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做了什麼，讓你如此痛恨？”
唐洛問道，看得出來，這位孫昂很有傾訴，或者說炫耀的欲-望。
因爲就算對於神魔行走的限制鬆動了，也不意味着他可以告訴其他人自己的身份。
神魔行走的身份，對外依然保密。
唐洛這個同僚突然地出現，對孫昂來說，是驚。
但現在，基本上已經是喜了。
富貴不還鄉，如衣繡夜行嘛……
在小菜鳥面前炫耀一下，可以使自己念頭通達，何樂而不爲？
當然，孫昂不着急說話。
他轉頭看了牀頭一眼，擡起手，做了一個招手的動作。
被唐洛放在牀頭的身份證就飛到了他的手中。
看着眼前之人臉上閃過的驚訝，警惕還有強做鎮定的臉色，孫昂內心更滿意了。
“唐洛，行了，我現在知道你的身份了。”輕笑一聲，孫昂把身份證丟到一邊。
唐洛身份證上面的地址，也的確是他現在住的地方。
“你還沒有說爲什麼要殺了他們，他們又做了什麼事情讓你如此痛恨。”唐洛走到牀邊坐下問道。
“你想聽？”孫昂說道。
“嗯，我屬於聽派。”唐洛說道。
修仙無聊怎麼辦？
神佛八卦幫你忙。
聽八卦，聊八卦，都是打發時間的好手段。
就算修煉，也要相對的勞逸結合嘛。
唐洛以前修煉的間隙，就從順風耳、千里眼那邊打聽了不少第一手資料。
後來還以二郎神楊戩的口吻，寫了一篇《我的妹妹不可能那麼可愛》。
廣受歡迎，各路仙佛爭相傳閱，極大豐富了那羣傢伙貧瘠的精神文化生活。
並且受到楊戩這位原型主人公的高度肯定，熱情追捧。
足足追了唐洛十萬八千里。
三界第一大文豪，光是背影往那一佇，就能吸引粉絲無數的鬥戰勝佛·唐玄奘。
便是唐洛本人了。
孫昂盯着唐洛笑着說道：“是不是我看在同僚的面子上，打算放過你的朋友，誤讓你以爲我是個好說話的人？”
要他說，他就說，豈不是很沒有面子？
“嗯。”
唐洛沉吟一下，“那就加個‘請’吧，請你說一下。”
“——哈哈哈。”
孫昂大笑起來，“小子，你很有意思，以後說不定能成事。”
“行了，你還挺對我胃口的，那我就給你傳授一點前輩的經驗。”孫昂繼續說道。
他一開始來這裡，其實是爲了警告唐洛不要多事。
正如他自己所說的，他其實真的不恨張雨綢。
兩人之間沒有什麼矛盾衝突。
既然有另外一個神魔行走意外插手，孫昂也不介意放過他。
隱秘殺人是一回事，兩個神魔行走因此衝突，大打出手，徹底把事情鬧大，又是另外一回事。
當然，如果唐洛不識相的話，孫昂也不介意辣手殺人。
萬一運氣好，說不定還能拿到裝備。
走狗屎運，獎勵得到裝備的菜鳥，也不是沒有。
孫昂有點懷疑，唐洛脖子上掛着的那個物件，說不定就是裝備。
孫昂對自己的實力、技能，還是非常自信的。
至少在暗殺方面，很強。
可以先慢慢聊着，看情況最後再做決定。
除開神魔行走的身份外，孫昂算是一個普通人。
家境不算貧寒，但也好不到哪裡去。
唯一有點超出衆人的地方，就是孫昂在大學的時候，找了一個挺漂亮的女朋友。
大學畢業後，兩人也沒有分手。
一起留在西杭市打拼。
還找了同一個公司工作。
只不過因爲公司禁止辦公室戀情的關係，孫昂和他女朋友都選擇了保密。
在出了學校後。
工作上的壓力，生活的煩惱，讓兩人的感情出現了危機。
當然，這是比較官方的說法。
用孫昂自己的話來說。
“那個女表子，稍微吵了一架，就要搬出去！行，搬就搬！勸不回來，老子還給她墊付了一個月的租金。”
“可是那個女表子呢，沒幾天的功夫，竟然開始跟齊子軒那吃屎玩意眉來眼去！”
“就因爲齊子軒是副經理，他爸是老闆，有幾個臭錢？！”
“不是有限制，老子現在就比他們有錢！”
孫昂說到這裡的時候難免有些激動。
其實，若是光論技能的角度。
就算沒有什麼限制，神魔行走使用技能，合理合法地賺什麼大錢，也不是太容易的事情。
能不能做到，還是看個人還有技能是否合適。
簡單來說，就是一個被綠的故事。
孫昂跟他女朋友處在冷戰期間，被齊子軒挖了牆角。
在那天晚上怎麼看都不會成功的“靈異表白”之前，齊子軒和孫昂的女友，就已經勾搭在一起了。
所謂表白，倒不如說是宣誓主權和示威更加合適。
