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如同細砂從指尖滑過,在不知不覺之間,中垚文物大展落幕已經有十多天。
這些日子以來,人們津津樂道的不是展會上出現了多少什麼奇珍異寶,而是雲馳的所作所爲。
雲馳的事蹟便如同飛一般的傳遍天下,他再次成爲了不少人心目中的蓋世英雄。
雲馳回到家以後,經過幾天的精心調養,好不容易纔恢復了元氣。
此後,他就開始閉門謝客,獨自躲在雲殤園裡刻苦鑽研家傳武學。
雲馳擯棄了一切雜念,從最基礎的招式入手,用最殘忍的手段磨練自己的身體和毅力。
數日來,他內外兼修,每天都把自己折磨得死去活來,經過一番努力,取得了很大的進步,體質也改善了不少。
這天夜裡,雲馳隱約覺察到經脈之中有一股暖流在奔騰流竄,渾身血液在它的引導下都變得活躍起來。
在這一瞬間,他有一種錯覺,那道暖流彷彿是一個火種,隨時都會引爆身自己體裡面潛藏着的巨大能量。
欣喜之餘,雲馳急忙咬破手指,將血液染到眼珠上面,暫時擁有了內視的神通。
通過觀察,他發現體內的熱流源自一絲金黃色的氣流。
雲馳思索片刻以後,當即運轉起家傳玄功,體內那道氣流微微顫動,開始不安地躁動起來。
此時此刻,一股激動的情緒從雲馳心中涌出,他的眼睛也是不爭氣地開始發紅。
經過一番觀察以後,雲馳已經完全可以確定淺黃色氣流的來歷,它便是自己修煉家傳武學產生的真氣,這簡直就是一個奇蹟。
事實證明,雲馳的堅持與付出完全值得,靈武合一不是傳說,他已經行走在這條路上,遲早有一天會取得驚人的成就。
這種感覺實在是太美妙了,我一定會將這條路走到底雲馳口乾舌燥地說道。
金黃色真氣的力量雖然還很微弱,但是卻讓雲馳看到了希望,想到雲氏宗譜裡面講述的武道傳奇,他忍不住仰天大笑起來。
此後的日子裡,雲馳經常將自己弄得皮開肉綻,狼狽不已,讓風林看得觸目驚心。
風林聽過雲馳的一些傳奇往事,深知雲馳對待敵人從不手軟,卻沒有料到他對自己也是這般殘忍。
每次魔鬼訓練結束以後,雲馳都要進入備好的藥液裡面侵泡一夜,藉助藥液的力量來洗滌肌肉,引導體內的那道淺黃色真氣錘鍊筋骨。
這種狀態持續了大約半個月的時間,雲馳的骨骼和肌肉都得到了很好的錘鍊,就連體內那道黃色真氣也明顯有變強的跡象。
正當雲馳沉浸在收穫的喜悅當中,盡情享受着武道修煉帶來的樂趣時,一封書信徹底打亂了他的生活軌跡。
這日,雲殤園外來了一位白髮蒼蒼的老者,強烈要求進入雲殤園與雲馳晤面,守在門口的士兵不同意,雙方便發生了爭執。
老者一怒之下便要強行闖入,驚動了逍遙公子,他憑藉強大的修爲將老者制服。
老者見到逍遙公子身手了得,就錯誤地把對方當作了雲馳,當即自稱是他外祖父。
逍遙公子以爲那名老者故意佔自己的便宜,就把他給揍了一頓。
白髮老者爲了證明自己的身份,只好將隨身攜帶的書信交到逍遙公子手中。逍遙公子看過書信內容以後,才知道這是一場誤會。
他將信件傳到了雲馳的手裡,雲馳看過信件以後,才知道自己還有一個外祖父。
曾經,雲馳問過父親,爲什麼別的孩子都有外祖父,自己卻沒有。雲樑給他的答案是外祖父家在另外一個世界,沒有辦法來自家走動。
當時,雲馳錯誤地解析了雲樑的話,誤以爲自己的外祖父已經仙逝,爲了不讓母親傷心,便不敢多問下去。
如今看來,自己的外祖父依然還健在,只是不知爲何這麼多年來都沒有他們一家人的信息。
雲馳百思不得其解,只好帶着書信回家詢問父母。
雲家大廳之中,雲樑滿臉笑容地坐在首座上,在他的右手邊,坐着一位四十多歲的虯髯男子。
雲馳風風火火地邁進大門,雲樑聽到他的聲音,便站起身來,招呼道:馳兒,快過來見過你舅父。
雲馳的目光從虯髯大漢身上閃過,發現他長得十分粗狂,與自己的母親並不怎麼相像,心中不由產生了一絲疑惑。
虯髯大漢仔細觀察了雲馳半響,高興地走上前來,道:這就是馳兒啊,果然是一表人才。
你當真是我舅父嗎以前怎麼沒有聽母親提起過你雲馳毫不客氣地問道。
虯髯大漢聞言,臉上的笑容馬上就變得僵硬起來,結結巴巴地說道:我我
馳兒,不得無禮,我不是跟你說過了麼,舅父家在另外一個世界,不方便到家裡來做客。雲樑趕緊說道。
雲馳盯着虯髯大漢的眼睛,道:你家是在禁區裡面,還是域外
中垚雖大,但是除了爲數不多的禁區外,雲馳不知道的地方當真沒多少。
