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風考慮了一下,點頭。
接下來的日子,陸風起來,第一件事,吃飯,上大平臺,呼吸清晰的空氣。紅水漂盪,血腥味撲鼻,聞久了,也就習慣了。第二件事,進劍閣。大鐵門自動開關,不用費一絲力氣。
大鐵門用機關術控制着。其實,陸言進劍閣,可以不用血肉之軀打開,直接掌控機關術就可以,爲了修煉,每次打開大鐵門,才用血肉之軀打開。
陸風剛進劍閣,大鐵門一扇扇關上,‘哐哐哐……’陸言說了,劍閣,除了陸風能進去,其他人一律不準進去。
上次,被劍光攻擊的劍閣被陸言用法術修好了,一點裂縫也沒有。
陸風跳上高臺,跳在插血之痕劍的地方,盤坐,頭頂的紅光打在陸風身上,陸風全身血紅,兩隻眼睛緊緊閉着,感受着劍意。
血之痕從納戒出來,插在石塊上。從劍刃射出白光,白得透明。一絲又一絲的白色劍意在陸風的經脈裡飄着,從上而下,全進入小腹下的劍氣海中。一絲又一絲的白色劍意纏繞劍氣海中的血之痕的劍魂上。
插在石塊的血之痕顫抖,慢慢變紅,血紅,全刃成了紅色,甚至連劍柄也成了紅色。
陸風劍氣海里的白色劍意,也在慢慢地變紅,跟血一樣紅,一點白色的劍意也沒有了。這纔是血之痕原本的顏色。
劍氣海里的劍意翻滾,插在石塊上的血之痕劍顫抖得更激烈,陸風的兩隻眼睛猛然睜開,手握血之痕劍,飛到劍閣頂,在空中揮動血之痕,和揮動玄火長刀的感覺完全不一樣,揮動玄火長刀時候,陸風要玄火長刀朝哪邊去,玄火長刀就會往哪邊去,從不敢違背陸風的命令,而血之痕劍不行。
陸風握緊血之痕朝北揮,血之痕卻朝南斬。揮動血之痕朝上刺,血之痕劍卻偏偏往下刺。一番練習下來,陸風汗流浹背,怒瞪血之痕劍,甚至想扔了它,再踩上幾腳,狠狠地羞辱它。
陸風一心練劍,過去很多天,馴服了血之痕劍。
陸風握緊血之痕劍,朝前猛然一揮,大石塊被劍氣斬成兩半。
不在劍閣練了,在血河練,陸風飛到血河,腳踩着河面,黑鞋上沒有濺起一滴水。劍插血河,河水濺起幾十丈高,包裹陸風,陸風在裡面瘋狂揮舞,水花四濺。
陸風飛到空中,握緊劍猛然插下,劍觸到河面時停止,巨大劍氣在快觸到河面時完全消失,河面連一絲漣漪都沒有,好像沒有劍揮下。
看着陸風練劍的陸言,冰凝,顧盼盼激動不已。能讓狂暴劍氣忽然消失得一絲劍氣都沒有,放眼中土大陸,還未聽說誰能做到?可是,此刻親眼看見陸風做到了。
陸風的身子橫掠,對着空間刺去,空間波動,被刺開一道巨大的口子,空間成了巨大的漩渦,吞沒陸風。陸風在巨大的空間漩渦中瘋狂揮劍,空間被斬成一朵朵白花的樣子。
陸風從空間漩渦飛出,跳到大平臺,心靜如止水。血之痕劍紅光的劍光不再閃爍,把血之痕劍放進納戒。
“陸風,我從未見過練劍的速度比你快的人。也從未見過對劍的感悟比你深的人。我只想對你由衷地說兩個字,天才,如果硬要在天才兩個字前加幾個字的話,我要加,你是練劍的天才。”陸言難掩激動地說。
‘有的人天生是劍客,有的人苦苦尋覓一生的劍意,也不是劍客。’陸風記得爹曾說過這樣的話。心像被一隻看不見的手猛然抓住,很痛,想到爹就會痛,不想想,卻總是無意中想起。
想起爹被殺的情形,爹眼裡的絕望和恐懼,想起季臣臉上的猙獰和眼裡的蔑視,陸風的兩隻拳頭握緊,眼睛腥紅,心說;‘季臣,你等着,我定會讓你血濺當場,讓你爲你曾做過的一切付出幾十倍的代價。’
陸風練劍的這段時辰,月兒在房間修煉,小小的身體周圍環繞着蛇陣,額間浮現蛇形的妖格,兩手結印,打出很多黑色的蛇掌,打得筋疲力盡,臉色蒼白,才停止修煉,想到爹哥死了,這世上只有孤零零的自己,就黯然傷神,心很痛,很難過,趴在枕頭上哭了。畢竟,月兒纔是個十二歲的蛇人。
陸風到月兒的房間門口,從門縫看見月兒趴在牀上,敲了一下門,月兒連忙跳起來,擦了擦眼睛,還未等月兒到門口,陸風就推開了門進去,把門關了。
“陸風哥,你不是在練劍麼?怎麼?有時辰到這兒看月兒了。”平時,陸風沒練劍時,月兒沒修煉時兩人會在一塊,漸漸地,隔閡消解。冰凝,顧盼盼也不疏遠月兒了。以後的事以後再說,現在在一起就好好地珍惜。
“月兒,你哭了。”陸風看着月兒紅紅的眼睛說。
“我沒有,你才哭了呢。”月兒的眼圈更紅了,晶瑩的淚花掉出眼眶。
陸風用手擦去月兒眼角的淚,不知爲何?在月兒面前,心就是硬不起來,就想好好地保護她,不想讓她受到傷害,儘管也知道,也許有一天,她會知道是自己殺了她哥,她會殺自己。那一天來了,再面對吧。欠的,總是要還的。月兒撲到陸風的懷裡緊緊抱着陸風。
“看,我給你帶了什麼?”陸風笑着說。
“帶了什麼?”月兒好奇地問。大大的眼裡全是期待。
‘啦啦啦,’陸風的一隻手從身後伸出來,手中拿着一瓶青蓮水晶液。
蛇族人,蛇最喜歡喝青蓮水晶液,對修煉很有幫助,青蓮水晶液不是想有就有的,要取蓮花的液體和水晶融合,把水晶也融合成液體才行。
幾天前,陸風看月兒修煉得很辛苦,知道青蓮水晶液能輔助蛇人,蛇修煉。沒報什麼希望的問陸言。
陸言神秘地笑着說:“是給那個蛇人月兒吧。”
陸風沒有否認:“陸言有嗎?”
