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江南清醒過來的時候,人已經回到了靈鷲堂,就躺在長椅上。
因爲連小順子都不能隨意進入靈鷲堂,所以,楚江南此時身邊,並沒有任何人在伺候。
藍傾盤膝坐在神像前,正在練功修養。
“國師……”楚江南猛地坐了起來,盯着藍傾慘白的臉。
他脣角,竟還有一縷血絲,沒有乾涸。
原本潔白無瑕的衣裳上,此時沾染着朵朵血花,可見,方纔吐的血,並不少。
“國師,是朕讓你破功了嗎?”他剛纔好像真的看到他的小公主了。
那個,他一心一意找回來之後,要給她萬千寵愛的小公主。
她就在月兒的懷中,從一個小嬰孩,漸漸長成了姑娘。
他差點就要看清楚女兒的長相了!
“抱歉……”
他只是,太焦急要找到他的小公主。
女兒如今,該已經有十六歲有餘,不足十七的樣子。
不知道她在外頭過得好不好,不知道有沒有人欺負她,不知道她可有吃苦頭?可有受委屈?
他真的很想很想,將女兒帶回到身邊養着,如珠如寶地養着。
不讓她受一點點委屈,不讓她吃一點點苦頭。
可是,女兒她究竟長什麼模樣?究竟身在何處?
藍傾深吸一口氣,才恭敬道:“是我功力還不夠,與皇上無關。”
楚江南想說什麼,最後卻只是張了張嘴,沒說話。
藍傾的功力,的確不如他的師父,但這不能怪他,他還是太年輕。
二十出頭能有如今這樣的功力,對於藍氏一族的人來說,已經是很了不起。
更何況,冰潭看過去未來的能力,原本就不是藍傾最擅長的。
最擅長的,是他的姐姐,藍姬。
楚江南心裡,隱隱起了一些希望:“若是讓藍姬也來一趟,有沒有機會?”
“上回我與姐姐同時施法看過,我看不到,姐姐是能看到一絲身影,但她說,看不清楚。”
“是否還能一試?”今日楚江南心裡的不安越發濃郁。
也不知道是不是血脈相連的緣故,他總覺得,他的女兒這些日子,在受委屈。
他的心頭,時不時就會傳來一陣刺痛。
那種痛,過後就徹底消失了,好像根本不存在一樣。
可疼起來的時候,又是真的疼。
除了是因爲感受到女兒在受苦,他也找不到別的理由。
可擡眼,便看到藍傾脣角,再次滑落一縷血絲。
楚江南心頭一沉,無奈道:“是朕太心急,國師功力受損,怕是一時半會也恢復不了,朕便不打攪國師修養了。”
這個時候還讓藍傾去施法,和要了他的命,只怕也沒什麼區別了。
楚江南帶着沉重的心情,回到寢宮。
不僅沒有看到女兒的模樣,還讓國師破功受了傷,今日,的確是他太焦急,錯了。
入夜之後,楚江南命人將楚千漓喚來。
“這是朕的令牌,以後在宮中,你可以自由出入。”
“任何地方都可以去?”這令牌,倒是有些出乎楚千漓的預料。
她勾起脣,笑得有幾分諷刺:“這算是皇上給我的一點甜頭嗎?爲了讓我繼續乖乖當你的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