虯髯大漢嘆了一口氣,緩緩說道:馳兒,你先別生氣,以前的事情是我們老劉家做得不對,讓你母親受委屈了。
什麼你們竟然讓我母親受過委屈雲馳聽到這話火氣就不打一處來,聲音也突然拔高起來。
雲樑急忙過來拉住雲馳,嚴厲地說道:馳兒,千萬別這樣,當年若不是有你舅父幫忙,我跟你娘恐怕早就分開了,趕快向你舅父道歉。
雲樑詞嚴厲色,爆發出了長者的威嚴,這是以前很少有過的事情。
父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雲馳好奇地問道。
雲樑面帶苦澀,說道:馳兒,你先去把你母親請過來,然後我再慢慢跟你細說。
沒過多久,雲馳便將劉氏帶到了大廳之上,虯髯男子望着劉氏那略微消瘦的面孔,不禁雙眼發紅。
心蘭妹子,你還記得我嗎我是你的堂哥劉鼎天啊。虯髯男子激動地說道。
劉氏的目光在劉鼎天身上停留了片刻,緩緩說道:有點模糊的印象,可就是想不起來在哪裡見過。
妹子,你再好好想想,我是你的鼎天大哥啊劉鼎天痛苦地說道。
劉氏茫然地搖搖頭,將目光投向雲樑,道:樑哥,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雲馳走上前將劉氏摟在懷裡,憐愛地說道:我本來已經不想再提起這件事情,但是你父親就快要不行了,我又怎麼忍心繼續欺隱瞞你呢。
你說吧,我聽着呢。劉氏喃喃說道。
還是讓我來說吧,若是有什麼遺漏的地方你再補充便是。劉鼎天搶過話語權,滔滔不絕地說了起來。
原來,雲馳的母親本名叫做劉心蘭,出生於一個修煉世家,父親是一箇中等門派的掌教,她在家中排行第三,上有一個哥哥和一個姐姐,下有弟妹各一人。
二十年前,一個玄門大教的公子看上了年輕貌美的劉心蘭,便想強行娶她爲妻。
劉心蘭誓死不從,便選擇了離家出走。她在戰場上遇到了雲樑後,兩人一見傾心,就結爲了夫妻。
劉家人得到信息以後就追了過來,劉心蘭的哥哥認爲雲樑只是一介武夫,根本配不上自家妹子,就拒絕承認這門婚事,還想強行將她帶回家中。
爲此,雙方還大鬧了一場,兩家人徹底翻臉,劉心蘭被逐出了門牆。
從那以後,劉心蘭一直留在雲家,劉家的人也就再沒有出現過。
因爲這些事情,雲家人一直對劉氏的來歷絕口不提,導致雲馳對這門親戚完全沒有概念。
其實二叔比任何人都疼愛蘭妹,他老人家之所以封印了蘭妹的記憶,就是希望蘭妹能夠無憂無慮的生活。劉鼎天說道。
雲樑點點頭,道:這個我知道,所以當我聽你說他老人家日子不多的時候,就在考慮是不是該讓他們父女倆見上最後一面。
劉鼎天繼續說道:樑弟,二叔說了,蘭妹跟着你,他很放心,嚴令族人不要來擾亂你們的生活,所以我一直都不敢正大光明地出現在雲家。
你這不還是來了嗎雲馳冷冷地說道。
雲家發生變故後,二叔非常擔心你們的安危,就派我過來看看情況。我跟他說了馳兒的事蹟後,老人家十分高興,還不止一次唸叨自己有一位好孫兒呢。劉鼎天笑着說道。
別亂說話,誰是他孫子,你們要搞清楚了,我姓雲,不姓劉,跟你們劉家沒關係。雲馳毫不客氣地說道。
劉鼎天微微一愣,急忙解釋,道:馳兒,不好意思,剛纔純屬口誤,應該是外孫纔對。
雲馳冷哼一聲道:劉家人既然把我娘都趕出來了,我們兩家就已經不再是親戚,他們都不把我娘當家人,我憑什麼要跟他們扯上關係
雲馳知道母親的遭遇以後,心裡面相當窩火,對劉家人的看法也是糟到了極點。如果不是聽說劉鼎天幫過自己的父母,估計雲馳早就將他趕出家門了。
劉鼎天看到雲馳翻臉,當即不敢再多言,他此前就對雲馳有所瞭解,還真怕觸怒了他。
在雲馳父母這件事情上,劉鼎天個人也認爲是劉家做得不妥當,雲馳發點牢騷,他完全能夠理解。
馳兒,其實我這次來,就是奉你外祖父之命,想要帶你們回去跟他見上一面,不知道你願不願意隨我走上一趟劉鼎天小心翼翼地說道。
雲馳眼中射出一道神芒,緊握着拳頭狠狠地說道:按理來說,劉家人根本沒有資格在我面前提任何要求,但是聽了你們的闡述以後,我覺得很有必要走上一遭,我要替我母親討一個公道。
對,就該給那些狗眼看人低傢伙的一個教訓,讓他們知道蘭妹的選擇到底有多正確。劉鼎天見雲馳沒有拒絕,急忙隨聲附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