玖兮這就沒話說了，自己小聲嘀咕道，“咱們又不是真正的未婚妻。”
靳玖霜便道，“所以你的意思是，想我把我們這關係做實嗎？”
玖兮：“……”
她發現和靳玖霜聊天真是沒得聊，隨隨便便一句話就能把這天聊的生硬，話題終結者也不是第一次了。
靳玖霜忽然問，“你有駕照嗎？”
玖兮指着自己，“你看我這個年紀像是有嗎？”
靳玖霜也覺得她沒有，“等抽空了去考一個，以後我還指望着你帶着我兜風呢。”
玖兮無所事事的拿了本書，蓋在臉上，“林戚不是會開車嗎，有什麼需要他上也行。”
“不行，男孩子開車太猛，我身體虛弱，受不了這麼刺激的。”
“……”玖兮開玩笑道，“那要是我開車帶你，你能給我漲工資嗎？”
靳玖霜大方，直接開價，“翻倍。”
玖兮的嘴角抽了抽，“不用了，我最近的收入挺多的。”
玖兮也沒有說的很明白，這個拒絕，是拒絕加工資的意思，還是拒絕帶着靳玖霜出去兜風，但是靳玖霜自動地理解那是前者。
“不要飄，小孩兒，要時刻記得謙虛是人類最好的美德。”
“比如呢？”
“比如我身體虛弱，手無縛雞之力，摸不準哪一天就沒了。”靳玖霜玩笑般的語氣。
玖兮託着下巴，懶懶地笑了一下，接他的話，“那你要是不謙虛的時候呢？”
靳玖霜輕緩的笑了一下，沒有就這個話題繼續說下去，而是讓玖兮猜猜他像是做什麼的。
“職業嗎？”
玖兮把書放下，坐正，“麻煩你把手伸出來一下。”
靳玖霜很配合地伸出來。
這人的手實在是漂亮，骨節如玉，手指修長，白淨無暇，但是玖兮卻在他的食指指尖腹部，和拇指中段內側發現有剝繭，玖兮表示可以了。
靳玖霜淡笑着收手，“怎麼樣，能猜出來嗎？”
“像你這樣的人應該很不缺帶你兜風的人吧？帶你開跑車豈不是太掉價了嗎？”
靳玖霜眼微上調，面色紅潤，修長的右腿微微搭在左腿的膝蓋上，手支着腦袋，偏頭看着玖兮，過了良久，他脣角微微一勾，“玖兮啊玖兮，你真的是我知道的第一個有這樣想法的人。”
玖兮不置可否。
“你覺得我是好人還是壞人？”
靳玖霜像隨意一問，但是那種一如平常的笑意裡面卻帶着微不可察地試探，玖兮彷彿被一條毒蛇給盯上，心底慢慢的滲出幾許寒意。
對面的這個人，明明還是與以前一樣的神情，但是這一刻彷彿又有什麼不同。
玖兮說不知道。
“喵……”
被林戚抱走的貓，也不知道從哪裡溜了進來，跳上茶具，最後跳進玖兮的懷裡，靳玖霜收斂笑意，冷冷的的擡起眼簾，眸底剛升起的幾分趣味瞬間被索然無味取代，“林戚，把那東西皮給我剝了。”
“喵——”
悽慘的叫聲！
那貓似乎是聽懂了的話似的，身上汗毛立刻豎起，可憐的叫着，還一直往玖兮的懷裡鑽，林戚站在一邊兒。
靳玖霜危險的眯起寒眸，“還站着幹什麼？”
玖兮輕撫着貓身，“它挺可愛的，你要是不想養，就給我養吧。”
林戚也說，“是啊，主子，貓肉也不好吃的。”
靳玖霜不爲所動，“你要是喜歡，再讓林戚給你找一隻就是了，這隻留着也是無用。”
玖兮說，“就算是再找了一隻也不是這一隻了，養寵物不就是看的眼緣嗎，這隻我想養，換了一隻，估計我也沒這個想法了。”
靳玖霜看了她一會，玖兮低頭逗貓。
“你想養，便讓它跟着你吧。”
……
“主子，那二水也沒招惹你吧。”
靳玖霜說，“我自有我的意思，你下次見了那姓陳的，別忘了提醒她，會說話就說話，不會說話就別說，陰陽怪氣的，我的耳朵不喜歡聽。”
靳玖霜變得快，心情好的時候，還能稱呼陳夢然爲陳醫生，要是心情不好，就像這會兒，直接說就是姓陳的，就連靳老爺子也逃脫不了這樣的待遇。
林戚都已經習慣了。
“那我下次見到陳醫生的時候和她說一下。”
靳玖霜準備去休息了。
“還有一件事情，a國少將府那邊傳過來消息，皇室那邊想讓主子幫着找人。”
靳玖霜停住，回頭，輕諷道，“那皇室公主早就失蹤幾十年了，再找回來又能怎麼樣，他們要是想用這種身份，何不扶持一個傀儡，這樣對他們來說豈不是更有用。”
林戚邊點着頭邊說，“可能是真正的皇室血脈更有說服力吧——那咱們找嗎？”
“找啊，怎麼不找，你先讓他們給我開個價看看。”