就好像戰爭中，佔領了一塊地方，要升上屬於己方的旗幟。
只可惜，他們招惹錯了人。
這一舉動，將孫昂內心的惡魔釋放了出來。
就有了接下來發生的一切。
除了孫昂口中的狗男女外，另外死掉的兩個同事，也跟孫昂有過沖突。
一個喜歡亂嚼舌根，背後說過孫昂的壞話。
另外一個則是坑過孫昂，把自己工作的失誤推到了孫昂頭上，還是以打小報告的方式先發制人。
偏偏平時馬屁拍的好，因此上司相信了他，把孫昂責罵了一頓。
發現殺人後沒有消失，被抹殺。
孫昂一不做二不休，將內心的那一口惡氣出了個乾淨。
至於張雨綢，是個添頭。
殺不殺他，全在孫昂的一念之間。
在現實世界大開殺戒後，孫昂的心態已經完全發生了變化。
如同很多神魔行走高高在上，完全把任務世界中的人當做NPC一樣，孫昂也把現實世界的人當做了NPC。
從原本的舔狗走向另外一個極端。
“你看過一部電影嗎？”
孫昂笑着對唐洛說道，“一個殺手公司，最後男主把整個公司全給屠了。”
在他心中，他就是那個殺手。
把那羣該死的混蛋，全給突突突了。
真爽。
“沒有。”他已經有很多年沒有看過電影了。
要從記憶深處去找，說不定是能夠找到的。
可唐洛纔不會爲了這個人去找自己在“兩個月”前有沒有看過啥電影呢。
“切。”
孫昂站了起來，看着唐洛說道，“該說的我都已經說了，要怎麼辦，你自己心裡應該有點B數吧？”
唐洛點點頭。
盯着他看了一會兒，孫昂打開門走了出去。
現在，只需要警告就夠了。
若是這個小菜鳥有其它動作，孫昂不介意再教他做人。
先觀察一段時間。
孫昂其實也跟張雨綢一樣，被“暗中保護”着。
就算要動手，也不可能在酒店房間裡。
目送自爆卡車孫昂離去，打開門離去，唐洛拿起自己的身份證看了一眼。
他走進浴室，打開噴頭，掛着的功德玉蓮，閃過一道微不可查的光芒。
無形的波紋掃過周圍。
功德玉蓮從衣服中消失，出現在唐洛頭頂上。
不過這個時候，功德玉蓮上已經有流蘇一般的光芒垂落。
讓唐洛進入到了“不可視”的狀態。
儘管唐洛肯定這個孫昂沒有在自己身上做什麼手腳，但他不太確定他是不是在其它地方留下了手腳。
相對穩妥地進入到了“不可視”狀態。
唐洛半開房門，側身走了出去，關門。
快步走在柔軟的地毯上，唐洛很快就走出酒店，跟上了剛剛離開的孫昂。
孫昂沒有什麼坐車的打算。
不緊不慢地走在街道上，腳步輕快，身形放肆。
讓人想起了老版蜘蛛俠三部曲電影中，蜘蛛俠黑化後的表現。
連走路幾乎都要跳起舞。
孫昂就是接近這麼個狀態，略微收斂一些。
走了約莫半個小時，他突然改變方向，走向路邊的公園。
並且開始深入其中。
走到還沒有建設好，晚鍛鍊走路的行人也不會走過來之地。
孫昂停下腳步，朗聲說道：“出來吧，跟了我這麼久。”
唐洛微微挑眉，看向四周。
除了他，還有人在跟着孫昂？
難道是警方的人？
這個跟蹤技巧有點厲害啊，連他都沒有發現。
至於自己被發現。
這個可能性低於萬分之一。
功德玉蓮的“不可見”。
絕對不可能被孫昂察覺出端倪來。
三界第一大文豪粉絲衆多，卻從未被成功堵門，出行沒煩惱，功德玉蓮功不可沒。
隨着孫昂停下朗聲開口。
周圍一片安靜。
唐洛轉動腦袋，期待看到什麼跟蹤者出現。
然後，尷尬而沉默的兩分鐘。
“呵……沒人。”
孫昂輕笑了一聲。
這是一個試探，試探那個小菜鳥有沒有跟着他。
結果已經出來了，沒——
孫昂眼前出現那個小菜鳥的身影。
在看見唐洛的瞬間，劇烈的疼痛從四肢傳來。
沒等孫昂發出慘叫，唐洛右掌自下而上，拍在孫昂的下巴。
孫昂的慘叫聲變成悶哼，身子飛起，重重落地。
整個世界都在瘋狂地旋轉、震盪。
疼痛、噁心、眩暈。
眼前是大片大片的黑斑閃爍。
“不，其實有人。”
唐洛看着孫昂說道，“驚不驚喜，意不意外？”
“你？”
孫昂的視線受阻，看不太清偷襲之人的模樣。
但從聲音聽出來了，這個人，就是剛纔的小菜鳥！
居然陰溝裡翻船了？
孫昂內心悔恨不已，同時，怒火開始升騰。
自己放過了他，這個混蛋不知道感恩，竟然敢恩將仇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