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沒有無緣無故的愛,也沒有無緣無故的恨,陳來十分清楚這一點,相信楚忠冠和他的女婿之間一定有矛盾。同時,楚忠冠把自己如花似玉的女兒許配給一個老人,也一定有着他不可告人的目的。
“大姐,這件事我需要調查一下。”陳來往門外望了望,“過一會兒,你可以讓猴子過來給我送早點來,我趁機問問他。”
楚桃一愣,“陳來,你不要以爲你是我的恩公,他就會什麼都會說的。”
陳來笑了笑,也不解釋。
楚桃也是聰明人,早已經看出陳來不是等閒之輩,不再說什麼,站起來去睡房裡抱孩子。
陳來站起來,提醒道:“大姐,孩子還是睡在這兒吧,等楚大師回來,你一時沒法解釋。”
在來這裡的時候,鄭鐵聰已經提醒過他,要他惕防楚忠冠,現在他還不想引起楚忠冠的任何懷疑。另外一點,他也不想和楚桃的關係發展得太過密切,一旦生出感情,會給楚桃造成更大的痛苦。
“沒關係的。”楚桃卻不放在心上,走進去抱起孩子,又走出房間,“我先回我的院子了,一會兒就讓猴子過來。”
陳來看她都已經走出客廳了,只好作罷。
楚桃走出院子,來到院門前,看到父親的兩個弟子正在門前值守,衝長着猴頭猴臉的弟子安排道:“猴子,你去準備一下早點,給恩公送來。”
“是!大小姐!”猴子微笑着彎腰答應。
等楚桃走遠,猴子衝身邊的滿臉麻子的大漢冷笑道:“麻子,機會不是來了嗎?”
麻子拉住他,“你這就下毒啊?裡面的人死了,你跑得掉嗎?快去跟大師兄說一聲。”
猴子點點頭,“那你先去準備早點,我去見大師兄。”
一路小跑,猴子來到西北角的一個小院。這裡正是弟子們練功的院子。
“哈……呼……呼……哈……”
孟燈正帶領十多名弟子晨練,蹲着馬步,練得是有板有眼。隊伍排得很整齊,也很有氣勢。孟燈滿臉嚴肅,很有大師兄的派頭。
猴子跑到孟燈身邊,衝他耳語幾句,將事情的過程說了一遍。像是要向衆弟子證明他和大師兄的關係很親近,他一隻手捂住孟燈的耳朵,竊竊私語。
誰料一說完,孟燈一個耳光就將他打個嘴啃泥,“傻呀你,做事講點智慧好不好?沒有我的安排,不要輕舉妄動!”
他最討厭在練功的時候被人打擾,修煉功法講究是心無雜念,他感覺像他這種境界的人,一旦被打擾就有可能走火入魔!
猴子自認倒黴,爬起來,跑回原路;一路上,把孟燈的祖宗八代都罵了。
回到陳來的小院門前,看到麻子提着一個食盒正在門前等着,他垂頭喪氣地接過來,“給我吧,我送進去。”
麻子發現猴子的半張臉上有五根紅腫的指印,愣了一下,指着道:“怎麼啦?”
猴子哼了一聲,罵起來,“還不是因爲那個烏龜王八蛋?”
麻子一聽就明白了,想到猴子捱打跟自己也有關係,也跟着罵了一聲孟燈。兩個人平常都沒少承受孟燈的欺負,是一對難兄難弟。
猴子氣道:“平常我們沒少跟着他幹壞事,到頭來好處撈不到,還受他的氣!”
麻子無奈地攤開雙臂,“誰有啥辦法呢?他是惡霸,功法又比我們好,只有自認倒黴了!”
猴子搖搖頭,提着食盒,走向大門。一推開房門,看到陳來正在門前下站着,“喲,恩公,你怎麼出來了?”
