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了一路,白元手下的衆弟子抱怨了一路。白元更是氣得要吐血,加上胳膊上的劇痛,恨不得立即殺死幾個人出出氣。
“大人大人!我們一直效忠於滅喜門,那是出生入死!可是她們竟然把我們的生命當做草芥!”
“師兄!那女賊太猖狂了,竟然什麼話都不問,就這樣砍掉你的一隻胳膊!”
“我們這樣幹下去,不死即殘!”
“別說是那女賊,就是甄挺又如何?明明知道師兄的兒子出了事,不派人調查,不派人追究,卻讓我們到這裡來賣命!”
“我們這樣拼命幹下去,有了功勞是他們的!沒有功勞,就會受到責罰和虐待!沒有意義!”
“這樣下去不早晚是一個死?師兄,只要你說句話,我們就離開這裡!”
“上層是人貪贓枉法,還濫殺無辜,我們這樣幹下去有什麼意思!”
“是啊師兄,我們受夠了!”
衆人都看向白元,情緒激昂。
白元環視一週,看心腹兄弟都是眼中含淚,潸然淚下,“兄弟們,我能理解你們的感受,可是現在我們只有忍下去啊,因爲我們的力量還很薄弱……現在無論如何,我們都不是甄挺他們的對手,我們必須等下去。”
一個弟子急道:“師兄!還怎麼等?侄兒都被他們害了,難道你要等着我們一個個也被殺光嗎?”
“是啊!師兄,我們還怎麼等?”又一個弟子大叫起來。
“等來等去都是死傷,那還等什麼?”
“師兄,我們不能再忍了!”
白元衝身邊的弟子們擺擺手,“各位師弟,我們就是回去,甄挺會給我們做主嗎?”
看衆人低頭不語,又道:“要是我們擅離崗位,就是誅殺九族啊!……各位,我們還是先忍一忍吧。”
衆人一聽,又長吁短嘆。
這番對話都被悄悄跟在下方的陳來全部聽到,看機會成熟,他突然一躍而起,飛到他們身後,將長刀插回刀鞘,“白大人,是否願意聽小弟一言?”
衆人聽到聲音,急忙停住。轉過身,看是陳來,都大吃一驚,紛紛拔出腰刀。
“陳來!想不到你會在這裡!”白元想到一切都是因爲陳來引起的,一衝而出;爲了給自己的兒子報仇,爲了殺敵,胳膊上的傷痛被他全部忘記。
可是剛邁出步伐,就被他身邊的王承一把抱住,“師兄!聽他怎麼說!”
白元強行站住,怒視王承,“王承!難道你和陳來是同門兄弟?”
王承苦笑,“師兄,既然陳來親自找上門來,那就一定有他的理由!我們何嘗不先聽聽呢?如若是花言巧語,我們到時再剿殺不遲啊!”
其他弟子看陳來端莊站着,根本沒有要廝殺的樣子,也都這樣勸說。
從一開始,他們就聽說了這個陳來,知道他是個不能輕視的人物,都想看看他現在想什麼,然後再做出決斷。
白元這才收住怒氣,揮刀指向陳來,“快說!”
看到陳來腰上正是他的寶刀黑頭刀,更是咬牙切齒。
陳來抱拳行禮,指向他的斷臂,“白大人,你的胳膊是鄭去豔砍掉的,現在爲什麼還要效忠她?”
白元大怒,“難道要效忠於你不成?”
陳來伸出食指衝他晃了晃,“我只不過是讓白大人擦亮眼睛而已,不然到時是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指了指南方,“鄭去豔手下有個叫甘露的女弟子,跑到李舒芽和武點盈身邊做臥底,也沒有做錯什麼事,就被鄭去豔一刀劈殺,你要是再找不到李舒芽和武點盈,豈不還是一個死?”
白元身邊的幾個弟子一聽,都低下頭深思。而白元大喝一聲:“少說這些!你殺死我兒子,就要爲他償命!”
陳來看他又往前衝了幾步,往後一退,“你有何理由證明我是殺你兒子的兇手?”
“白玉!上方有你的名字!”
陳來伸出食指又衝他晃了晃,“假如上方是你的名字,難道能證明你就是殺死他的人?……你是鐵紫門的高級弟子,難道也會愚蠢地中了其他人的奸計?”
白元豈肯聽他的教訓?大吼一聲,一刀劈向陳來。
陳來看他只憑一腔怒氣,沒有使用什麼刀法,伸出寶刀噹的一聲架隔住,盯向他的眼睛,大聲道:“你兒子並沒有死!”
擔心他聽不清,又大聲重複一句,“白川並沒有死!”
“我兒子沒死?”白元高舉着長刀,雙手僵硬在空中,“有何證據?”
衆人一聽,也是大驚。
“我帶你見他即可。”
白元往下猛地一壓,冷笑,“你先將我們引入到姜靈的包圍圈之中,再殺害我們,我豈能不知?”
