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已經猜到了不是嗎？”王毅平靜的道。
無間樓主身子顫抖，都情不自禁的咬着嘴脣不說話，只是臉色更加蒼白了，再也沒有那種高高在上的感覺，反而顯得楚楚可憐。
估計她也做夢都想不到，當初那個一巴掌被她輕易滅殺分身的徒弟，居然有成渾源的一天。
而且不是一般的渾源，是世界級渾源！源世界的主人！
她遊歷外界多年，又拜入清寰道人門下，很清楚這代表什麼。
無間樓主心裡慘然，她明白，如果王毅有心殺她，就是她老師也救不了她了，更何況她私自帶同門來尋仇，闖下這般禍事，她老師願不願意救她還是兩說。
幾個高等渾源生命在旁邊跪着，暗中互相傳遞眼色。
在世界級渾源的源世界裡，他們可不敢有絲毫動作。別說他們了，就是老師進來了，估計也是被一巴掌拍死的命了。
不過他們已經暗中向老師‘清寰道人’傳訊了，希望老師能夠出面，看在老師份上，這個新晉世界級渾源能夠饒恕他們。
此刻他們心裡充滿後悔恐慌，看無間樓主的眼神也充滿憤怒痛恨。
要不是她唆使，他們自身怎麼會貿然闖到一個源世界主人的地盤，意圖對付對方？
這是作死啊！
可無間樓主在知道王毅成爲世界級渾源後已經心如死灰，根本沒有理會他們的意思，只是看着王毅，深吸一口氣，開口:“你要殺我嗎？”
王毅沉默。
殺無間樓主？
曾經的王毅的確有這種念頭，畢竟被背叛，被殺死，任何一個人也不可能無動於衷，可以釋懷。
但是看無間樓主如今的樣子，王毅突然覺得她有些可憐。
“爲了追尋力量，連自己徒弟也殺？”王毅暗中搖頭。這樣的無間樓主，連情感都沒有多少了，或者說已經走入極端了，快走火入魔了。
他感覺，就算真的把無間樓主殺死，他心裡也不會感到痛快。
殺不殺無間樓主，已經沒有什麼意義了。
想到了曾經的同門，蒼離主宰他們，就是如今已經不再是過去的關係了，看在他們份上，王毅依然願意放無間樓主一次。
“你們走吧。”
幾個高等渾源生命一愣，包括無間樓主，都是難以置信，彷彿不相信王毅就這麼輕易的放過他們。
尤其無間樓主，可是知道自己和王毅之間的仇恨。
不過這仇恨，不過是她自以爲，王毅卻已經不在乎了。
至於其他渾源生命？不過是被無間樓主唆使，本身和王毅並沒有仇恨，殺不殺也就那回事，到了這層次，王毅也懶得計較了。
就算跟他們要賠償，他們身後的老師也是世界級渾源，可是又能給王毅什麼？
還是折磨他們？
到了這地步，王毅眼裡只剩下成渾源領主這個目標了。
看到他們模樣王毅也不解釋，輕輕一揮手，一股力量將他們直接送出了起源大陸。
只有一道聲音淡漠的傳過來。
“以後……不要再出現在我面前。”
無間樓主和幾個高等渾源生命出現在源世界遠處，都還有些恍惚。
那位可怕存在，就這麼放過他們？
幾個高等渾源生命大喜慶幸自己逃過一劫，而無間樓主心裡卻不知道是悲是喜，滋味莫名。
“他……可憐我。”她看到王毅的眼神。
眼神裡的那一絲憐憫，彷彿刀子一樣扎進她的心。
無間樓主是何等驕傲的人，爲了修行不顧一切，甚至她還夢想衝擊渾源，成爲‘青君’一樣偉大的渾源生命。
可是現在卻被曾經的徒弟同情憐憫，對方甚至都不屑於殺她。
幾個高等渾源生命在旁邊也注意到無間樓主，彼此對視。
他們也知道了無間樓主和那源世界主人的關係。
雖然惱怒之前因爲無間樓主的原因讓他們陷入險境，差點隕落，可是無間樓主畢竟是他們同門，也是老師的徒弟，他們不好動手，只是態度表現的冷漠無比。
“青師妹，老師傳訊，讓我們立即帶你回去。”一位本來對她很友好客氣的同門此刻冷漠的道。
無間樓主這時候才反應過來，她這一次行爲算是給老師招禍，尤其是因爲自己的私人恩怨，竟然差點害死幾個同門，估計老師也不會輕易放過她。
“或者，我在門派也待不下去了。”無間樓主心裡明悟。
可是，她將來還有更後悔的時候。
……
無限渾源空間。
“我那徒弟，成世界級渾源了？”無邊無際的神秘血海，一座巍峨古老的宮殿中，血衣少女姿態慵懶的斜靠在寶座上，雪白的皮膚和鮮血一樣的衣袍映襯顯得格外顯明，尤其她眼睛，彷彿蘊含無邊無際的血色。
