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七十三、一廂情願
她也只想要他的一句話:“不是,我跟她沒有關係,我只愛你。?”
可是,她等來的是什麼呢?
是他把她騙進人羣裡,他去找蘇麥琪了。
是他叫自己的母親敲昏了她,把她綁上手術檯,拿掉了他們的孩子。
是他說的他再也不想見到她。
離開那件冰冷的小診所的時候,胡蝶豁然開朗,原來蘇麥琪說的是真的。
賀亞承留住了‘麥琪’,不就是想金屋藏嬌的嗎,她卻笨到連這個都想不到。
他也沒有徹底趕走蘇麥琪,不是在跟她藕斷絲連又是在做什麼。
他告訴她蘇麥琪不能生孩子了,不過是在保護蘇麥琪,利用她的心軟,叫她不要動蘇麥琪。
原來……
都是她一廂情願……
所以……
該是結束的時候了!
“胡蝶在哪裡?”賀亞承掐着蘇麥琪的脖子問道,他恨不得直接一把捏死她算了。
“我不知道。你可以去問你母親,或許她知道。”蘇麥琪呼吸有些困難,她說的是實話,她真的不知道胡蝶在哪裡,因爲後來要拿掉胡蝶孩子的計劃,她壓根就沒參與。
事實上,她本來是想叫人撞死胡蝶的,可是賀亞承的母親卻動作比她快了一步,把人給搶走了,不然現在大家應該看到只有胡蝶的墓碑了吧!
原本,她只是串通了賀母,將胡蝶的孩子拿掉,然後陪她演戲,說她跟賀亞承有多恩愛,叫胡蝶對賀亞承死心,然後她就從賀母手裡拿走一百萬,從此徹底消失在賀亞承的視線裡。
但是她沒想到一向心腸軟的胡蝶會對她的生意下手,也會報復她,所以她才臨時改變主意叫人去撞死她。
她不是不愛賀亞承了,只是她知道賀亞承永遠不會愛她,所以她還不如拿着錢走掉,只要能把胡蝶從賀亞承身邊趕走。
她得不到的,她也不允許胡蝶得到!
從一開始,她決定用命跟賀亞承賭一回的時候,她就已經在打算着要收拾胡蝶了。
她知道賀母喜歡去寺裡上香求籤算命,所以她纔去寺裡燒香,跟那些尼姑們混熟了,學習瞭解籤,說一些溫言聳聽的話來嚇唬賀母,目的就是要她站出來阻止胡蝶跟賀亞承在一起。
那一次賀亞承在美國受傷,其實是她叫人去撞的。
就像這一次,賀亞承從機場出來,也是她叫人去撞的,但賀亞承要逃跑,所以出了意外,賀亞承就被撞得十分厲害,才受傷很嚴重。
蘇麥琪肚子裡的孩子的確不是賀亞承的,但到底是誰的,她自己也不是很清楚。
在寺裡被賀母發現之後,她忽然想那這個孩子賭一次,所以她告訴賀母孩子是賀亞承的。
誰知賀母那麼精明,一下子就猜出來孩子不是賀亞承的,“蘇施主說笑了,這孩子不是我兒子的。你說吧,你想要什麼?錢?”
“不是。我只是開了個玩笑而已。”蘇麥琪趕緊打住,知道用孩子做威脅是行不通的,“看把趙施主嚇得。”
“倒是沒嚇着我,不過蘇施主願不願意幫我一個忙?錢不會少你的。”賀母看見蘇麥琪的孩子,忽然計上心頭。
“什麼忙?”
