的明珠,而凌家大小姐就是那顆慧眼識珠的伯樂。
徐璐眨眨眼,一臉的感激之情,誠懇地道:“是呀,還真多虧了大姐姐呢。”
又有與凌家交好的開起玩笑來,“凌家小子的脾性我可是知道得清楚呢,這小子從來不是個憐香惜玉的,不過看你生得這般嬌俏迷人,想必也喜歡極了。”
一些早就注意徐璐神色飽滿,眉宇間盡是寫意舒心,料定凌峰對她甚好,聞言也忍不住取笑一番。
徐璐故作嬌羞地道:“夫人說笑了。夫君可不是那種膚淺之人,可不會因我生得好看就對我好嘛,有時候還會對我兇呢,不過我脾氣好,大多時候都忍着讓着,纔不會與他置氣呢。”
脾氣好?
一干人望着坐在那如泥胎木偶的徐三夫人及故作平靜的葉徐氏,好一陣無語。紛紛在心裡說:你當場把堂堂國公府的千金侯府世子夫人氣得下不了臺,還是脾氣好?
連武夫人也看不下去了,冷着臉斥責道:“當場與人吵架,你這還叫脾氣好?”
徐璐大呼冤枉,細聲細氣地道:“夫人可是冤枉死我了,媳婦脾氣那是再好不過了。可再是好脾氣的人,也有三分火性嘛。大家也知道,今日隨夫人一道參加方侯爺的壽宴,旨在認識諸位長輩,可容不得我出差錯的。我自己出了差錯還好,大不了被人暗地裡諷笑登不得檯面也就罷了,可要是給凌家,給夫人丟了臉,那是萬死不能贖罪了。所以早在出發的時候,夫人就對我說,有些人總愛自恃身份,專門挑那些新進門的年輕媳婦下手,當場給予難堪,要我小心注意。當時我就暗自發誓,這些人不來惹我還好,若真來惹我,必要還擊回去,讓她知道,老虎不發威,當我是病貓呀。”說話的同時,還配合地捏了拳頭,一副義憤填膺的模樣。那氣呼呼的神情,那鼓鼓的臉蛋,活脫脫的還未長大的小孩子似的。
徐璐這番解釋加上三分委屈,再加上那張委屈得不行的氣憤模樣,也成功消掉了某些尖酸之人對她的負面評價,紛紛在心裡想:也是,人家又沒招誰惹誰,那徐夢雅就氣勢洶洶地找人家的茬,半分臉面都不給。那時候徐璐無論是退避還是不理會,都落下乘,唯一之計,就是反擊。
在座諸人也都知道凌家與葉家的恩怨,雖然覺得葉少夫人處處針對凌家女眷是心胸狹窄的表現,但誰叫人家出身好,男人又厲害,是以都只在心裡皺眉,但見一向威風慣了的葉徐氏被一個外地來的小丫頭給收拾了,也是暗中拍手稱快,大呼過癮。
其實,也有一部份貴婦不懼怕徐夢雅,但徐璐是否值得她們出手,就得再觀望一陣子了。
徐璐也知道,無論哪個地方,都有排外情緒。她並非京城人氏,出身又低,卻一朝嫁入高門,婦憑夫貴踏入別人的貴族圈子裡,自然會受到多方排擠打壓,她也有作好被踩的心理準備。所以,她給自己定的目標就是,先把與凌家交好的各世家夫人討好了再說,至於同輩份的夫人奶奶小姐們,則是下一步的地行動。倘若遇到敢來惹她的,就當場反擊回去。就算落得個厲害的名聲,也好過被說成軟弱好欺的軟柿子吧。
不過她運氣好,這徐夢雅主動撞上槍口,讓她大展神威一番,反而把徐夢雅給擠兌得下不了臺,有那徐夢雅作榜樣,相信接下來遇上的阻礙應該會小許多了。
果不其然,葉少夫人的前車之鑑,使得一些蠢蠢欲動的夫人奶奶們很快就歇了與徐璐一較高下的心思。看着恭敬靦腆立在武夫人身邊的徐璐,紛紛在心裡咬牙暗罵,真是個表裡不一的惡婦。
而與徐璐第一回合交手就落得慘敗的葉徐氏,倒也出乎意料地沒有繼續難堪下去,而是神速地調整心態,重新與旁人談笑風生起來,彷彿剛纔被當衆打臉的不是她。讓一部份想看笑話的人大失所望,卻也暗自佩服。
不過,以葉少夫人睚眥必報的性子,又佔着天然的優勢,鹿死誰手還真不一定呢。
於是一些旁觀者又悄悄地來到葉徐氏身邊,與之攀談起來。
大家都是聰明人,雖然葉徐氏剛纔着實被狠狠打了一回臉,但一些有求於葉家的婦人,更要在這時候去結交,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更能讓人惦記呢。
儘管知道葉徐氏在京城的底蘊深厚,但這葉徐氏的強大人脈依然出乎徐璐的意料。掃了被衆星捧月的葉徐氏,徐璐心頭說不苦澀那是假。可嘆自己身邊連半個人影也沒有,這就是外來人氏與本土貴族的差距呀!
不過徐璐也沒有氣餒,她也瞧出來了,徐夢雅身邊的那些婦人,大都是與葉家有關的人,或是葉家的親戚,或是有求於葉家,或是在葉家手頭下討飯吃的。真正的有份量的貴女們,也還沒幾個。
畢竟她還有凌峰這個大靠山,來日方長,也不急一時。
方家後花園裡,早已被劃分了幾個區域,不但有各家小姐舉辦的詩會茶會,還有戲班子登臺演唱,武夫人酷愛聽戲,也就辭了主人,去後花園裡看戲去了。
“不是叫你去認識同輩麼?怎的一直跟着我?”趁着別人不注意的時候,武夫人如是說。
徐璐緊緊挨在武夫人身邊,不時端茶倒水,聞言苦着臉道:“夫人您饒了我吧,我是外來的,真要打進這個圈子裡,談何容易。我還是跟在您身邊,先把與凌家交好的世家夫人們認識清楚了再另行計事吧。”
京城的本土貴族確實排外,光瞧那些從外地嫁進來的媳婦們處處被排擠在外就知道,武夫人就不再說什麼,而是低聲道:“那葉徐氏,你何必理她去。何苦弄得人家當場下不了臺。”
徐璐嘟着脣道:“我也不想讓她當衆難堪呀,可一想到她當初總愛找大姐的麻煩,就忍不住想抽她。”
這話說得……武夫人發現,自己並然生不起她的氣來。不管這徐氏拿女兒作恍子,還是真要替女兒出氣,她都無法生她的氣來,反而還隱隱有種……大快人心的感覺。
“瞧你這爆炭性子,一點虧都吃不得,難怪峰兒不擔心你被欺負。”武夫人嘆了一聲,又說別的話題去了,“那葉徐氏在你手上吃了這麼個的虧,想必不會善罷甘休的。你可得小心些。”
徐璐不以爲然,“若我忍氣吞聲,她就不來找我麻煩?我看未必嘛。”
徐璐說話間,總愛把嘴巴嘟起來,話音也是綿綿軟軟的,一副小女兒姿態,哪有少家夫人的氣勢。武夫人很想斥責她,不過又實在不忍心,只好道:“你別小看了她,今兒既然當場撕破了臉,就要做好迎戰準備,她不會沉戟太久的。”頓了下,她四處看了看,也虧得她們來得晚,坐在最角落裡,而周邊人正看戲看得入迷,就算說話也不易被人聽道,這才道:“對了,你之前不是還與文成章的公子有過婚約?”
徐璐心頭一個咯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