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林凡，原本蹲在角落中唉聲嘆氣的王東和幾個關係不錯的同學都湊了過來。
“怎麼回事？”
林凡也不廢話，開口詢問具體情況。
幾人交替開口，倒也言簡意賅的說明了情況。
簡單來說，便是老陳頭終究年紀大了，已經七十歲，之所以還堅持帶學生當導師，其實更多都是因爲自己的堅持。
按理說，老陳頭早已該退休。
而這個年紀的人，多多少少都會有一些老人常見的病症。
根據推斷，老陳頭應該是今天早晨準備出門的時候，突發急性心梗，所幸附近的鄰居發現及時，而且不管三七二十一就給餵了一顆速效救心丸啥的，再加上搶救的快，命算是保住了。
急性心梗……
林凡看了緊閉的病房門一眼，不由爲老陳頭感到慶幸。
這病，是真的說死人就死人，而且發作到死亡也就那麼幾分鐘時間……
“老陳頭人好，肯定沒事兒的。”
王東拍了拍林凡的肩膀：“熬過這一劫，都好說。”
其他同學也都咧嘴笑了笑。
“屁！”
林凡翻起白眼：“你們當我是傻子麼？”
“心梗這病，一般來說都是放支架的吧？老陳頭的人脈以及經濟狀況，做這種手術肯定是沒問題。”
“如果真沒什麼大麻煩，會有這麼多人來？怕是京都那邊都有不少專家過來了吧？”
“而且，心梗我還是瞭解一些的，哪怕當時救回來了，也隨時有可能會復發。”
“再結合這麼多人都來了來看，應該是老陳頭的狀態，不適合做支架？”
幾名同學的面容頓時僵住，笑容不再。
“瞞不過你。”
王東一陣搖頭：“老陳頭年紀大了，心血管的硬化也相對嚴重，我聽那些醫生商量，說是做支架很可能……走的更快。”
血管硬化之後的問題就是容易破裂，在硬化嚴重的情況下，還用支架把血管撐開……
那不是顯死的不夠快嗎？
真要是做了，那很大概率也就不是支架了，而是爆血管！
硬化後的心血管一爆，人基本上也就沒了。
林凡已經有所猜測，所以倒不是特別驚訝，反倒是看了看走廊中那些靜靜等待、形形色色的人。
“所以……都是趕來見最後一面的？”
“差不多吧。”
“老陳頭人脈廣、爲人也好，還資助過不知道多少貧困學生，聽說有事這不都來了？”
“聽說這還只是一部分，很多人還沒來得及趕來呢。”
幾人的話語，讓林凡微微沉默。
顯然，老陳頭這一生的善舉，以及他自己本領與研究，贏得了很多人的尊重！
桃李滿天下……
這是真正的爲人師者！
“對了，我記得老陳頭，沒有孩子？”
“對啊，沒有。”王東攤了攤手：“年輕是受過情傷，喜歡的人絕症離開了，也沒結過婚什麼的。”
“而且，老陳頭的財產已經是準備捐出去了，所以這些人能來，也是證明都挺好的！”
王東這貨很多時候嘻嘻哈哈的不靠譜，但卻也是個包打聽的性格，幾乎老陳頭的很多事他都清楚，此刻說起來也是頭頭是道。
“也就是老陳頭人好，記得他恩情的人也多，不然……那才真的是晚景淒涼。”
“所以說，人這一生啊，還是……唉。”
林凡也是倍感唏噓：“對了，這麼多人全都擠在這兒，能見老陳頭嗎？”
他既然來了，自然也是想見見的，而且……
也想試試能不能救他！
原本他倒是沒有十分迫切想救人的感覺，但此刻，這麼多人能不遠千里趕來送老陳頭最後一面，足以見得老陳頭的爲人！
這樣一位爲人師者，甚至之前還笑着對自己說可以對自己‘補課’，那麼，如果能夠辦到的話，爲何不嘗試一番呢？
“可惜就是包治百病的大力丸還煉不出來，不然的話……”
林凡倍感惋惜。
現在能不能救？
說不準！
“大家都是盡一份心而已，能不能見，誰也說不準，醫生估摸着也不會讓這麼多人去看吧。”
話音未落……
醫生出來了，一看這麼多人齊刷刷看向自己的陣仗，也是被嚇了一跳：“人暫時沒事，也清醒了，但你們這麼多人肯定不行！”
“最多三五人探視，而且一個一個來，每人時間不能超過五分鐘！具體我們醫生會視情況而定。”
“其他人……就在窗戶看看吧。”
醫生說完，便在一旁守着。
衆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誰去看啊這？
“我去看看吧。”
林凡第一個站了出來，這時候，可不是什麼謙讓的時候，他也不是狂妄。
要說這些人中，誰有可能救的了老陳頭，估摸着也就是自己了。