陸言笑着看着陸風。
“我臉上有花嗎?”陸風白了陸言一眼。
陸言的眼神很奇怪,有種以前從未有過的情愫。陸風的臉紅了。陸言像是變戲法般的拿出一瓶青蓮水晶液。
陸風拿到了青蓮水晶液,因爲一直練劍,沒時辰給月兒,早就想給月兒的,拖到了今天才給。
“陸風哥,你真好。”月兒看見了青蓮水晶液,眼睛發亮。
看着月兒破涕爲笑,陸風也很開心。
劍仇城,大雨如注,紫鳳打着竹傘,雨珠從傘緣落下:“劉城主,您能否再寬限幾日?”
“紫鳳,我已經給你寬限了很多天了,三天內,你若再不還錢,我就只好請你娘到劉府暫住幾日了。”大肚子劉平說。下人給他打着傘,大步離去。穿着黑衣的下人,因爲給劉平打着傘,自己的背全被雨打溼。
紫鳳坐在街角,抱着酒瓶一口又一口地喝着酒,望着滿天烏雲,心裡的愁無處發泄,只能借酒澆愁。三天內,到哪裡籌集兩千金幣?
三日一晃而過。街上:“紫鳳,你好雅興,想買畫?你有金幣買畫,怎麼不給我還錢?”劉平冷眼盯着紫鳳說。
“劉城主,你看這樹上的鳥兒在想什麼?”
劉平看了一眼墨畫,樹枝上的鳥兒:“紫鳳,我沒工夫賠你嘮嗑,快還錢!看你這樣子,是沒錢嘍,我早有一手,你回家見不到你娘,就到劉府來吧,放心,我會好好關照你母親的。”
“哦。你母親的肺病很嚴重,不治療,再拖幾天可能就歸西了哦。我實在搞不懂,你的修爲那麼高,殺一個人就有那麼難嗎?殺了一個人,幾千金幣不就到手了?”劉平昂着頭,從紫鳳的身邊過去。
紫鳳回到家,破爛家裡的木板牀上空空的:“娘。”紫鳳喊着奔到劉府。
劉府大廳,劉平微笑着看着紫鳳:“你終於來了,你放心,我會好好招待她的,等你把錢湊齊了,你就把你娘帶回去吧。”
“我娘要是有三長兩短,我殺了你。”紫鳳大步踏到劉平面前,盯着劉平說。
劉平依然優雅地坐在大廳的椅子上:“喲喲喲,能看到紫鳳動怒,真是我劉某的榮幸。”
紫鳳盯着劉平的頭,劉平的頭比一般人的頭大,沒多少頭髮,紫鳳真想一把掌把劉平的頭劈成西瓜開花。
紫鳳看到娘沒事後,匆匆地離去籌錢,未喝酒,來到香樓,剛進大門,就有很多女人湊上來。簇擁着紫鳳,在紫鳳的身上亂摸。紫鳳不理這些女的:“我找紫茹。”
有個女的上去了告訴了紫茹,紫茹聽說有人找,不敢怠慢,剛到樓梯口,就愣住了,一句話不說,紫鳳停在木臺階上,望着紫茹,也一句話不說。
紫茹的房間,紫茹給紫鳳倒茶:“表哥,你從不來我這兒的,說吧,有什麼要我幫忙的?”
紫鳳知道,紫茹是香樓的花魁,二千金幣對她來說如九牛一毛,卻開不了口。
“表哥,你是不是很缺錢?”紫茹笑着問。
“是的。”
“缺多少?”
“兩千枚金幣。”
“我知道,你不好意思向我開口,我就算借給了你,你也會於心不安,這樣吧,幫我殺一個人,兩千枚金幣算是報酬。”
“好。”紫鳳沒有問要殺誰?答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