她很美，那是帶着渾源規則的美。連天心娘娘這種在她面前，都如螢火和皓月爭輝。
此刻，她卻笑了。
“這纔多長時間就成世界級渾源了，唉，我這徒弟，果然天賦了得，不枉我花了心思。”冥纖細蒼白的手指劃過自己血色的長髮，每根頭髮絲，都蘊含恐怖的力量，能輕易殺死世界級渾源生命。“這一次和元他們打賭，是我贏了。”
曾經，冥和其他幾位相熟的領主打賭，自己徒弟什麼時候能成渾源生命。
不過領主們要求的是世界級渾源，畢竟領主想讓一個生命成高等渾源生命還是相對簡單的。
只有世界級渾源，即使高等渾源生命想成世界級渾源，都很難！
“不過，那源世界種子，可是有渾源金光，似乎，他沒觸及？”冥心裡想到。
“源世界種子參悟時間都遠沒參悟完，他雖然已經參悟過半第二層本源，可是不會放過繼續參悟更多道路本源的機會的。”
“再等等。”
“或者等他參悟完，源世界種子衍變到最後，應該會有變化。”冥心裡想。
她也沒有特意去提醒，她覺得，順其自然就好。
渾源金光雖然神秘，但畢竟是傳說，而且冥也不相信，渾源金光能讓人晉升渾源領主。
……
起源大陸，一處虛空，王毅站在虛空中，凝聚出身影。
如今他的身體完美無比，甚至心意一動，皮膚表面都有無數灰色秘紋流轉，眼眸也幽深無比。
“我的身體，靈魂，都到了世界級渾源層次。”王毅感受着自身的力量，他的目光能夠輕易穿透源世界，看到外界無盡渾源空間，甚至看到遙遠處的一座座源世界，他能觀看很廣闊範圍。甚至刻意的話，甚至能鎖定某一處仔細探查。這是世界級渾源生命‘眼睛’自然具有的能力。
“我一舉一動，擁有莫大威勢，現在隨意一拳，都能蘊含渾源層次奧妙。”王毅皺眉搖頭，“可是，能使用，不代表參悟本質。”就像一個凡人，拿着一把弓箭，就能使用進行攻擊敵人。可弓箭怎麼製造的？爲何如此強？弓身有那些奧妙？箭矢有那些特殊？這些並不懂，可一樣能使用。
‘領主’就是如此，他們掌握了渾源的道，能夠讓自己生命層次推升到最高層次——領主級。戰鬥時也能最大化施展出實力，自然不一樣。
“渾源強者們也需要參悟，參悟出越多的奧妙，就能發揮出肉身靈魂的更強實力。”王毅暗道。若是將自身實力挖掘到一個巔峰，那就是世界級渾源生命的巔峰。要再次生命躍遷……到領主級？則必須悟出渾源層次的‘道’，這也是每一個世界級渾源強者渴望的。
……
通天塔，黑貓血月又在繞着王毅打轉，眼裡充滿好奇。
王毅忍着一腳踢開她的衝動，微笑道:“血月大人，你這是？”
血月感覺卻非常敏銳。“你小子眼神如此無良，是不是在想什麼壞主意？”
王毅果斷搖頭否認。“沒有，我只是在想，血月大人你也是世界級渾源，你是走渾源生命路線，還是執掌源世界？”
黑貓血月傲嬌的說道:“渾源生命路線雖然強大，但是還配不上我血月大人高貴的身份，喵，我可是悟道者，當初靠自己執掌源世界，在世界級渾源強者中也是很厲害很厲害的，你老師麾下領地諸多大域那些巡查，一個個也得叫我一聲血月大人。”
王毅如今也是世界級渾源，雖然黑貓血月只是一具化身在這裡，但他也隱約可以看出一些東西。
黑貓血月，應該是世界級渾源圓滿的層次。
世界級渾源圓滿，又是源世界主人，放在無限渾源空間，已經是領主始祖層次下最強了。
“原來血月大人如此厲害，佩服佩服。”王毅吹捧起來。
“哼哼，你知道就好，我是你老師的……反正就是你長輩，你以後對我必須客氣一點。”被王毅這麼吹捧，黑貓血月那貓臉也笑的擠成肥肥的一團，看上去……很想揉一把。
不過王毅還是忍住了，他現在應該還打不過這隻貓的真身，雖然他可以躲在源世界，但是真把對方惹毛了還真不好收場，他可是清楚這隻貓的傲嬌和小心眼的。
……
茫茫渾源空間，可以說無邊無際，修行者的領地也只是其中極其小的一部分，更多，被天生渾源生命族羣佔據！
畢竟渾源生命族羣無數！它們的始祖，都有上百位之多！
當然能和渾源領主相比的，也只有其中最恐怖的寥寥無幾的幾個。
天生渾源生命的始祖對渾源領主們也一直忌憚。
