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苦海中的苦浪,來自海底。
但天苦海卻是恰好相反,來自天頂。
許多茅山弟子擡頭仰望天苦海,只覺得每一道掀起的苦浪,都如同蒼天落下的天雷。
“轟。”
伴隨着一聲震耳欲聾的聲響,一道苦浪在硃紅的頭頂如同一隻狂暴犀牛般,朝着硃紅撞擊而來。
這已經是硃紅的第十五道苦浪,一浪更比一浪強,這道苦浪掀起的威勢,讓人膽戰心驚。
硃紅定力十足,竟是擡起腳,向這道苦浪蹬去。
“轟隆隆。”
硃紅倒掛在天苦海上,而兇勐的苦浪,竟在他的腳底,似乎只有被他隨意踐踏的份。
“踏浪而行,不愧是硃紅真傳。”
許多茅山弟子震撼無比的看着這一幕,他們連擊破地苦海中的苦浪都很是艱難,但硃紅竟然能踩着天苦海中的苦浪而行。
可見差距有多麼的巨大。
硃紅的連連出腳,不斷的踩踏在苦浪上。
不過一分鐘時間,這道苦浪便在硃紅的腳底化爲烏有。
一顆相當粗壯的甘來寶藥浮現了出來。
天苦海和地苦海中的甘來寶藥品質,是有區別的。
硃紅的神情輕鬆,似乎對他而言,不費吹灰之力。
另一邊。
戴餘同正在他的第十三道苦浪中奮力的反擊。
相比硃紅的輕鬆,戴餘同就狼狽多了。
頻頻出招,將自己吃奶的力氣都硬是拿了出來,滿頭大汗,全身都溼透了。
這一幕在天苦海中相當常見。
不是誰都是硃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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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戴餘同將這道苦浪擊破,看着面前出現的甘來寶藥,戴餘同疲憊的臉龐上露出笑容。
他是上境道神境界,但還未領悟大道本源,所以甘來寶藥對他而言相當重要,是他領悟大道本源的一個重要契機。
“等到我領悟大道本源入聖,我的前途未必會比硃紅差。”戴餘同暗道。
“譁!”
天苦海中的湖水氾濫起來,如同決堤的洪水般,一發不可收拾,突然變得狂暴。
戴餘同定睛看去,只見硃紅竟是帶着一道苦浪,在天苦海中行走,向自己這邊行來。
戴餘同頓時心神一顫。
“帶浪而行!”
諸多茅山弟子驚呼連連。
帶浪而行,顧名思義,帶着苦浪在苦浪中肆意行走。
這甚至可以理解爲是在玩弄苦浪的一種行爲。
這比踏浪而行,更讓人吃驚。
戴餘同又驚又懼。
“朱師兄……”
硃紅瞄準了戴餘同,帶着苦浪直接撲向戴餘同。
“轟!”
苦浪一時間威勢大增,變得極端狂暴,如同瘋了一樣。
每個人的苦浪都屬於自身。
如果有兩人同時陷入同一道苦浪中時,這道苦浪就將暴增,如同兩道苦浪疊加在一起。
“噗!”
戴餘同張嘴噴出一大口的鮮血。
如此可怕的苦浪,根本就不是他能夠承受的。
即便是硃紅,此刻都搖搖欲墜,臉色有些漲紅,但他比戴餘同強很多,至少沒有張嘴吐血。
“我要對付他,你要保他,你面子挺大。”
硃紅的聲音低沉卻鋒利。
戴餘同身陷疊加苦浪中,被一道道的浪花如同重山般的撞擊,頓時頭昏眼花,五臟六腑都如同要碎裂一樣。
“朱師兄,這,這是一個誤會。”
戴餘同極力爲自己辯解。
他其實一直在擔心硃紅報復。
所以他進天苦海時,都小心翼翼的,離硃紅很遠。
但硃紅沒有第一時間出手,這讓戴餘同鬆懈了。
這個時候戴餘同才知道,硃紅依舊是硃紅。
跟他作對的人,下場都很慘!
“誤會?”
硃紅硬扛着疊加苦浪的衝擊,冷笑一聲。
他能硬扛,但戴餘同不行!
戴餘同當即求饒道:“朱師兄,我知道錯了,放過我這一次。”
儘管戴餘同心裡喊冤,但他也知道這個時候喊冤無用。
硃紅冷笑。
儘管他並未太重視蘇驚塵。
但這並不代表,戴餘同可以跟他唱反調。
他不容許別人挑戰自己的權威。
“滾!”
硃紅喝了一聲,這才帶着苦浪離開戴餘同。
戴餘同狼狽無比,心中怒不可遏,但卻不敢表露,默然的退出天苦海。
即使他完全能夠取得更佳的成績。
但他不敢違逆硃紅。
堂堂青帶,但在硃紅手下,簡直卑微到如同螻蟻一般,毫無人權。
只是,當硃紅的眼神看向另一邊的白秋時,卻瞬間變化。
白秋陷於苦浪中,全身有着一道金色盔甲,似乎無比的堅硬,那正是茅山的三品防禦類傳承‘烏金猿甲’。
只是,即便是一身烏金猿甲都仍然掩蓋不住白秋唯美的曲線,那張白皙冷澹的臉蛋,讓硃紅心猿意馬。
直到白秋擊破這道苦浪後,硃紅頓時出聲恭賀,甚至還丟給了白秋一顆甘來寶藥。
只不過白秋置若罔聞。
“硃紅,我勸你別把主意打到我表妹的身上來。”徐之歲傳音警告。
硃紅微微一笑:“徐之歲,看來你對我有一些誤會。”
徐之歲冷笑一聲。
白秋傳音道:“表哥,這些年來茅山裡死去的那三個女弟子,是不是都是硃紅做的?”
徐之歲沒有正面回答,而是道:“我管不了那麼多。”
白秋的俏臉上寒霜凝聚:“英雄?人渣還差不多!”
……
“譁!”
岸邊突然響起嘈雜的喧譁聲。
諸多茅山弟子面露驚歎,且爆發出掌聲。
“連破十九浪,樂秋明好厲害!”
“依我看,樂秋明應該是我茅山最強紫帶了吧?”
“我真是不敢想象, 樂秋明是怎麼做到的?連破十九浪啊!”
……
被稱作‘樂秋明’的一名男子繼續的向第二十浪發起衝擊,最終失敗。
即便如此,迎接他的,依舊是大量的恭賀以及討好。
連破十九浪,這是目前地苦海中最佳成績。
而且很有可能,將無人能將其超越。
就連青流首座和獅王首座看向樂秋明時,都微微點了點頭,表示認可。
連破十七浪,就已經是很優異的成績,連破十九浪那是相當罕見。
兩年前橫渡苦海時,地苦海中的最佳成績也才連破十八浪。
在諸多人擁護樂秋明時,青流首座的眼睛卻再次落到那個白袍青年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