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零一、他的好讓她感動
“我沒受傷,不需要喝藥。冷沐玄說什麼也不喝藥,他最討厭的就是藥片的各種苦味,喝下去整個口腔一股怪味,胃裡不舒服,所以整個人都會覺得不舒服。
“喝藥!”冉子衿一隻手撐着身體坐了起來。
冷沐玄趕緊伸手去扶着她,怕她拉傷了傷口,結果他太用力,自己拉傷了肌肉的胳膊被拉疼了,就咧着嘴“嘶”了一聲。
“你還說沒受傷!”冉子衿瞪了冷沐玄一眼,眼裡有薄薄的霧氣,她冷着臉,因爲擔憂冷沐玄而語氣有些焦急,“莫院長說你肌肉拉傷,如果不疼你叫什麼?你要是不喝藥,那就出去,我不想看見你。”
說完,冉子衿眼裡的眼淚就流了出來,淚眼朦朧的盯着冷沐玄,一副‘你到底喝不喝藥’的樣子。
冷沐玄見冉子衿哭了,就只能低頭了,連忙從護士手裡拿過藥片,一下倒進嘴巴里,說道:“喝。這不在喝着!”
冉子衿被他的樣子逗笑了,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嗔怪道:“你就不能喝完了再說話?藥片在嘴巴里不苦嗎?”
“藥片能有多苦。”忍住被藥片苦味弄得想作嘔的冷沐玄,一臉冷豔的說道。
他死也不會承認,自己就是因爲討厭藥片的苦味,所以生病都不吃藥,寧可打針也不吃藥!
門外站着的莫少淳搖搖頭,笑得賊兮兮的,歡快地往自己辦公室走去了。
他就是來報仇的啊有木有!
冷少真當他這個院長是他的專屬醫生?每次都是隨傳隨到,每次爲了那個叫冉子衿的女人,可是苦了他這個兄弟一樣的朋友,而且還是三天兩頭的折騰。
昨晚纔給他的女人看了感冒,今兒就又來來了,結果差點沒被包裹成糉子!
冷沐玄,你當我莫少淳真就那麼閒?我是院長,是院長,是院長好不好?!一般病人來,我都不會親自出手的!
莫少淳心情是十分美麗,因爲他終於看見冷沐玄吃藥了!而且是在一個女人用眼淚逼迫的啊啊啊啊啊!
如果把這個消息告訴賀亞承他們……莫少淳頓時有種翻身農奴把歌唱的趕腳!
病房裡,冷沐玄喝了藥,就趕走護士,只剩下他和冉子衿兩個人。
“你別哭了,我真沒事。”冷沐玄要給冉子衿擦眼淚,卻被她給制止了。
“你坐着,別動!從現在開始,你要什麼都讓別人去做,好好的呆着,養好傷先。”冉子衿又感動又感激,心裡暖暖的,可是又很愧疚,早知道冷沐玄爲了救自己會受傷,她就不會叫他來了。
“不用。這又死不了。”冷沐玄覺得冉子衿有些誇張,但是心裡卻是很開心的,至少他爲了她受傷,而她也會心疼自己了。
“你非要等到死了才安分?你就不能不讓別人擔心你嗎?!”冉子衿說着將手邊的一個枕頭扔到冷沐玄身上去,“你怎麼能這樣對自己!”
冷沐玄接住枕頭,嘴裡又“嘶”了一聲,眉頭也蹙成了一團。
“你沒事吧?我、我不是故意的!”冉子衿擔憂的看着冷沐玄,後悔自己那麼莽撞,被他一氣就扔了枕頭,都忘記了他的胳膊受傷了。“對不起。”
“我沒事。”冷沐玄立馬展開笑顏,將枕頭放回病牀上去。
“你怎麼那麼討厭!不知道別人會擔心你嗎?!”冉子衿知道自己被冷沐玄騙了,眼裡又有眼淚流出來。
她是真的擔心他,可是他卻用她對他的擔心來開玩笑,這個一點兒都不好笑,一點兒都不!
