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着李秘的想法,康純俠中蠱之時,該是是在家中,據此推測,下蠱之人,也應該在康家內部,這種大家族的骯髒腌臢也不是甚麼怪事,康家老君也該是心中有數。
然則康家老君是個自尊心極強的老婆子,沒有切實證據或者強大說服力之前,她又豈會讓李秘調查康家的家醜?
索長生乃是索客的獨子,雖是男兒之身,然則對蠱術卻有着極其深厚的造詣,若他能夠查看康純俠目今的狀況,肯定能夠確認康純俠中蠱的確切時間。
可惜的是,康家老君讓人把守着房間,自己也是寸步不離看顧孫兒,如何都不讓外人碰觸,若不是康純俠的身子吃不住,這老太太估摸着早已將孫兒帶回康家去了。
索長生連康純俠的面兒都見不着,想要確認中蠱時間,根本就不太可能。
李秘對此也是有些着急,畢竟康純俠危在旦夕,也不知何時就會暴斃,若錯過了這個機會,想要調查真相就不太可能了。
然而索長生卻看得很開,他聽完李秘對康純俠的情勢描述之後,便朝李秘道。
“李大哥你放心,那老婆子很快就會自己找上門來的。”
李秘也不作他想,橫豎是鬧騰了大半夜,便與熊廷弼,帶着索長生回房去歇息。
因爲歸寧郡主一句話,會館方面哪裡還敢怠慢,讓李秘等人住進甲等上房不說,還配了幾個使喚的清秀小丫頭。
不過李秘帶着秋冬,也不需別人貼身伺候,回到房間之時,秋冬丫頭已經在牀邊睡着了。
她本已與甄宓建立了些姐妹情誼,如今甄宓再度背叛李秘,選擇了離開,她也有些煩悶和不捨,加上李秘外出,又無法帶着她,雖說她已經獨立慣了,可難免還是沒有太多安全感。
本只是在牀邊坐了一會兒,但終究還是耐不住睏倦,便睡了下去。
李秘也有些心疼這丫頭,便輕手輕腳幫她脫了鞋,橫抱着她的雙腿,將她挪到了被窩裡。
這被窩也是冷的,秋冬不禁打了個哆嗦,一把抓住李秘那溫暖的手,便放在了自己的懷裡,像個依賴主人的小貓咪一般。
李秘也沒有縮手,待得被窩睡暖了,秋冬發出輕輕的鼾聲,才輕輕將麻木的手抽了出來。
他也是睏倦了,便在外間的小牀上躺了下來,不多時便已經睡着了。
那小牀是給使喚丫頭睡的,身子只能縮着,夜裡又冷,李秘好不容易睡暖了,迷迷糊糊之間,卻又感覺似乎有人在輕聲呼喚,睜開眼睛,便見得秋冬滿臉羞澀地站在牀邊,直勾勾地盯着李秘。
“少爺……秋冬……秋冬冷……”
李秘也笑了笑,掀開被子的一角,便朝她招了招手,秋冬臉色一喜,便鑽了進來,縮到了李秘的懷裡。
她纔剛剛從被窩爬起來,身子熱乎乎的,李秘抱在懷裡,身子緊貼,兩個人都溫暖起來。
李秘就這麼抱着秋冬,嗅聞着她頭髮的清香,沉沉地睡了過去,秋冬一顆小心肝卻是噗咚咚狂跳了大半夜,哪裡有心思睡覺。
也不知睡了多久,李秘終於是醒了過來,發現秋冬一雙眼睛仍舊盯着自己,不由迷惑道:“丫頭,你想什麼呢,趕緊睡了。”
雖然通房丫頭給主人暖房並不是甚麼要緊的事,可這畢竟是秋冬第一回這麼做,本以爲與李秘之間會發生些甚麼,誰知道李秘犯困之後,睡得跟死豬一樣,秋冬是既慶幸又有些氣惱。
秋冬面色羞臊通紅,朝李秘低聲道:“少爺你睡覺也不把刀給解下來,刀柄頂着秋冬,秋冬哪裡睡得着……”
“刀柄?我解了啊……”李秘有些不解,但很快就醒悟過來,此時他從後頭環抱着秋冬,難怪有刀柄頂着這丫頭了……
秋冬彷彿也意識到了這一點,哪裡還敢說半句,腦子裡空白一片,整個人都暈暈乎乎的了。
雖然她年紀比其他丫頭大了些,但畢竟還只是個不到二十的小姑娘,又未經人事,尤其第一次與李秘同牀共枕的,整個心思都亂了,哪裡還有往日的精明。
此時發現這樁了不得的羞人事情,她哪裡還忍耐得住,恨不得躲在李秘懷裡,往後都不要出來見人了。
李秘畢竟是個男人,被秋冬這麼一撩撥,也是情難自禁,心中一股熊熊大火,急欲噴薄而出,吞噬眼前這個小姑娘。
然而李秘上半夜才從索客口中知曉內情,自己中了甄宓的情蠱,這可是個非常厲害的蠱毒。
後來在路上,他又問了索長生,索長生更是將情蠱的一些細節和禁忌都告訴了他。
甄宓給李秘下情蠱,就是要李秘成爲她的裙下之臣,情蠱是古代女子追求專一的法子,想讓一個男人一生只愛你一人,便給他下情蠱。
一來情蠱能夠讓他對你神魂顛倒死心塌地言聽計從,二來情蠱蟄伏於男人的體內,這個男人便不能再與其他女人歡好,這情蠱對男人可以容忍,但對於別的女人,卻是致命的毒藥!
