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兩側的風景如浮光掠過,而在這車上卻異常的平穩,絲毫沒有顛簸的感覺,安靜的讓人懷疑這車是否在行駛,而前方手握駕駛盤的年輕女性更是高挑美麗,但坐在汽車後座、鬍子拉碴的中年男子卻百無聊賴,根本沒有理會這些。
“這次的任務是什麼?總不會輕鬆,是吸血鬼?狼人?巫師?還是什麼幽靈?”
在這輛特別改裝過的車內,中年男子倒也不避諱什麼,直接說道。
獵魔人,或者說是吸血鬼獵手,由於常常與吸血鬼爲敵而往往誤認爲是吸血鬼的天敵,實則卻是類似僱傭兵一樣的職業,只要有人肯出錢,不管對手是什麼,他都願意幫其解決麻煩。
“是歐洲總部的消息,等下你可能還會和長老們見一面也說不定?”
長老?
當聽到這個詞時,羅伯茨幾乎以爲自己聽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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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老?他們這些保守古板又神神秘秘的大人物,怎麼可能會會見我這種世俗人?”
羅伯茨幾乎是笑了出來,他所隸屬的是一個叫做“約翰兄弟”的組織,據說最早是十字軍東征時期建立的騎士團,但流傳到現在卻變成了一個鬆散的裡世界僱傭兵組織,連名字都改了,但無論如何變化,其頭上始終都有着一個名叫“隱修會”的神秘組織。
那個“隱修會”的具體名稱幾乎沒多少人知曉,只是以“隱修會”作爲代稱,約翰兄弟很多時候的行動都會受到隱修會的幫助,之所以延續到今天,這個鬆散的組織還沒有解散,完全是隱修會不允許其解散。
極罕見的幾次,羅伯茨也曾經見過隱修會當中的“長老”。
那是身披黑色修士袍的人物,無人能夠看見他的容貌,但身上有一種特別的古樸氣息,雖然沒有交手他卻能夠感受到其身上的強大力量,那種力量比羅伯茨所見過的任何一位吸血鬼都要強大,僅僅一瞥,從小到大都經受了殘酷挑戰的羅伯茨感到了強烈的危機感。
神秘莫測、刻板保守、不願意接觸俗人,這就是羅伯茨對於隱修會中的“長老”印象。
“你別以爲就你接到了命令,一些過去成績出色的人都接到了命令,據說還不只是‘約翰兄弟’,‘銀之手’、‘彼得之手’、‘守墓人’……都接到了消息,等下你跟我一起上飛機去歐洲總部就知道了。”
看見後視鏡裡中年男子的模樣,年輕女性不由的開口說道。
“管他呢,反正我只想快點完成任務然後去喝酒。”
他說着,男人下意識的一摸兜,卻沒有摸到自己想要的東西……
在上車之前,年輕女人已經把他身上的煙全給丟了,然而煙癮犯了的中年男人實在受不了,就算知道溫蒂不可能漏過這點,但他還是在自己座位上搜尋了起來。
“別找了,羅伯茨,車上沒有煙的……更沒有水煙……什麼煙都沒有……”
坐在前方的年輕女性彷彿很熟悉羅伯茨一樣,頭也不回的和羅伯茨對話了起來,而確認沒有之後,男人不甘的放棄了尋找,看了看她說道。
“難怪嫁不出去……”
“謝謝啊,我這麼年輕還不打算嫁人呢,反倒是某個43歲的老單身漢好像至今未婚呢。”
但面對羅伯茨不滿的惡意誹謗,坐在駕駛座上的女人則是無所謂的反脣相譏,隨後,而後座的聲音卻停了下來,年輕女性突然察覺到自己的錯誤,她張了張嘴,然後有些不安的試圖解釋道。
“對不起……我……”
“沒事,溫蒂。”
後座響起了一個平靜的聲音,然後車內便陷入到了某種死一樣的寂靜當中。從後視鏡當中,溫蒂能夠看到那中年男人沉默的靠在座位上,目光望着窗外,好像注視着某個極其遙遠的地方。
猶豫了一下,溫蒂輕輕的撩了一下頭髮,望着後視鏡當中人,試探性的說道。
“但是,都過去了這麼多年,你就沒有想過……試着找另外一個人嗎。”
“溫蒂,你還小,你不會懂的,有的人只要有過一個你就不會再考慮其他了。”
後座的聲音傳入她的耳中,那罕見的溫柔聲音卻令她心中不由心生不滿,咬着下脣,握緊駕駛盤的纖細手指下意識的用了一些力氣,用力處的指節可以看見微微泛白。
什麼叫做她還小,說的她好像還是當年那個小女孩一樣……但是偷偷看着後視鏡當中的沉默男人,她卻怎麼也生不了氣。
“瓊怎麼樣了?”
