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要見我?”
一個身材高大,全身籠罩在黑袍中,看不見樣貌的男子說道。
“二師兄?”敖玉烈皺起眉頭,怎麼感覺怪怪的?
“師兄?”黑袍人笑了一聲,“我可沒有師父……”
“敢對我們終結會出手,就要付出代價!”
接着語氣一變,悍然動手。
只見此人擡手,磅礴無比的力量涌向唐洛和敖玉烈。
敖玉烈臉色一凝,動手反擊。
可怕的力量在兩人中間爆發出來,整座島嶼似乎都在震動。
氣浪翻涌,風沙走石,恍若天災降臨。
所有人都受到了影響,站立不穩,視線一片模糊。
等到周圍平靜下來的時候,三人已經消失不見,天空中傳來了一陣陣轟鳴之聲。
擡頭看去,可以看到一片黑雲覆壓,雷光在其中閃爍。
這三人,顯然已經從地上打到了天上。
“不會引來天之刑者吧……”有人開口說道,憂心忡忡。
他們這次可以說是傾巢而出,想着就是速戰速決拿下這兩個人。
避免拖延時間,讓天之刑者出現。
沒想到這兩人的實力遠比他們想象中的還要強,看眼下的情況,三人之間的戰鬥,他們想要插手都頗爲困難。
“先走吧。”有人提醒道。
這樣浩大的聲勢,還有他們這羣人聚集在一起,必然會引來天之刑者。
必須遠離才行,天之刑者一出現,事情就更加複雜了。
一羣人又看了天空一眼,將那羣傷員帶走,匆忙離開。
天空中,黑雲翻涌,電光閃爍,雷聲轟鳴,仿若是世界末日。
內部卻是一片風平浪靜,唐洛坐在龍首,跟黑袍人“遙遙對立”。
敖玉烈專心製造誇張的光影效果,看似威力十足,實際上卻是空架子。
“你這是什麼情況?”唐洛看着眼前的黑袍人說道。
黑袍人摘下兜帽,露出一張跟豬八戒有幾分相似的面孔。
實際上,敖玉烈也是差不多的情況,他現在的模樣跟正常的人形有八分相似,並不完全相同。
唯有唐洛經歷了黑潮,原主身份徹底消失,才完全變回原來的樣子。
“師父。”黑袍人朝着唐洛笑道,很明顯,他就是豬八戒。
剛纔只是在演戲罷了。
“二師兄你嚇我一跳。”敖玉烈說道,交手的瞬間他就明白了豬八戒的想法,但交手之前,他還真的以爲二師兄跟自己一樣“失憶”了。
“沒辦法。”豬八戒笑道,“他們也不算真的信任我。師父,你們怎麼來得這麼慢?”
“你在這個任務世界多久了?”唐洛問道。
“已經有十多年了。”豬八戒一愣,說道,“你們難道不是?”
“我纔來一個月。”唐洛說道。
敖玉烈說道:“我稍微久一點,三個月。”
“……我就說,以師父的效率,怎麼可能這麼慢。”沒有任何猶豫,一記馬屁送上。
“你找到這個任務世界的真相了嗎?這是虛假的世界?”唐洛略過這個話題,“是幻術,幻境?”
“沒那麼簡單。”豬八戒說道,“師父,我懷疑這是十萬天兵之念共同構築的世界,要說假的,但其實跟真的已經沒有什麼區別了。”
“十萬天兵啊。”敖玉烈略微有些驚歎。
這可不是什麼小數目,哪怕是十萬小妖,就足以讓絕大多數修煉者駭然了,更不用十萬天兵。
敖玉烈認真思考了一下,別說是現在的自己,就算是當年全盛時期的自己。
面對一千擺好陣勢,結成陣勢的天兵,都未必是對手。
哪怕是當年大師兄,也並非是完全獨鬥,陣前單挑,外加羣妖環繞。
山海界,個人實力的確是主軸,但真以爲數量沒用,也就不會有天庭和靈山大雷音寺了。
“接下去說。”唐洛說道。
“沒有了。”豬八戒說道。
“這就完了?”敖玉烈說道,二師兄你這不厚道啊,剛起個頭就斷了,連太監都不如,壓根就沒有長出來。
“我也沒辦法。”豬八戒苦着一張臉,“我開始鬧太大了,已經被盯上了,又沒有找到你們,束手束腳的不敢行動。”
豬八戒的原主身份,相當舒服。
是某個有錢有勢大家族的兒子,還不是什麼私生子,正兒八經正妻的兒子。
上面有一個哥哥,下面有一個妹妹。
第二子,可謂得天獨厚,寵愛一生。
正如唐洛所料想的那樣,一開始豬八戒跟敖玉烈一樣,完全沒有真正意識到“我是誰”,愉快地舔着糖衣,享受生活。
直到,他遇見了一個女人——一個讓他爲之心動的女人。
悲劇,就這麼展開了。
作爲家族中的一份子,享受極好待遇的同時,當然也要爲家族作爲貢獻。
比如進行聯姻,強強聯合,更上一層。
聯姻的對象選擇,豬八戒這種則是最爲合適的。
原本就算聯姻,豬八戒在外面養一個小的也沒有關係,可豬八戒作爲癡情種子,豈能如此?
