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南卿眯起了眼睛，專注的看向了老瘋。
病房裡一片寂靜。
莉莉從兩個人開始談話時，就已經從房間裡出去了，守在了門口外面。
白色的病房內，顯得鴉雀無聲，空氣中除了寧靜，就只有刺鼻的消毒水的味道。
可這樣的味道，無論是老瘋，還是蘇南卿都非常的習慣。
前者在這裡住了很久，已經習慣了這樣的味道，後者則是從小到大，她幾乎都是浸泡在這個味道內長大的。
小時候身體不好，她就經常住院，在家裡的事情，她的房間裡也是會用消毒水消毒的。
蘇南卿杏眸微微垂下，就聽到老瘋緩緩開了口：“當年，你出生後，你母親發現神秘組織追了過來，爲了讓你活下來，她當着神秘組織的面死掉了，好讓他們不再調查下去。可我們都知道，神秘組織一定會查下去，況且，顧家的人可信不可信，誰也說不準。”
老瘋看向了她：“所以，只有自己變得足夠強大，才能夠不成爲別人的棋子。你母親那時候之所以被逼到了那個份上，還是因爲她，不夠強大。”
不夠強大……
蘇南卿愣了愣。
安思易已經可以攪動的整個京都都不安穩了，她研製的藥物，即便是過去了二十多年，依舊沒有過時。
她多才多藝，一直到了今天，還是京都的傳說。
這樣的人，還不夠強大？
況且一直到現在，蘇南卿其實都沒有覺得神秘組織有多厲害，在華夏境內，直接被特殊部門按着打。
想想葉真真還差一點就被抓捕了，最後是灰頭土臉的出國避難去了。
所以當初，母親的選擇是不是錯了？
如果和父親蘇葉練手，真的有那麼可怕嗎？況且，母親爲什麼不尋找華夏官方的庇護？
這些都是謎！
她想要詢問什麼，老瘋卻已經接着說道：“能夠抵擋住未來的事情，爲了讓你在今天面對這些事情的時候，有足夠的底氣，她迫於無奈之下給你注射了……藥劑。”
蘇南卿倏忽間繃直了身體：“什麼？”
她杏眸中閃過一抹詫異，可接着又有些瞭然！
其實她早就有過猜測，她體內也被注射了基因藥劑，莉莉當初查她的DNA時，發現她的智商基因上面有些微的變動。
這也是當初，她和蘇葉的DNA比對，沒有達到父女，只有百分之九十八的重要原因。
許是看到她有些激動，老瘋急忙擺手道：“只是少許，少許！你母親和你父親已經是這個世界上頂頂聰明的人了，他們的女兒，智商不會差的。所以你母親只給你注射了少許，你和蘇葉的DNA比對，只有一點點的變化，不是嗎？”
蘇南卿點頭。
醫學上，父女的基因應該是百分之九十九點八的，可她和蘇葉只有百分之九十八，說明的確是發生了百分之一的變化。
而且，這點變化還精準的發生在智商基因上。
所以她這麼聰明，能輕鬆學了那麼多東西，是因爲她也被注射了藥劑？
她思考時，老瘋又開了口：“可是，那個藥劑有個副作用的。你的身體，是不是從小就不好？”
蘇南卿沉默了。
她從小體弱多病，經常跑醫院，免疫力差，只要變天必定會感冒。這也給了繼母給她注射激素的機會，讓她的身體開始變胖。
所以，她雖然是個胖子，是個能打的胖子，是個很聰明的胖子，可身體素質的確是差的。
而且顧塵修身體也不好，想起他，就只記得他拼命地咳嗽，至於葉真真的身體狀況目前不清楚，一直不露面估計也不怎麼好吧？
可這跟生孩子有什麼關係？
難道說——
蘇南卿眼瞳驀地一縮，猛地擡起頭來，就聽到老瘋開了口：“成人根本無法接受基因藥劑的改造，他們就算成功了，也只有兩年的生命，兩年後不死也會瘋。而孩童的身體接受力強，可即便如此，那麼一點的藥劑，你應該也承受不住，況且你智商基因趨於完美，藥劑可發揮的作用沒有那麼大，所以需要你在二十歲時，通過生育的方式，把多餘的量排出來。”
蘇南卿懵了。
可她第一反應則是詢問：“那孩子呢？藥劑會不會殘留到孩子的身上！”
老瘋搖頭：“這個，我們當時並不知道，你母親也來不及去驗證了，她指向保住你，我當時也說過這個問題，她的回答是……”
老瘋沉默了一下，接着嘆了口氣：“誰的孩子，誰管。”
蘇南卿：“……”
所以，小果和小實的基因有沒有發生變化，體內有沒有基因藥劑，她要立刻去查。
她驀地站了起來，看着老瘋繼續詢問：“那麼，爲什麼我的孩子要是霍均曜的？”
老瘋愣了愣：“這個，不是我執行的，我不清楚。你母親手下，其實當年除了我，還有兩個人。”
老瘋已經瘋了這麼多年了，肯定不知道蘇南卿懷孕的具體細節。
換句話說，如果是母親設計的她懷孕，那麼應該是另外兩個人乾的，她正要詢問，老瘋開了口：“那兩個人，一個叫樑超，一個叫劉野，樑超很好找，他臉上有顆痣，痣上還有一根毛。”
蘇南卿：！！！
這不是張若潔說的那個瘋子嗎？！
她皺起了眉頭，再次看向老瘋：“樑超的聯繫方式是什麼？”
老瘋嘆了口氣，“我們三個都不怎麼聯繫的，而且過去二十年了，聯繫方式不一定好用了。”
蘇南卿卻堅定開口：“告訴我。”
老瘋沉默了下：“二十多年，我們都不會告訴對方自己的手機號，都是單線聯繫，無論誰要聯繫誰，都需要登報尋求，報紙上寫清楚某公用電話的號碼和時間，對方看到了，會找個公用電話，給你打過來。”
“……”
蘇南卿抽了抽嘴角，這聯繫方式怎麼跟間諜似得，而且也真是夠老土的，不過他們三個人還互相提防……當年母親到底是幹什麼的，爲什麼會有這麼三個手下？
看來，有時間還是要跟老瘋聊聊母親的過往。
不想被對方知道自己的手機號，加個密不就行了嗎？
她嘆了口氣：“聯繫方式告訴我一下。”
老瘋點頭。
等到把聯繫方式說了後，這纔開了口：“您就去日報登就行。”
蘇南卿：“……現在似乎不出報紙了。”
都是網絡報刊了，哪裡還有紙質版本？就算有，也基本上沒人買了！
老瘋也懵了，“那怎麼辦？”
蘇南卿撫了撫額頭：“我有辦法。最後兩個問題，一，你知道他們爲什麼選擇霍均曜來作爲孩子的父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