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江輕笑道:“呵呵,我如果知道他在哪裡,早就找上門,還留在這裡陪你吃西北風?”說着頓了頓,“虎子,你別忘了,兇手可是變異人,普通的警察抓不到人也沒什麼奇怪的。”
“媽的,該死的變異人。”虎子罵了一句,又接着說道:“羅子,我今天想了一天,總覺到小小和可舒不會是兇手,因爲我看小小昨晚的樣子,好象已經回覆正常了,沒有剛回來時冷冰冰,什麼人也不理睬的樣子。而且……而且我感覺你也太沖動了,居然連解釋的機會也不給她們。”
羅江皺了皺眉頭,想了片刻,才輕嘆着說道:“也許是我真的錯怪了她們,昨晚我的確是衝動了,不過一想到小小居然把可舒變成變異人,我就壓不住火氣。”
“哎,你這是愛之深,責之切。”虎子在電話裡無奈地說道。
羅江搖了搖頭,嘆息道:“算了,反正事情也這樣了,現在說這些也沒用了,還是花點心思把兇手抓出來,如果證明她們是清白的,我也好了了一件心病。”
虎子卻馬上笑道:“嘿嘿,放心吧,這次我的預感肯定不會錯,她們絕對不會是兇手,你就等着給我洗一個月衣服吧。”
羅江也跟着笑道:“靠,如果能證明她們不是兇手,不說洗一個月衣服,兩個月也沒問題……,哎,等等,那邊好象有情況。”
羅江話聲未落,鎮子的另一邊就傳來人喊犬吠的吵鬧聲,隨即響起了警車刺耳的警報聲。
羅江探頭向樓下看了一眼,發現埋伏在路口的小車也打着火,沿着狹窄的街道飛一般向西邊駛去。
電話裡又傳來虎子的叫聲:“羅子,羅子,聽到嗎,那些警察好象發現了兇手,我們要不要跟着去看看?”
羅江想了想,便搖頭說道:“還是算了吧,別吃不着羊肉還惹來一身騷,萬一讓警察誤會我們是兇手就不好了。”
虎子卻冷笑道:“靠,就那幾個警察,我還用得着怕他們?”
羅江正想繼續勸說虎子不要跟去,耳邊突然傳來有接入的提示聲,拿起手機一看,是呂天的號碼。
“虎子,等等,小天來電話了,可能有什麼發現。”說着,羅江把電話切換到呂天的號碼,剛剛接通,就聽到呂天在電話裡壓低聲音叫道:“羅江,羅江,聽到嗎?”
羅江急忙答道:“聽到了,說吧,你那邊是不是有什麼發現?”
“對,我剛剛發現有人潛進了東成街的糧油購銷站,看身形應該是個男人,但是不是兇手還不能確定,不過我在他身上聞到了血腥味。”呂天說着頓了頓,才接着疑惑地說道:“而且那傢伙還給我一種很怪異的感覺,好象很熟悉,又好象很陌生,我說不出來,總之就是一種很怪異的感覺。”
羅江皺了皺眉,但馬上接口道:“那應該沒錯了,你有這種感覺,估計是因爲他身上有變異人的氣息……”
“啊……”
羅江一句未說完,呂天突然驚呼了一聲,然後狠狠地說道:“這該死的傢伙殺死了裡面那條懷孕的母狗。”
羅江先是一愣,隨即反應過來,知道這個冷酷的同伴在大多數情況對動物比對人還有感情,於是有點哭笑不得地說道:“小天,冷靜點,千萬別衝動,你的任務就是盯緊他,我先通知虎子他們,馬上就趕過來。”
呂天馬上反問道:“那裡面的人呢,我們不救了嗎?”
羅江沉默了一下,作了一個深呼吸,才冷冷地說道:“算了,管不了這麼多了,你一個人未必留得住他,如果讓他逃掉,以後還不知道要殺多少人……裡面如果真的有人,就看他們的運氣吧。”
說是看運氣,實際等於是宣判了死刑,呂天沉默了片刻,才咬牙切齒地應了一聲,羅江馬上又切換回虎子的號碼,急急地說道:“虎子,小天在東成街購銷站發現了疑兇,你馬上通知老雷和紅綾。”
“什麼?小天發現兇手了?那剛纔是怎麼回事?”虎子一時間有些反應不過來。
羅江苦笑着搖了搖頭,無奈地說道:“靠,調虎離山啊,這麼簡單的事都想不明白,不知道的還以爲你長了一個豬腦袋。”
電話裡,虎子尷尬地嘿嘿笑了兩聲,然後說道:“好,你讓小天小心一點,我通知他們兩個,馬上就趕過去。”
把電話切換回呂天的號碼,羅江順着水管無聲無息地落到地面,飛快地向東成街趕去。
七八分鐘後,羅江率先趕到東成街,一見到呂天馬上就急急地追問道:“他們還沒到嗎?怎麼樣,那傢伙還在裡面吧?”
