逛了夜市下來,肚子就有些餓了,徐璐就吃起了剛纔的小籠包,用桑紙包裹的小籠包還有餘溫,儘管沒有才剛出籠的好吃綿軟,不過餡兒着實做得不錯,不鹹不淡的,放了些蔥花在裡頭,半肥瘦的餡兒,蒸出來的油全浸入皮裡,吃起來格外香軟。《
徐璐原本不怎麼餓的肚子,也忍不住連吃了兩個。她遞了個包子到凌峰脣邊,“味道還真不錯的,爺嚐嚐。”
凌峰張嘴就咬了一口,然後又咬了一口。
“是還不錯,想不到這豬肉餡的味道也不差嘛。”凌峰從未吃過豬肉,平常也就吃些糖醋或軟燒排骨罷了。
徐璐笑道:“那是呢,真不明白,爲什麼咱們這樣的人家不允許吃豬肉。”
凌峰笑道:“咱們家也偶有吃豬肉的,不過吃的都是裡脊肉或排骨。母親最愛用五花肉做澆頭佐面吃,以前也不是沒讓人嘲笑過。不過母親卻不以爲意,她說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吃豬肉並不會跌了身份,而那些總是把身份尊卑掛嘴邊的人,纔是自築蕃蘺。”
徐璐很是喜歡武夫人爽利的爲人以及不做作的性格,誠摯道:“夫人比任何人都來得通透。”
……
在馬車上,凌峰又瘋了起來。
不比在如意樓的溫柔中的瘋狂,他的吻火熱而霸道,急促又猛烈,似要把她吞解入腹。
她被他吻得喘不過氣來。
他用不可思議的力道欺負自己,加上馬車又震動着,徐璐只覺腰快要被折斷,她怎麼掙扎怎麼喊叫都無用,害她一度以爲他在懲罰自己,或是自己做了什麼錯事惹他不高興了。
只是後來他偎在耳邊,一遍又一遍地叫着“小璐,我的小璐”那累切而火熱的呢喃,這才釋然。
原來,男人表達興奮的方式是如此的與衆不同。
凌家離夜市還是有些距離的,加上夜裡路上沒什麼行人了,已快到霄禁的時刻,車伕只能加快速度趕着馬車,充分體現出身爲奴才的自覺。
馬車直接從後門駛入,靜靜地停在空曠的地院子裡。
但車內的動作仍然沒有停歇。
徐璐知道已經到家了,更是不敢再呆在馬車裡。只是無論她如何哀求凌峰都不爲所動。
不知過了多久……
這時候的徐璐已經累得全身發軟了,她連收拾自己都沒力氣了。
所以更是氣憤男人的龍生活虎。
等徐璐勉強收拾了,下了馬車。看了空無一人的院子,鬆了口氣,車伕早就被打發走了,不然她真的沒臉見人了。
回到華馨苑,團哥兒早已呼呼大睡,徐璐可沒心情侍侯凌峰洗澡,只讓丫鬟過去服侍他,自己則泡了個熱水澡,從淨房出來,凌峰已着中衣,躺在牀上,就着燭火看起了書。
徐璐這時候雙腿還有些發酸,在如意樓讓他欺負了近半個時辰,又走了近一個時辰的路,本來已經夠累了,又在馬車上讓他發狠地欺負了一回,就是鐵打的身子都遭受不住。可他卻還對自己說:“累了吧,你先睡,我看一會兒書。”
和男人比起來,女人的體力,真的差太遠了。
徐璐上了牀,越想越不忿,就移了過去,拉過他的手臂,在他的手上咬了口。
凌峰飛快地捉了她的手,丟下書,翻過覆在她身上,在她耳邊呵着熱氣:“還想玩火?”
“不玩了不玩了,我要睡覺了,真的好累了。”感覺到他的危險,徐璐非常識時務地見風使舵。
凌峰嘿嘿一笑:“原本想放過你的,不過晚了。”開始剝她的衣服。
徐璐慌忙伸手抵擋:“今天都好幾回了,不許再來了。”這男人哪來那麼多的體力,以前可不是這樣的。
“可我還想要。”雪白小衣下的香肩,還有着各顏色的斑點。
凌峰表示,很有成就感。
徐璐掙扎着,卻又力不從心,只能哀嚎道:“以前你都不是這樣的嘛。”
“小時候曾與沈任行兩兄弟一起隨龍虎山前任張天師練過純陽功。一是爲了鍛練身體,二來也爲了傳宗接代。”
傳宗接代與練功又有什麼關係?
