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0章 信仰的裂痕(二合一,求訂閱!!!)
血統賦予了楚天驕超人的身體素質,再加上他豐富的戰鬥經驗,哪怕不用言靈,普通的“A”級混血種也很難在他手上討到好處。
可文森特居然能在短時間裡和楚天驕打個有來有往?要知道,文森特年輕時有沒有格鬥經驗另說,但他原本已經是個老的沒幾天好活的人了,那個“神”究竟對他做了什麼?在他身上施加了什麼魔法?難道僅僅依靠一張面具,就能把一個行將就木的普通人變成一個充滿野性力量的戰士?
“僅僅幾十秒,我和文森特身上的衣服就被血給染紅了,速度和力量我們都在伯仲之間,我的技巧比他更豐富,但他比我更瘋,像一頭被惹怒的瘋牛。”楚天驕說,“戰鬥的過程中,文森特一直在笑,從一開始的低笑,聲音越來越大,最後狂笑,就像是發泄着壓抑已久的情緒,大概是因爲覺得在‘yamal’號時,面對我太憋屈了,現在得到了不遜色我的力量,有種被踩在腳下的小角色忽然翻身復仇的爽感。”
“如果認真戰鬥的話,你應該要把握能殺死文森特吧。”楚子航突然對楚天驕問。
“爲什麼這麼說?”楚天驕看着楚子航,挑了挑眉。
“你不是還釋放着‘時間零’麼?”楚子航對楚天驕反問道,“一直維持‘時間零’的領域應該很消耗體力吧?可‘時間零’對文森特不起作用,你起碼在言靈上投入了三分之一的精力。”
楚天驕深深的看了眼楚子航,他這個兒子比他想象的更思慮周全,簡直是個天生爲戰鬥而生的戰士。
“你說的沒錯,如果不是爲了維持‘時間零’,我有好幾次機會殺死文森特,就算沒真正把他一擊殺死,也至少可以讓他失去行動能力,但維持‘時間零’耗費了我大量精力。”楚天驕說,“那些船員們是不利的干擾因素,親眼看到曾經的船長殺死自己對他們來說其實蠻殘忍的,而且還有一個原因,其實我並不想真的殺死文森特,不是因爲我和老傢伙真的有什麼感情,因爲我覺得他是我想了解這座尼伯龍根最好的渠道,畢竟他曾接觸過的‘神’,聽起來就是這座尼伯龍根的主人。”
“但他不見得會說吧?”路明非說,“文森特看起來對那個什麼‘神’蠻忠誠的,而且那張面具似乎也控制着他的思想,每一次只要文森特有透露‘神’的秘密或是污泥‘神’的心思,他總要抽抽幾下。”
“所以我和他戰鬥的時候也在思考這件事,有什麼辦法從他那裡套到‘神’和這座尼伯龍根的情報,直接問我試過了,他不會告訴我用武力大概也行不通,想到最後,我決定還是從文森特最在意的事入手。”楚天驕說,“我躲過了文森特的撲擊,在他從我身邊掠過的時候,我在他耳邊問了句,你怎麼知道‘神’可以幫你復活你的元首。”
“說完這句話後,文森特沒有立馬再對我發動攻擊,他停在離我大概三四米的距離,看着我,面具下的眼神透着戲謔的光。”楚天驕說,“文森特說‘神’當然會替他復活他的元首,因爲‘神’對他承諾過,‘神’能做到普通人做不到的事,就像‘神’已經給予了他非凡的能力和‘永生’,‘神’承諾過的事就一定會做到,因爲祂無所不能。”
“這傢伙真是被洗腦不輕。”路明非的白眼都快翻到天上了。
“文森特說如果我是想通過他得來窺探‘神’的秘密,那我可以早點打消這個心思,因爲他不會背叛‘神’,就像他不會背叛元首一樣。”楚天驕說,“文森特還說我也不用企圖用這麼低劣的手段來拖延時間、分散他的注意力,在他看來,我提這問題可能是因爲我打不過他,所以想借用這個時間來苟延殘喘一下,他說完這兩句話之後就又向我撲來。”
“文森特的殺意濃重,但我根本沒有要殺死他的意思,甚至已經沒什麼想和他戰鬥的心思了。”楚天驕說,“在文森特又一次從我身邊經過的時候,我再一次低聲在他耳邊問了一句,你覺得‘神’會用什麼方法復活你的元首?”
