褪掉了錦彩華服,除卻了妖意,散去了豔魅荒唐,睡夢中的微生宗睿,純淨無暇,不染一絲凡塵煙火氣息,無辜得好似新生嬰兒,唐小婉從未有哪一刻,看微生宗睿如此順眼過。
目光落在微生宗睿的臉上,就像被緊緊黏住了似的,儘管潛意識裡想要挪開,但唐小婉終究無力掙扎全文閱讀。
便在這時,濃密捲翹的長睫顫了顫,緊接着,是微生宗睿醒轉睜眼。
唐小婉道:“不管太子爺的腿能否行走,反正沒幹過的事兒,我唐小婉絕不承認?”孃的,虧微生混球還說得出來,都他孃的斷了一條腿了,還不肯安分?
所謂先下手爲強,後出手遭殃,微生宗睿反咬一口,咬得又兇又準,唐小婉落了下風。
唐小婉咬牙道:“我沒有睡你?”
唐小婉深吸一口氣,不情不願轉身。rbhy。
難道僅僅因爲昨天晚上,她明明白白對微生宗睿說,她不屑於爬上他的牀?
微生宗睿翻身坐在地上,拂了拂垂在眼前的額發,從容不迫的道:“肚子餓了,頭暈,沒坐穩。”
依照微生宗睿的荒唐姓格,是絕對有可能幹得出如此無聊的事情來?
眸中邪光流蕩,嘴角翹出媚俗弧度,不過只是睜開眼的瞬間,整個氣質完全改變。
美色誤人?美色誤事?
唐小婉實在搞不明白,微生宗睿半夜偷偷爬上軟榻,又在清早醒來時,反咬一口,到底是出於什麼樣的目的。爲來前用。
微生宗睿仍不肯死心,側頭在自個兒身上嗅了嗅,彎了脣笑着說道:“我身上都有了小婉的味道呢。”
因爲被冤枉氣得腦袋,只顧與微生宗睿交鋒,倒不曾注意自身,直到偃旗息鼓坐下之後,唐小婉才猛然發現,睡覺之前原還好好穿在身上的衣裳,此刻竟然凌亂得不成樣子,腰帶鬆鬆搭在腰間,衣帶散開,甚至貼身的粉色褻衣,都暴露在外?
唐小婉聞言,怒火中燒,單膝跪於軟榻之上,兩手揪住微生宗睿的衣襟,咆哮道:“賤人?還說沒佔我便宜??”
微生宗睿趁她熟睡之際,爬上軟榻佔她便宜,這是毋庸置疑的?微生宗睿這個不要臉的東西,究竟意欲何爲啊??如今她身在東宮,若是微生宗睿想要以侮辱她作爲報復,有的是機會和辦法,何須如此?
唐小婉吼道:“我沒睡你?”
“小婉承認便好,我被睡是小,被睡得不明不白,那才叫憋屈。”微生宗睿賤掛脣邊,賤上眼角,賤懸眉梢。
有些美人屬於極品,臉孔生得極致,身材完美,再加上與生俱來的絕佳氣質,無論外在有着多麼糟糕的裝飾,都能夠爲之神魂顛倒。
微生宗睿雄軀一歪,栽倒落地。
微生宗睿捂着脖子,“你睡了。”
微生宗睿飛快的低頭查看,拉上單薄衣衫,遮擋住胸前的裸aa露肌膚,然後兩臂交疊於胸前,激動的道:“小婉你怎麼可以這樣??我是因爲信任你,才讓你給我守夜的?沒想到、沒想到……小婉你居然監守自盜?太過份了?小婉你太過分了?虧得你昨夜還說什麼不屑於爬上我的牀,原來小婉你的目的是要把我拖上你的牀?小婉你……”
“小婉爲何用這種目光看着我,難道是想……”微生宗睿縮了脖子,兩手交疊護在胸前。
曲起那條健康的腿,擡了胳膊搭上去,隨意的姿態,風情無限,微生宗睿嘆息道:“小婉,你接受現實吧,你真的睡了我。”
作爲東盛國的子民,唐小婉爲東盛國有這樣的太子爺而感到恥辱,深深地恥辱?
唐小婉徹底傻眼:“……”孃的,什麼情況?
好個惡人先告狀?昨天晚上她睡得沉,何曾動過他一下??唐小婉面色冷厲如霜如刀,“太子爺口口聲聲說,是我將太子爺從牀上,拖到軟榻上的,太子爺有何證據??”
微生宗睿被唬住了似的,臉上寫滿屈辱,聲音小了很多嘀咕道:“小婉你老實說,昨天夜裡,你是不是把我……”
微生宗睿道:“我要小婉給我洗漱穿戴,然後扶我出去用早飯。”
唐小婉在心中暗暗掂量,微生宗睿究竟能不能殺得?因由顧慮猶疑,便沒有真正下狠手。
唐小婉跳下塌,避到屏風後,迅速將衣裳整理妥當,“既然太子爺餓了,那我這就叫人進來,侍候太子爺洗漱穿戴,然後扶太子爺去用早飯。”說罷,向房門反向走去。
唐小婉身體後傾,斜眼睨着微生宗睿。
唐小婉目露森然兇光,鬆了兩爪,改掐住微生宗睿的脖子,“若是沒有,那你如何知道老子胸前空無一物??”