躲在街角陰暗處的呂天點點頭,指着兩人身前十數米外的一個大院子,面無表情地說道:“我控制了幾隻老鼠在院子周圍佈置了警戒線,到現在一直沒反應,所以他應該還沒有離開。”
羅江順着呂天的手指望去,那裡正是小鎮上的糧油購銷站,忍不住皺了皺眉頭。
糧油購銷站雖然不是很大,連帶車間和倉庫算上也就四五千平方米的樣子,但毫無疑問,比起一般人家居住的院子環境已經是複雜很多,而環境越複雜,疑兇要逃走時相對就越容易,無形中加大的抓捕的難度。
可惜的是,羅江以前在鎮上居住的時候,因爲和購銷站沒有什麼來往,所以最多隻是在門前經過,一次也沒有進去過裡面。
“怎麼樣?我們先進去,還是等他們來?”呂天在一旁冷冷地問道。
“還是再等等吧。”羅江搖了搖頭,先前因爲怕驚動了疑兇,不讓呂天出手,但經過了這麼七八分鐘,估計購銷站裡就算有人,也已經是凶多吉少了,既然這樣,不如干脆等雷虎幾人趕來再動手,保證萬無一失。
又過了三四分鐘,先是虎子,然後是雷虎和紅綾,都匆匆地趕了過來。
“趕緊行動吧,可別讓那傢伙逃了。”見人一到齊,虎子馬上急不可待地就要衝進去。
羅江趕緊拉住虎子,壓低聲音道:“慢着,現在我們還不知道對方擁了什麼能力,還是小心一點的好。”
虎子馬上不屑地說道:“一個剛剛變異,連自己都控制不住的傢伙,能什麼能力?”
雷虎悶哼一聲,冷冷地接口道:“你怎麼知道別人沒有?不給他是扮豬吃老虎?你再這樣大意輕敵,遲早連怎麼死都不知道。”
虎子眼內兇光一閃,怒聲道:“就算是有又怎麼樣,老子還用得着怕他?你如果不敢去,就留在外面……”
“好了,別吵了。”羅江狠狠地瞪了虎子一眼,才接着說道:“這不是怕不怕的問題,憑我們現在的實力就是小丑來了也不怕,可現在疑兇逃進了購銷站,裡面還有車間和倉庫,環境很複雜,我們要保證萬無一失。”
虎子望了望羅江,又望了眼雷虎,然後悶哼一聲,卻不再說話。
羅江目光如炬,冷冷地在幾人面上掃過,才緩緩地說道:“紅綾不適合近戰,小天擅長監控追蹤,所以你們兩人都留在外面接應,萬一疑兇真的逃出來,也好有人能及時纏住他,等我們趕來支援。”
“好,我沒問題。”紅綾應了一聲,呂天也跟着點了點頭,表示沒意見。
羅江冷冷地望着雷虎和虎子,一字一頓地說道:“只要我們進去,疑兇肯定會發現我們,所以進去之後儘量別分得太開,大家都要小心一點,別陰溝裡翻了船。”
“知道了。”虎子不耐煩地應了一聲,走到購銷站的差不多四米高的圍牆下輕輕一跳,手指已扣在牆頭上,再借力一躍,人已落到購銷站內。
圍牆內是一個約一百平方米的水泥空地,是平常農戶們買賣糧食的地方,空地後面就是購銷站的倉庫。左邊是脫殼磨面的車間,門邊擺放着一臺鏽跡斑斑的捲揚機和一些散亂的鐵器製品,但大門緊鎖,兇手應該不會在裡面。
車間的對面是辦公室和值班室,辦公室門窗緊鎖,但值班室的大門卻是虛掩着,從老舊的木製碎花玻璃窗的縫隙中,露出幾縷昏黃暗淡的微光。
隨着那幾縷昏暗燈光一起透露出的,還有一股濃烈得讓人作嘔的血腥味。
羅江和雷虎一進入購銷站,就看到了值班室外橫陳着的狗屍,而這時虎子已在值班室裡走了出來,望了兩人一眼,冷冷地說道:“裡面還有一個看倉庫的老頭,不過腦袋已經給那個傢伙擰了下來,就擺在桌子上,你們誰有興趣可以去看一下。”
羅江忍不住暗暗地嘆息一聲,心裡有些愧疚,如果不是怕打草驚蛇,不讓呂天動手,這個看倉庫的老頭未必會死。但隨即雙眼爆出一道駭人的精芒,明顯是起了殺心。
虎子朝左右的辦公室和車間看了一眼,便徑自走到倉庫門前,猛地冷哼一聲,扭斷鐵鎖,推開倉庫大門,大步走了進去。
羅江和雷虎對望了一眼,兩人都無奈地搖了搖頭,也跟在虎子身後走進了倉庫。
由外面看,購銷站的倉庫不算很大,最多也就三千來平方的樣子,但庫存很足,藉助值班室傳來的微弱燈興,可以看到密密麻麻排成四列的麻包疊了三四米高,只相互間留下一條約一米五左右的通道。
虎子站在門外朝裡面掃了一眼,便大步向是中央的通道走去,羅江和雷虎交換了一個眼色,也分別向左右兩邊的通道小心翼翼地走去。
三人不願開燈,怕驚動了鎮上的警察,而天上又下起了小雪,無星無月,所以倉庫裡異常的漆黑幽深,帶着一種說不出的詭異壓抑,外面的光線只透入三四米就被徹底吞噬幹掉,彷彿黑暗中藏着一頭上古兇獸,正在伺機擇人而噬。
虎子知道這是潛意識對未知恐懼產生的壓力,暗暗地吸了一口氣,稍稍放緩了前進的腳步,精神也更加集中起來。他表面上雖然對兇手毫不在意,但應該小心的時候,他絕對不會大意。
倉庫中的裝滿大豆麥子的大麻袋縱列是四排,但每隔二十米左右,都會留出一條兩米左右寬的通道,形成一個個長方格狀的分列,這本是購銷站爲方便搬運留下通道,但這個時候,卻給隱藏在倉庫中的兇手提供了更多偷襲或躲藏的餘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