“用你的孩子,幫我趕走胡蝶。”賀母早就賀亞承身邊的女人是胡家的獨生女,可是一直沒有機會對付胡蝶,只能一次次的勸說自己的兒子,而這一次蘇麥琪的話卻提醒了她,所以她決定借蘇麥琪之手攆走她。
只是她卻不想,正是中了蘇麥琪的圈套。
“這個沒問題。不瞞你說,我跟你兒子的確是有過一段,在一起五年,我就是當初那個紅極一時的演員蘇麥琪。”蘇麥琪把自己的身份說開了,但是卻沒說要收拾胡蝶的意思,“你要讓我幫你,那還真是找對人了。胡蝶早就當我是情敵來着。”
“好。你去找胡蝶說你肚子裡的孩子是阿承的,叫她離開阿承。胡蝶要是離開了,我給你一百萬。”
“好。”爲了表示誠意,蘇麥琪還說道,“胡蝶的確是有克服之象的,阿承最近還是小心些比較好。”
反正是一次機會,那就下料猛一些,一次性將胡蝶趕走,可就真的是好了。
蘇麥琪知道賀亞承不愛自己,而她也知道自己這樣的人是嫁不進去大戶人家的,所以她在最後決定退身而出,拿到一筆錢其實也不錯。
然後她就計劃在賀亞承從上海回來的時候,撞傷他,叫賀母更加堅信胡蝶在克着賀亞承,他跟她在一起註定要有血光之災,叫賀母堅定攆走胡蝶的決心。
但是誰知,她們去找胡蝶的時候,胡蝶卻也懷孕了。
蘇麥琪看的出來賀母不想留這個孩子,所以就建議她:“你可以想辦法拿掉胡蝶的孩子,我再去幫你演戲,說孩子是阿承讓你去弄掉的,阿承要跟我結婚了,她絕對死心。”
“可以。這個我會想辦法的。”賀母欣然同意。
所以纔有了後來,她想撞死胡蝶,而胡蝶被賀母的人先帶走的情況。
“你到底說不說?!”賀亞承還在逼問蘇麥琪,問她胡蝶的下落,“如果你不說,信不信我現在就打死你的孩子,讓你以後真的無法在懷孕!”
“我真的不知道。在胡蝶被人帶走之前,我就已經被關起來了。”蘇麥琪有些懊悔,她居然那麼自信的認爲胡蝶只是刀子嘴豆腐心,不會對她下手,可她居然還是下手了。
樹倒猢猻散,各奔前程,她知道賀母是不會來撈她出去的,所以她不好過,爲什麼要讓別人好過?
“你母親最清楚胡蝶的下落,胡蝶的孩子是她自己拿掉的,但跟你母親也脫不了干係。你母親是間接害死你孩子的兇手。”
“你混蛋!”賀亞承忍無可忍,一巴掌揮過去,將蘇麥琪打的撞在牆上,然後身子就流了血。
“你……居然真的殺了我的孩子!”蘇麥琪痛苦的蜷着身子,鮮血流了一地。“我再次出現,是你母親教唆的!你不能怪我!我曾經救你一命,你卻對我這樣殘忍!”
“你住口!”賀亞承大吼一聲,上去又給了蘇麥琪兩腳,“那一槍本來就不是打我的,你居然跟我的敵家聯手演戲騙我!蘇麥琪,是我對你太仁慈了!才被你騙了這麼久!”
他本來是不想傷害蘇麥琪的孩子的,他還不至於連這點兒人性和良心都沒有,可是現在孩子已經沒了,所以他再替她兩腳又怎樣!
他被他欺騙了那麼多年,什麼擋了一槍救了他的命,那不過是蘇麥琪跟敵家串通好的,想以此威脅他而嫁入豪門!
“你怎麼知道?”蘇麥琪訝然,這件事除了她跟某個人知道之外,就沒有第三個知道了。
而那個某個人,就是跟賀亞承同父異母的弟弟,他們不是感情不和到互相殘殺了麼,現在怎麼?
不會,賀亞承的弟弟不會告訴他的,他們關係不好!
可是,他究竟是怎麼知道的呢?
“蘇麥琪,你一次一次觸及我的底線,這一次我們就做個徹底了斷!”賀亞承沒有回答蘇麥琪的問題,而是直接說,“你害人不淺,那後半輩子就好好享受牢獄之災!”
他跟胡蝶是有默契的,胡蝶不想蘇麥琪好過,他也不想蘇麥琪好過,他們對待蘇麥琪的方式都是叫她在牢裡一輩子。
要不是在來的路上遇見了陸梓宸,估計他會被蘇麥琪隱瞞一輩子。
陸梓宸對賀亞承的消息是比較靈通的,所以事情纔出了沒幾天,他就有所耳聞了。
“看在胡蝶的面子上,賣你一個獨家消息好了。”他在賀亞承的車窗前笑着說道。
“什麼?”賀亞承沒想到等個紅綠燈都能遇上熟人。
“蘇麥琪替你擋的那一槍,其實她知道我不會打你的,所以纔要擋着。她提前跟我交流過,只是你不知道而已!我本不想告訴你的,但是看在胡蝶的分上,就勉爲其難告訴你!蘇麥琪的事情,你最好處理乾淨,別叫胡蝶傷心!”
