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集 冰之領域

科倫這一夜根本就沒得到休息,反正他也不需要休息。早上,當他和蒂芙從房間裡出來的時候,滿眼睛血絲的貝雅特迎了上來。“喂!你們有沒有搞錯,一晚上都大呼小叫的。我被你們吵得根本沒睡上覺!”這分明就是借題發揮嘛。想睡的根本就聽不到。

蒂芙上前拉起貝雅特的胳膊,輕聲說道:“好了,別鬧了。我知道你心裡在想什麼。”科倫在邊上只當什麼也沒聽到。

飄兒興奮地跑過來朝科倫大聲問道:“昨天晚上感覺如何?”怎麼什麼都問……

科倫只有傻笑,哪敢回答這個問題啊。貝雅特用可以殺人的眼神看着飄兒,不過後者茫然不知。飄兒認爲這裡都是喜歡科倫的人,沒什麼不好意思的。

在這種詭異的氣氛中,他們四個人收拾了一下需要帶的東西。朝學院的方向走去。

一路上科倫都不敢說半句話,只是聽飄兒和蒂芙聊天。貝雅特則是一臉的殺氣,跟在他身後。真懷疑她會不會一激動給自己個大號的怒之衝擊。

蒂芙和飄兒已經習慣了使用現在的身體,速度也是很快。他們在開飯的時間段正好趕到了學院,但這裡已經不能再被稱作學院了。到處都是石筍,連樹木和小草都化爲了石頭。這是一片石頭的海洋。甚至那些被石化的人都還站在其中保持着原先的姿勢。

科倫看着眼前的石之海喃喃自語:“這裡到底怎麼了?”沒想到自己一晚上不在學院就成了這個樣子。

他試圖用自己體內的土系魔晶來解除石化,但根本無效。這是神的力量令他們石化,所以並不是普通的元素力量可以解除的。

蒂芙立刻使用了超大型的透視大氣魔法,尋找這當中是否有艾露他們幾個人。還真的發現了他們,只是這些人都聚集在大門口。

科倫四人趕快來到學院大門口與他們會合。艾露一見到他就撲了過去,哭得梨花帶雨。“科倫!布朗老師和薇薇老師打架了!好多人都變成了石頭!”

伊文和傑西卡解釋了一下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科倫這才明白是怎麼回事。但他很不理解布朗老師怎麼會突然變了性格,就算他是惡魔也不會突然這麼做。因爲他曾經聽到過兩位老師之間的爭執,所以他明白布朗老師是不會輕易改變自己初衷的。除非有人逼他,可誰又能做得到呢?

蒂芙看了看已經沒有了巨石像的臺座,輕聲說道:“我現在才知道他的名字叫雷迪*布朗……不過守護天使確實讓我驚訝了一下,這居然是真的。光明神族的使者一直都在這呆着,我們太大意了。”蒂芙並沒有把光明神族當作同一陣營。

科倫聽到了光明神這個名字,馬上想到了達爾斯。因爲達爾斯和喝酒的時候總是在怒罵着光明神,這在科倫心中早已紮根。現在蒂芙也表現出了對光明神族的小心態度,也充分證明了光明神並不是個好東西。

傑西卡卻突然替薇薇老師正了名。“我聽到了薇薇老師的話,也看見了她悲傷的淚水。她應該是違背了光明神的命令,不然也不會消失了千年之久。”

大家都點了點頭,表示同意這個看法。不過科倫知道的只是兩位老師相處了兩百年,剩下八百年又是謎團了。還好自己不用非去研究那些謎團。

科倫看了看身邊的這些親朋好友,但沒找到羅爾和莎娜。他們怎麼還沒來?

從遠至近來了三輛漂亮的馬車,蒂芙對科倫說道:“你找的人來了,我們準備走吧。這片石之海不是我們可以善後的,留給撒爾國王傷腦筋吧。”

科倫也知道自己在這幫不上什麼忙,看向了已經停在他們面前的馬車。從一輛馬車的窗口探出了莎娜可愛的小臉,她朝科倫大聲說道:“上我的馬車吧!我們這就出發!”

