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年輕人,絕對是一個極度危險人物,張揚肯定,能夠一槍托把人體最堅硬的頭骨打得粉碎,這已經證明了張揚的想法。
“我討厭拿槍的人。”年輕人看了一眼張揚,臉上依然沒有絲毫表情,好像殺一個人對於他來說就像殺死一隻雞般容易。
就在他轉臉的一瞬間,那些一臉呆滯的漢子突然一鬨而散,跑開的時候臉上都是充滿了恐懼之色,彷彿見到鬼一般,砍刀鐵棍扔了一地。
“你殺人了……”張揚看着遠處的一臉恐懼真正嘔吐的幾個保安,還有二個打掃衛生的大嬸,顯然,剛纔這個年輕人殺人的目擊者太多,想要處理是不可能的。
“是我殺人,不是你殺人,我和你不一樣,我是超脫在法律之外的人。”年輕人冷峻的表情突然一笑,“我很矛盾,你居然跟我來了。”
“爲什麼矛盾?”張揚感覺這個年輕人說話總是莫名其妙,摸不着頭腦。
“如果你選擇從河裡面逃走,那麼,十年左右,你可能會成爲我的對手,可惜,你跟我來了,你現在至少是安全的,我希望你不來,又希望你來。”年輕人一臉複雜的表情。
“你的意思是說,如果我從河裡走就是可造之材?”
“對!”
“爲什麼?”
“因爲,你從河裡走說明你能夠抵抗我的誘惑,而你,跟隨我來了,說明,你還無法抵抗我的誘惑,呵呵,你無法明白,以你的才智,大約十年左右可以明白,可惜,十年太漫長了。”
“嗯,我會弄明白的,我想知道,你爲什麼要幫我們?”張揚也懶得想這神經兮兮的年輕人說的話。
“因爲他,你在那種環境之下居然沒有拋棄他,所以,我幫你,當然,你不用欠我什麼,這只是舉手之勞,何況,你走河道一樣可以逃走……好了,你可以走了。”年輕人看了一眼劉彪淡淡道。
“嗯,我會記住你的。”張揚拉了一把劉彪往大門走去,走到門口攔下一輛出租車,張揚突然回頭問道:“貴姓?”
“鋒,鋒利的鋒。”
“張揚,另外,我跟你走是信任你,這是我的直覺,我的直覺一直很準!”張揚一愣,居然還有叫一個字的名字。
“張揚?!”年輕人先是一呆,眼神赫然變得鋒利起來,這個時候,張揚已經上車離開了,看着離開的出租車,年輕人鋒利的眼神旋即一笑喃喃道:“直覺?有意思的一個人!”
……
張揚和劉彪上車後不久又下車,購買了一些物品,轉了幾趟出租車後又坐上中巴車,直接到了附近的一個鄉鎮,現在留在C市絕對是一件非常危險的事情,C市現在雖然熟悉無比,但是,現在劉彪腿還沒有徹底的康復,被追殺的滋味肯定是不好受的,張揚的意思是把劉彪送到鄉下某一地方後自己再一個人殺回C市……
C市T縣,這裡有一個風景如畫的地方,歷史上出名的《桃花源記》就是描寫的這個地方,T縣離C市七十公里左右,所處位置交通複雜,四通八達,上可去湘西,下可以長沙C市湖北,而且,本地人民淳樸忠厚,很多偏遠的山村幾乎是與世隔絕,除了平時趕集採購商品,根本不出門。
張揚的目標是仙緣村,張揚去年暑假的時候曾經一人來這裡寫生,這個村莊在崇山峻嶺之間,路途狹窄,就是坐上當地的唯一交通工具兩輪摩托車也需要步行一個多小時才能夠達到目的地。
如果說要躲災避世,無疑,這是一個好的選擇。
兩人落腳到了一戶人家,上次張揚在這裡住過一個多星期,一個六十多歲的大媽帶着一個十七、歲的少年,據說大媽晚年得子,那知道丈夫卻得了肺癌早早出世,不過,她雖然一個人帶着孩子倒也其樂融融,長期一臉開心的笑容,因爲,她的兒子很孝順很聰明,讀書的成績也很好。
一如既往的熱情招待,當大媽看到張揚的時候,眼睛立刻笑得眯了起來,立刻燒水洗鍋,爲兩人整了一桌子豐盛的當地特色:擂茶。
兩人本就是餓得肚皮貼着背脊骨了,看到香氣四溢的一些酸菜花生,黃豆瓜子一些土特產,頓時胃口大開,直到一人灌了五碗滾燙的擂茶才舒坦的摸了摸肚皮,舒服啊!
