貞慎翁主也沒想到李秘竟是如此大膽,將臨海君三人給綁了起來!
雖然臨海君三人出言不遜,又是率先動手,但李秘畢竟是大明官員,畢竟是客人,哪有客人綁架主人的道理啊!
也虧得是貞慎翁主自己的想法,若是讓李秘知道,還不笑掉大牙,老子過來幫你打日本人,你們這些公子哥沒上戰場,仍舊吃喝玩樂,爲了打仗,老子都廢了,眼下打贏了,你們卻要來欺負老子,還要老子看你臉色?
被綁的臨海君還想大罵,李秘卻朝猿飛佐助道:“把嘴堵上,省得聒噪,影響我心情。”
猿飛佐助二話不說,脫了他們的襪子便把嘴巴塞了個結實,三人在林中奔走,襪子薰臭難當,塞到嘴裡,嘔又嘔不出來,憋得是涕淚橫流,漫提多狼狽了。
貞慎翁主有些欲言又止,想要求情,卻又知道臨海君等人是罪有應得,可又生怕這個事情鬧大。
因爲這裡頭確實也有她自己的不當之處,她本就是想逃婚,才約了李秘上山來,到底是有些心虛的。
不過李秘卻沒有這個顧慮,因爲李秘已經成親,渾身上下只有嘴巴能動,即便是有心要發生些甚麼,也做不到,也沒必要怕人嚼舌根。
見得地上嗚嗚直叫的三人,李秘也朝崔尚狐看了一眼,朝她說道:“他打你一巴掌,你現在打回來。”
“甚麼?”崔尚狐有些難以置信,因爲奴婢在朝鮮的地位是非常下賤的,漫說打她一巴掌,便是讓她侍寢,若貞慎翁主這個主子不維護她,她也只能委身事賊的。
李秘讓她把那一巴掌打回來,崔尚狐一時半會兒也是愣了,李秘也是微笑道:“怎麼,不敢?你崔氏不是烏鴉一族麼?聽說最是記仇啊,連我這個明朝天使都敢刺殺,打這混蛋公子兩個耳光卻不敢了?”
崔尚狐讓李秘這麼一說,也是臉色羞憤,二話不說,拎起徐景霌便是啪啪兩個大耳光!
見得此狀,貞慎翁主也是嚇壞了,然而李秘卻哈哈大笑起來,朝貞慎翁主道:“翁主打算如何做?”
“如何……奴也不知……奴也不知道……”貞慎翁主雖然成長了不少,但遇到這種事,自是驚慌失措,哪裡能說出甚麼來。
李秘嗯了一聲,自言自語道:“我與翁主的醜事被撞破,他們定然要說出去,不如把他們丟山崖下,骨頭渣子都不留……”
甄宓知道李秘在嚇唬人,心中暗笑,當即在一旁建議道:“不好,夫君,咱們應該在他們的身上塗些血跡,丟到林子裡,讓野狼把他們都撕了,定然不會受人懷疑……”
“嗯,這個想法不錯……”
猿飛佐助也是竊笑不已,朝李秘道:“李先生,此三人細皮嫩肉的,不如煮熟了餵豬玀的好,嗯,這個有些肥油的就紅燒,那個瘦一點的就熬湯,中間那個清蒸就好了,這些道士也沒葷飯吃,借了他們的鍋,往後他們吃個菜都有油水,說不得心裡還古怪呢……”
李秘沒想到猿飛佐助也能如此頑皮,心裡更是高興,便是冰冷如霜的崔尚狐,嘴角都露出詭異的笑容來。
貞慎翁主趕忙道:“大人切不可這般,他們冒犯在先,確實失禮,可畢竟是我朝鮮公子,還望大人能夠放過他們,不要……不要煮他們……”
貞慎翁主也是嚇壞了,倒不是李秘如何殘忍,而是這些人都是朝鮮最尊貴的子弟,李秘卻能夠談笑風生,根本不把他們當一回事!
這荒山野嶺的,李秘這種見慣生死的人,還真沒甚麼是做不出來的!
李秘也不想嚇唬這小姑娘,便朝她問道:“那翁主認爲該怎麼做?”
貞慎翁主也是遲疑,心亂如麻的,哪裡知道該怎麼做!
李秘見得此狀,有心要鍛鍊這位翁主,便朝她說道:“我數十個數,翁主想不出如何處置,我可就交給佐助君來處理了,哦,忘了介紹,佐助君可是日本國甲賀流第一忍者呢……”
“竟果真是倭奴!”日本人在朝鮮燒殺掠奪,早已被朝鮮人視爲惡魔,眼下兩國交戰,依仗着大明的幫助,朝鮮也是反敗爲勝,不知殺了多少日本人,若臨海君和徐景霌哥仨落到一個日本人手裡,那該如何是好!
也難怪他們會討論如何個煮法,因爲日本倭奴是真的會吃人的!
貞慎翁主此時腦子一片混亂,她到底是沒有主意的人,優柔寡斷,又擔心兄長,又擔心李秘受到報復,左右爲難,急得都快哭了!
然而李秘就是要這樣,也只有這樣的壓力逼迫之下,她才能做出決定,有了這個習慣,對她往後的人生有着極大的啓發!
在李秘快數到十的時候,貞慎翁主終於是咬牙開口道:“大人!放了他們吧!”
“放了他們?放他們回去,他們若是回來報復怎麼辦?”李秘故意朝貞慎翁主問道。
“他們不敢回來的,再回來,我讓崔尚狐抓起來,再回來,我就把他們今天被抓起來,被塞臭襪子的事情說出去!”