修行者中的‘領主’雖然很稀少，僅僅七位！但卻是茫茫無限渾源空間中，無可爭議的最強生命體！自從和他們廝殺到如今，他們天生渾源生命中始祖都隕落好些位，可修行者的‘領主’卻是一個都沒隕落過。
在無限渾源空間，諸多恐怖存在，都是公認——
領主，是個體中最強大的！
一個領主……重要性不亞於十個始祖。
如果發現修行者中有誕生新的渾源領主的可能，它們就會不惜代價的摧毀。
渾源空間某片疆域，有一個巢穴，是某個天生渾源生命族羣的領地。
巢穴的體積，都遠比一個源世界大許多倍！畢竟天生渾源生命本來體形就大，一個世界級渾源生命的原來體形，源世界就不好放了，大量天生渾源生命，顯然不是源世界可以容納的，除非規則壓制它們，而本來渾源空間纔是真正適合它們生存的地方，源世界，更像是它們的食物。
在很久很久以前，無限渾源空間還是天生渾源生命的世界，那時候，大量天生渾源生命可以自由自在，無憂無慮的到處吞吃源世界，可是現在，隨着修行者領主一方的崛起，從源世界中不斷走出強者，連始祖都隕落了一些，許多天生渾源生命的原本好日子就到頭了。
“我的兄長啊。”
一條龐大無比，色彩斑斕的大蛇盤踞在巢穴中，身體蜿蜒彷彿沒有盡頭，身上還有花草生長，一個個微小源世界在她身體展現，渾源規則奧妙處處，彷彿處在不同的時空，它自身，就如同一個龐大源世界，一舉一動都有不可思議的偉大力量，巨大的彩色眼瞳望着渾源空間深處，眼裡有回憶和痛苦。
“元，他們幾個領主，合力殺死我的兄長，並且把它屍體丟在一個世界，化作山脈，這……是永遠無法洗刷的仇恨。”
“等了漫長歲月，終於等到這一天。”
“等着吧，我已經邁出那一步了，到時候，我就要聯合那些始祖，把我兄長屍骸接回來，也要讓那些領主們付出代價！”大蛇低沉的聲音在巢穴迴響。
她很清楚，憑她自己的力量，是沒法從修行者領主那裡把兄長的屍骨奪回來的，說不定還會步入兄長後塵，必須得聯合其他始祖，精心策劃一次行動，轉移那些領主的注意力，纔有機會。
大蛇揚起頭，發出憤怒的聲音。
“我耶夢沙華，不會放過他們的！”
外面，無數這一族羣以及依附它們的天生渾源生命恭敬的對着巢穴的偉大始祖趴下低頭表示臣服。
……
歲月如梭。
在執掌源世界，成爲起源大陸這一座源世界的主人後，王毅就相當於至高規則。
不過王毅並沒有改變什麼至高規則，三千緯度宇宙海依然是起源大陸強者們難以闖入的禁地。
這對三千緯度宇宙海也有好處。
只不過三千個原始宇宙，以後真的變成人類族羣，或者說天荒山一脈的培養人才的基地了。
王毅成源世界主人的事情只有寥寥無幾的一些人知道。
他身邊的人就不說了，他成源世界主人後，輕易就讓妻子孩子們突破規則，成爲混沌境生命，並且可以隨意通行源世界各方。
不過……
“我說你孩子羅海還是真神，你就不管管？”王毅對羅峰說。
羅峰看了王毅一眼，“他說了要自己突破成虛空真神，我有什麼辦法？”
羅峰也很無語。
本來之前有至高規則限制，宇宙海生命無法接觸超過真神的訊息。
起源大陸也很難進入宇宙海。
這也就罷了。
現在王毅已經可以擺脫這些限制，想起還在宇宙海苦苦掙扎的羅海這苦逼孩子，就想幫忙。
誰知道羅海居然不願意！
他還倔上了，非得自己突破！不要其他人幫忙。
連羅峰這個神王老爸的話都不聽了。
擺出一副‘誰要是幫我，我就跟誰急’的樣子。
院子裡安靜下來。
半晌。
“要不你去揍一頓？”王毅問了一句。
羅峰冰冷的瞥了他一眼，王毅訕訕一笑。
自然轉移話題，“對了，我兒子剛突破神王，我去看看他，咱們有空再聚。”
王毅起身就走了，羅峰一個人在院子裡喝酒，突然心裡不是滋味。
王毅的子女一個接一個突破神王，弟子成神王的更多了……
而他……
想起那個不爭氣的兒子，心裡也生氣，好，你要靠自己是吧，以後別求我幫你！
有本事，你就在真神待一輩子！
無間樓主的處理後面還有的，殺人誅心，我選擇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