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半個月後的畢業典禮,早前葛冰就和沈耀暢談了很多,要穿什麼畫什什麼樣的妝,反正一定要達到眼前一亮的效果。然而臨了臨了,只是葛冰一個人興趣昂然,沈耀卻意興闌珊。
“怎麼了,這纔剛出來逛多大一會兒就沒精神了,這不像你啊。”葛冰好奇道。
“冰兒,你說這世界上有窮死的人嗎?”
“你想說那個人是我?”
沈耀搖頭,指了指自己。
“姐們兒,你跟我開玩笑?你看你嫁的那位,再看看咱爸,我都不知道你在焦愁什麼。”
事實上是有這麼一回事,可那是他們的,都不是她的。傅少錚的一定不是她的,老爸倒是想把所有的財產留給她,不說大富大貴,倒也比一般人好很多。可是要讓她當個米蟲似乎也做不到,活成一個造糞機器也很可悲。
葛冰覺得她是在瞎擔憂,她卻覺得葛冰不理解她的想法。不過換做是她站在葛冰的位置,想法也相差無兩。是啊,爲毛她有那麼好的條件,卻依舊活的像個苦逼?
怎麼突然不開網店了,好像自己變成一個廢材了呢?
投出去的簡歷依舊石沉大海,頂着房貸的壓力,沈耀不得不到傅少錚的公司準點上班。不過這不是個辦法,她知道傅少錚是故意花錢幫她的。她怕她欠他越多,以後分不清,可是現在她又沒辦法拒絕這個好意。當初她幹嘛自斷生路呢?難道是被他那張臉誘惑了嗎?
晚飯的時候,她的視線就沒離開過傅少錚的臉一秒。
哦,面無表情的盯着他,再那麼用力的咀嚼,是把他當下飯菜了嗎?
傅少錚用筷子敲了敲碗邊,“有話就說,你想讓我晚上做噩夢嗎?”
明明他就不是個有話就說的主!
沈耀突然往前傾了傾身子,問道:“傅少錚你覺得你帥嗎?”
“這還用問,不是把你迷得神魂顛倒了嗎?”
“我才發覺你居然那麼無恥。”沈耀一臉無語,“你就不曉得什麼叫謙虛嗎?”
富三代,又有自己成功的事業,二十八歲,有這些條件在前,不知道他謙虛會不會被認爲是虛假。
“我說的是事實好嗎?”
正因爲是事實才更讓人堵。
“我認真的,你覺得你的臉能迷惑得人神志不清嗎?”
“又有誰暗戀我?”
這種提問之前居然還有個“又”字,沈耀表示自己不需要答案了。
人要自覺,前幾天人家都那麼說了,她也總該有表示。
於是當天晚上,她用托盤託着一玻璃杯冰淇淋,冰淇淋上面插了一根蠟燭,然後去敲了傅少錚的門。
“忙嗎?”一開門,她就問道。
傅少錚卡了卡,語氣就變得很小心,“你生日?”天吶,他不但不知道,甚至沒有準備任何生日禮物,她最重要的日子被他忽略成這樣了,豈不是說明他對她太不上心了,沈耀不得炸?
不過他不像沈耀繃不住,不會自己說了個開頭,不管別人什麼反應就自以爲是的說下去,所以他看到她搖了搖頭。
謝天謝地,不是。
“那這是?”他狐疑道。
“拿着。”沈耀把托盤往前一送,傅少錚下意識的接住了。
這時沈耀又從屁兜裡掏出一張信紙,展開,清了清嗓子,念道:“感謝信。”
哦,感謝他的?傅少錚來了一點興趣。
“進來念吧。”
“不用,很短的。”沈耀看了他一眼,才又專注於信的內容:“敬愛的傅大大,你好!我是暫時在你麾下討生活的小兵,沈耀。今天我寫這封信,是想發自肺腑的感謝您。
前幾天,您的當面批評讓我深刻感受到做人要感恩。這幾個月來,你供我吃,供我住,還提供上班的機會,我卻小氣到連一百塊都給您計較,實在是太不應該了。雖然您摳門兒到這個地步,處理感情的事也拖拖拉拉,但本質上,您還是個積極向上的優秀青年。您團結同志,排除異己,孝敬長輩,對別人嚴厲,對自己寬容,這樣高風亮節的品質,簡直
是我輩學習的榜樣!爲此,我決定要以更加飽滿的工作熱情回饋您對我的大恩大德。”然後她把信紙一疊,隨意道:“好了,完了。”
這是感謝信嗎?爲什麼除了標題,他只聽到了貶損他的話?
沈耀重新把信紙塞回屁兜,一拍手,道:“這是我爲了感謝你,特意做的啤酒杯冰淇淋,請慢慢享用。”
他能吃着下,只能說明他心大,聽不出話的好歹。
“你讀信的時候都不看對方的臉色嗎?”他道。
“哦,你現在的樣子貌似是不高興。”沈耀反應過來,“我寫的不好嗎?”
她怎麼好意思問出這個問題?傅少錚手一伸,“信呢,我要看一下。”
“都給你念過了,還要看什麼呀。”沈耀有些扭捏,說完就要溜。
一看就知道心裡有鬼。傅少錚怎麼會讓她逃了?他當即把托盤往旁邊一放,直接快走幾步,從沈耀的屁兜裡抽出信紙。
沈耀感覺到信紙沒了,當即捂着屁兜轉身罵道:“臭不要臉的,你居然摸我屁股。”
有嗎?傅少錚怔了怔,他低頭看了看手裡的信紙,的確是從沈耀的……
這個時候有一隻手在他眼前一抓,傅少錚下意識的一擋,才發現那隻手的主人是沈耀。頓時反應過來,她說那些根本是爲了不讓他看到信紙上的內容,怎麼,難道她是對着一張白紙唸的?
沈耀不死心的要奪回信紙,傅少錚爲了躲避她的魔爪,直接雙手舉向高空,展開了信紙,然後他都眉頭就皺起來。倒不是一張白紙,只是信的內容經過了塗改,增刪,調換,短短一點內容,幾乎就被這些修改符號佔滿了。雖然能看出寫信者的用心,是用心寫了一篇名爲感謝,實則抨擊的信,但……
“寫給我的信,你連謄寫一遍都不肯嗎?”
給歐子期的情書可不是這個樣子,明明他們之間的關係還遠一點。人怎麼可以因爲關係越近而越疏忽對方?
吵過之後躺在牀上的沈耀才咂摸點味兒來,總覺得哪裡錯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