崔尚狐似乎也有些意料之外,因爲在她的印象之中,這位翁主從來都是弱弱柔柔的性子,好像任人欺負的溫順模樣,從來就沒見她做過這麼“狠”的決定!
若沒有李秘的逼迫,只怕她也無法做出這樣的決定來,可這種東西叫做操控感,或者說是掌控感,那是一種決定他人命運走向的力量,一旦體會過了,就會沉浸其中,往後會念念不忘,會激發一個人的鬥志和野心!
李秘見她臉色堅毅又果決,也點頭道:“好,既是如此,就放他們回去吧。”
李秘如此一說,猿飛佐助便把三人都解開,難免要在徐景霌的臉上摸了一把,喃喃自語道:“嘖嘖,這皮肉,不煮倒是可惜了,也不消放甚麼佐料,鹽水清煮,保證滾鍋爛透,撒些野蔥和桂皮花椒,嘖嘖嘖……”
臨海君三人早已嚇得魂不附體,到底是混吃等死的人,欺凌弱小還成,沒上過戰場,根本就算不上甚麼男人,哪裡敵得過李秘和猿飛佐助的氣度!
三人拔腿就要跑,李秘卻開口道:“等等。”
臨海君三人身子一顫,頓時僵住,蒼白着臉蛋子轉過身來,李秘淡淡開口道:“還沒道歉呢。”
臨海君畢竟是王子,又是愛面子的,道歉甚麼的自是開不得口,徐景霌適才動了手,最是張狂,也遲疑了片刻,倒是柳河鎮,並未直接衝突,此時就只能硬着頭皮朝李秘道歉,李秘卻搖頭道。
“不是向我,是向翁主道歉。”
貞慎翁主聽得此言,是又驚又喜,驚的是她即便是翁主,也只是個女人,男人便是犯了錯,也不可能向女人認錯道歉,喜的是,李秘果真始終如一,在大明朝的時候是這般樣子,到了朝鮮也是這樣,他非但對大明女人好,對朝鮮女子也是一視同仁!
柳河鎮眼看就要成爲王族儀賓,郡馬一樣的人物,竟然要向自己未過門的妻子道歉!
這門親事也臨近了,據內廷透露,連柳河鎮的封號都定了下來,舉行婚禮大典之後,他便會被封爲達城尉,眼下卻是要低三下四,往後還怎麼在貞慎翁主面前擡頭!
他心中也是懊惱不已,父親柳成龍一世英名,難道就要毀在他這個敗家子的手裡不成!
此時此刻,他只能朝貞慎翁主投來求助的眸光,翁主到底是反應過來,朝李秘道:“大人還是放他們回去吧,也是誤會一場,道歉就不必了……”
李秘也笑了:“既然翁主都說了,你們就走吧。”
臨海君三人這才狼狽而逃,離得遠了,便捉了那兩個獵手來打,原因是那兩個獵手竟然無動於衷,不敢反抗!
到了山下,衛隊接住三人,臨海君有了底氣,便發了狠,朝那衛隊的軍長吩咐道:“翁主帶了個明朝的官兒,在山上胡鬧,還傷了本宮三人,你立即帶人上去,把那廢物給抓起來!”
“山上的廢物?今日便只有貞慎翁主和大明朝的李秘李天使上山啊……”
“管他甚麼李秘王秘,就是一個坐小車的廢物,快上去抓起來!”臨海君也是暴跳如雷,畢竟適才實在是羞辱至極了!
那軍長有些遲疑,與副將們大眼瞪小眼,也是不敢邁腿,臨海君便發怒道。
“沒用的豬玀!不就是明朝的官員麼!正好鬧出一些事來,父王纔有藉口趕他們回去,否則明朝的軍隊駐紮在這裡,甚麼時候能離開!”
這臨海君畢竟是王宮裡長大的,看事情的視角也比其他人高一些,原來也不全是仗勢欺人,而是想要以此爲藉口,讓大明儘快撤軍,免得大明覬覦和侵吞朝鮮的領土!
然而衛隊軍長卻仍舊沒有行動,而是朝臨海君道:“邸下所說的小車廢物,是不是滿頭銀髮?”
臨海君也是沒了耐性,朝軍長道:“是,就是這個廢物,還不快去!”
軍長卻沒有行動,而是朝臨海君行禮道:“邸下可曾聽聞過銀修羅的名號?”
“那個戰場上以一敵百,背龍旗血戰不死的銀修羅?難道……難道他就是……是啦是啦!我說怎麼這麼耳熟,李秘啊,他就是李秘啊!”
臨海君也是回憶起來,此時臉色就更是難看了!
“邸下,難道就這麼算了麼?我的腿可還留着血呢……”徐景霌不滿地抱怨道,而柳河鎮卻朝臨海君道:“此人不好惹,我看還是算了吧……”
臨海君看了看徐景霌,又看了看柳河鎮,往山上望了過去,而後朝衛隊軍長道。
“銀修羅又如何,眼下還不是廢物一個!銀修羅就可以爲所欲爲了麼!銀修羅就可以窩藏倭奴,挾持翁主了麼!給我上去抓人!”
臨海君如此暴喝,徐景霌也是大喜,然而柳河鎮卻是搖頭嘆息,他早知道臨海君不是息事寧人的主,更不是吃悶虧的人,然而對方可是大明天使,銀修羅李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