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卿落一邊和散發着友善的世家夫人、小姐們閒聊,一邊也在觀察宴會上的其他人。
她發現好幾名夫人,眼中隱藏着嫌棄和鄙視的打量她們。
目光還一直朝着小姑子身上掃,帶着一種嫌棄和探究,以及一種說不出來的無奈。
時卿落有些莫名,這些人的眼神是什麼意思?
嫌棄她家白梨,又幹嘛要一直打量,像是再看一件貨物,這眼神讓她很不喜。
蕭白梨自然也感覺到了好幾個夫人都在看自己。
這些人面帶笑容,可她感受得到,她們對自己並不是多喜歡,帶着一種高高在上,瞧不上她的身份。
換成曾經,她肯定會握緊手自卑的低下頭。
可現在卻坐直身子,一副落落大方的模樣隨這些人打量。
在村子的時候,她嫂嫂就開始教她儀態禮儀,在京城和河陽縣時,外出參加宴會或者交際都會帶着她。
雖然是在北城第一次參加這樣的賞花宴,但她也能優雅自如的應對。
這倒是讓打量蕭白梨的夫人們,生出幾分滿意。
長得算上乘之姿,看上去亭亭玉立落落大方,倒不像是農女。
一名夫人看着時卿落突然笑着問:“福寶郡主,你小姑子定親了嗎?”
這位夫人就是剛纔打量蕭白梨中的其中一員。
時卿落看着她帶着一副傲人的姿態,詢問這話時,也像是紆尊降貴一樣,讓她很無語。
她現在也明白了,這些夫人爲什麼會那麼看小姑子。
這就是挑剔兒媳婦一樣的眼神。
她們看不上小姑子的農女身份,可卻好像又迫於某種原因想將小姑子娶進門,所以纔會一邊嫌棄一邊打量。
開口的這個夫人這種姿態最爲明顯。
時卿落是個護短的性子,早就將蕭白梨當做是親妹妹一樣看待,怎麼可能容忍這種別有居心的夫人們,更不會對她們有好臉色。
她挑眉帶着幾分冷聲問:“我小姑子有沒有定親,和你有關係?”
這夫人一噎,看時卿落這冷淡又沒禮貌的態度,她特別的不高興。
不過想起丈夫之前的交代,以及屠夫人說的話,加上時卿落這個村婦現在是郡主身份,於是忍了忍。
她皮笑肉不笑地道:“我看你小姑子和我小兒子年紀相當,所以就想着問問。”
“要是還沒有定親的話,我倒是挺喜歡你小姑子的。”
她沒有明說結親,但大致意思已經透露了出來。
而且說這話的時候,帶着一股濃濃的優越感,彷彿能嫁給她兒子,是蕭白梨幾輩子修來的福氣一樣。
還帶着一種像是時卿落不會拒絕的篤定。
她不認爲時卿落能拒絕得了他們祝家,一個農女嫁到她家來完全是高攀了。
要不是他丈夫再三叮囑,讓她找機會試探下時卿落提親的事。
並強調羿王看上了蕭白梨的孃親,以後可能是羿王妃。
蕭白梨還跟着時卿落,在樑國公家公子和奚國公家公子的新生意裡有一份,每個月都能分到一筆錢,手裡銀錢不少,以後都將是嫁妝。
她才瞧不上蕭白梨呢。
在場的很多人都看起了好戲。
她們大部分人也覺得時卿落可能不會拒絕祝夫人,說不定還會貼着上門。
畢竟要不是羿王想要娶蕭白梨的娘,就她這個農女身份,就算有個當知府的哥哥,配個家中的庶子也就差不多了。
要是沒有知府哥哥,那最多也就是做個庶子的侍妾。
之前和時卿落聊得還不錯,想要交好的幾名夫人則蹙了蹙眉頭。
這個祝夫人家的小兒子可是北城出了名的紈絝,吃喝嫖賭樣樣精通,並不是良配。
時卿落來參加宴會之前,已經被小相公普及過北城的世家。
她之前聽其他人叫這位祝夫人,也明白這人是哪家的了。
祝家在北城的世家裡排在中上游,是完全依附投靠錦王那種家族。
祝家主還有幾分能力,但兒子們不是平庸就是紈絝。
這家的小兒子還是出了名的紈絝,不但強搶民女、欺凌弱小,還是賭坊青樓常客。
時卿落臉色沉了沉,這祝夫人還真敢想。
她沒有客氣,開口問:“祝夫人,你出門的時候沒有照一照鏡子嗎?”
祝夫人有些莫名,“沒有啊,怎麼了?”
時卿落露出個玩味的笑容,直接懟,“那你應該照一照的,看看自己的臉到底有多大。”
“就你那個吃喝嫖賭的紈絝小兒子,也配和我小姑子相提並論?”
“我看你還是趕快回去照照鏡子,洗洗睡吧,做夢還差不多。”
這話不但明着拒絕了祝夫人,還嘴毒的諷刺了祝夫人臉大,居然肖想她小姑子。
更直接當衆表示,祝夫人的兒子可沒資格,更配不上她小姑子。
這話讓在座的所有人都驚呆了。
因爲她們參加過那麼多次的宴會,哪怕是對誰不喜,可當衆也絕對說不出來這種話。
除非對方的身份比自己低不少,倒是可能。
這個時卿落也太囂張嘴毒了。
祝夫人更是呆愣了下,才反應過來時卿落再諷刺和貶低她兒子。
她臉色變了變,氣急而笑:“你說我兒子配不上你小姑子?”
時卿落一副嫌棄又鄙視的看了看祝夫人,“別說是你兒子在外的名聲那麼爛,就是沒有壞名聲,就只是看看你這幅德行,也能想象出你兒子是什麼貨色。”
“就你這滿臉的刻薄樣,哪家的姑娘要是嫁入你們家,那還真是倒黴,天天被你擺婆婆的架子拿捏欺負。”
“你大兒媳婦不就是你磋磨不在的嗎?”
“你那小兒子更是個廢物,你也好意思拿他出來和我小姑子相提並論。”
“我說你臉大,有錯嗎?”
“你不但臉大,還厚顏無恥。”
北城的世家包括家宅關係,小相公收集的冊子裡都有。
她昨晚看了好幾遍,大致有一些瞭解。
因爲這個祝夫人喜歡磋磨兒媳婦,大兒媳婦就是被磋磨死的,所以對這人的印象有點深。
也因此就更反感,對方一邊嫌棄一邊要爲了利益想娶白梨進門,還擺出一副要她們反而會求上門的模樣,可把她噁心壞了。
不諷刺和懟這人一頓,她出不了這口氣。
她現在是福寶郡主,品級身份是在場最高的,所以懟了就懟了,對方能拿她如何?
關鍵像是祝夫人這樣不要臉打小姑主意的夫人可不少。
她之所以那麼強勢的直接對祝夫人嘴毒,除了是真要給對方點顏色看看,也有殺雞儆猴的意思。
更要藉着這次的宴會,爲自己豎立一個不好惹的形象,省得這些人以爲她們是軟柿子,誰都想來捏一捏。
反正誰想要找茬,都儘管放馬過來,看她不懟死她們。
也不知道她們哪來那麼大的優越感,真是給她們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