……
玖兮回到對面，陳貴蘭接了碗，看到玖兮懷裡抱着的貓。
“哪來的貓？”
玖兮說，“對面的。”
陳桂蘭不問了，她現在的身體能做一些簡單的活，她也閒不住，去廚房裡將碗刷了，玖兮倚在門框邊沉思。
“這靳先生可真是咱們家的大恩人，這次要不是他，咱們母女倆可就……這次可得好好謝謝他。”
玖兮應了一聲，是得好好謝謝人的。
陳桂蘭回頭看了她一眼，“我聽你說靳先生的身體也很虛弱，以後咱們要是做了有營養的東西，你就過去給人家送過去一份，虛弱的身體就得好好養。”
玖兮低着頭，靳玖霜手上那明顯是槍繭，再說了，若真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人，又怎會有那般凌厲內斂的氣勢。
直覺告訴她，那個男人很危險。
若是當初第一眼能看得出來，玖兮也不會和他走近了，但到現在，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小兮，你聽我說沒有。”
陳桂蘭和玖兮說話，卻發現玖兮的走神。
“媽，我知道了，你身體虛弱，也得好好養養。”
“我知道，所以說是我養的時候，你給靳先生也送一點。”陳桂蘭把水關掉，擦手，“這次可得好好謝謝他，你問問他有時間沒有，我想做幾個菜和湯，讓他來我們家吃飯。”
玖兮知道靳玖霜有多難伺候，“可別忙活了，他忌口的東西太多，平常飲食都是他身邊的林戚來做的，吃飯的事情就不用想了。”
“你這孩子，不請就不請了吧，對了，你最近在學校怎麼樣？”
“還行吧。”
玖兮現在就挺鹹魚的，作業該做做，到課外時間也沒有特別費力學習，她和南屏鎮那邊還有聯繫，畢竟還有百畝地在那邊呢。
陳桂蘭說，“能跟得上就行，要是跟不上，咱們再請個輔導老師，媽自己找了份工作，雖然掙不了幾塊錢，但也算是能補貼家用了。”
玖兮皺眉，“你身體剛好，媽，賺錢的事不急，況且現在咱們家也不缺錢。”
“我知道，我知道不缺錢，但是我能分擔一些就分擔一些，不能所有的擔子總你一個人扛着，我現在身體感覺好多了，在家一個人待着也無事，我掙的這錢也不累。”
玖兮也不勸她了，“但別太逞強。”
“好。”
……
海英高中，最後一節數學課上完，宋秋雯佈置好作業之後，便收起了課本。
“這次的作業在國慶假期結束之後，班長收起來交給我，直接抄答案的，完不成的，錯誤率高的，這些到時候我會一個個約談，特別有一些學生，要是仗着自己以前在精英班，這次不好好做作業的話，我會更加嚴懲不貸。”
九班裡，還待過精英班的人，只能找出了玖兮一個，宋秋雯這麼說，就和直接點玖兮的名字沒有區別。
宋秋雯這樣日常的艾特，玖兮都已經快要產生免疫了。
今天放學早，玖兮爲了不和那些精英班的人撞上，所以下課鈴一響，她就抓着書包出了學校。
她買的學區房，就在海英高中附近，所以也不需要乘車，步行就能回到家。
陳夢然遇見於老是意外，但也足夠她驚喜，她去拜訪於老好幾次了，但是每一次於老莊園的人都說於老不在，她撲了好幾次空。
“於老先生，好久不見啊。”
於老年紀大之後，視力就有點不太好，陳夢然過來打招呼的時候，她一時還真沒有想起這是誰。
“於老，我是夢然啊，我小的時候你還教過我醫術呢。”
“夢然啊，我記起來了，哎，年紀大了，記性也不好了。”於老感嘆。
“時間過去這麼久了，也許久沒有見面了，認不出來是正常的。”
陳夢然說明了自己的來意，“老先生，我這次過來就是來拜訪您的，我現在研究的一種病遇到了一些困難，所以想問問你的想法。”
於老先生當然歡迎這些，“那你找個時間到我那兒去，我好好看看。”
於老先生和陳夢然說着話，卻忽然扶了扶眼鏡框，視線落在了不遠處，“老馬，你看那個丫頭，是不是玖兮的？”
老馬是於老的司機，跟着擦了擦眼睛，“於老，還真是，還是你眼睛尖，都多久沒見過這丫頭了，自從唐老去世以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