玖兮心裡感覺到靳玖霜這次醒過來之後,好像對她的依賴也增加了。
具體的情況就表現在,如果她但凡有超過十分鐘的時間離開靳玖霜的視線之內,靳玖霜便會尋着找過來。
玖兮就是在廚房裡洗個水果,等把水果洗好之後放進盤子裡,端着準備回去,忽一轉身,她身後站着一個人。
這樣的情況發生在各種各樣的情景裡面。
剛開始有兩次的時候,玖兮還沒有怎麼在意,但是等情況多了之後,玖兮看出來了一點了。
不過玖兮想到靳玖霜畢竟剛大病一場,人很沒有安全感,所以便是如此,也沒有怎麼在意。
晚上,玖兮吃飯幾乎都是在靳玖霜這邊吃的。
這件事情靳玖霜特別找到了陳桂蘭,向她解釋這件情況,他說他胃口最近有點不好,如果有一個人在吃飯的時候能陪着他說說話,解解悶兒的話可能會更好。
陳桂蘭一直擔心靳玖霜的身體,所以對靳玖霜這樣的提議也沒有任何不答應的意思。
“之前因爲我突然回京城那邊,陪着你一起去爲那個老頭的兒子看病的這件事情也耽擱了,我已經讓林戚和他聯繫過了,準備這兩天就過去,你這兩天有時間嗎?”
“有啊。”
玖兮沒什麼事,“不過你身體好全了嗎,這兩天天氣預報中說還有雨,要是實在不行的話,就等你身體好點再過去。”
靳玖霜非常體諒人的說,“畢竟是已經答應別人的事情,這麼長時間了,人家有病,我也有病,總不能誰輕誰重的意思,我的身體這些都是老毛病。”
玖兮見靳玖霜堅持,便點頭說,“好吧,過去的時候你穿厚點。”
……
林戚開着車,將兩人送到賣古玩玉石的老頭的住處,居然是在海城的郊區,房子有點古色生香的。
房子有些破敗,看着有些年頭了,但是裡面的裝飾卻都還很好,因爲玖兮是晚輩,她只稱呼那老頭兒叫爺爺。
但她聽到靳玖霜喊人老徐,估計這兩個人是當初在交談買東西的時候認識的。
徐老頭:“你們來了?”
“嗯。”
門一打開,濃郁的藥香味兒就從裡面竄出來,縱然是聞慣了藥香的靳玖霜也受不了這樣的味道。
他拿出來一條帕子,遞給玖兮。
徐老頭說,“這裡味道是重了點兒,你們先忍一下,我兒子這個病有幾年了,也看過很多的醫生,但是都沒有什麼起色。”
玖兮進去給徐老頭的兒子檢查身體的,靳玖霜站在外面,玖兮一離開,徐老頭便轉頭看向靳玖霜。
“如果這次這位小姐真的能醫治好我的兒子的話,那我們過去的恩怨一筆勾銷。”
靳玖霜淡淡笑着,“老徐,東西被搶走這些事情在a國是最普遍發生的,你守不住,只能說你沒有能力,所以這件事情也怨不得別人。”
徐老頭突然激動起來。
“但是你們少將府也不能如此欺負人,即使你說的是對的,但是你們這種以多欺少,有什麼威信可言?”
“威信?要是找威信你去找皇室的那些人說去,公開搶東西的事情,他們皇室做的豈不是比我更多?”
靳玖霜眼神冷冰冰,肆意猖狂,“你那些東西被旁人搶的也有不少了吧,怎麼就賴定我了呢,是覺得我脾氣太好了嗎?”
徐老頭突然噤聲,第一次他與靳玖霜在那夜市上見面,第二次靳玖霜陪着玖兮過來給他兒子治病。
兩次他見到的靳玖霜都帶着一種散發善意的微笑,而這種微笑最能讓人放下心中的警惕,也最容易迷惑人的心智。
不過是兩次,都已經快讓他忘記了靳玖霜在a國是一個風評怎麼樣的人。
a國少將府的主人是一個殘忍暴虐,他的少將府,是令整個a國皇室恨不得除之而後快的毒瘤存在,傾一國之力,卻也無法將那座少將府怎麼樣。
所以可見這人在a國紮根之深。
“不管怎麼樣,這次還是多謝了。”
玖兮一臉凝重的走過來,徐老頭以爲是無望,但是他卻聽到玖兮說能治,頓時驚喜不已,“真的嗎?真的能治?”