陳來正在偷聽他們說話,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解釋道:“院子裡太悶了,想出來走走。”
猴子提了提手中的食盒,“恩公,要不吃了早飯再出去轉轉吧。”
陳來根本不是想去外面轉悠,就是想聽他們說些什麼,一聽更是相信他們有問題。想到要單獨詢問猴子一些話題,他指了指餐房,“送進餐房吧,我在餐房裡面吃。”
猴子答應一聲,走向餐房。
早飯很簡單,包子稀飯,包子是肉丁包子,稀飯是綠豆稀飯,也挺合陳來的胃口。吃了飯之後便漱口。
猴子收拾收拾,提着食盒走出去。
“猴子師兄,請稍等。”陳來用毛巾擦着嘴巴,朝着猴子擺擺手。
猴子站住了,“恩公,沒有吃飽嗎?”
本來捱了孟燈的一個耳光,他就感到很憋火,剛纔陳來吃着,他站在一邊看着,更是很不耐煩,現在還要他伺候,他感覺到肚子裡面的火苗噌的一下就升到了喉嚨眼,讓說話的嗓門都不由得高亢起來,心裡那是嘀咕個不停:大小姐落了水,你不就是把她救上岸嗎?有啥了不起的嗎?小心孟燈那個王八蛋弄死你!
陳來指了指猴子身邊的一個座位,“猴子師兄,想跟你打聽一件事。”
“哎喲,真是不巧,我還有事!恩公,你先坐這歇着,成嗎?”猴子冷笑着轉過身去。
還沒有邁出腳步,就感覺到渾身一緊,看到一條像是白龍一樣的霧氣將自己纏繞住,他立即發功想着將“白龍”趕走,可是他突然感覺到整個身子都無從發力,已經根本不聽從他的使喚,怎麼動都動不了。
這下他明白撞上茬子了。
“水境一階?”陳來問着走到他的身邊,“基本功好像不太紮實啊。”
猴子看陳來臉上的笑容消失了,心中更是一沉,苦笑道:“剛剛……剛剛成爲水境一階……”
陳來一伸手將手中的毛巾塞到他的嘴巴中,對着他的肚子輕輕推了一下。
“哦……”
猴子的喉嚨發出一聲悶響,整張臉頓時扭曲起來。別看陳來對着他的肚子只推拿一下,可是暗勁很大,一下使他的腸道扭在了一起,別說是水境一階的弟子,就是水境九階的弟子也承受不了這種折磨。
陳來伸出手掌在他猴子的喉結處推拿了幾下,而後拽掉他嘴中的毛巾,問道:“你好像很痛苦,是嗎?”
“……”
猴子本來答應一聲,可是張開嘴巴後發現自己竟然不會說話了,一時更是着急。
肚子裡面的痛苦,再加上一下成爲啞巴,他的表情變得猙獰起來,臉上汗如雨下。
“配合我,你的痛苦就會減輕一些,不然……”
陳來往他的耳邊湊了湊,對着他的後脖子拍了一下,“你就會暴病而亡。”
猴子兩眼一瞪,身子不由得一抖,點着頭答應,感覺到喉嚨可以發出聲音了,咳嗽了一聲。
陳來對着他的肚子又推拿一下,猴子臉上的表情頓時輕鬆了不少,不過他感覺到全身仍是像被繩子拴住一樣不能動彈。這時候他已經完全相信身邊的這個少年的確是有點真本事,兩個眼珠骨碌來骨碌去,觀察着陳來的一舉一動。
陳來提起一把椅子,慢慢放在猴子的面前,而後坐下來,注視起他的眼睛。
儘管俯視着陳來,但是猴子也不敢與他對視,把視線放在地板上,身上已經是大汗淋漓。
“猴子師兄,你家姑爺是摔死的嗎?”陳來開門見山,直接詢問他想知道答案的問題。
猴子骨碌一下眼珠,“是……是……是摔死的。”
“他自己掉下山澗的?”
“是……是……是他自己掉下山澗的。”
陳來伸出一隻手,慢慢地放在猴子的肚子上,輕輕地拍了拍,又輕輕地按了按他的肚臍處,“猴子師兄,只要我一用力,你肚子中的腸子都會纏繞起來,最後擰成一股繩……那種痛苦我想你不想嘗試吧。”
猴子一想到剛纔經歷的痛苦,臉色大變,不由得哭喪起臉來,“恩公,那事怪不得我啊!真的怪不得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