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我去見你們族長!”楚青池面含煞氣的瞪着另一個守門弟子,好聽的嗓音現在卻像極了地獄的索魂使一般,讓人膽寒。
另一名守門弟子見同伴只是對方手一揮就重傷了,哪兒還敢說什麼讓楚青池回去的話?他戰戰兢兢的看着楚青池眼含殺氣的冷眸,艱難的嚥了一口口水,退後了一步:“閣…閣…閣下,請…請隨我…我來。”他說話斷斷續續,上氣不接下氣,竟是差點被楚青池嚇破了膽。
楚青池臉上的寒意未減,橫抱着林瀟兒跟着那守衛弟子一步步走進神醫谷內部。
走了進半刻鐘的時間,神醫谷中央位置忽然傳來一聲悲慼的怒嘯:“父親--不要--父親--”
楚青池聽到這個聲音,冰冷的眸子裡立刻閃過一絲驚怒之色,再也不跟着守門弟子走了,尋着那怒嘯的聲音飛奔而去。因爲那個聲音……分明是神醫谷少族長洛燁軒的聲音。
與洛燁軒曾經有一面之緣的楚青池,怎麼會聽不出這個少年的聲音?那聲怒嘯,叫出來的話,讓楚青池很不安。
只是幾個呼吸的時間,楚青池就看見了洛燁軒,他懷裡躺着一個重傷的中年男子,另一側坐着一個泣不成聲的女子。楚青池只是看見這一幕,神色暗了幾分,表情也沉了下來。
楚青池還未靠近洛燁軒等人,只見一羣黑衣人圍住了洛燁軒等人,洛燁軒雙眸血紅,擡頭掃了一眼這些人,聲音冰冷:“我會讓你們這些人,統統都下地獄!”
“少族長,你少在這裡叫囂了,神醫谷的人只會醫術,不會武功,別以爲我們不知道。快說,靈藥藏在哪兒?你若是說出藏靈藥的地方,我就饒你一條賤命。”那領頭的黑衣男子帶着面巾,一雙眼睛露在空氣裡,那雙眼睛裡帶着陰狠的殺氣,他根本就沒有想要放過洛燁軒的意思。
洛燁軒怎麼可能是個愚笨的人?作爲神醫谷百年難遇的奇才,作爲神醫谷稱之爲能趕上神醫谷創派師祖的洛燁軒怎麼可能會相信這個黑衣人的話?
“呵?放過我一條賤命?不知道我們倆賤的到底是誰?你蒙面示人,殺我神醫谷手無縛雞之力的弟子們,以我性命相要挾逼迫我說出靈藥所在之處,此等行徑無恥之極,竟然還有臉說饒我一條賤命?”洛燁軒充血的眸子冷然傲視着黑衣人的首領,語氣裡滿是不屑。
“你夠了吧?要殺便殺,想要知道靈藥的位置?呸,你妄想!!”洛燁軒的眸子裡閃過一絲深沉的痛楚,不屈的昂頭怒視着那黑衣男子。
楚青池遠遠看着洛燁軒眼底的深沉的痛苦和他不屈的態度,幽幽的低嘆了一口氣,無奈的看着懷裡沉睡的絕色女子:“瀟兒?你怎麼就那麼的招蜂引蝶呢?哪怕你只是無心的往人前一站,都會引得人對你念念不忘。”說着,楚青池擡頭,眼底的神色透着無奈看着那跪在地上,抱着奄奄一息的族長的洛燁軒。
“你這個臭小子,你當真不要命了
嗎!”那黑衣人似乎被洛燁軒激怒了,揮劍就劈向洛燁軒,卻在距離洛燁軒一寸外的位置驀地停下,劍鋒遙指着洛燁軒的面門,眼底滿是怒色,卻隱藏着一絲猶豫。
洛燁軒看着黑衣人忽的止住了動作,一雙靈動的黑眸裡閃過一絲恍然,突然哈哈笑了兩聲,有恃無恐的與黑衣人對視着:“你不敢殺我,因爲你不知道靈藥在哪兒,所有跟我去找靈藥的弟子全部死了,現在除了我,沒人知道靈藥在哪兒。我想,這靈藥對你身後那個指使你來神醫谷奪藥的人,很重要吧?殺了我吧,我不會告訴你的,寧死都不會告訴你!”