“爲什麼幫胡蝶?你最好不要打她的注意!”賀亞承警告陸梓宸。
“我以爲你會爲這個獨家消息而憤怒!”陸梓宸聳聳肩走了,並沒有告訴賀亞承,其實他對胡蝶根本就沒有什麼心思,他只是單純的覺得胡蝶是個不錯的姑娘,適合做朋友。
賀亞承看着陸梓宸走遠的背影,恨得牙癢癢,這個所謂的弟弟,原來喜歡這麼看他的笑話!
他跟蘇麥琪一起瞞了他這麼多年,把他當傻瓜一樣的對待着!
賀亞承就在手下的攙扶下走了出去,再也不看蘇麥琪一眼。
“有胡蝶的消息了嗎?”賀亞承感覺自己得了失心瘋,隨時都想罵人打人,在胡蝶被找到之前。
“沒有。”手下回答道,“我們也去過胡小姐的家,她的父母都說沒見到胡小姐。”
“!”賀亞承罵了一句粗口,“給我找個柺杖來!”
他就算是拄着柺杖,也要找到胡蝶!
他就算是這條腿廢了,他也要去找胡蝶!
沒有人可以阻止的了他去找他的胡蝶,他付出了那麼多才得到胡蝶的原諒,他不能再叫胡蝶失望。
賀亞承的心痛的要死,胡蝶的孩子沒有了,她一定比他還要心痛,他必須找到她給她安慰。
他想告訴她:“孩子沒了,我們可以再要,只要你是安全的,你是好好的,這比一切都重要!”
“你怎麼坐在這裡?”
胡蝶聞聲擡頭,看見了一張有點兒熟悉的臉,微微蹙着眉想了一會兒,依然沒有想起來是誰。
“你是?”她問道。
“我是子衿同父異母的哥哥,冉秦琀。”冉秦琀做了自我介紹,然後坐在胡蝶身邊的草地上。
“你也是來等子衿的嗎?”胡蝶望着索山上空的天空,繁星點點,深藍色的蒼穹被點綴的十分好看,可是她卻再也沒有欣賞的心思。
“不是。”冉秦琀搖頭,“我記得有段時間,你跟子衿總是來索山玩,我想她要是回來也一定會來這裡的。這裡的夜色比別處的美多了。”他仰着身子,兩隻胳膊撐在伸手,仰頭看着星空,“不知道巴黎的夜空今夜如何。”
“你什麼意思?”胡蝶怔忡,然後反應過來,“你知道子衿在哪裡是不是?她是不是在巴黎?”
冉子衿突然消失,三個月後,有人拿着她的信件來找她,叫她幫忙找人照顧孤兒院,而她卻一直沒有再出現。
“嗯。她在巴黎很好。她有了寶寶,五個月了。”冉秦琀說這些的時候,聲音柔柔的,好像是自己有了寶貝似的,“她去過巴黎的很多地方,她最愛去的地方是埃菲爾鐵塔下,仰望塔頂,羨慕要登頂的人。”
“你怎麼知道?”胡蝶知道冉子衿過得好,稍微放心了一些。
“偶爾遇見的。”冉秦琀嘴角噙笑,“我去巴黎,在塞納河邊遠遠的看見了她。”
那麼遠,只一眼,他就在芸芸衆生中認出了她。
“那時候她言語不通,沒房子住,沒工作,還懷了孩子,樣子很落魄。她試圖給那些遊客做英文跟俄文的翻譯,可是沒有人要她。”
“所以你幫她了,對嗎?”胡蝶知道冉子衿是最最討厭冉家的人的,當然也就討厭冉秦琀了,但冉秦琀卻是真心對她好。
“嗯,我要朋友介紹了房東是中國人的房子,給她一個在培訓學校當老師的工作,工資很高,一半是我朋友付,一半是我付。我擔心她太辛苦,會累垮了身子,傷害了肚子裡的寶寶。”
“子衿有你這樣一個哥哥真好!”胡蝶眼裡有淚,真心羨慕冉子衿,被人傷害了,還能有這樣一個人在她的背後默默的愛護着她。
“我是她的哥哥,也只能是她的哥哥。”冉秦琀苦笑一聲,“能喊你胡蝶嗎?”
蝴蝶點頭。
“胡蝶,我對子衿,有超越了親情的愛,你懂嗎?”
胡蝶心中着實一震,冉秦琀居然這麼直接,“子衿知道嗎?”
“知道。她本就討厭我,而且身份這樣東西是不能變的。我自己知道自己在做什麼,我不會傷害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