陳來將他往後一推,收起長刀,雙手託給對方,“白大人如若不信,我將寶刀交給你……找不到白川,我甘願受死!”
白元一愣。
其他人也是一愣。王承上前,雙手接過陳來的寶刀,看向白元,“師兄,既然如此,那我們就跟着陳來一趟,來個眼見爲實!”
白元收起腰刀,接過黑頭刀,大聲道:“也罷!陳來,只要我兒不死,我白元發誓從此以後絕不會同你兵戎相見!”
陳來抱拳行禮。
王承衝陳來打出手勢,“陳來師弟,請前面帶路。”
陳來一轉身,飛向東方,看到馬上就能得到他們的信任,滿心歡喜,速度越來越快。只是,他心中又有些擔心,擔心會在半路裝上白刑堂其他弟子!
白元、王承等人在後跟隨。像是擔心陳來飛跑,他們組成一個半包圍的形狀,又都緊握腰刀,對陳來虎視眈眈。只有那王承目不斜視地看着前方。
飛了半個時辰,來到一個樹林茂密的山頭上。陳來首先落下,衝一個隱藏在灌木叢邊的半人高的山洞指了指,“白川就在裡面。”
衆人都看向山洞。
白元上前兩步,大叫起來:“川兒!川兒!”
聲音一落,從裡面彎着腰走出一個白白胖胖的青年,不是別人,正是白元夢寐以求的白川!“川兒!”
他詫異地看一眼陳來,又看向白川!
的確,就是他的兒子,不僅沒死,還安然無恙!禁不住淚水縱橫,彎着腰像看到小時候的兒子一樣向他伸開懷抱。
白川看是他的父親,往前一撲,雙膝跪地。
白元緊緊摟住白川。父子二人,抱頭痛哭。雙方都以爲再也看不到親人了,現在得以團聚,那是萬分激動。
王承等人一見,都收起長刀。他們看待陳來的眼神頓時發生變化,有信任更有欽佩。
原來那天陳來去白川的家中去給白川送回黑頭刀,半路上,他爲了安全使用《推龍決》搜尋,發現了有人陷害的已經奄奄一息的白川,立即對他展開施救,並把他帶到這個隱蔽的山洞內,幫助他養傷。
這件事他沒有對任何人說起,包括他的夫人們。他想等候着一個最佳時機,將這件事告訴給白元,想不到這個夜晚機會來了。
“父親,你怎麼受傷了?”白川哭過,看到白元的一隻胳膊像是被砍掉,急忙詢問。
白元按住肩膀,搖搖頭,讓他不用擔心,反問道:“源兒,到底是誰殺的你?”
白川這才把劉鳳和設計暗害、而後陳來大義救命的事情說了一番。他再三強調,沒有陳來的幫助,他早就一命嗚呼了!
白元一聽,十分慚愧,站起來,衝着陳來的方向跪拜,“白元將恩人當做殺手,罪該萬死,請陳來師弟發落。”越想越感到羞愧,不敢擡頭,淚水再次滾落。
陳來大步上前,將他攙扶起來,“白大人,這都是劉鳳和那個小人在後面調撥,一切罪責都在他的頭上。”
白元咬牙切齒,暗暗發誓剷除劉鳳和。
王承等人也大爲感動,跪下,向陳來答謝。
陳來從看到王承的第一眼起,就看這個人相貌端正,沒有殺氣,又做事穩重,是個與衆不同的白刑堂弟子,也是以個難得的人才,心中十分喜歡,趕忙上前將他攙扶起來,“王師兄,各位師兄快快請起……”
王承站起來,用力握了握他的雙手。
陳來感到他十分用力,又看到他眼神十分堅定,感覺又多了一個可靠的朋友,更是歡喜,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
接着,二人相視一笑。
“父親,我們下一步準備怎麼辦?”白川突然問道。
白元看向陳來,“今天發生的一切多虧了陳來師弟,還是請陳來師弟說出看法來。”
陳來看已經得到他的信任,笑道:“白大人,多謝對陳來的信任!陳來說出,只是請白大人蔘考,最終怎麼做,還要聽從白大人的。”
這個時候,他當然想讓對方聽從自己的,可是欲速則不達,他想着還是慢慢建立雙方之間的友誼。
“陳來師弟,快快請講!”
“是啊,陳來師弟,我們現在都信賴你!”
“到現在我們才發現陳來師弟的爲人,真是相見恨晚!當然得聽從陳來師弟的!”
中白刑堂弟子都衝着陳來抱拳,請求他說出內心的想法。
陳來呵呵一笑,衝白元等人抱拳,說道:“白大人,你帶着弟子們去百旗京捉拿陳來,如果捉到,功勞都是鐵紫門和甄挺的!如果捉不到,難逃此咎!到時候甄挺會不會殺害你們中間的人還不敢說!我看你們還不如另尋他路,白大人和各位師兄意下如何?”
白川一頭,點點頭,嘆口氣道:“也罷,我們這就收拾一下離開鐵紫門,對了,有個消息要告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