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江看許佳滿良的臉色就知事情要壞,因爲在這燕回城裡能提早醒來的必然不是普通陰魂,怕是隻有那個滿身戾氣的紅毛厲鬼朵岑玉珠了。而且也不知她是怎麼就如此精準找到了這裡的,就連一向詭詐的許佳滿良都不知該如何是好了……
這時就見一道血色靈力已然將許佳府的大門轟開,院子裡的那些紙人則像是受驚了一般全都聚在了許佳滿良的身邊,竟看得宋江生出幾分羨慕來……雖然不知他們一家人未來的命運會如何,但在遇到危險時,他們第一時間想的就是要守在彼此的身邊。
“拿了我的東西……就想這麼輕易離開嗎?這世上怎會有這麼便宜的事情?!”一個有些嘶啞的女人聲音從半空中傳來。
孟喆聽了就冷哼道,“本就是見不光的東西,老老實實待在這一方天地也就算了,是誰給你的膽子猖狂到如此地步?敢出城害人性命的?!”
估計那朵岑玉珠也沒想到這在燕回城的地界,竟然還有比她口氣狂妄的存在,於是就低低的笑了幾聲後,從已經被炸壞的許佳府正門緩緩走了進來……這是宋江第一次仔細端詳朵岑玉珠的相貌,雖然她的臉上化了個妖豔的大濃妝,但從五官上還是能看出她生前應該是個相貌清秀的大美女。
只可惜現在的她滿臉煞氣,一雙杏眼中閃着怨毒的紅光,她走進來後先是將幾人掃視了個遍,最後目光則是落在了活屍姚嘉三金的身上,冷笑道,“幾位遠來是客,我本該盡些地主之誼纔對,可你們卻連聲招呼都不打就帶走我的人……這未免有些說不過去了吧?”
姚嘉三金聽後身子一晃,竟險些沒有站穩,宋江知道這二人之間的糾葛頗深,絕不是一句兩句能說清楚的……再者如果這朵岑玉珠真想聽三金的解釋,又怎會將他的舌頭給割掉呢?!
想到此處,宋江就笑着開口道,“您想必就是城主大人了吧?我們初來貴地有很多規矩都不太瞭解,如果有冒犯的地方還請您多擔待……我們這也是機緣巧合下遇到了這位三金兄弟,可他不會講話,所以我們自然也就不知道他是您的朋友。”
朵岑玉珠聽了冷笑道,“朋友?他也配……不過是我閒來無事養的一條狗而已,你們和和一條狗稱兄道弟,說明你們有一個算一個也都不是什麼正經人。”
宋江一聽就向其他幾人感慨道,“哎呀……女人就是女人,說到底還是走不出一個情字,真是愛的越深恨之越切啊。”
許佳滿良見朵岑玉珠的臉色越來越難看,就趕緊陪着笑說道,“誤會、誤會……城主大人,這幾位可不是什麼普通人,他們都是精通玄學數術的高人,機緣巧合下誤入了燕回城,我本想在不驚動城主大人的情況下將幾位高人送走,以免傷了彼此的和氣,沒想到您竟如此的洞若觀火,真是半點事情也瞞不過您的眼睛啊。”
朵岑玉珠聽後就冷冷的看了許佳滿良一眼,沉聲說道,“你平時運點外面的東西進城,甚至將外面的幾個陰魂藏在城裡,我都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可你千不該萬不該,不該引外敵入城,既然你覺得他們幾個都是高人,那不如看看他們能不能保住你的那幾個外來的鬼親戚?!”
許佳滿良聽了臉色一變,立刻就從身下的輪椅上拽出一把小小的紅紙傘,然後衝着身旁的幾個紙人說道,“都進來……”可他的動作還是慢了一步,其中兩個紙人突然凌空飛起,許佳滿良見狀立刻雙目欲裂,大叫一聲,“蘭子,小建!!”
宋江一聽猜到這應該就是許軍山的妻兒了,這二鬼要是落在朵岑玉珠的手裡怕是會被吃的毛都不剩,於是就大喝一聲,“孟喆,攔住他們……”
其實孟喆早就已經先一步出手了,就見兩個紙人生生被一紅一藍兩道靈力在空中撕扯,這紙人本就孱弱,又同時被兩道強大的靈力搶奪,沒一會兒的功夫身上的紙皮就開始分崩離析……藏在其中的陰魂沒了紙身體的保護,頓時發出了痛苦的聲音。
許佳滿良見了心急如焚,他趕緊看向宋江說道,“宋先生……我拜託你們一定要救下我的妻兒,只要能救下他們,我願意爲你們做任何事情!!”
其實宋江也擔心再這樣繼續下去,那兩個紙人即便沒有被朵岑玉珠搶走吞噬掉,也得在他們的爭搶中被撕成兩半,索性這時趴在三金身上的顧昊見情勢緊張,就隔空畫出一道雷符朝朵岑玉珠打了過去……
其實顧昊因爲身上的傷,打出的這道雷符早就沒有多少靈力了,只不過是看上去嚇人而已,朵岑玉珠見了果然上當,立刻就收回靈力阻擋雷符,孟喆則趁機收回那兩個早已經殘破不堪的紙人,讓其中的陰魂迅速進入許佳滿良手上的紅紙傘中。
朵岑玉珠見狀頓時大怒,周身的暴虐之氣大漲,孟喆心知一場惡戰在所難免,於是就對宋江一行人說道,“你們幾個立刻進入地下通道出城去,我負責殿後……”
宋江知道如果孟喆在天黑之前打敗朵岑玉珠,那她就沒有機會再去吞噬城中的陰魂補充靈力,也算是暫時保下了這城的陰魂,至於後面該怎麼妥善安置他們……那就都是後話了,再說這事也不是他們說了算的,必然要和本地城隍商議後才能定奪。
宋江想到這裡就一邊推着輪椅上的許佳滿良,一邊招呼其他人說,“快走!先離開這裡再說……”
三金聽後擡頭看了一眼朵岑玉珠,然後就揹着顧昊頭也不回的鑽進了地下通道,剩下的幾人也不敢耽誤時間,全都魚貫而入,只留下孟喆一人提着誅仙劍擋在通道入口處,冷冷的看着朵岑玉珠說,“若本君想要殺你……簡直易如反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