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氏一通怒罵,什麼“老不死的”“不中用,偷奸躲懶”之類的話兒更是如冰豆子般撒了出來,容嬤嬤一如既往不吭聲,不辯解,只低垂着頭站在那兒,徐璐忍不住了,冷冷地道:“容嬤嬤,你瞧瞧你,又惹得我娘生氣。每次娘瞧到你就一肚子火,爲了孃的身子着想,以後你就少出現在娘身邊。”
容嬤嬤還要說什麼,徐璐給豆綠使了記眼色,豆綠上前,把容嬤嬤給拉到徐璐的屋子裡去了。
並且邊走還邊說:“容嬤嬤,夫人每次看到您就生氣,還是依着小姐的吩咐,以後少出現在夫人面前。以後就呆在小姐的屋子裡吧。”
田氏氣得臉色鐵青,容嬤嬤雖然老不中用,可到底也相當於兩個粗役的勞動力,洗衣做飯挑水砍柴樣樣都幹,沒有容嬤嬤,她肯定要多出一半的活兒。
田氏惡狠狠地瞪着徐璐,冷笑一聲:“大姐兒倒是挺會收買人心嘛。”
徐璐面無表情,“娘過獎了。”
田氏咬牙切齒地道:“大姐兒不愧爲老太太教養出來的,果然有大家風範。也難怪能與文家公子定婚。大姐兒明年就要及笄了,改日得了空,娘會親自去拜訪文家,好把大姐兒和文家公子的婚事提上一提。大姐兒強勢果毅,倒是有當家主母的風範。想必文家太太應該會喜歡大姐兒的。”
田氏這話說得還挺有水平,威脅意味濃厚,我雖然不是你生母,卻也是你長輩,你的婚事,還拿捏到我手上呢。要是惹急了我,就到文家太太面前漏你的底,誰家太太會要一個強勢不敬繼母的媳婦?
徐璐之所以在家裡橫,不把她這個繼母放眼裡,還是不仗着有文家撐腰麼?哼,真要逼急了她,乾脆攪黃你與文家的親事,到時候看你還囂張。
徐璐鎮定自若,很快就反擊回去,“如此,那就讓娘多多費心了。”她看了呆立一旁的徐琳,微笑着說:“妹妹今年也十三了歲。也該說親了,娘,您也別隻顧着我,還要多關心妹妹纔是。”
徐琳一臉的莫名其妙,還沒明白過來什麼事呢,田氏卻像被人掐斷了喉嚨似的,半天說不出話來。
自古以來,一損俱損,一榮俱榮,若是徐璐真的被文家退了親,徐璐固然會沒臉至極,可自己親閨女也會受影響呀。
這一場戰爭,又以徐璐獲勝而告終。田氏黑着一張臉,重新折回竈臺,卻是罵罵咧咧的,徐璐聽不下去了,又到廚房一站,輕聲道:“娘,您這麼的生龍活虎,雷霆氣勢,想必左鄰四舍的人一聽孃的罵聲,絕不會再來欺負咱們了。”然後又看着正在燒火的徐琳,“妹妹,你可學着點呀,虎母無犬女,你若能學會娘一半的本事,將來嫁到婆家去,也無人敢欺負你了。”
徐琳臉騰地一下紅了,她總算明白了徐璐話裡的涵義了,忍不住看向田氏,“娘,您就別罵了,容嬤嬤在咱們家幹得活已不少了。”
田氏:“……我打死你這個吃裡扒外的東西……”
在田氏黑如鍋底的面孔下,徐璐絲毫不受影響地吃了午飯。倒是容嬤嬤心下難安,私下裡不止一次勸着徐璐,不要與繼母弄得太擰了,這樣對她沒好處的。
徐璐笑了笑說:“放心吧,嬤嬤,我自有分寸的。娘那麼點把戲,還真不夠瞧的。”田氏在祖母去逝後,也曾想把徐璐拿捏在手裡的,但徐璐可不是吃素的,只要田氏敢佔她一分便宜,她就從徐琳身上佔五分回來,並且還讓田氏有苦說不出。
田氏也不止一次威脅,若是敢對她不敬,就把她嫁給某某人,她立馬就反擊,“就算給我找個瘸子,聾子,殘廢,我都沒意見。只要未來的妹夫能夠忍受這樣的連襟就成。”
田氏還是挺疼徐琳的,還真不敢爲了惡整徐璐拿女兒的婚事開玩笑,所以這口惡氣,也只能生生忍下了。
對於徐璐的維護,容嬤嬤是感動的,但也很是歉疚,她年紀越來越大,卻只能給姐兒拖後腿,姐兒年紀也快到了,馬上就要嫁人了,她總不能陪着姐兒一道陪嫁到夫家去吧?
徐璐知道容嬤嬤的心思,握着她的手:“嬤嬤服侍祖母一輩子,到頭來,卻什麼都沒能得到。祖母對嬤嬤很是愧疚,早已有言在先,要我盡一切力量保嬤嬤周全。嬤嬤安心住下吧,只要有我在的一天,就絕不讓嬤嬤受委屈。”
容嬤嬤老淚縱模,“老太太對奴婢的維護之心,奴婢無以回報,只能盡一切所能服侍好小姐。只是小姐到底只是未出閣的姑娘家,爲了不中用的老奴,這樣與太太耗着,可也不是辦法呀。”
徐璐淡淡一笑,“嬤嬤放心,娘那邊,我自有主張。”田氏雖然刻薄了些,但還算有自知之明,徐璐有幾分才學,教兩個弟弟讀書還是不在話下,這倒是省了上學堂的費用。此外,徐璐還有比較拿得出手的女紅,靠着一雙巧手,也能讓家中維持着比較不錯的生活水準。只要不是抽了瘋,誰會冒着得罪財神爺的風險與徐璐過不去?
更何況,徐璐可不是那種柔弱苦菜花,可以任由田氏捏圓揉扁,也不是逆來順受的可憐蟲,必要時,只要她稍稍露出獠牙,就可以把田氏甩出幾條街。
容嬤嬤知道徐璐的本事,倒也放下心來,但想着已逝的老太太,又一次抹起了眼淚,“老太太走得也太早了,若再等個幾年,小姐也不至於受這麼多的苦。”
想着慈愛的祖母,徐璐雙眼也是一紅,也跟着流起了眼淚來。
容嬤嬤見狀,趕緊收起了淚水,轉移話題。她告誡徐璐,日後千萬別靠近凌府,那兒太危險了。
徐璐果真收起淚水,奇怪地問,“怎麼,凌府又出事了?”
容嬤嬤心有餘悸地道:“今兒老奴去買菜,回來的途中,經過凌府後院的圍牆,便聽到裡頭一個驚恐的尖叫聲,緊接着,高牆內突然飛了個女子出來,啪一聲摔在我面前,那人當場摔得口吐鮮血,雖然沒有斷氣,卻也進氣多出氣少了,可把我這個老骨頭給嚇軟了。”
徐璐蹙眉,“又被摔死了一個,這凌府的人還真夠殘忍的。”前陣子她就聽說凌府生生把一個犯錯的丫頭從牆內扔了出來,摔在大街上,當場摔死。這回又發生了一起摔死奴婢的事來,這位安國侯世子,也太殘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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