凌峰的蛇尾慢慢把她包裹住,漸漸收緊,徐璐快要透不過氣來了,趕緊叫來:“骨頭要斷啦。”
凌峰趕緊放鬆了力道,他是真的喜歡她喜歡到骨子裡了,恨不得把她整個人揉進自己的體內才肯罷休。
“我是家中獨子,沈任行兄弟是沈家唯一嫡子,都有傳宗接代的責任和義務。恰好龍虎山張家也是數代單純,但到了第四代張天師時,一口氣納了九個小妾,生了十一個兒子,沈老爺子佩服到不行,得知張天師自創了一種內功心法,不但可以強健體質,在子嗣上頭也有也容易些。沈老爺子很是高興,就把他兩個兒子一道送去了龍虎山。我卻是因緣巧合,碰上而已。”
徐璐腦袋一片空白,一時間沒法子反應消化。
凌峰拍了拍她的臉:“沈任行今年三十有三,娶過兩任妻子,納了四個小妾,生有九個孩子,夭折三個,活了六個下來,也算是厲害了吧。沈任思沒他兄長厲害,只娶了路玲玲一個母老虎,卻也生了三個兒子一個女兒,沈家是不愁後了。而與沈家兄弟同時練過功的我卻只得一個孩子,已經夠讓他們嘲笑了。”
“……”徐璐半天沒法子反應,他們這些男人難不成還會私下裡比誰生的兒子多不成?
雙腿被一股冰涼包裹住,緊接着……徐璐大叫:“不成,不許你變回去,會懷孕的。”團哥兒那般模樣,還可以用蛇童下凡來囫圇過去,若繼續生個人首蛇身的孩子,可就沒法子自圓其說了。
“我已向路玲玲要了避孕的藥,無任何害處。”
“你你你……”這男人原來是有預謀的。
次日向武夫人請安時,徐璐雙腿是真的軟了。
昨晚回來得遲,沒來得及像武夫人請安。所以今早無論如何都要早早起來向婆母請安。
因爲徐璐知道,婆母再是開明,總歸是婆母,是不可能有親媽的好耐性好脾氣的。加上武夫人對自己一向尊重,所以投李報桃,她也要拿真心對侍她纔是。
徐璐拿出了在夜市上買的帽子,大的小的都有,武夫人的帽子顏色以深色居多,形狀名異,很是好看工,其中一個還有紗巾垂着,上頭還繡了折枝梅花的刻絲刺繡。
但凡是女人,沒有不愛美的,尤其這些帽子很是奇特美麗,就算少有機會佩戴,但用來欣賞還是很不錯的。
徐璐就服侍武夫人取下頭上的釵環,戴上帽子,左右瞧了瞧,就笑道:“夫人模樣生得好,戴什麼都好看。這頂大檐帽,可就比我好看多了。”
戴帽檐深的帽子時,又說:“這個戴着特別簡潔幹練,這紫綠的顏色戴在您頭上,簡直像雙十年華的少女似的。以後出門我都不敢和您一塊走了。”
武夫人看她一眼,笑道:“得了,甭拍我馬屁了。昨晚出去玩瘋了吧,看你眼圈都還青着呢。”
因爲覺得做了虧心事,所以對武夫人格外奉承起來。
但沒料到,婆母洞察力如此厲害。
徐璐再是臉皮厚,也忍不住心虛起來。
“都是媳婦的錯,以後再也不會了。”徐璐還是決定向婆母認錯,昨晚着實晚歸了,就是怕婆母心裡不痛快。
武夫人說:“知道錯就好。你們年輕人,行事瘋鬧些也無妨,但也要講個度。”武夫人到底沒有過多幹涉兒子媳婦的相處模式,說了兩句就放徐璐回去休息了。
徐璐鬆了口氣,暗自感激起武夫人的寬容。若是放在別的人家,
估計都去跪佛堂抄《女戒》了。
回到華馨苑後,承恩伯家的小連氏和周氏就來了。
小連氏瞧着徐璐的臉色,問:“姐姐昨晚沒能睡好麼?”
周氏豁然擡頭,果然發現徐璐臉色不好看,其實也不是臉色不好看,只是看起來像沒睡飽似的。眼睛下方卻有濃厚的黑眼圈,走路也是有氣無力的。
徐璐不好意思說自己昨晚與男人翻紅浪翻到半夜影響了睡眠,只好吱唔着說這陣子爺們公務繁忙,每日早出晚歸的,她要服侍爺們,作息被打亂,所以臉色就差了些。
小連氏儘管不怎麼相信,也就沒有過多詢問了。與徐璐寒暄起來。
她是來向徐璐下貼子的。
下個月小連氏代表承恩伯朱家,舉辦一場賞蘭宴,特地來請徐璐出席賞花的。
承恩伯朱家擅種蘭花,在京城是出了名的。每年四月都要舉辦一場賞蘭會。因爲朱貴妃的受寵,在帝都也還算是一場盛宴。
徐璐笑着說:“只需派人下個貼子就是了。周姐姐和連妹妹何至於親自跑這趟呢?”
