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耀,你能不能別那麼說話?”每次聽到她用那種口氣跟他說話,他心裡就一股煩躁,像是鈍刀子割肉一樣的疼,他們是仇人嗎?
她也不想的,可是忍不住,越是親近,越無法掩藏最真實的情緒。
“抱歉,如果不能釋懷,大概我這輩子都無法用對陌生人的禮節對你。”沈耀也有些惆悵,畢竟有過那麼深的聯繫,突然就陌路了,她一下子能放得開嗎?
傅少錚默了默,道:“不離開不就是了。”
“呵,那我們這輩子只能互相折磨而死了。”
兩人沉默間,有人喊她的名字。她不想暴露自己和傅少錚的關係,應了聲,往前走了幾步,順便催他趕緊走。
“今晚我給你慶生。”他道。
“你簽了字就是給我慶生了。”沈耀隨口接了,又道:“你趕緊走。”萬一同事好奇過來看看怎麼辦?
“我就那麼拿不出手?”
“你就是太拿得出手了,不像我的檔次。”沈耀的語氣已經有些急了,“趕緊走啊。”大街上又沒什麼遮掩,很容易被看到的好不好,那時候她的身份就要穿幫了。
傅少錚看出她的焦急,也沒多糾纏,“我等你。”然後囑咐司機往前開了一段。
“……”也算是走了。
傅少錚一直注視着沈耀的動態,看着她和人說完話,又叫司機把車倒了回去。他剛要說話,佘漫漫的聲音就響了起來。
“錚哥哥,你的漫漫來電話了,趕緊接電話呀。錚哥哥,你的……”伴隨着咿呀有節奏的聲音,還有振動。傅少錚好半天才反應過來是他的手機響了,拿起來一看,是佘漫漫來電,他摁斷了通話,再擡頭,沈耀的臉色果然變了。
“很親密啊,連你的手機密碼都知道。”還想否認他們之間的關係,能設置這種獨有鈴聲是簡單能成的事嗎?她玩過他的手機幾次,都是他解開密碼再給她的,關鍵的隱私部分還有密匙。
“如果你不想崩了你好男人的人設,下次記得把屁股擦
乾淨了再來裝!”她走了幾步,又折返回來,憤憤道:“絕對沒有下次了,你到底籤不簽字,九月八你不讓我好好過,還要禍害我的九月十二?因爲你,我的整個九月都糟糕透了。”
她噼裡啪啦的一頓說完,也不管傅少錚作何反應,攔了輛車,揚長而去。
坐在出租車上,她鼓着腮幫子用手扇風,一邊叫司機師傅把空調再開打一點,氣死她了,怎麼會有人臉皮這麼厚,要點臉好嗎?傅少錚纔是真無恥。
這邊傅少錚的面色也不太好,他只是把手機拿給漫漫玩了一會兒,她就自作主張的換了電話鈴聲,還偏偏讓沈耀聽到。不管是昨天還是今天,每次他想挽救他和沈耀岌岌可危的感情時,總是被各種各樣的情況攪局,他怎麼就這麼背?!
他第一次對佘漫漫發火了。
發火之後,他又不知道該何去何從,追嗎?沈耀這會兒顯然不待見他,他追上去根本就是找罵,不追,他又不想那麼早回去面對佘漫漫。猶豫再三,他乾脆又回到公司,他今晚自己給自己加班。
一個人總顯得有些孤單,於是他叫來了宋周子豪,知道他無意中破壞了對方和女朋友的約會,他心裡更滿意了。滿天下幸福的人終於有一對被他搞得不高興,這成就感足足的。
不過表面上他還是給出了符合他身份的補償——國慶巴厘島雙人遊。
宋周子豪那個激動啊,就差肝腦塗地表忠心了。
“我是說我。”傅少錚又惡趣味的補充。
被宋周子豪的眼神愉悅到的他恍然,原來讓別人的心弄得像坐過山車一樣是這麼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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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自己生日,哪怕明天吃土,今天也要揮霍。沒有大肆宣揚,沈耀還是自我慶祝了一番,美食,自拍,看電影,最後她還是選了幾張照片弄成九宮格發上去。雖然手機裡只有可憐的幾個聯繫人,但她發圖又不是爲了給別人看的,再說她都好久沒發過朋友圈了。
之後,她又撥通了沈爸的電話,“爸,二十二歲生日快
樂。”
沈爸反應了一下,才笑道:“你不提我都忘了,生日快樂,閨女。”
“你也快樂,大家同齡,真是好巧。”
“喝酒了?不然你怎麼會連老爸的生日都記錯。”
“沒錯啊,因爲有我,你才成了爸爸,所以我們同齡。”
沈爸頓時感慨,“是啊,老爸也二十二了。”歲月無聲,眨眼就過去那麼久。
父女倆抱着手機唏噓了好一陣,頗有“憶往昔,崢嶸歲月稠”的感覺。
回家去吧,明天就騎電驢子上班。
走出電梯就看到她家門口蹲了個人。半夜三更,她又是一個人住,她放輕了步子,有些警覺的靠近。
直到她走近,那人也保持着剛纔的動作不變,應該是睡着了,沈耀略微放心下來,這才仔細觀察那人。看身形應該是個男人,盤腿坐在她家門前,手上還提着蛋糕,腦袋低垂着,仔細聽還能聽到細小的鼾聲。
一瞬間的直覺告訴她對方是無害的,甚至還是認識的人。
池一諾,肯定是他。
她蹲在他面前,輕輕拍了拍他的肩頭。
人沒醒,蛋糕卻差點滑落,她手疾眼快的一把接住,然後又加大力氣拍了拍,還餵了聲。
他終於有了反應,揉着眼睛清醒過來,見是她,就露出個笑臉,“你回來了?唔,生日快樂。我今天出外景,睡之前看到你的朋友圈裡有更新,就過來了,本想給你個生日驚喜,結果不知怎麼的睡着了。”他有些不好意思,然後發現自己兩手空空,驚慌的四處找,最後看到在沈耀懷裡才安然。
一段話再加上一小段默劇,沈耀說不清那時涌上她心頭的是什麼滋味,像是一場春雨漫漫而來,浸透了她已經開裂的心田。她道:“你不是有鑰匙嗎?怎麼不進去等?也不事先打個電話,萬一我不回來怎麼辦?”
“當時沒考慮那麼多。”池一諾靦腆的笑了。
沈耀俯身在他額上一吻,認真道:“將來,我必寵你如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