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爲一個水境二階的修行者,身爲鐵紫門的弟子,陳魁萬萬不甘心就這樣在折磨中死在陳來的手上。
水境一階的功法爲風雷術,水境二階的功法爲霹雷拳,在手無寸鐵的情況下殺死一個普普通通的習武之人易同反掌。如果手中在擁有一把長刀,將這兩種功法運用在刀法之上,那麼威力將瞬間增加幾倍。別說殺死一個陳來,就是十個百個,也是手到擒來。
由於離腰刀越來越近,陳魁的心臟開始砰砰跳動。他感覺這種激動甚至可以打通他的兩個已經癱軟的雙腳的筋脈。
他一邊觀察着腰刀的具體位置,一邊觀察着身後的陳來,想到只要他敢出現在腰刀方圓一丈的範圍之內,就打出霹雷拳後以拳化掌拍死他。
可是當他慢慢爬到離腰刀一丈的範圍時,他就聽到啪的一聲,眼睜睜地看到一塊石頭飛出一道弧線砸在腰刀的腰部,硬是將腰刀往前砸出了一丈多遠,滑進了一個並不很深的泥水坑裡。
“你一次次追殺我,一次次將我逼向絕路,儘管如此,但是我也從未想過以一種殘酷的方式殺死你……只是你殺死了我的潘大哥,我就決不饒你。”
陳來的表情第一次顯得猙獰,兩排雪白的牙齒在火光中閃閃發光,“說吧,你是死在我的刀下,是死在我的大火中,還是死在我的拳頭之下。”
轟隆!
其他村民的房屋還在倒塌。在潘郎東邊的一家鄰居,是一個喜歡收藏動物油和熬製動物油的獵戶,當他的房屋倒塌的時候,房間地下倉庫裡面的動物油都涌了出來,像是火山爆發後涌出通紅的炭火一般,頓時照亮了半個天空。
陳魁冷笑一聲,慢慢轉過頭,“小子,誰死誰活還是一時難說。”
陳來並不答話,直接將竹竿島向他的頭髮。
陳魁突然大叫一聲,身子一轉,倒站起來,使用兩隻手掌按住地面,快速前進,飛一般衝向那個淹沒着腰刀的水窪。
陳來大驚,一跳上前。
“着!”
陳魁對着衝來的陳來就是一掌,打出霹雷拳。看陳來跳開,幾個“箭步”衝到水窪邊,身子又騰空一轉,抓住寶劍撲通一聲坐落在水窪中;在抓住腰刀的瞬間,他已經唰的一聲拔出長刀。
“來吧小子!哈哈,這次老子沒腿,也讓你死無葬身之地!”
院子周圍沒有了陳來的人影!
陳魁緊張地看向左右,脖子不停地轉動,兩個眼睛瞪得圓圓的,“你跑不遠!出來吧!有種就出來吧!等我的雙腳恢復了力氣,你更是難逃一死!”
周圍沒有人迴應。
對着一處倒塌一般的石牆就是狠狠一刀。
隨着唰的一聲,一道彎月形的刀氣飛馳向拿出圍牆,嚓的一聲先將圍牆腰斬,而後砰的一聲發生爆炸。房屋頓時全部倒塌。
“出來!”陳魁十分警惕地看向周圍,一直在大聲喊叫。
可是幾盞茶的時間過後,四周仍是沒有人迴應。
陳魁冷笑着看向遠處的潘郎的屍體,“再不出來,我就讓這個獵戶碎屍萬段!”
這時,他驚奇地發現一條溪流正從一座低矮的石屋處往他的身邊流淌,火光中油晃晃的,已經流到了他的身邊!
這分明不是水,這是油!
這是會燃燒的火油!
“呀!”
陳魁大喝一聲,對着石屋就是一刀,而後咬住長刀,雙手按地,往前疾馳,躲開“溪流”。
轟隆!
石屋在爆炸聲中倒塌。
緊接着,又是轟的一聲,一個人從白色的石灰中衝出,雙手託着一把弩箭。整個人像是雪人一般。
隨着機簧嗡的一聲,一支白箭閃電般飛出,在通紅的火光中劃出一道筆直的白線,噗的一聲射中陳魁腋下肋骨。
啊!
陳魁一心都在躲避火油的追逐上,根本沒有注意到這根尖嘯而來的箭羽,感覺身子遭受到撞擊,歪倒在地,不由得發出一聲慘叫。嘴中的長刀也噹啷一聲掉落於地。
修行者就是修行者,他忍住劇痛,一手抓住箭枝,一手去撿地上的長刀。
唰!
又是一根箭枝飛到,正中陳魁掌心,從手背入,從掌心出。他再次發出慘叫。
想到一切在此一搏,他又大叫一聲拔出肋下箭枝,又拔出掌心箭枝,去撿長刀。
唰唰唰!
空氣中又飛來三箭,幾乎不分先後。
陳魁這一次不得不想着翻轉身子躲避,當躲過三根箭枝時,他又發現自己已經躺在火油的溪流中。
他急得大叫一聲,吐出一口鮮血,一掌砰的一聲打向地面,身子騰空而起。一片油花隨即在他的身子下面散開。
唰!
又是一支箭枝!
陳魁在空中聽到了飛箭的尖嘯,感覺到這支箭枝進攻的目標正是他的心臟,在身子還沒有落到沒有火油的地面時,伸出左手接住飛來的箭枝。
在接住的瞬間,他後悔了!
因爲對方射過來的是一根火箭,瞬間便點燃了他是滿是火油的左手。
啊!
陳魁發出一聲大叫,頓時失去身子的平衡,像是忘記了身子下面的火油,使用右手拍打左手。
唰!
又是一根箭枝,從他的右手入,從他的左手出,將兩隻手串在了一起!
兩隻手頓時一起燃燒!
陳魁又大叫一聲,分開雙手,看到一根白色箭枝頓時變得血紅,看到熄滅火光的雙手已經被燒得一片焦黑。
他再次看向地上的長刀,準備一撲而去,可是那該死的箭枝又飛來了!
並且還不是一根!
陳魁愁眉苦臉地扭過頭看了一眼,看到空中飛翔的好像是一片箭陣!並且是還會來回搖晃的箭陣!他心目中一直緊繃着的那根弦頓時砰的一聲斷開,他的身子隨之也坍塌下去。
飛來的不是箭陣,而只有三根箭。一根穿過陳魁的太陽穴,一根穿過他的臉頰,一根穿過他的脖子。
像是仍不甘心,他耷拉着腦袋,眼珠還暴瞪着。
隨着一道火光從火油的溪流上燃燒,他的身子漸漸淹沒在大火之中。
像是仍無法澆滅心中的怒火,陳來端着弩箭還在對着燃燒的陳魁射箭,只把身邊的箭枝全部一一射出。就這還不罷休,他拾起地上的長刀,反手握刀,噗的一聲插進快要燒成骨架的陳魁體內。
而後,他扔掉弓箭,伸出一根食指,指向東方的天空:
“誰也搶不走我陳來的孩子!誰敢傷害他,誰就是一個……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