洛燁軒說完,都不再繼續看着黑衣人,而黑衣人眼底的怒意都快變成火焰了。
楚青池眉峰輕挑,深深的看着那個黑衣人,似乎在思索着什麼。猶豫了一瞬,楚青池擡手,手指縫裡不知何時已經夾住了幾根細細的長針,每根針都細的跟縫衣服的繡花針一樣,可長度卻有三寸長。
針身閃着幽冷的寒光,楚青池驀地將手中的長針拋射了出去,每一根針似乎都漲了眼睛一般,準確的從幾十個黑衣殺手的太陽穴貫穿,然後射向下一個人。只是四五個呼吸之間,所有圍着洛燁軒族長一系神醫谷弟子的黑衣殺手,除了領頭的那個殺手,其他人全部斃命。而長針貫穿了這些殺手的太陽穴之後,就逐一的射向了一旁的樹幹之上。
領頭的黑衣殺手看着身邊的人忽然像割麥子一樣一個個倒下,眼底閃過一絲懼怕,心知有人在暗處盯着他們,轉身就想跑。就在這時,兩根長針分別貫穿了他的膝蓋骨,黑衣殺手慘呼了一聲倒在地上嚎叫不止。
楚青池在這個時候飛身而下,穩穩地落在了在地上痛苦翻滾的黑衣殺手身旁,飛快的在他臉上一敲,一顆黑色的藥丸從黑衣殺手的嘴裡飛出來,靜靜的躺在地上,上面還粘着唾液,似乎在證明它曾經在某個人的嘴裡呆過。
“楚青池?”洛燁軒看着如神邸一般飄然而落的神仙男子,不覺嘴裡發苦,這個傢伙還是來了。
洛燁軒纔要說什麼,這時候突然注意到了楚青池懷裡熟睡的林瀟兒,不禁納悶的擡頭看了看那輪烈日,眸子裡寫滿了狐惑:“楚青池,林瀟兒這是怎麼了?未時都過了三刻了,她竟然還在睡。”
楚青池聽到洛燁軒狐惑的聲音,陰沉的眸子裡瞬間閃過一絲苦澀,看着懷裡的林瀟兒,目不轉睛的低語:“神醫谷避世,你不知道也屬正常。瀟兒她服下了綺玉丹,在幻月國煙花會那天,我們大婚的那天,被烈火宮的少主威逼利誘服下了綺玉丹,我沒能阻止她。”頓了頓,楚青池的聲音有些哽咽,神色滿是痛苦:“烈火宮少主把她帶走,讓我去天山雲顛找她,我動用了羅剎門所有的情報消息找到了他,好不容易帶走了瀟兒,昨日瀟兒就沒有再醒過來了。”
洛燁軒傻眼了,呆呆的看着楚青池懷裡的林瀟兒,好半天才緩過神來,皺眉道:“醒?綺玉丹是烈
火宮的鎮宮之毒,連我都沒辦法解毒。烈火宮教主一定有解藥,可是烈火宮教主玉麒麟是個狠辣的女人,只要被她設計服下了綺玉丹的人,她從來沒給過解藥,而迄今爲止,從烈火宮創派以來,十五年間服下綺玉丹的人,無一人生還,林瀟兒恐怕……”
洛燁軒欲言又止,楚青池的臉色微變,看着懷裡的林瀟兒咬咬牙,看向洛燁軒說道:“軒,你與我雖然只有一面之緣,可我深感你的恩情。第一次上神醫谷求醫,幫助我的人是你;第二次上神醫谷求醫,又遇上了你。兩次都是爲了我摯愛的瀟兒,我楚青池身爲幻月國的睿王爺,身份尊貴,家財萬貫,可是卻救不了她。我楚青池身爲武林第一人的弟子,名聲傳遍江湖,卻依然救不了她。一次次讓她因我而陷入這種萬劫不復的境地,若我救不了她。我堂堂七尺男兒,還有何顏面活在這世上?”
洛燁軒看着楚青池,語塞了。洛燁軒無奈的嘆了口氣,他懷裡的人重重的咳嗽了幾聲,口吐淤血。
神醫谷的族長已然醒了,他喘了喘氣,深深的看了一眼楚青池懷裡的林瀟兒,嘆了口氣說道:“她服下了很多恢復痛覺,聽覺等的藥物,這些藥物都是從神醫谷拿走的,究竟是誰給她吃的?不知道藥不能亂吃麼?這樣會死人的。”
楚青池一怔,看着懷裡的林瀟兒:“是烈火宮的玉子卿給她服下的,我想他沒有惡意,只是他不懂藥理,只知道能讓她恢復四覺,卻不知道會有後遺症。洛族長,我知道提這樣的要求很過分,可是除了你我再也沒辦法了。”
洛燁軒的父親看着楚青池,無奈的苦笑了一聲,深深的看着楚青池問道:“睿王爺,你可知道,這些黑衣殺手都是誰派來神醫谷的麼?”
楚青池納悶的看着洛燁軒的父親,這位雖然年近四十卻依然俊逸非凡的神醫谷谷主。楚青池眉頭輕蹙,神色間閃過一絲濃濃的怨念,咬着牙聲音透着徹骨的寒意:“烈火宮……又是烈火宮!!”
洛燁軒的父親很平靜的看着楚青池,強撐着坐了起來,讓洛燁軒攙扶着站起身,看着楚青池說道:“神醫谷的藥埔被毀殆盡,我也已然重傷不久於人世,我兒雖然天縱奇才,可終究不夠純熟的使用祖傳的醫技。現如今,當世能解林瀟兒之毒的,只有烈火宮自配的解藥和天山雲顛的雲顛之蓮。天山雲顛是天下所有人的禁地,幾百年來進去的人只有進去的,沒有出來的。生死不知,天下之人也盡當這些人都死了。”
楚青池聞言,悲涼的笑着深吸一口氣:“我明白了,神醫谷現如今藥埔被毀,你重傷不能醫治瀟兒,洛燁軒醫術不精也無能爲力,烈火宮不會給解藥。看來天下之大,我只能帶着瀟兒上天山雲顛了。”
“你不怕死?”洛燁軒的父親詫異的看着這位俊逸若仙的男子,他飄然若仙的氣質,他平淡無痕的語氣,他看着林瀟兒神色間毫不掩飾的情誼,讓洛燁軒的父親看着他的眼神連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