若李秘與甄宓之外的其他女人歡好,情蠱會鑽入那女人的體內,將那女人的五臟六腑全部啃個乾淨!
想到這一節,李秘心中那團烈焰頓時被澆滅,哪裡還敢有半點非分之想!
然而秋冬丫頭畢竟是吳惟忠府上的老丫鬟了,耳濡目染的,也時常聽其他通房丫鬟說些葷話,對這事兒也有些朦朦朧朧的想法。
她曾聽過那些丫鬟們是如何勾搭府中少爺的,此時便羞臊着伸出小手來,往屁股後面摸了一把。
可惜她沒有摸到堅硬的刀柄,而是摸到了一團軟趴趴的東西,她頓時心亂起來,難道少爺對自己就這般嫌棄?
雖然她不如甄宓那麼漂亮,可到底還是有幾分姿色的,身材也成熟了,不似那些個平板小丫頭,一個個跟男孩子沒太大區別,怎麼就會讓李秘嫌棄到這種地步?
想到這裡,秋冬不由失望起來,眼中也充滿了羞愧的淚水。
李秘能夠感受到秋冬發抖的身子,能夠感受到她心中的委屈,便朝她柔聲解釋道。
“李大哥並沒有嫌棄你,秋冬是個好女孩……”
李秘如此一說,秋冬也重燃希望,只要不是嫌棄自己就好,可少爺方纔分明是那麼的……那麼的陽剛,怎麼一下子就……
秋冬突然想到了小姐妹們說起過的一種病,便朝李秘道:“沒關係的,少爺還年輕,身子好着呢……”
這次便輪到李秘有些摸不着頭腦了,這丫頭思想轉變也太快了些吧,怎地就聊到身子上面來了。
然而他很快就聽出秋冬的意思了,因爲秋冬接着說道:“明兒秋冬就找些補藥來熬湯給少爺補身子……”
好嘛,竟然讓這小丫頭看成ED患者了!
李秘也是哭笑不得,正要給秋冬解釋一下,自己是正常男人,鐵打的雙腎,不倒的金槍,誰用誰知道,豈知門外卻傳來了敲門聲。
“李兄可睡下了?康家來人請了!”
索長生早說過,康家的人一定會主動找上門來,沒想到這還沒天亮,果真就找上門來了!
李秘也不再多想,趕忙從被窩裡爬出來,逃也似地要走,可見得秋冬一臉委屈,又低聲朝她解釋道:“你家大哥身子沒毛病,就是太累了,你別胡思亂想,好好睡,別等我了。”
李秘這麼一說完,也不待秋冬回嘴,便抓起刀劍火槍,快步走了出去。
此時熊廷弼已經在門外等着,身後還有個康家的人,李秘也認得,是康家老君身邊的人,先前還動過手,眼下臉色也有些不太好看。
李秘也懶得計較這些,叫上索長生,便來到了康純俠這廂來,剛到房門外頭,便見得圍了一層又一層,康老太君臉上淚痕未乾,同樣守在了門外,估摸着也是不忍進去。
見得李秘三人到來,康家老君終於是放下了身段,畢竟孫兒的性命要緊,房中擠滿了郎中,他康老太將能請得動的全都請了過來,這裡頭還有幾個是王府的老御醫,其中一個更是在北京太醫局供過職,給宮裡頭的大人們看過病的!
然而這些人你一言我一語,到底是拿不出個章法來,眼看着康純俠有氣出沒氣進,康老太也只能死馬當活馬醫,讓人去把李秘三人給請了過來。
李秘也不客氣,走到房門外頭來,便朝康老君說道:“讓這些人都散開,空氣不通透,活人都憋悶得慌,更何況病人。”
康家老君聽得李秘這麼一說,頓時覺得有理,便讓門外那些人都退散開來,李秘這才與索長生推門進去,熊廷弼則守在了門外。
康家老君也是緊緊捏了一把汗,豎起耳朵在外頭聽着,不多時裡頭便傳來了激烈的爭吵,她正要進去查看,門卻打開了,但聽得索長生道。
“李大哥,把這些老東西都給我丟出去!”
康老太還在驚愕之時,李秘已經拎着那些個老郎中,一個個推出了門外!
“簡直狂妄!”
“這些旁門左道能救得甚麼人命!”
“這哪裡是旁門左道,說是邪魔外道也都不過分了!”
“只是平心而論,或許他的法子真有效果也是兩說的……”
“這不可能,老夫在太醫局裡大半輩子,甚麼怪事未曾見過,這簡直就是胡作非爲,哪裡是救命的手段!”
一羣老傢伙還在吵吵嚷嚷,康老太太卻是按捺不住,生怕李秘和索長生會亂來,便衝進了房裡。
然而當她看到眼前這一幕之時,不由直冒寒氣,整個人都嚇得臉色煞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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