小連氏笑道:“還不是怕妹妹你不來唄,所以我和三嫂一起過來,至少姐姐就會不好意思拒絕咱們了。”
小連氏說得半真半假。或許是真,或許只是對徐璐的奉承。
徐璐就說:“說哪兒話呀,就算不去別家,但你們家我肯定是要去的。只是我對蘭花一無所知,到時候可別讓我出糗就是了。不然與你沒完。”
小連氏趕緊保證只要她能去就是給她天大的面子了。
周氏一直靜靜地坐着,聽小連氏與徐璐說話,等說到一段落後,這纔開口問:“今兒我們來得也挺早的,有沒有打擾到少夫人?”
徐璐說:“沒,反正來來去去也就那麼事兒。自從生了團哥兒,家中好像忽然多了許多事似的,加上夫君公務繁忙,團哥兒又調皮,一整天也沒忙個什麼,可就偏偏感覺忙得跟什麼似的。大概也是我能力不行的緣故吧,總是恨不得多生兩雙手來。倒是很少出去走動了,估計外頭的人都在笑話我了。”
周氏笑了笑說:“少夫人說哪兒話呢,少夫人如今夫君成器,公婆省心,兒子也健康成長,放眼整個京城,到哪找少夫人這樣好福氣的。”說了恭維話後,話鋒一轉,又問道:“剛纔我們來的時候,聽下人說少夫人去向侯夫人請安了,還去了好一會兒,侯夫人對少夫人果真親似母女。”
小連氏連連與周氏使眼色,並試着轉移話題:“姐姐與侯夫人自然是親似母女了。可婆母越是慈愛,身爲媳婦的就更該好生侍奉婆母,是不?姐姐?”
徐璐微笑道:“妹妹說得極是。今兒個婆母找我有些事兒,所以耽擱得有些晚了。倒讓兩位久等了,是我的不是。”
小連氏就笑道:“媳婦服侍婆母天經地義的,論起來,是我們來早了,恐打攏姐姐了。應該是我們向姐姐陪禮纔是。”
周氏卻不怎麼相信,向婆母請安有必要去那麼早?還去婆母那呆了那麼久。
還有,徐璐眼睛下方有一輪黑眼圈。
走路的模樣也有些力不從心的感覺,似是雙腿站久了走不動路的模樣。
還有剛纔問她的時候,神色閃爍了下,雖然她掩藏得很好,但周氏還是機敏地捕捉到一絲心虛和不自在。
周氏看着徐璐身邊的丫頭,一個個也是霜打的茄子似的,就越發證實了自己的猜測。
周氏有些興奮了。
她雖然一心討好巴結徐璐,但見她過得並不若外人想像中的好,仍是高興的。她知道自己這樣不好,可就是忍不住高興。
小連氏因爲連氏的關係,對徐璐也很是喜歡,加上她們歲數相當,也就有着說不完的話。
不過小連氏也看出徐璐精神不怎麼好,坐了沒一會兒就離開了。
周氏不願這麼快就走人,因爲她還想繼續深挖下去的,於是就找藉口拖住了小連氏,說起了七房的事來。
周氏對徐璐笑道:“差點忘了,我和五弟妹臨走之際,七弟妹特地過來,要我替她向少夫人問一聲好呢。”
小連氏奇怪地看着周氏,她們出發之際,七房妯娌什麼時候來找過她?