畢竟，自己好歹是個修仙者……雖然是被代練上來的也就是了。
原本，他甚至都做好了被人指責與冷眼譏諷的準備。
但結果卻意外的順利，沒有人反對，大多都拍了拍林凡的手臂，對他暗暗點頭，目中也滿是鼓勵之意。
沒人會懷疑林凡是想得到什麼。
畢竟，老陳頭的財產都捐了，這時候會趕來的，大家都是真心實意！
……
“林凡？”
老陳頭的氣色與印象中相比，差了很多，身上還插了好幾根管子，林凡也不知道具體是幹嘛的，但一看就十分痛苦。
但相比之前，老陳頭卻更加慈祥了。
看向林凡時，縱然身體上十分痛苦，臉上的笑容卻依舊十分真摯與和藹。
“老師。”
林凡坐在牀邊，握住了老陳頭未曾輸液的右手，背對門口。
“說來慚愧，明明是看來老師，卻什麼也沒帶。”
“有心了。”老陳頭咧着嘴，聲音很小：“你們都是好孩子，沒買東西，怕不是聽到我老頭子出事了，什麼也沒來得及想就來了吧？”
“你可比買了東西的更在乎我老頭子哩。”
“嗨，您還是少說點話吧。”
見這小老頭還有心思說笑，林凡更是感慨萬分，而同時，他體內的真元也隨之而動，通過接觸的右手，緩緩進入老陳頭的身體。
怎麼救老陳頭？
林凡不知道。
但……小說裡、電視裡什麼的，都說內力可以在一定程度上救人性命、療傷之內的，自己體內的真元，可以看做是靈氣的高度濃縮體，丟老陳頭應當是有好處的吧？
嗡……
真元入體。
老陳頭自然有了一些感覺，心中的震驚無以復加，甚至顛覆了他幾十年來的認知！
但他說不出來，只是錯愕的看着林凡……
“這麼看着我做什麼？您還是好好休息的好，也別說太多話，待會兒還有其他人來看你咧。”
“要我說啊，您老這一輩子也算值了。”
“外面等着見你的人，都快排到醫院外面去了，能見你一面，那也是莫大的榮耀啊。”
原本錯愕無比的老陳頭聞言，當即扯着嗓子笑罵道：“你這小兔崽子，咒我死呢吧？！”
“我倒是感覺自己還死不了。”
他深深看了林凡一眼。
林凡在做什麼？他不知道。
但他知道，林凡……不凡！
這時候，他當然不會明說什麼，但卻也能感受到，自己的精神在逐漸變好，身體上的痛楚也似乎減輕了些，而且，還有着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變化。
而林凡的話語，顯然是想岔開話題。
老陳頭人老成精，便也隨着他，不提這事兒，轉聊其他：“對了，你那對象怎麼樣了？”
林凡嘴角一抽：“……”
“挺好的。”
咱的對象？
咳，目前看來只有齊紫霄那虎娘們兒了吧？畢竟也就跟她最熟悉了。
她咋樣？
活蹦亂跳，不知道能活多少年呢……
這些話，他自然不好去說。
老陳頭卻撇了撇嘴：“你小子騙我呢吧？”
“該不會已經……？”
“我是騙你，其實我根本沒有女盆友。”
林凡翻起了白眼……
“好小子！你是要讓我老人家死不瞑目啊！”
老陳頭笑了。
“得，你啊，是個好孩子，其他的，我也就不多問了。”
他的眼神逐漸複雜：“如果這次我老頭子死不了，出院後，我們再好好聊聊。”
“當然！”
林凡點頭。
一切，盡在不言中。
幾分鐘後，林凡抽回了手。
他區區煉氣期，自然沒有神識什麼的，也沒辦法知曉老陳頭的身體狀況到底如何，但卻可以明顯看到，老陳頭的面色紅潤了不少，精氣神也是顯著提升。
“時間到了！”
門外，醫生小聲提醒。
“等你出院了，咱們再聊。”
“好！”
“抱一個吧。”林凡提醒。
然後，輕輕擁抱老陳頭，並在其耳邊道：“保密。”
“放心。”
不着痕跡的迴應，老陳頭笑着揮手，與林凡告別。
……
當天下午，林凡接到電話，王東的。
“臥槽？！老陳頭有救了！”
“哦？”林凡表示好奇，其實他也很想知道，被真元沖刷過後，老陳頭的身體會如何？
“誰知道呢？！醫生都快瘋了，說是老陳頭的身體像是突然年輕了十幾歲一樣……別說特麼的心梗、心血管硬化了，啥病都沒有。”
“簡直就是神秘事件，誰都不知道咋回事兒。”
“甚至有人懷疑之前的檢查錯了呢，但這玩意兒能錯嗎？！”
“現在也就是等身上那些傷口恢復就能出院了，你說神奇不神奇？”
聽着王東的一驚一乍，電話這頭的林凡，卻是滿意的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