“子衿,好了。不要哭了。”冷沐玄用寬大的手掌,給冉子衿擦了擦眼淚,“我以後不開這種讓你擔心的玩笑了。”
其實他剛纔是故意的,就是想嚇一嚇冉子衿,看看她到底有多擔心他。
最後的結果非常令他滿意——冉子衿果然是真的擔心他,不是因爲愧疚。
因爲如果是因爲愧疚的話,她一定不會這麼着急的責怪他騙了她,而是會一直小心翼翼的道歉和感激他。
“你老實坐着,我有話要問你。”冉子衿不哭了,端坐着,一副要開始審問的架勢。
“嗯。”冷沐玄配合的將椅子往牀邊又挪了挪,離冉子衿很近了,才坐下去,“你問。”
“你胳膊是怎麼受傷的?”冉子衿問出最關心的問題,他是怎麼救自己的,竟然會拉傷了胳膊,難道是跟那個龐然大物一樣的黃經理打架了嗎?
她從來沒有見過冷沐玄跟誰動過手,所以根本不知道他到底有沒有能力抵住黃經理那種體格的人。如果他們動手,她最擔心的就是冷沐玄了。
“不小心弄得,沒有那麼嚴重。少淳那是在嚇唬你。”冷沐玄淺淺一笑,與胳膊受傷相比,冉子衿的安危更重要。
她現在能好好的跟他說話,他很滿足。
“你到底說不說?!”冉子衿這一次也很堅持,就想知道具體情況,“你不說我這就下牀去問洛助理。”
冷沐玄看了看冉子衿被裹着的雙月退,又十分了解她倔強起來也很堅持,所以就只好先妥協。
“其實真沒什麼。”他簡簡單單的將事情的經過說了一邊,當然沒有說腳踩空了的那一段,因爲不想冉子衿擔心。
“你怎麼那麼傻啊!”冉子衿聽了,擡手一邊抹眼淚,一邊哽咽道哦,“你就不怕摔下來了?萬一你出了事情,你讓我怎麼辦?”
說到這裡,冉子衿哭的更厲害了。
冷沐玄爲了孤兒院已經付出了很多,她還沒有報答他。
這一次,他竟然不顧自己的安危,冒着生命危險來救自己。這麼大的恩情,她什麼時候才能還清,她又能用什麼方法來還他?
“我有分寸,不會讓你有事,也不會讓自己有事。”冷沐玄心疼的看着冉子衿,“我們現在不都好好的嗎?”
“你怎麼能對我這麼好?你知不知道你很討厭?你誠心想讓我一輩子愧疚!”冉子衿抱着枕頭,將頭埋進枕頭裡,哭的泣不成聲。
他怎麼可以對她那麼好,萬一哪一天自己習慣了他對她的好,再也離不開他怎麼辦?
他到底知不知道她心裡的天平已經在慢慢的向着他傾斜了,而喬哲卿的那一端正在慢慢的上升。
他溫柔體貼,什麼事情都依着她,什麼事情都要照顧到她,她對他又感激又感動,還有深深地愧疚,這讓她如何又勇氣開口說要離開他?
誰能告訴她,她到底該怎麼辦呢?
明知道再在他身邊待下去會上癮,會更加離不開他,可是她就是沒有勇氣開口說離開。
明知道他對她的好,不過是因爲她的孤兒身份,讓他產生了對她的保護欲,而不是別的什麼,她還是無藥可救的迷戀上了他對她的好。
明知道他的生活圈子不是她能進入的,他和她不會有結果,她還是無法自拔的渴望從他身上得到更多的溫暖。
“沒事了。沒事了。”冷沐玄不知道該怎麼去安慰冉子衿,就站起來,伸手將她攬進懷裡,輕輕的捋着她的長髮。
“我想一個人靜一靜。”冉子衿依舊埋頭哭着,冷冷清清的說出這樣一句話。
“那我出去。”冷沐玄放開冉子衿,走到門口開了門,又回頭補了一句,“我就在門口,有事就喊我。”
冉子衿聽見門關上的聲音,才擡起頭來,捂着嘴巴,不敢大聲哭出來。
想起夢中媽媽告訴她,天空中那一刻最亮的星,就是最愛她的人,她就心慌意亂。
她一遍一遍的在心裡告訴自己,那顆星星不是冷沐玄,不是!