一輛馬車中坐四個人正好,那樣才舒服。當然,拉茲的馬車除外。科倫主動上了莎娜的那輛馬車,想要多陪陪她。艾露當然不會離開科倫身邊,也跟着上了馬車。裡面只剩下一個位置,飄兒和貝雅特都把眼光看向了蒂芙。蒂芙笑着迴應他們兩個的目光,明白她們兩個沒有去爭奪這個席位的意思。於是她也上了這輛馬車。

羅爾從另一輛馬車內推開了車門,對海德說道:“給我上來!我有很多話要和你說!”然後又鑽了回去。海德和傑西卡跟着鑽進了馬車,約瑟夫笑着擠進了最後的位置。

飄兒和貝雅特互看了一眼,一起進了最後一輛馬車。伊文懶洋洋地對珍尼說道:“美麗的小姐,你也去坐那輛吧。我準備認識一下拉茲這位新朋友。”

拉茲嘶啞的聲音從面具內傳出。“沒想到我還這麼有人緣,呵呵。走,上我的馬車。”伊文跟着他上了傀儡馬車。

珍尼朝四周又看了看,她真希望阿甘能在最後出現,並陪自己一起出去旅行。那將是多麼幸福的事情啊。但她現在只有失望,再無其他。但當她正要上飄兒和貝雅特的那輛馬車的時候,一股強大的精神力連接上她的思維。“對不起,珍尼。我不能陪你去旅行了,因爲我要回家。你應該是最能理解我的,爲此我可以放棄一切……”

珍尼沒有驚喜,用精神力回覆着他的話:“我不怪你,但我很傷心。因爲我明知道是這樣的結局,可卻沒辦法控制的走了下去。可你不是說好了帶我一起走的嗎?”

“是的。我答應過帶你一起去我家做客,但我現在知道了命運這種東西是無法抗衡的。我的命運根本不在這個世界,所以也就不可能給你帶來幸福。科倫也是如此……”阿甘無奈地闡述事實。

“你根本沒喜歡我,你是個騙子!”珍尼認爲這都是藉口。

“你錯了,珍尼。我如果不殺了你都已經無法離開這個世界了,因爲你是我在這裡的羈絆……”阿甘終於說出了要殺珍尼的話。

珍尼這次相信了他的話。“如果你可以回家的話,真的會殺了我嗎?”

“是的。我會毫不猶豫。”阿甘給予了肯定的回答。

珍尼沉默了一下。“好的。我會用我的力量把你留在這個世界,因爲我是你永遠的羈絆!”聯繫中斷。

這個聯繫只是一瞬間,除了珍尼自己沒有任何人知道。她上了馬車,反而臉上有了些許微笑。不過在作者看來,這只是有了覺悟的表現吧……(啪!拍倒!)

沒有送行的隊伍,沒有任何形式上的東西。四輛馬車緩緩地朝坎貝爾城北門駛去,路上也同樣見不到近衛騎士護送。但當到了北門的時候,科倫終於見到了熟悉的身影,卡爾王子。他站在高高的城門樓上,看着他們四輛馬車挨個出了坎貝爾城。他或許也想和大家一起走,但他知道自己是要接掌整個國家的人。國都內必須留有一個王子,如果在外面都出了意外那皇室將後繼無人。

出了國都的馬車開始加速,其他馬車都有些顛,惟獨拉茲的那輛很穩。伊文驚訝地上下研究這個奇怪的馬車,問題一個接一個。拉茲沒覺得煩,反而覺得很有成就感。他已經很多年沒有和人真正接觸了,今天的話比平時都要多。“伊文,你真的是羅蘭德的後裔?怎麼看起來象個小流氓?”

伊文沒有生氣,笑着回答拉茲:“實話告訴你,羅蘭德當初也是個小流氓,哈哈。”居然拿自己的祖先開玩笑……

拉茲發現伊文和自己非常有共同語言,感覺到自己真的如同回到了兩百年前。他們的馬車中不時傳出怪笑,別人聽了都以爲這兩個人瘋了。

羅爾那輛馬車則只能說是相對好一些。這幾個人在幼年的時候都有過接觸,只是後來淡忘了而已。現在潔西把他們的糗事盡情地抖了出來,弄得每次都是三個人在笑話一個人。不過還好,至少笑聲十分爽朗不那麼變態。

科倫所在的馬車裡面雖然熱鬧,但並沒有太張狂的表現。只是偶爾發出幾位美女銀鈴般的笑聲,絕對值得傾聽。當然科倫每次都是被擠兌的人,而且幾位美女不時在他身上亂摸。科倫最後連反抗都放棄了。沒外人也不能這麼幹哪……

最沉悶的就屬貝雅特這輛馬車。貝雅特反正也不喜歡聊天,乾脆補覺。飄兒蒙着臉根本不說一句話,她認爲珍尼現在根本沒心情閒聊。可珍尼卻主動的和她說話:“飄兒,冰之瑰寶可以帶給我力量嗎?”

