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豪總裁不好惹
晚上賀亞承沒給胡蝶唸書,到是給她在放音樂,冉子衿走進來的時候,房間裡響起的剛好是插科夫斯基的交響樂。
“你去休息,一會兒換班。”冉子衿休息了一陣子,情緒穩定了不少,就是因爲哭的時間有些久,所以嗓子不大正常了。
“我沒事,白天休息了好久了,你坐吧。”賀亞承指了指沙發。
冉子衿坐下來,三個人一起在交響樂中沉默,胡蝶是因爲沉睡,而賀亞承是沒空管冉子衿,冉子衿則是喜慶糟糕不想說話。
坐了一會兒,冉子衿覺得餓沉悶,就租到胡蝶的牀邊,拿了毛巾給她擦臉擦手,擦完後又對賀亞承說:“你先出去一下,我給胡蝶擦擦身子。”
賀亞承點頭,出去了。
胡蝶就掀了被子,小心翼翼的跟胡蝶擦身子,她已經不是第一次給她擦身子了,可是每一次見到她那依舊留着傷疤的皮膚,她就會難過的想要哭。
那麼愛美的胡蝶,平常總是將自己的皮膚保護的好好的,哪裡願意留下一星半點的傷疤了,可是現在這麼多傷疤,別人看着都覺得難受,胡蝶她自己得是承受了多少不能承受的啊!
“胡蝶,你睡醒了沒有?醒了的話,就睜開眼睛,我現在好難過了,好想跟你聊聊天啊!”冉子衿認真的擦拭着胡蝶的身體,一邊委屈難過的說道。
當她擦到胡蝶的胳膊的時候,忽然發現拿在自己手心的她的手好像動了一下,她激動的急忙停止了擦拭的動作,仔細的盯着胡蝶的手看,可是卻並沒有看見她在動。
一定是幻覺了,太急切的想要她醒來了,所以纔會產生這種錯覺,冉子衿搖搖頭,繼續擦拭的動作。
但是她沒有擦兩下,就感覺到胡蝶的手在動,她就停了擦拭的動作,又仔細的觀察,結果又是一動不動的樣子。
她給她擦完了身體,回身去放了毛巾,將臉盆裡的水倒掉,回來的時候,卻看見了叫她激動的忘記了怎麼說話的場景——胡蝶的眼角居然流淚了!
其實胡蝶最近經常會流淚,或者微微的動一下手指,可是卻都沒有被他們發現而已。
這是冉子衿第一次發現,她激動的捂着嘴哭了,過了好幾分鐘,她才跑去開了門,激動的亂喊道:“來人!快來人!快!”
其他房間裡的賀亞承和胡家父母等人,聽見冉子衿的叫聲,立馬都跑了過來,又見她哭的滿臉是淚,還以爲發生了什麼不好的狀況,全部都撞着她跑過去,跑進胡蝶的房間,也不管她是不是在哭。
她等到所有的人都跑進去了,也跟着跑進去。
賀亞承他們看了看依舊在牀上安靜的睡着的胡蝶,確定她什麼事情都沒有,纔有疑惑的紛紛看向又哭又笑的冉子衿。
“胡蝶……她……”冉子衿越是激動就越是說不出來話,只能用手比劃着,“流淚……手在動……”
“你說胡蝶流眼淚,手指動作了?”賀亞承也跟着激動起來,第一個從冉子衿的斷斷續續的話語和不清不楚的動作中領悟到了什麼。
“嗯!”冉子衿點頭。
“胡蝶是要醒來了嗎?”胡母也激動的哭了起來,拉着老公的手問道。
“嗯,應該是要醒來了。你們在這裡守着,我去叫醫生來。?”胡父放開胡母拉着他的手,轉身出去給露西醫生打電話去了,又派了車子去接醫生。
“子衿,你來,你過來!”胡母將賀亞承拉開,又把冉子衿拉到病牀前,“子衿,剛纔你給胡蝶說話她才動了的,你現在繼續跟她說話,說不定她很快就醒來了。”
“嗯,好!”冉子衿這會兒緩過了勁,說話也正常,拉着胡蝶的手繼續說着,“胡蝶,醒來啦!我都被人欺負了,你還不醒來安慰我!你再不醒來,我以後都不要再理你了!”