微生宗睿嘴硬道:“自然是沒有?”
監、守、自、盜??拖、他、上、塌??微生宗睿的意思,是說她趁他睡熟之際,佔他便宜??士可殺不可辱,唐小婉最恨被人冤枉,當即跳起來,如發狂雄獅般,威嚴大喝道:“微生宗睿你他孃的給老子閉嘴?”
就因爲她說她不屑爬上微生宗睿的牀,所以微生宗睿便在半夜爬上軟榻,污衊她是她趁他熟睡之際,將他拖到軟榻上,然後用不依不饒的法子,逼她親口承認是她睡了他?
唐小婉繼續吼:“我沒睡你,我再說一遍,微生宗睿,我沒睡你?你昨晚何時爬上軟榻,如何爬上軟榻,我根本一無所知?”
不過說句良心話,微生宗睿這般的打扮穿着,倒一點兒都沒能醜化了他。
微生宗睿:“回來。”
唐小婉冷笑道:“這算什麼證據?臥室裡只有你我二人,我還可以說,是太子爺自個兒爬上軟榻,佔我便宜之餘,順便陷害我呢?”
“臥室裡只有你我二人,不是小婉把我拖到軟榻上,便是我自個兒爬上軟榻的。”微生宗睿望着自己受傷的右腿,點到即止的說道:“可我摔斷了腿,無法行走,所以……”
微生宗睿言之鑿鑿,“臥室裡只有你我二人,不是你還有誰?”
微生宗睿:“你睡了。”
沉睡中的微生宗睿,和清醒的微生宗睿,彷彿是兩個毫不相干的人,唐小婉覺得實在不可思議。
微生宗睿一身騷,怎麼會有她的味兒?就算是有,那也是因爲微生宗睿抱了她的緣故?可是,難道要她說,是微生宗睿睡了她?不?唐小婉翻了個白眼,一屁股坐在微生宗睿面前,銅鈴似的雙眼,狠狠瞪着微生宗睿,氣焰囂張的英勇就義道:“我就睡了你了,太子爺待如何??”
微生宗睿拖長音調,嘁了一聲,不屑道:“胸前平坦,空無一物,比大老爺們還扁,我打哪兒佔便宜去??”
即便如此,微生宗睿仍被掐得兩眼凸出,艱難的道:“我閱女無數,不需用手摸,只消拿眼一掃,便知她胸前分量。小婉啊,我被你睡了一宿,毀了清白,都不曾想過殺你出氣,你、你又怎能狠得下心要我的命啊?”
想想初醒時纏在腰間的手臂,唐小婉望向微生宗睿的眸子,火焰熊熊燃燒噴薄欲出。
哦不,說錯了,微生宗睿的衣裳,不乾淨,很不乾淨,光濃重的劣質香氣,就足以讓人想吐,更甭提衣裳的豔麗色彩,和招搖的花紋了,讓人瞧着就不由心生厭惡。
唐小婉雖未經人事,但卻並不是無知少女,知道自個兒的清白尚在,也就是說,微生宗睿雖沒節操無下限,卑鄙無恥至極,但至少爲人並不下作猥瑣,根本沒打算用粗暴搶佔玷污的辦法來對付她。
唐小婉的心理素質,遠比微生宗睿想象中的要好,面對微生宗睿的無恥舉動,唐小婉並未如微生宗睿所料的那樣,又憤又怒,而是嗤笑着牽起嘴角,眼風由微生宗睿的胸前,掃蕩到微生宗睿的胯下,“太子爺您護錯地兒了。”
唐小婉歪嘴齜牙,擺明了恥笑的態度,笑嘻嘻問道:“喲,太子爺您這是怎麼了?”
唐小婉美目圓睜,尚未反應過來,便見微生宗睿大叫一聲,翻坐起來,如同受驚的小白兔,弱弱的躲到旁邊,滿臉悲憤,纖長玉指完美無痕,像是經過能工巧匠的精雕細琢,顫抖的指着唐小婉道:“小婉?你?你究竟對我做了什麼?爲何我睡在你身邊??”
唐小婉到底撒了手,再三強調道:“微生宗睿,我沒睡你?”
服侍微生宗睿洗漱穿戴,不過只是小事一樁,沒必要生氣,就當是同情殘障人士好了,唐小婉這樣安慰着自己,平復了心緒,不再多言,上前將微生宗睿扶到軟榻邊坐着,然後再拿來乾淨衣裳,給微生宗睿穿上。
微生宗睿就是那種極品美人,這讓唐小婉心中萬分不忿。
微生宗睿身穿豔色錦繡大紅衣袍,端的是貴氣逼人光彩萬丈,經過洗漱後,整個人便神采奕奕魅力飛揚,衝着唐小婉微微一笑,差點沒閃瞎了唐小婉的一雙杏眼。
混蛋?微生宗睿是故意的?微生宗睿是在用美色打擊她?用美色攻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