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拉風青年卻仿似早就知曉了葉風的身份,看到一行人下車,隨手扔下菸頭,一腳捻滅後,快步湊上前來,表情上透着親切,“哥,你這麼早就到了,我以爲還要等上半個小時呢!”那份恭敬勁兒就像是黑社會小弟見到老大一般,骨子裡透着懼意。
這種熟絡的表現則是讓葉風疑惑不解,停下腳步後,繼續上下打量着對方,終於問出了心中的問題,“你是哪位?”
“我是三兒啊,哥你把我忘了嗎?”那人絲毫不掩飾心中的興奮,拍着胸脯自我介紹道,“也難怪,咱們已經七八年沒有見過了,要不是我從報紙上看到你的相片,真不相信你會從部隊裡退下來而且當上了香榭軒的副總,真想不出你對俱樂部這種東西還會有興趣......”
提到三兒的名字,就不得不說起葉風充滿了腥風血雨的童年,確切地說就是領着大院裡的一幫小子到處惹是生非的童年。而面前這個“三兒”就是他當初最得力的手下,除了不太講究衛生,個人生活習慣不太好之外,打架可是一把好手,無論何時都是拎着板磚衝在最前面的那一個,值得一提的就是他的爺爺和葉風的爺爺是最要好的朋友,同爲當今華夏三虎將之一,想當初,這幫小輩惹得禍也多是由三兒的爺爺負責,論脾氣,那個老人可比葉家老爺子好上太多了。至少對孩子從來不會板起面孔,甚至是鼓勵再鼓勵。
由於從來都是稱呼那小子“三兒”,所以過了這麼多年。甚至連他的名字都記不太清,頗爲含糊道:“鍾新民?”
那青年好像沒有聽出葉風的試探語氣,反而是高興得合不攏嘴,連連點頭。沒想到過了這麼多年,對方還能清楚地記得自己地名字,足以證明兩人的關係不淺,雖說只是兒時的打架玩伴,但早就認定了葉風是他地老大,恐怕這一輩子都不會改變。
之所來早早來此等待。急於見到昔日朋友是一方面,更重要的已經許下承諾,要在第一時間把已經幾年沒有回首都的葉風弄到葉家老爺子和自家老爺子面前。
笑過之後。三兒笑呵呵地揮手讓葉風那些手下拿着行李趕緊走人,自己則是把老大拉到剛剛買下的跑車裡。他的爺爺。父親雖然是在部隊,但是母親這方卻是經營着外祖父留下的巨大產業,區區一輛跑車對於那種層次的公司來說。不過是九牛一毛。
當然。讓葉風進車內並不是炫富。而是真心的想和老大一起分享,再有。葉風什麼程度他很清楚,在軍隊呆了這麼多年,而且肯定從事了特殊工作的他豈會對這種東西抱有興趣?果然,事實與他地猜測一般無二。
葉風沒有表現出任何的不自在,彷彿對這種車極爲熟悉般,背靠着軟軟的靠背,緩緩道:“怎麼?這些年還和先前一樣,整天不務正業,打架飆車?”