冉子衿不停的跟胡蝶說話,因爲剛纔她是在跟胡蝶說自己的委屈,胡蝶纔有了反應了,所以她現在也就繼續說着自己的委屈。
時間不知道過了多久,就在冉子衿都快要失望的時候,大家卻都驚喜的發現胡蝶的眼角又開始留下眼淚來,而且手指在顫動着。
胡母激動的撲倒她的身邊去,拉着她的手哭叫着,“胡蝶,我的女兒,快醒來!媽媽在這裡等着你呢,你快醒來!”
胡蝶只覺得頭昏昏的,好像聽見有人在叫自己,但是卻又一陣一陣的基本上聽不清楚,但是心裡的直覺告訴她,叫着她的人都在哭,他們在跟她說話,可是她聽不清他們在說什麼。
她很想睜開眼睛,可是無論怎樣努力,那眼瞼上好像壓着千斤重的東西似的,叫她沒有力氣睜開眼睛來。
反覆的嘗試,反覆的努力,她終於緩緩地將眼睛撐開一條細小的縫隙來。
“胡蝶!”賀亞承最先發現胡蝶睜開了眼睛,而且她的嘴巴緩慢的一張一合的,卻是沒有發出聲音來,他從病牀的另一邊附身湊上前耳朵去聽她在說什麼。“你說說什麼,胡蝶,你大聲一點兒?是要水嗎?”
“你快去倒一杯水來!”冉子衿看見胡蝶有些乾裂的雙脣,就對賀亞承說道。
賀亞承點頭,激動的去倒水了。
胡蝶的眼神迷離,好長時間才漸漸地聚焦了一些,但是眼神依舊無光。
冉子衿和胡母都鬆開胡蝶的手,激動的給她擦着眼淚,一個又趕緊拿了勺子,從賀亞承手裡拿過水杯給她喂水。
喝了幾口水之後,胡蝶纔有了力氣似的,伸着手在空中虛弱的抓了幾次,都沒有抓住冉子衿的手,她明明看見她的手就在自己的手邊,可是她就是抓不住。
胡母見狀一把拉住她的手,“胡蝶,別動,我們別動,等醫生來,嗯?聽話,媽媽總算是等到你醒來了。”
胡母十分激動,並沒有發現什麼問題,而一旁的冉子衿和賀亞承卻對望了一眼,彼此心照不宣,都難過的低着頭去抹眼淚。
胡蝶這樣子,不是看不見了,又是什麼?!
冉子衿摸着眼淚走出房間,去門口等着露西醫生來,然後跟胡父做了簡單的溝通,叫他有些心理準備,並叫他準備安慰胡母。
露西醫生來的比較匆忙,衝進房間,翻開胡蝶的眼皮看了看,又拿着手電筒照了照,然後搖搖頭,對周圍的人說道:“情況很不好。她的視力幾乎爲零了,至於是在恢復中,還是在惡化中,我們要給她做個詳細的檢查才能確定。而且病人的聽力應該也受損了,這個也得檢查。現在唯一能確定的就是,她的聲帶暫時損壞,要恢復過來,以至於能說話,大概要十來天的時間,或者更久。”
“天!我的胡蝶,你怎麼這麼命苦!媽媽怎麼沒有照顧好你,叫你受了這樣的醉!”胡母抱着胡蝶嚎啕大哭起來,她千盼萬盼盼着女兒醒來,盼着她能恢復到以前那健健康康的樣子去,可是現在卻是這番模樣……
胡母心裡難過的恨不得躺在牀上的人是自己,聽不見看不見的人也是自己,而不是正直花樣年華的女兒。
賀亞承滿臉是淚,張開嘴想說什麼,卻被冉子衿一把拉着走開了,她用眼神示意他什麼都不要說。
賀亞承看着冉子衿的眼神,猶豫了一陣子,終究還是沒有說。
他是想告訴胡家父母,胡蝶受傷都是他造成的,而冉子衿不叫他說的原因,他也很清楚,就是怕胡家父母一生氣,不但不叫他照顧胡蝶,更不會答應他們在一起的事之外,也許還會整垮他們賀家的企業。
不是他覺得企業比胡蝶重要,而是現在的他明白,如果胡蝶以後真的恢復不了了,那麼她治療的費用肯定不小,他必須得留着家族企業,給他經濟上的支持,纔不會叫胡蝶跟着他受罪。
很快胡蝶就被帶到醫院裡去做檢查了,賀亞承和冉子衿都跟着一起,所有的人都焦急的等在醫院裡,每個人都在祈禱胡蝶不會有事。
但是檢查報告出來的時候,還是叫所有人都失望了!