徐璐一時間還弄不明白朱家七房奶奶好端端的要與自己問好,目的何在,但見門口的豆綠對自己對了下嘴形,這才恍然明白過來。
朱家七房奶奶,正是凌峰的表妹,喬三妹。
“三表妹在朱家過得可好?”雖然不待見喬三妹,但既然人家提起了,好歹要問侯一二。
小連氏瞪了周氏一眼,趕緊說:“挺好的,一直跟在三嬸嬸身邊學規矩呢,三嬸嬸教得也認真。”
小連氏的說話行式,與別的官家貴婦那樣,喜歡委婉地說,側面去說。聽的人能夠聽懂自然是好,聽不懂,那就是你無知了。
這樣的說話藝術,是徐璐非常羨慕的,只可惜她一直學不來。
朱家三太太是朱七爺的嫡母,喬三妹是朱三太太的庶媳婦。朱七爺生母一向得寵,朱七爺也是有些能力的。反觀朱三太太所齣兒子,卻沒什麼成就。朱三太太這個嫡母會喜歡喬三妹纔有鬼。
喬三妹一直留在朱三太太身邊學習規矩,還教得認真,這便說明,喬三妹被婆母整得很慘。
但人家小連氏,即以誇讚的語氣粉飾太平,又說了實話,又還把事情真相掩蓋了一翻,但聽者卻能聽出其意義來。
徐璐說:“朱三太太一向端莊嚴謹,三表妹能跟在她身邊學習規矩,也是極難得了。”
小連氏笑得文雅:“是呢,也才兩個多月的功夫,七弟妹的變化可真大,剛進門那段時日,規矩上是有些差,可沒少鬧笑話。不過現在總算好了,三嬸嬸教的確實仔細。如今人也沉穩下來,只是瘦了不少,看着怪心疼的。問她怎麼瘦了這麼多,七弟妹卻說:瘦了纔好看呢,以前多胖呀,衣服都不好穿了。”
比起小連氏既說了別人的八卦,又還讓人捉不到把柄的說話方式,周氏就又要直白多了,她不屑地道:“三嬸嬸見天得給她立規矩,天不亮就要過去服侍,風雨無阻,從早到晚一直呆在三嬸嬸屋子裡,也就是晚上才放她回去。還有幾回三嬸嬸身子不爽利,七弟妹可是接連幾日睡在三嬸嬸屋子裡的。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連休息也沒法子休息,能不瘦麼?我聽說七弟妹想要吃份紅燒獅子頭,還得自己掏腰包去賄賂廚房的,不然廚房的還不給做呢。”
徐璐故作愕然:“真是這樣麼?”
“那還有假,有好幾回,我去三嬸嬸屋裡玩,好幾回都瞧到七弟妹站在廊上給三嬸嬸抄佛經呢。”
喬三妹嫁到朱家,正是隆冬臘月之際,直到現在,天氣也還沒完全轉暖。喬三妹就站在廊下抄佛經,就算不被凍死,也夠受罪的了。
儘管不喜喬三妹,但聽她被婆母搓磨,徐璐心裡又不好過起來。
小連氏看徐璐的臉色,又趕緊說:“其實也就抄了那麼幾回。後來讓三伯父知道了,就沒有再抄了。”
周氏又繼續說:“是沒抄佛經,可三嬸嬸又要七弟妹給她做裡衣,荷包等針線活,見天的做,晚上又只點頭一盞油燈做,有幾回七弟妹瞧到我,幾乎還眯着眼,說隔得遠些,就不大看得清人。唉喲,天可憐見的,三嬸嬸對七弟妹未免也太苛刻了。只是我們是小輩,又隔了一房,有些話倒是不好說。”
堂堂伯府,居然用體面下人都不會使用的油燈,這朱三太太對庶子到底有多大的仇恨呀?
周氏把自己肚子裡的八卦倒出來後,心滿意足地離去。
小連氏知道這個三嫂的德性,做不出大奸大惡,但小奸小惡卻是罄竹難書。特別興奮於別人過得不好,也不知安的什麼心。
徐璐親自送了周氏和小連氏出去。
她先借口支走了周氏,對小連氏道:“妹妹怎的與她在一起了?”
小連氏苦笑,“現在總算知道她的爲人,以後我會離她遠些的。”
徐璐放下心來。休息了一個下午,再加一個晚上,總算得以恢復元氣。
昨晚她的小日子來了。
凌峰很是慶幸地說:“幸好前天連本帶利討回來了,也不算虧。”
氣得徐璐恨不得咬他幾口泄忿。
小日子來了,徐璐就更加不愛走動了。下午午睡起來後不久,徐琳身邊的吉祥來了。
徐璐心裡一突,吉祥只是徐璐送給徐琳的陪嫁丫頭,還只是二等的。徐琳就算有什麼事不能來,也是派李嬤嬤這樣的有經驗的人來傳話,再不濟,也是派青草青苗等頭等丫鬟纔是。實在沒道理只派個二等小丫頭來的。
吉祥一進來就跪在徐璐面前,哭道:“姨夫人,我們家二奶奶流產了。”
------題外話------
小妖精們,不許給我裝窮哦,全當白富美去。
我的鑽石和鮮花呢?統統砸來。讓本姑娘高興高興,說不定就爆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