最終還是男人打破了這份安靜,當說到這個名字時,男子的聲音多出幾分關切。
“瓊?她現在還在學校呢……你也真是,她在波士頓上高中,你卻跑到這德克薩斯州,簡直就像是躲着她一樣,她難得和你見上一面,有時候她還和我抱怨呢……”
說到瓊,溫蒂也多了幾分興致,絮絮叨叨的說着。
“像我這這種人,哪敢和女兒多接觸啊。”
男人自嘲的聲音響起,像他這種每日遊走在生死線上的人,又哪裡可能公開照顧自己女兒呢?也只有在這輛特別改裝過的車裡,他纔敢無所畏懼的談起瓊的事情。
接着他又說道。
“這些年,我不好出面,多虧你幫我照顧瓊,”
前方沒有迴音,但他能夠看見後視鏡裡的女人翹起的嘴角,他明白自己的這位搭檔已經收到了自己的感謝,他也並非是一個很喜歡說話的人,便也不再說些什麼。
只是偶爾看着窗外時,那些結伴的情侶和夫妻時,他的瞳孔當中會有些失落。
“貝蒂……”
眼前彷彿依然能夠看見那個充滿好奇與活力、又古靈精怪的年輕倩影。
……
下了飛機之後,又直奔總部的兩人最終根據暗號,在一家偏僻的小教堂內見到了自己所要見的人。
“一個小鬼?他能有什麼被追捕的價值?”
看着照片上的年輕人,羅伯茨皺了皺眉。那是一張年輕人的正面照,消瘦的面孔,去不掉的厚厚黑眼圈,看起來極爲作息不良,但羅伯茨依然能夠看出那只是一個普通人,年齡可能還不到二十歲。
羅伯茨擡起頭,對着面前的修士問道。
在他對面是一位身體籠罩在黑色修道服的老修士,面容蒼老,瞳孔幽邃,面對着羅伯茨的質疑,他的目光當中毫無變化,冰冷死寂。
“孩子,這不是你應該詢問的事情……只要找到他即可,剩下的事情隱修會自會處理。”
低垂眼眸,那蒼老而遲緩的聲音說道。
他的語調有些莫名的怪異感,遲緩如詠歎詩一般,令羅伯茨感到隱隱不自在。
不過他並沒有在意這些,說到底他還是更像是一位僱傭兵,不該問的不要多問,既然是要他找到這個人,他也懶得理會這件事背後的故事。
然後他又翻了翻自己手上的資料,上面詳細的羅列了他的信息,身高、體重、血型、學校、對於咖啡的嗜好等等,但羅伯茨卻敏銳的察覺到其中彷彿被刻意抹除了一些信息沒有提。
例如上面寫到,他在幾個月前逃離自己居住學習的阿姆斯特丹,卻全然沒有寫他爲什麼要逃離,就彷彿是有人刻意抹除了其中的信息,不想讓人知道一樣。
不過這樣的事情也並非沒有,在一些涉及高度機密的地方,僱主顯然不會將其透露給僱傭兵。
“極其擅長數學與程序,是位天才駭客……”
最終,從這份極其普通的履歷上,羅伯茨實在看不出什麼東西,和普通人一樣的出生、成長、學習,無論是在校園裡還是在其他人的評價當中都是“孤僻、木訥、沒什麼印象”的說法……
除了那彷彿刻意強調的“駭客”。
“烏貝託·布魯尼……”
看着那個名字,羅伯茨無意識的唸到。
……
而與此同時,在歐洲某處莊園內,衆多的男女朝着面前的一人下拜,那籠罩在黑暗當中的人坐在王座之上,依稀能夠看見其身上穿着的古代的王者服飾,冷峻的面容注視着面前的衆多男女。
其中有一人正在恭敬的對着他訴說着什麼,依稀可以聽見其中提到了“黑客”、“布魯尼”之類的字眼。
良久之後,他才用低沉的聲音發出了衆多命令,那衆多的男女化作蝙蝠散去,然後坐在王座之上的古老王者以手扶着頭,喃喃的說着。
“達芬奇留下的密碼……他真的打開過世界密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