這個消息無疑是吹散他心中陰霾的風,他在a國給他的兒子救治無效之後,便無奈跑到華國來,給他找各種各樣的名醫。
但無一例外,得到的都是搖頭嘆息,還有不能治這三個字。
玖兮說的能治這兩個字,讓他又震驚又驚喜。
“能治是能治,但是有很多藥材也很難得,很難找齊。”
“這一點姑娘你不用放心,需要什麼藥材,你寫下來給我,我讓人去找。”
……
嘩啦一聲,唐雪像瘋了一樣似的扯掉桌布,瞬間瓶罐噼裡啪的掉落一地,聲音撕扯耳廓,李雲站在一邊,被嚇了一跳。
她已經預料到等她將玖兮的這個決定告訴唐雪的時候,唐雪是怎麼樣的生氣,但是等真正到了這一刻,還是免不了有點驚恐。
唐雪發怒的時候很嚇人,就連在職場摸打滾爬多年的李雲都怕,太陰沉,給人的感覺像是那種巫婆似的。
“李雲,一次一次的你到底是怎麼和我說的,你說你有把握說服她,讓她給我寫歌,但是我等了這麼多天,結果你卻告訴我她不答應?你是覺得我好耍嗎?”
唐雪刀子一樣的眼睛緊緊的盯着李雲,令李雲不寒而慄,“沒有,我沒有這個意思。”
李雲這次是在心裡把玖兮怨恨死了,“我當初之所以這麼肯定能夠說服玖兮,是因爲我以爲我有玖兮的把柄在手裡。”
唐雪:“我看不是你有她的把柄,是她有我的把柄!”
唐雪也發現了,從在唐家的那場宴會上,玖兮在記者面前公開說出要離開唐家的時候,那時候她感覺到玖兮像是變了一個人,那個錯覺不是錯覺,而是真真實實的。
從來沒有這一刻讓唐雪這麼確定,玖兮是變了一個人。
她說話做事不再受唐雪的控制,也不再是唐雪能掌控的,玖兮已經掙脫了她的控制,這個認知所帶來的煩躁讓唐雪無處發泄。
而李雲便是這些所有煩躁的發泄口。
李雲知道唐雪說的這些是真的。
玖兮離開時留下的那些話,始終讓李雲擔驚受怕。
玖兮寫的那些歌詞,作詞還有編曲,現在以唐雪的名義發佈出去的有不少,這些東西始終是一個定時炸彈,儘管李雲已經做了證據銷燬,她還是不能完全放心。
可是現在眼前有一個最大的困境,就算頂着被唐雪罵的風險,她還是硬着頭皮說,“玖兮不答應,那日子越來越近的那個原唱歌曲大賽怎麼辦?”
沒有玖兮寫出的那些歌,唐雪拿什麼參加比賽,這個比賽又不是唐雪說不參加就不參加的,畢竟是她復出的最能提高熱度的一個辦法了。
唐雪的臉沉如水,在房間裡焦躁地走來走去,然然後站定,“你之前不是說除了玖兮還有其他的選擇嗎?”
李雲也差點忘了這個了,她說,“有!”
“那就再找你說的那個人寫一首。”唐雪說,“李雲,這件事情你不要再給我出什麼叉子了。”
其實最好的選擇還是玖兮,如果還有時間,唐雪肯定會去親自找玖兮去說這件事情。
但是之前幾天的等待,把這些時間都給浪費掉了。
唐雪根本沒有想到李雲會辦不成這件事。
……
陳桂蘭生日的時候,靳玖霜定了一家餐廳吃飯,而唐遠海和樑詩文宴請宋秋雯的地點也確定了,竟然是一家酒店。
玖兮跟靳玖霜到酒店門口的時候就好巧不巧的碰到了唐家的這些人。
畢竟是曾經的父母與子女,這樣的場面多多少少都有點尷尬,若是隻有玖兮在,唐遠海可以直接當作沒有看到。
但還有靳玖霜在,唐遠海就耐着性子同兩個人打了聲招呼,“靳先生,玖兮,你們也來這裡吃飯啊?”