飄兒雖然不記得,但知道冰之瑰寶肯定能給使用者極強的力量。“是的。但我不希望你去使用它的力量。因爲我仍然對它很害怕。”

珍尼笑着說道:“你既然都沒事,我也應該沒問題的。我現在就試試,你幫我看着點。”不等答應,她已經將精神力透進了胸口的冰之瑰寶內。

元素之神的一部分精神力再次連接上來。“你好,珍尼。我是冰之瑰寶。感謝你多年一直把我帶在身邊精心呵護。”

珍尼也是第一次與冰之瑰寶聯繫,很興奮。“不,您不要那麼說。我僅把冰之瑰寶當成母親對我的愛而已。那麼請問您可以帶給我力量嗎?”

“當然沒問題,孩子。我冰之瑰寶就是爲了給人以神力,但需要代價。希望你能想清楚這是否值得。”冰之瑰寶就好象和飄兒說話一樣,給予了她一點提示。

“是什麼代價?”珍尼認爲什麼都是值得。只要自己有力量把阿甘帶回來。

“你需要付出對於你最珍貴的東西。我已經看見了,那是個叫阿甘的小男孩。但我看在你多年對我不錯的份上,給你第二個選擇。就是我,冰之瑰寶。”沒想到居然給了她兩個選擇,看來這兩個對珍尼都是同等重要。

珍尼陷入了矛盾之中。阿甘是自己的愛,她不能失去。冰之瑰寶是母親對自己的愛,也不能失去。她趕緊問了些細節:“失去這兩樣之後都會是什麼樣的結果。”

冰之瑰寶回答了她:“失去阿甘後你將得到神力,其他不會有任何改變。只是會失去對他的一切感情,以後也不會再建立起來。可以說是真正的失去你的愛人而不自知。而失去冰之瑰寶的話,神力也會賦予你。但你會失去冰之瑰寶的所有權,並同時失去親情。不要說是忘記自己的母親,連你的父親也同樣會被你丟棄掉。那傷心的也不會是你,只是你身邊的人而已。還有最重要的一點我要提醒你,神力一旦賦予就再也收不回來。你將永遠也擺脫不開這樣的命運了。”最後居然是勸她不要隨便選擇。

珍尼聽了他的話,終於明白了飄兒在害怕什麼。這真的很可怕,失去最重要的東西而不自知。雖然自己不會有任何感覺,但身邊的人會是個什麼感覺呢。

沉思了一會兒,珍尼又問道:“那我要把阿甘留下來的執念是不是也會被帶走呢?”

冰之瑰寶根本不需要她多說就明白她的選擇。“放心吧,你的執念將一直伴隨着你。你雖然不會再愛阿甘,但你會永遠把他留下。我也很想看看你的選擇最後是否正確。”

當珍尼睜開眼睛的時候,她和剛纔沒有任何分別。但她心中卻多了一行字:‘領域,冰之界。面積:以自己爲中心半徑五百米。能力:控制領域內所有水元素,其他元素將完全被排除出去。在這個領域中就是水系元素生物也會被凍結,無人可以靠近,只有領域使用者自身可以隨意活動。補充:無法免疫精神攻擊。精神體可以突破進水晶世界,但在進入後將無法離開。提升空間:高。’

珍尼知道自己已經擁有了領域力量,而且是強得誇張的領域能力。這個能力絕對可以和昨天的石之海相比,只是不知道石之海的能力究竟還有什麼其他特效?

飄兒趕快問道:“你覺得怎麼樣?有什麼不舒服嗎?”

珍尼朝她開朗地一笑:“怎麼可能不舒服,哈哈。我已經擁有領域力量了!”

貝雅特一下彈了起來。“你有領域力量了?”她居然還沒睡着,或根本就睡不着。

珍尼笑得很開心,沒有一點兒再難過的心情。因爲她與阿甘的情已經斷了,她現在的目標只是把阿甘留在自己身邊而已。理由?她已經不知道那是什麼理由了。她只知道自己必須那麼做。

飄兒雖然感覺不太對勁,但也替珍尼獲得領域力量而高興。“表演一下吧!”她提議珍尼露兩手。

珍尼也想試試剛得到的力量。於是調動了自己的領域,冰之界。沒有如同別人那樣念出名字,冰之界已經使了出來。一個冰塊突然出現在車箱中,珍尼把手伸了過去。沒天理了,連她的衣服都穿過了冰塊,沒受到冰塊的阻擋。這就是領域能力啊。