“聽到這個問題,文森特眼裡的神情變得更諷刺了,他昂着頭對我說,這不是凡人需要思考的事,因爲凡人註定沒辦法理解‘神’的行爲。”楚天驕說,“文森特說‘神’時無所不能的,凡人做不到的事‘神’能做到,凡人想象不到的事‘神’也能做到,既然‘神’對他做出了承諾,就一定能做到,他的元首會成爲新時代最偉大的領袖。”
“這一刻,我終於確定了,我能攻破文森特地內心。”楚天驕忽然說,“因爲我在他的話裡,抓到了破綻。”
“因爲他對那個‘神’太盲目信任?”愷撒問。
“這是其中一點,更重要的是一點是,我發現文森特的潛意識裡,依舊保留着對稀特簕的盲目盲目崇拜。”楚天驕說,“文森特的自我意識幾乎全被他的元首佔據,可現在他又被‘神’給洗腦,在他看來,稀特簕是他的信仰,‘神’也是光輝璀璨,稀特簕無所不能,‘神’也無所不能……那這兩個存在,究竟誰更偉大呢?”
“你是想用稀特簕的存在,來動搖‘神’對文森特的掌控麼?”楚子航對楚天驕問。
“不,準確來說,我是想用稀特簕的存在,讓文森特對‘神’的信仰徹底瓦解。”楚天驕說,“甚至讓文森特對‘神’徹底憎恨。”
“這要怎麼做到?”
“僅僅需要一個問題。”楚天驕說,“我只對文森特問了一個問題,我看着他面具下的眼睛,問他,你怎麼知道復活後的元首,還是你的元首?”
“復活後的元首……還是你的元首?”愷撒低聲重複了一遍這句話,然後微微皺眉,這話乍一聽有點繞口,但細想之下透着深深的違和感。
“真是毒辣的一招。”諾諾想通了,他看着楚天驕,忍不住這個中年男人年輕時攻心手段之高明。
屋子裡的人也逐漸露出茅塞頓開的表情,楚天驕這句話聽上去有點難理解,但結合當時他和文森特的立場,這句話絕對是突破文森特心理防線最尖銳的武器。
楚天驕這句話的意思是,雖然“神”承諾過要復活你的元首,你怎麼知道復活後的稀特簕還是稀特簕本人呢?也許他只是一個藉由稀特簕的身體復活的空殼,大腦裡注入的卻是“神”的意志。
“起初文森特還沒想通這句話,他看着我嗤笑了好幾聲,剛準備嘲諷我,我忽然注意到他的身體狠狠地晃動一下。”楚天驕說,“然後他的眼神變了,從一開始的譏諷、淡漠和自負,變得迷茫、變得懷疑、最後充滿深深的恐懼。”
“我意識到文森特也就理解了我這句話的意思,於是我乘勝追擊,或者用落井下石更準確點。”楚天驕說,“我問文森特,既然他的元首是這個世界上最高的偉大的人,爲什麼‘神’要復活他呢?‘神’會看着別人成爲新世界的領袖麼?看着別人動搖他的地位?而這一切只是因爲他對你的一個承諾?”
“我每問一個問題,文森特的身體就晃動一下,幅度越來越大,最後他的整個身體都在顫抖,他後退了幾步,雙手抱着頭,手指插在面具的邊緣,看起來難過又掙扎。”楚天驕說,“文森特的嘴裡大喊着一些含糊不清的話,他說不是的不是的,‘神’很偉大,元首也很偉大,他們不是敵人,元首是新世界,是領袖,‘神’不是領袖,‘神’是一切……”
“老傢伙的精神快要崩潰了。”路明非說。
“是的,文森特看起來距離精神崩潰只差臨門一腳,所以我繼續質問他,我提高了音量。”楚天驕說,“我說‘神’要復活這麼偉大的人,難道不需要你們付出相應的代價麼?這個世界上的一切都是等價交換,‘神’爲什麼給你戴上了面具?你該不會不知道他已經干涉了你的思想吧?退一萬步說,如果‘神’確實復活了你的元首,之後他又爲你的元首戴上了同樣的面具呢?那個人還是原本的稀特簕麼?還是該稱呼爲‘神’的傀儡?你說‘神’是無所不能的,你怎麼知道‘神’不會把稀特簕變成他的附庸?畢竟你的元首生前是如此偉大的人啊!”