“嗯。”
靳玖霜給面子地點點頭,然後便帶着玖兮越過唐家的這些人率先進去。
宋秋雯和樑詩文兩個人像是一見如故,就唐雪的成績說的很是投機。
但宋秋雯明顯的感覺到樑詩文在碰見玖兮之後心情由很不錯變成了很差。
她試探着說,“玖兮這孩子啊,以前學習還是不錯的,能混到個精英班,但是最近這半年不知道怎麼回事,已經淪落到了普通班,還是普通班中最差的九班。”
宋秋雯自然不會說是她將玖兮調到了普通班。
樑詩文一副果不其然的語氣。
“鳩佔鵲巢而已,又不是唐家的真正血脈,終究是金玉其外,敗絮其中。”
以前沾着唐家的光,還能學習不錯,但離開了唐家之後,這不就是各方面都落下來了嗎?終究還是不比小雪。
“確實。”宋秋雯奉承的說,“唐雪同學一直成績穩定在精英班的水平,高三最後的幾次模考也都發揮的不錯,在高考考場上,如果能排除緊張一些突發因素狀況的話,即使按照她平常的水平發揮,也能考出一個不錯的水平,但是如果超前發揮的話,估計還能衝一衝全省的名次呢。”
誰不喜歡聽到旁人誇自己女兒的話呢。
樑詩文與有榮焉,與玖兮不同的是,唐雪這個女兒自從回到她的身邊,給她帶來的是各種各樣的身邊人的讚美。
無論她是出去,跟着自己的那些朋友一起逛街坐下聊成績的事情時,還是樑詩文與學校的老師接觸時,聽到的都是對唐雪的誇獎。
這種感覺是玖兮以前在她身邊的時候,她從來都沒有體會到的。
不過樑詩文高興是高興,但她還是非常謙虛地說,“這其中還有宋老師的功勞啊。”
“我聽我們家小雪說了,她在學校的時候,宋老師一直很盡力的幫她劃重點,以及幫她補課,這件事情就多謝宋老師。”
“哪裡的話,我作爲她的老師,幫助她這些事情是應該的,她能取得很好的成績,這對我來說也是一件很有成就的事情。”
唐雪在開飯前趕過來,樑詩文又是心疼,又是驕傲,笑着說,“她不僅要忙學業,還要忙着自己的工作,實在是忙得很,連我都不怎麼能見到她。”
宋秋雯看着唐雪。
“這樣很好,她這個年紀的女孩子大都還在頭疼衣服化妝品的事情,而唐雪同學已經開始工作了,這麼努力。”
吃飯進行到一半兒,餐廳的工作人員過來介紹一款遊戲。
“今天我們老闆瞭解到來我們餐廳就餐的很多人大都是家中有子女參加高考的,所以今天我們便舉行了一個小遊戲,那就是等會兒我們的服務員會拿出一些個牌子,上面寫了學生高考成績的分數。”
“而估計過成績的家長們,便可以將自己孩子高考分數與牌子上的分數相近的牌子帶走,等高考成績出來的時候,然後再拿着這個牌子過來領一份我們餐廳的老闆準備的豐厚的大禮包。”
這個遊戲簡單,也算是博一個彩頭,自然得到了滿堂喝彩。
寫有分數的牌子是由高到低一一展示的,經過差不多半個小時的認領之後。
一些極高的分數和一些極低的分數的牌子還剩下很多。
唐遠海這些人用完飯,結了賬,然後便走到了外面,唐雪看到靳玖霜和玖兮那些人正好也吃完出來,不過他們那四個人正在看牌子。
服務員熱情地給陳桂蘭介紹了一下游戲的簡單規則。
“這位女士,就是這樣的,接下來你可以選一下分數的牌子,等到分數出來的時候,如果真實分數和這個牌子上的分數相差不大,便可以得到一份精美禮品。”
陳桂蘭笑了笑,指了個牌子,“拿一下這個吧。”
700以上的!
就連服務員也不禁有些驚訝。
“女士,你確定要拿的是這個牌子嗎?”
陳桂蘭不知道玖兮考的怎麼樣,但是有個好寓意,點點頭,“我看着這個挺好的。”
服務員便準備把那牌子拿下來,正打算交到她的手裡,樑詩文淡淡開口,打斷服務員的動作,“慢着。”
“把這個牌子給我吧。”
服務員一愣,顯然沒有想到一個寫有分數的牌子也有人會搶,她說,“唐夫人,這塊牌子是這位女士先指定的。”
樑詩文挎着包,貴氣逼人,她嫌棄的看了一眼陳桂蘭上不得檯面的穿着打扮。
“玖兮能考什麼好成績出來?拿這個東西豈不是浪費嗎?”
樑詩文說,“倒不如給小雪,也免得她在這大庭廣衆之下丟人現眼了,否則最後拿了牌子,考出來的真實成績卻比這牌子上的成績生生差了幾百分,不知道丟人的是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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