飄兒興奮地大叫着:“你和我是一族啦!”她還是忘記不了自己的老本行,習慣大叫……

貝雅特也上去摸索着這塊冰,看看是不是戲法。她砸了兩拳都沒有效果,可見這冰是多麼堅硬。“你是怎麼獲得領域力量的?”他也認爲珍尼獲得了領域力量。

珍尼從胸口處掏出閃着淡淡藍光的冰之瑰寶,回憶自己是如何獲得領域力量的。但她什麼也想不起來,只是知道冰之瑰寶給了自己力量。

最後這三個人開始研究起珍尼的領域力量。車廂內的氣氛也開始融洽了。

這時候羅爾的馬箱內靜了下來,他們都是聽約瑟夫講述火之瑰寶的傳說。這也是他們最先的目標,當然得仔細聽。

約瑟夫從他們的家族開始講起。“當年我的祖先阿卡菲在獲得了火之瑰寶後就獲得了無窮的力量。因此他和神級的職業者根本沒什麼分別,據說甚至可以使用領域。不過後來家族裡的人發現他變了,變得根本沒有人性。只要有不順他心的事情,就大開殺戒。最後是幾個神級職業者聯手才殺了他,生擒根本沒有可能。自那以後火之瑰寶就再也沒開啓過力量。家族的祖訓也是讓我們不要去常識使用火之瑰寶的力量,只把它當作族長徽章就可以了。”

幾個人這才明白火之瑰寶真的可以帶來恐怖的力量,不過也會毀滅持有者自身。他們在聊天的時候還不知道在自己的隊伍中就已經有人借用了神力。不過還好,冰之瑰寶索要的代價不是太昂貴。珍尼不過是失去了自己愛的人,沒有失去人性。這麼想來,也可以猜到阿卡菲當年一定是個對大家非常友善,有着悲天憫人的心懷。而他給火之瑰寶的便是人性。在獲得神力的同時變成了野獸,或許他受了什麼刺激吧,居然答應了這種代價。能解開這個謎團的也只有科倫和貝雅特了,蒂芙或許現在就知道答案。

四輛馬車停停走走,在傍晚的時候也沒有趕到村鎮。今天晚上只能宿營野外了。

珍尼把自己獲得領域力量的消息傳出的時候,蒂芙的臉色明顯不好。她知道那需要代價,因爲她曾經經歷了很多這種事情。每一個瑰寶的使用者最後都沒有得到善終,這可是親眼所見。

蒂芙來到珍尼身邊說道:“你肯定不知道自己失去了什麼,可憐的珍尼。這力量真的值得你如此付出嗎?”

珍尼很不理解她爲什麼這麼說。疑惑地問道:“我失去什麼了嗎?沒感覺到啊。”

蒂芙無奈地回答她:“你肯定失去了一樣對自己很重要的東西。以前已經有很多瑰寶的使用者受害了。我以爲瑰寶沉睡之後就沒那種效果了,沒想到它們剛剛甦醒就開始害人了。昨晚一個雷迪*布朗,今天就是你。火之瑰寶絕對不要再有人去使用了,那是會讓人後悔終身的。”

約瑟夫知道這事,也開口說道:“這是真的,我的祖先阿卡菲就是因此而死。所以家族裡的人都嚴禁啓用火之瑰寶的力量,只把它當成徽章。”

珍尼首先開始回想對自己來說重要的東西。冰之瑰寶,爸爸,朋友,美貌,力量,尊嚴,信用……

想了老半天,珍尼也沒想到自己失去了什麼。蒂芙開口問道:“阿甘不是對你很重要嗎?”雖然只是試探性的一問,可這確實是對珍尼最重要的人。

珍尼疑惑地反問蒂芙:“爲什麼你會提他?阿甘對我的確很重要,但他不過是我的獵物而已。”此語一出,在場的所有人都傻了。

科倫也問道:“你對阿甘什麼感覺也沒有了?”

珍尼想從記憶深處尋找出一些什麼,但那裡什麼也沒有。“我只知道自己必須抓住阿甘,把他留下。可這究竟是爲什麼?”她發現自己確實沒有理由這麼做,可又不得不去做。

蒂芙輕聲對珍尼說道:“別再努力去想了。你既然已經得到了一樣,就必須同時失去一樣。這個世界是公平的。而且冰之瑰寶也一定給了你選擇的機會,只是你有選擇神力的理由。”

科倫反而不幹了。大聲地喊道:“我不相信這些!神都是瘋子嗎?難道他們都喜歡玩弄別人,就沒想過被別人玩嗎?我就要向他們挑戰,讓他們也明白這種痛苦!”

飄兒跟着他大叫:“幹掉無聊的神!”

其實人都插不上話,只能是看着這場已經開始上演的悲劇……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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