冷沐玄對她好,只是憐憫她,只是可憐她,不是別的什麼。
她對冷沐玄出了感激和感動,再也沒有別的什麼心思了,再也沒有。
她要等的人是喬哲卿,她要等他回來問個清楚。
她不能做花心的壞女人,她應該一直等着喬哲卿,不應該在忘不掉喬哲卿的時候,心裡還想着別的人。
冷沐玄走出病房,洛衣寧並不在門口,他站了幾分鐘,他才從電梯裡出來,朝着他走來。
“有情況了沒有?”冷沐玄不等洛衣寧開口就着急的問道。
“有。總裁,已經調查清楚了。”洛衣寧將查到的信息一一給冷沐玄彙報着,“冉小姐是被自己的父親冉華波賣給了黃明華。冉華波的佳美集團資金鍊產生問題,需要一筆資金投入。他和黃明華做交易,將冉小姐賣給黃明華,黃明華就會投入資金挽救他的公司。”
冷沐玄聽着洛衣寧的的彙報,沒有說話,心裡卻是又喜又氣的。
“昨天冉小姐被冉華波帶走過一次,聽了冉華波的計劃被氣暈。今天冉華波強行將冉小姐帶走,綁架到黃明華的家裡,想讓他們生米煮成熟飯,再想辦法讓他們結婚。”
“冉華波是冉子衿的父親,這件事確定嗎?”冷沐玄微眯着眼睛,眼裡透出危險的光芒來。
“確定。冉小姐和母親被冉華波親手趕出冉家,母親去世後,冉小姐就被古枚華收養在孤兒院。她所有的資料上都寫着父母雙亡,是因爲不想和冉家再有聯繫。”
“這麼說冉子衿就不是阮伊菲了?”冷沐玄看了一眼緊閉着的病房門,裡面的人真的不是阮伊菲?
他之前也懷疑過冉子衿的資料是假的,孤兒院的信息也是假的,她很有可能就是阮伊菲,出事後被銷燬了以前的資料,才製作了假的資料來掩人耳目。
可是他卻沒有想到,資料的確是假的,可卻是這麼個假法。
“基本上已經能確定了,我們問過冉華波的一些朋友,他們都知道冉小姐被趕出冉家這件事。而且我已經拿了冉小姐的頭髮,和冉華波的去做親子鑑定了。等結果一出來就能確定下來。莫院長說他會用最快的速度給出結果。”洛衣寧也沒想到,陰差陽錯的,竟然幫了他一個忙。
關於冉子衿是不是阮伊菲這個問題已經困擾他很久了,一直沒有查出個頭緒來,這會子卻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知道冉子衿不時阮伊菲,他也就只管調查阮伊菲,不用管冉子衿這塊兒的問題,真的是要輕鬆許多。
“嗯。明天將冉華波帶過來。”冷沐玄眼裡閃着冷冷的凌厲光芒,虎毒不食子,冉華波不但將自己的親生女兒趕出家門,還要將她賣了去救自己的公司。
“是,總裁。還有一些具體情況,我們問的人也不是很清楚,估計得問冉小姐本人才知道。”
“丹尼爾那邊,你還要派人盯着。”冷沐玄又叮囑了一句。
冉子衿不是阮伊菲,他固然是高興的。但是有關於阮伊菲的事情,他也得繼續調查清楚,不能不清不楚不明不白就跟冉子衿在一起。
冷沐玄推開病房門,冉子衿已經沒有哭了,坐在牀上,不知道在想什麼,看見他進來,也只是淡淡的掃了一眼,就有轉過頭去看着窗外。
“子衿,我們談一談。”冷沐玄坐在剛纔做過的椅子上,將冉子衿的頭掰過來,讓她看着自己。
“談什麼?”冉子衿其實什麼也沒想,就是心理亂亂的,亂的想什麼都想不清楚。
“談談你受傷這件事。”冷沐玄其實是想說冉華波的事情,但他看見冉子衿疲憊的樣子,就沒忍心說出冉華波這三個字來。
他知道她現在最排斥的就是談論這件事,可是他不得不和她談談,因爲逃避真的不是辦法。
她不說出來,他怎麼知道她的想法,又怎麼去幫助他。
他希望從開始到最後,他在她身邊,做的每一件事都是對她好的,而不是引起她反感的。
對於冉華波要賣掉冉子衿這件事,冷沐玄一定是不會讓它發生的,但是冉華波的生死卻是掌握在她的手裡的。
畢竟冉華波是冉子衿的父親,他不能自作主張,做出讓冉子衿生氣後悔的事情來。
冷沐玄希望她能說出心裡的想法,他按照她說的,再決定如何解決這件事。
他什麼都能失去,就是不想因爲這件事兒失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