大概是七年前回來地那次,隱約聽老爹提起過他這位曾經最好的玩伴,而今看到他所開地車,好像和老爹當年的描述並無區別,明顯的紈絝子弟,敗家子,雖說自己年少時也屬於這種類型,可現在卻不想昔日地兄弟依舊過得渾渾噩噩。
三兒不好意思地撓撓頭,美其名曰是在老媽地公司幫忙,實際上沒做任何事,只不過是混日子罷了。如今被老大點破,不由辯解道:“其實,我現在和您一樣也從商了,不過在我媽的公司裡,這車是公車,不是我自己地,爲了接你纔開出來的。”
葉風不是個喜歡囉嗦的人,自不會去說教,再說對於很多高幹子弟,這種生活再正常不過了,沒有一定的經歷就不會有一定的改變,如果自己沒有這十年的特殊生活,恐怕現在也和三兒一樣,沒準比他還要拉風囂張,領着車隊在華夏首都大街上狂飆,至少,十四歲時,他曾經唆使三兒把他爺爺的車開
載着一幫小子去學校找別人麻煩,當日,僅一個紅字就把校長嚇趴了。
“你家老爺子身體還好吧?”葉風伸手接過三兒遞過來的煙,瞄了一眼牌子,軍隊首長特供的那種,估計是從他家老爺子那裡偷來的,低頭讓對方點上,吐了一縷煙霧後,才隨口問道。打架後所得到的庇護多來於鍾爺爺,所以從始至終對那位老人感情很深。
“豈止是好,簡直太棒了,我每次去那,非拉着我連擒拿格鬥,我不用全力他罵我,我用了全力又怕傷到他那老胳膊老腿的,唉。”三兒語氣中帶着無奈,他那位爺爺性格溫和不錯,愛好卻一點不溫和,別的老人連連太極拳算了,那老頭卻是整日想着怎麼改進軍隊裡的擒拿技,於是乎,某些人自然而然地成了他的試驗品。
“哦?”對於這件事情葉風頗感意味,當年的三兒可是自己的手下悍將,以無差別打擊聞名,現在看來就沒有任何招式技巧的蠻打,那樣的手段當然不可能用到一位老人家身上,看他那苦悶錶情,肯定是受了不少委屈,被打是必然的。
“好了,不說這事了,我這次是奉了兩位老爺子的名字,弄你回去的。你那行李就先別人放着吧,咱先回家。”說話間,三兒已經發動了汽車,那勁頭好像是無論葉風答應與否,都要把其帶走,好歹也是兩位上將的命令,值得如此。
誰想葉風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再也不能動彈一下,已經說明了是回家看老人,他應該不會有異議纔對,三兒旋即把頭轉向葉風一邊,面帶不解道:“哥?怎麼了,你現在不能回去?”
“不是我不想回去,而是有人找上門來。”葉風努努嘴,目光直射前方。資料上說聽雨閣已經沒有什麼客人,沒有今天剛到就能接二連三的看到各種名車,先是三兒這輛不錯的跑車,再有就會外面堪堪停下的黑色勞斯萊斯。
三兒順着老大的目光,同樣看清那輛車以及從車上走下來的一男一女,眼中頓是閃過一絲疑惑,摸着下巴道:“哥,我認識那人。他叫李睿,挺有錢的一主兒,手底下的買賣不小,前些天經常出入聽雨閣,聽說是在談什麼生意,今天來恐怕還是那事。”
“你也不是不幹正經事嘛!連他也知道。看來商業圈沒有白混。”香榭軒接受聽雨閣的工作非常細緻謹慎,關於其利集團提出的收購計劃,他亦是有所耳聞,至於其利集團老總李睿,他更是在各大網站上見過照片,這爲商業新星的發展過程他同樣關心過,所以在看到那道身影再聯繫到先前的資料,很輕鬆的判斷出其身份。
三兒當然知道老大這不是誇自己,而是在諷刺自己。臉上一紅,隨着葉風一同推門下車。首都商業的***不小卻也不是很大,像其利老總李睿這種層次的人物不能說家喻戶曉,但混商業圈的也都清楚,這是常識,不是幹不幹正事的問題。
幾乎是在同時,李睿已經注意到從大門另一側跑車內做出的兩個青年,雖然僅僅是看過一次照片,可也隱約認出來人。唯一讓他驚訝的就是那位新到首都的葉副總對他是異常熟悉,甚至率先打起招呼。
“李總?你好。”葉風伸出的右手定格在了李睿的身前,臉上充滿笑意,完全沒有初次見面的拘謹,甚至是像和認識許多年的老朋友打招呼。
李睿僅僅是最初臉上一僵,旋即恢復過來,沒做任何猶豫便伸出了手,與對方握在一起,“葉總,你好。”同樣的親切,甚至是相似的表情。
全然沒有尷尬,這種沒有介紹的第一次見面讓兩人同時有了一種異樣的感覺。
片刻,手掌分開。剛到這裡還沒有進過聽雨閣的葉風儼然一副主人姿態,做了個請的姿勢,“李總,請進。”
李睿微微點了點頭,沒有出聲回答,並肩與之走入大門內。
跟在後面的三兒卻從這簡短的對話中發現了些許令人尋味的地方,似乎,已經有硝煙的味道瀰漫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