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洋馬家屬的情緒現在怎麼樣?”
等敬紅在對面坐下後,張佛信又拿出一支菸點上後問道。
“基本穩定下來了,有人陪着呢。周杰理也親自做了工作。”
說到這裡敬紅聽見張佛信鼻子裡哼了一聲,以爲局長要說話就暫時停了下來。
等了好一會兒見局長只是眯着眼睛吞雲吐霧,好像並沒有發表意見的舉動,於是繼續說道:“只是,大洋馬的家屬不依不饒,一口咬定是霍帥那些人故意傷害大洋馬。”
“亂彈琴!”
張佛信以權威的口氣評論道:“是故意傷害還是捉尖報復那也是公安局說了算,家屬怎麼能隨便亂說。她說是霍帥一個人乾的,有證據嗎?”
“她沒有證據,但是周杰理總是這麼說。她就跟着認定了。”敬紅將自己知道的都說給了張佛信。
“嗯,你讓他來一下。”張佛信覺得,應該和周杰理談一談這件事了。一個副局長,沒有證據怎麼在部下面前亂說一氣呢?
“張局,我認爲大洋馬的事一定是霍帥那些人設計的。”周杰理見到張佛信,堅持自己的觀點是正確的。
“你是憑直覺?”張佛信反問了一句。
“情況在那兒明擺着嘛!霍帥和大洋馬,是老對頭了!從棚戶區拆遷,城管大隊考試,兩個人一直是針鋒相對的幹。後來,霍帥爲了報復,還帶領黑道的人去八仙桌酒店襲過警……”
“呵呵,八仙桌酒店的事,你不說我還想問你呢,人家省紀委的領導來調查案件,讓馬王爺給軟禁在房間裡,魏然去解救,你們爲什麼不配合行動?”
“哼哼!省紀委,名義上是來調查,實際上是魏人民讓他們整治我老爸來的。我老爸提前一年失去市委書記職務,夠冤枉的了!他魏人民還想再踏上一隻腳,憑什麼?”周杰理也不忌諱什麼,將自己的想法全盤托出了。
“即使是那樣,你也應該盡職盡責,保護好上級機關的領導,解救自己的同事呀!現在,市紀委馬上要來聽我的彙報了。你說這事兒,我怎麼辦?”
“如果紀委系統盯着不放,咱就把魏然處理了!”周杰理心裡話,這事兒怎麼辦還用問我?你當上公安局長還不是我老爸同意的?現在怎麼了?匹古坐上了官椅,腦袋瓜子就往魏人民那邊靠近了?
“憑什麼處理魏然?她是受害者呀!”張佛信沒有想到這個周杰理竟然會向自己的同事下手?
“就憑她勾結霍帥,帶領一幫人襲警。”周杰理毫不畏懼的說着。
“周局啊,你左一個襲警,右一個襲警的。有什麼證據?”張佛信心裡話,就算是魏然有問題,那也是市委書記的千金小姐啊。你說動就動的了人家?
“大洋馬就是個活證據。霍帥帶領的黑道人物闖過警察的警戒線,又對攔截的警察拳打腳踢。這都是他親眼目睹的;
“還有,牛蹄子的摩托車在趕往八仙桌酒店的路上危險駕駛,撞毀了不止一輛車,也可以治罪的。只要讓大洋馬拿出那些證據來,魏然她就逃脫不了干係。”
“周局,你說霍帥就說霍帥,你說牛蹄子就說牛蹄子,不要扯上魏然好不好?”張佛信覺得,這周杰理也太過份了。
雖然過去你老爸向省委組織部推薦過我留在河州當公安局長,但是真正的來任職還是魏人民同意之後。
現在我是公安局長,你得讓我平衡一下方方面面關係吧?你要是讓我動了魏然,人家魏人民這市委書記就眼瞅着自己的寶貝女兒讓你整治?說輕了你這是狂妄自負,說重了你這就是不知道天高地厚!
“張局,我知道你想平衡政治關係。但是我可等不及了。魏家爲了整倒我們周家,竟然會讓牛蹄子休閒按摩室的小姐作僞證,說是大洋馬強迫了她,魏然還慫恿她去檢察院告我們的狀。這事兒,已經是你死我活了!我不下手,就得讓他們魏家滅門了!”
“呵呵,傑理啊,什麼滅門?過份了吧!有本局長在此,豈能讓你們兩個高幹家庭發生這樣的事?你冷靜一下,咱們好好的商量個對策好不好?”
“張局,我理解你穩定局勢的心理。但是她魏然不讓我們穩定啊!我和她,已經勢不兩立了。如果你還想鎮靜自若的話,我可是坐不住了。我不能眼睜睜的看着自己的老爸倒黴呀!”