路明非幾人的臉上都露出傾佩和同情的表情,傾佩是對於楚天驕這一套連環攻心的手法之刻、毒辣深表佩服,同情則是對於文森特……被這麼一套組合拳擊中,老傢伙的內心應該已經千瘡百孔。
“文森特的面具下發出前所未有的吼叫聲,就像一頭被徹底惹怒的困獸,他左搖右晃的,一會兒跌坐在地,號啕大哭,一會兒又扭動着從地上爬起來,瘋狂的大笑。”楚天驕說,“這時候我的體力也快到極限了,我解除了‘時間零’,那些船員們恢復了行動,他們看到狀若瘋魔的文森特,全都圍了過來,但我大聲的呵斥他們讓他們不準靠近文森特,薩沙也來到了我的身邊,低聲問我是怎麼一回事。”
“我剛想把文森特的遭遇三言兩語告訴給薩沙,我的耳邊忽然飄過一個聲音。”楚天驕低聲說,“那是個笑聲,譏誚中夾雜着輕蔑,就和我墜入水下後,即將進入尼伯龍根前聽到的聲音一樣,我的腦海中瞬間劃過一個白色的人形。”
“‘死亡之島’中間的那個人形?”愷撒問,“就是那個‘神’?”
“是他,我問薩沙有沒有聽到一個笑聲,薩沙搖搖頭,我又看向其他的船員,可他們都沒任何反應……但是有一個人聽到了。”楚天驕說,“那個笑聲出現的時候,一直掙扎的文森特忽然靜了下來,他緩緩的起身,他臉上的面具已經出現了一絲裂縫,面具下冰冷的眼神看着我。”
“這時候不論我怎麼挑撥‘神’和稀特簕都沒用了,我意識到那具身體已經徹底被‘神’掌控。”楚天驕說,“文森特飛快的襲來,不再是之前那種野獸撲擊似的姿勢,而是直衝衝的移動,像一具提線木偶。”
“他這時候已經沒有自我意識了麼?”楚天驕問。
“我不知道,但我在他的眼裡看不到任何感情。”楚天驕說,“躲過文森特的攻擊對我來說並不難,但這一次他的目標居然不是我,而是我身旁的薩沙,當我閃過後我才反應過來,文森特從薩沙的身邊掠過,半空中能看到鮮血和一個黑影,那是薩沙的右臂。”
屋子裡所有人臉色一變。
“求生的本能讓薩沙勉強躲過一下,但他爲此也永遠失去一條手臂,文森特再一次襲來的時候我已經攔在薩沙跟前,他的攻擊被我擋下,然後再一次從我的身邊掠過。”楚天驕說,“緊接着他又襲向那些船員們,那些船員們有的怔在原地,有的四散而逃,像是被嚇到的鹿羣。”
“我用最大的聲音驚醒那些船員,我說這個傢伙已經不是你們認識的船長了,他已經變成了敵人的傀儡,如果不想絲的話,就抄起武器來反擊。”楚天驕說,“薩沙也捂着手臂的斷口在我的身邊大吼,他說許可開槍,那個人已經不是船長了,不要留情。”
“船員們反應過來,紛紛朝文森特舉起了武器,但普通人的子彈和刀對他來說已經構不成威脅了,他在人羣裡衝殺,像豺狼襲擊了鹿羣。”楚天驕說,“我問薩沙還能不能活動,他把斷臂處的衣服勒緊,衝我點點頭,儘管劇痛已經讓他滿頭大汗,可他還是跟着我衝向人羣。”
“真是個頑強的俄羅斯漢子。”路明非感慨道。
“一名船員死在了薩沙腳下。”楚天驕說,“他單手撿起那人遺落的槍,朝文森特的方向射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