“大媽,我準備和這個同學在這裡住幾天,方便嗎?”
“沒事沒事,你們想住多久都行,對了,過幾天馬老二家裡收媳婦,你幫他寫寫對聯,還有隔壁村有個老頭上次就叮囑我了,下次你來的時候一定要通知他,讓你給他畫一張像……”大媽微胖的臉,笑起來都看不到眼睛,讓人感覺很熱情。
“嗯嗯,好的,我等會出去一趟,我朋友先住這裡,我回來後給他們整對聯和畫像。”張揚站起來幫大媽收拾碗筷。
“你休息會,我來就是,看你細皮嫩肉的,這些大媽還行。”大媽一臉慈祥,“我等會會給你們整理牀鋪,這次可要多住幾天,我幺兒這個星期放月假,他一直很想你,很想跟你學寫毛筆字呢。”
“那好,大媽你忙你的,我自己來整理牀鋪,嘿嘿,這裡我也很熟悉的。”
“那好,別客氣哦,就當自己家裡。”大媽點了點頭,把碗筷搬到廚房去了。
“你現在走?”劉彪靠在房門邊,看着鋪牀的張揚問道。
“是的,今天晚上,我要殺掉那天在賭場裡面的二個人。”張揚點頭道:“如果我們不殺到他們害怕,我們永遠也不會安寧。”
“可以等我傷好了去嗎?”劉彪臉上有點黯然。
張揚停止了鋪牀,看着劉彪,房間裡面一陣沉默,對於張揚來說,受傷的劉彪和不受傷的劉彪都是累贅,在金色曉島的時候如果沒有劉彪,他根本不會受傷,現在,簡單處理的腦袋上面傷口還在隱隱發疼。
這是一陣漫長的沉默。
其實,這也是一個艱難的選擇!
現在,讓兩人凝聚在一起的是男人之間的友誼,實際上,劉彪已經感覺到,自己和張揚的距離已經越來越遙遠了,無論是身手智力,兩人已經不在一個位面。
“好,我等你!”終於,張揚點了點頭。
“嗯……”
劉彪回頭假裝眼睛進了沙子,輕輕的擦掉自己的眼淚,男人怕什麼?怕被人輕視!如果張揚不帶他報復,那麼,也就是張揚已經開始選擇慢慢離開他獨自行動,這,也是一種變相的輕視。
如果沒有張揚的等待,兩人剩下的也就只有友誼了,友誼之外還有什麼?還有兄弟情!
……
省城。
買買提坐在一個巨大像個宮殿一般的大廳裡面,雖然就是坐在沙發上,卻給人一種高高在的感覺,他的身後,站立着六個身穿黑西裝的保鏢,這些保鏢已經不是以前在賭場時候的保鏢了,一個個身材雖然不高大,但是,充滿了一股外露的彪悍之氣,彷彿,隨時都會變成一頭猛虎把獵物撕裂成爲碎片。
買買提一臉木然看着大廳的中間,氣氛無比的沉重壓抑。
中間整整齊齊排放着六具屍體,正是張揚殺死的六人,六人有四個是割喉死亡,還有兩個是破腹而死,幾人眼睛都已經閉合上了,殘缺破損的肢體都有專業的人員縫合,但是,五官之上露出一股強烈的不甘,依然看得周圍的人們一陣心悸。
“小廖……”
終於,買買提站了起來,緩緩的走到廖哥的屍體邊,輕輕的蹲下,撫摸那已經化妝的臉上,買買提的聲音嘶啞,手指不停的顫抖着。
小廖是他一手栽培的手下,跟隨了他有十多年了,對他是忠心耿耿。
“有消息嗎?”買買提聲音哽咽,他很自責,如果不是因爲他的錯誤決定,這些優秀的手下都不會死。
“有,他們回C市了看望蕭遠行他妹妹了……”買買提身後一個穿着中山服的男人微微弓腰道。
“什麼?”
買買提赫然站起,殺機凜然,他想不到那兩個孩子居然如此大的膽子,居然又再次殺回C市,似乎,這兩個孩子乾的每一件事情都讓人意外。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