“傑理,你是市局副局長,魏然不過是個分局政委,你們這麼鬥,實在是大可不必。就算是魏然與霍帥那邊有什麼不軌行爲,你也得把證據抓到手裡再說吧……”張佛信還想以自己的局長之尊來阻止周杰理呢。
但是,周杰理毫不爲他的鎮靜所動。馬上就信心百倍地說:“只要我打個電話,大洋馬就會立刻把證詞寫出來。有了他的證詞,加上那些監控器的視頻資料,我就不信整不倒他姓魏的。”
“傑理啊,爲了大局,我勸你三思而後行!”張佛信板起面孔,下了命令。心裡話,我剛剛上任,你就這麼不給面子,豈不是要我好看嗎?
周杰理賭氣的走了出去,不知道是想執行局長的指示?還是想違抗局長的指示?看着他離開的背影,張佛信冷笑幾聲,心裡話,你想給我來硬的,還早了點吧……
這時候,電話鈴聲響了,他以爲是市紀委的人來了,心裡有點兒慌亂,但是一聽,卻是檢察院。
檢察官告訴他,有位名叫高燕子的女人起訴了公安局的特勤隊頭頭大洋馬強迫,問張佛信瞭解不瞭解這個人?
“我剛剛上任,誰也不認識,更談不上了解了。如果你們想調查,就調查好了!”張佛信心想,讓檢察院刺激一下週傑理也好。別以爲你這個市局副局長就可以在政法界一手遮天呀!
周杰理雖然對張佛信的優柔寡斷感到不滿意,但是他說的取證的事還是至關重要。從局長辦公室出來,他就叫上車,一路狂奔來到市人民醫院大洋馬的病房,
他來的目的,一是慰問,二是詳細交待讓他如何寫證詞的事。但是沒有想到,大洋馬的病房裡,竟然會出現了兩個檢察官,說是大洋馬涉嫌強迫,他們來了解些情況。
媽的,這魏然先下手了?周杰理的心裡不由地掠過一絲陰影。這個小小的派出所長,剛剛靠着老爸的上位當了幾天分局政委,就敢與自己抗衡了?
氣急敗壞之中,他不由地掏出手機,對着接電話的魏然咆哮起來:“魏然啊,你想幹什麼?想把大洋馬弄到檢察官手裡去?休想!
“他現在正在寫證詞,揭露你和霍帥勾搭連環,共謀襲警的事。如果你還想在公安局混,就讓那個女人把告狀信撤回來,如果執迷不悟,別怪我沒提醒你!”
“周局,怎麼了?我和霍帥怎麼勾搭連環了?我們什麼時候供謀襲警的事了?人家受害者狀告大洋馬強迫,我不方便處理你的部下,讓她到檢察院告狀有什麼不對?”
魏然心裡明鏡一般,這是周杰理把偶然的事上綱上線了,但是她不能隨着他失去理智,大喊大叫。畢竟,現在是自己的老爸坐在市委書記的交椅上,而他的老爸,剛剛失勢啊!
“魏然,你還想和我裝糊塗是不是?在八仙桌酒店,是哪個闖了警察們設置的警戒線?又是哪個對警察弟兄們拳打腳踢?
“大洋馬說,爲了進入酒店大門,霍帥的飛鏢都用上了。這不足以說明問題了嗎?好吧,如果你不想配合我們的話,就等紀委的人找你喝咖啡吧,哼!”
又是大洋馬!這個不知道羞恥的小人,竟然會顛倒是非、顛倒黑白。我去解救省紀委領導,你不但不配合,反而圍困了我們;我讓霍帥解救我,你又污衊他們襲警。我看,你是純粹不想活了!既然是這樣了,我索性就和霍帥真的勾搭一次,把你徹底的除掉,爲民除害!
“弟弟,情況嚴重了。我們急需要讓大洋馬閉嘴!姐姐。”她沒有打電話,只是用一張街上買來的野路子通信卡發了個短信息。這樣的事,不方便打電話的。但願霍帥能領悟她的意思,千萬不要把電話打回到她的工作手機上來。
霍帥剛剛接到魏然的短信息,正不知道是什麼意思?想打電話詢問一下,這時候,短信息又來了:霍帥,十萬火急!周杰理想動你和魏然,抓緊讓一個叫大洋馬的人閉嘴,切切!敬紅。
哦,這時候,霍帥全身上下頓時緊張起來了,兩個女人都是這樣提醒自己,看來,情況好象不是一般的嚴重了。他拿走電話,立刻如來了牛蹄子的行動小組。
看到細狗站在自己的眼前,霍帥差不多要笑出聲來,這人長得細細長長的,一身黑衣服,再加上尖嘴猴腮,讓人一下子就聯想起德國黑貝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