胡蝶的視力正在慢慢的減弱,不知道還能撐多久就要完全失明;而她的聽力則是一陣一陣的,好的時候還恩呢該聽見一些聲音,但是也不是完全能聽見,不好的時候就一點兒都聽不見;唯一叫人欣慰的一點就是,她的嗓子大概一個星之後能恢復正常,能夠開始慢慢的說話,但是由於聽力不好,所以可能說話會有些怪,醫生叫大家都有些心理準備。
胡母再一次遭受打擊,忽然昏厥過去,被送進搶救室去搶救,冉子衿心急如焚,叫了兩個看護跟着胡父去照顧胡母,而她跟賀亞承則帶着小趙和小劉,還有胡蝶之前的看護,一直守在胡蝶那邊照顧她。
胡蝶的視力不好,勉勉強強的能看見冉子衿,昏迷中她似乎聽見她跟她訴苦說委屈,所以就一直伸手拉着冉子衿,想要安慰她,只可惜說不出來話。
她醒來之後,就正眼看過賀亞承一次,雖然是模糊的一個輪廓,但她還是清楚的知道他變瘦了,也憔悴了,她心疼她,可是又有些記恨他。
現在的她已經成了殘廢,哪裡還配得上他,她不再是以前那個美麗青春靚麗的花一樣的女人了,她聽不見看不見,什麼都做不了了……
這一切都是拜賀亞承所賜,她恨他,恨他叫自己變成了這副殘廢的樣子,恨他叫自己再也沒有勇氣站在他的身邊,恨他叫自己再也不敢去用心的愛他,恨他葬送了他們的未來……
胡蝶一直在刻意的忽視,甚至是在無視賀亞承的存在,她只要一看見他,就想到自己不好看了,配不上他了,心裡就對他又愛又恨,又不願意放下卻又不得不要放下。
“胡蝶,該吃藥了。我們先吃藥。”賀亞承並沒有在胡蝶的冷漠和無視中退縮,而是更加堅定的守在她的身邊,照顧着她。
他早就發現,自從她醒來之後,就一直很討厭他,那並不清明的眼神裡一直透露着星星點點的恨意。
他知道她恨他,他也不介意她恨他,因爲時至今日所發生的一切,都是他造成的,是他害了她一輩子!
如果這輩子她都會用恨他的方式度過,他也不會在意,也不會退縮,而是要竭盡全力的去保護好她照顧好她。
她恨他,他無法改變。
他愛她,她也無法改變。
總之這一生,不管如何,他和她是再也扯不清楚關係了,他們註定要糾纏一生。
或許只是他糾纏着她一生,但他們真的是再也撇不清楚關係了!
胡蝶歪着頭不去看賀亞承,耳朵此刻剛好也聽不見,她只是拉着冉子衿的手,輕輕地拍打着她的手背。
“胡蝶,我們喝藥。”冉子衿又說兩遍,見胡蝶沒有反應,知道她這是聽力障礙犯了,便反過來抓住她的手,在她的掌心裡寫下兩個字,“喝藥。”
胡蝶因爲聽力不好,視力也不好,所以感知能力就變得十分靈敏,知道冉子衿寫了什麼,她才緩緩地點頭。
冉子衿無奈的從賀亞承手裡拿過水杯和藥片,照顧着胡蝶喝了,又對他說:“彆着急,慢慢來。”
賀亞承點頭,胡蝶已經夠堅強了,她從醒來之後,知道自己身體有缺陷後,從來就沒有哭過一次,也沒有發過脾氣。
他心疼的看着她消瘦的身子,她都如此堅強了,他又有什麼理由不堅強,不理智的面對。
現在的他已經變了,臉冉子衿都發覺他變了,變得比較成熟理智,不再那麼莽撞幼稚了。
冉子衿有時候想想,跟冷沐玄聊天說賀亞承的變化的時候,不免都會爲胡蝶感到一絲欣慰。
胡蝶的精神狀態並不是很好,每天吃了藥,大部分時間都在睡覺,她睡着之後,賀亞承也不敢離開,總是守在她的牀邊,隔一小會兒就貼着耳朵在她的鼻尖下聽聽,然後到了兩個小時,就要將她搖醒,如果不這麼做,他就會擔心她又睡過去不再醒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