堅決反對,搞了一出私奔的戲碼。
被抓住後打了一頓,這也就算了。問題在於,那個跟豬八戒聯姻的女人,極爲惡毒。
自覺面子受損,豬八戒那邊她不好對付,就對另一個女人下了手。
於是,豬八戒“半覺醒”了,跟敖玉烈的情況類似,隱隱約約記起了一部分,並且恢復了一部分的力量。
輾轉之下,最終加入到了終結會,真正完全想起來,是他一次完全殺掉了一個天兵之後。
黑潮涌動,一大片區域被徹底抹去。
唯有他一個人記得所有的一切,包括那些覺醒者,都不知道。
不過他自己的身份還在。
後來豬八戒陸陸續續又殺了幾個天兵,就被列爲“重點人物”,稍微鬧點動靜出來,就有天兵出現,還是好幾個。
於是他就慫了下來,開始暗中調查。
已經感覺到這個世界對他的排斥,在沒有找到唐洛他們的情況下,不敢貿然行動。
萬一搞砸了怎麼辦?
有師父在,至少可以兜底。
“我怕萬一真的弄出事情,被黑潮吞沒,卻不是逃離,而是永久沉淪,那就糟糕了。”豬八戒說道。
大家交流的時候,已經飛出去了老遠。
外面的烏雲已經撤掉,否則的話,過不了多久天兵就會出現了。
“終結會會長呢?”唐洛問道。
這個人身份神秘,恐怕知道得更多,可以繼續探究一二。
“我跟他沒有見過。”豬八戒說道。
“你加入終結會已經十年了。”唐洛說道,都十年了連會長都沒有見到,以你豬八戒的水平,不至於啊。
豬八戒說道:“他受了重傷。別說十年,二十年了跟外人見面的次數都寥寥無幾,就一兩個老傢伙偶爾半年見一次,偶爾傳達一下他的意思。”
“我也是這幾年才徹底清醒過來的,一開始渾渾噩噩的……”
往事不堪回首,情傷太重。
多情自古空餘恨,此恨綿綿無絕期。
有些時候,大家都懷疑,豬八戒轉世投胎的時候,是不是真的被月老詛咒過。
月老的職能當然沒有以訛傳訛的那樣誇張。
但要偶爾坑一坑這個多情種子,還是沒什麼問題的。
後來大家也跟月老聊過,月老一臉無辜,他真的沒幹這事啊,他不是,他沒有,別瞎說。
“除了狗子都到齊了,那就不用遮掩了。”唐洛說道。
簡單點,完成任務的方式簡單點。
哮天犬不用擔心,相反,如果擔心她的情況,反而是越快完成或者任務失敗,脫離這個任務世界越安全。
所以,三人直奔終結會的總部而去。
的確就是一開始敖玉烈所料想的一樣,不斷移動航行的“大船”。
沒有必要上潛艇,對於天之刑者來說,船和潛艇其實沒有區別。
“覺醒者是怎麼回事?”路上,唐洛問道。
豬八戒認真想了想說道:“我懷疑,他們也有可能是天兵。”
“內部分裂嗎?”敖玉烈問道。
“未必是。”豬八戒說道,“我試探過,那些覺醒者,恐怕真的沒有意識到自己有可能是天兵,所以我也只是懷疑,不好下手。”
“先見一見那個會長。”唐洛說道,“他也一問三不知的話,就快刀斬亂麻。”
何爲快刀斬亂麻,就是通通打死。
解決問題的源頭,製造者,就等於解決問題了。
把所有的天兵都引出來,讓黑潮徹底吞噬這個虛假的世界,世界都沒有了。
那逃離任務肯定完成了。
如果這樣都不算完成,那什麼纔算完成?
反正唐洛是想不出來。
很快,衆人就來到了終結會的總部,比想象中的要誇張很多。
不僅僅是一艘船隻那麼簡單,用“航母”來形容,也有些寒酸了。
可以說是,這是一尊移動的鋼鐵堡壘,像是神盾局的大型飛艇,就是不會飛而已。
但也正因爲不會飛,所以顯得固若金湯。
可惜這種固若金湯對於唐洛三人來說,沒有半點作用,三人如入無人之境,進入“堡壘”之中,直奔中終結會會長所在之地。
會長呆的地方,同樣不是一成不變。
具體在什麼地方豬八戒也不知道。
這次因爲林擎覺醒的關係,已經來到總部,在總部大概位置,豬八戒還是可以確定的。
十年也不能真白混啊。
一個寬敞如風雨操場一般的房間,四周都是銅牆鐵壁,中間是一個圓柱,跟各種管道勾連。
森冷、古怪,整個房間充滿了蒸汽朋克的感覺。
圓柱面前,兩個老者正在低聲彙報着剛纔發生的事情,絲毫沒有注意到一個二五仔帶着口中的兩人已經站到了他們背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