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中州城境內。
一鬱鬱蔥蔥、鳥鳴溪幽泉涌的青山碧波潭旁。
一美貌女子,正擦洗着臉。旁邊一書生哼哼唧唧地掙扎着,正是寧忘臣。
換了淑女裝的花無影上前摘了他嘴裡的布團,“王公子,請原諒小女子,出此下策,還請公子多擔待。我依水宮正缺夫子,還望公子能教授學識。”
“咳!悶死我了。現在什麼也不想談,我想尿尿。”
寧忘書撅着嘴,示意着自己的褲襠。
“......”
這是有學識的書生嗎?言語恁地這麼形骸放浪。
“王公子,別想着逃跑,這山裡狼多肉少,可別怨小女子沒提醒你。”
花無影鬆開寧忘書身上的繩索。
“你站在這裡別動,我去那邊,馬上就好。”
寧忘書鑽進一片灌木叢中。
......
“砰!”
一枚飛鏢從眼前劃過,釘在身旁的小樹上。
“噝!”
寧忘書吸了口涼氣,提起褲子掉頭就跑。
“什麼人,竟然在我錦溪山鬼鬼祟祟的。”
一綠衣女子急步追來。
“大師姐,不要傷他。”
花無影聽見聲音,立即轉過身。
“師妹,他是何人?不怕是細作?”
綠衣女子懊惱地問。
“放心吧,師姐,此書生對我們沒危險。”
花無影上前幾步道。
這年代,女人還真不是省油的燈。整理好衣衫的寧忘書心裡腹誹道。說我沒危險,我可危險着呢。
“兩位美女,要是沒什麼事,可否放了在下,在下要去都城尋親呢。”寧忘書看了看絕色的白衣着裝花無影,又看了看長相不凡的綠衣女子。
“油嘴滑舌的。”
綠衣女子冰冷一句。
“王公子,我們會敬月奉的,希望公子能當我依水宮夫子,只要三年光景即可。”
花無影勸言道。
“花姑娘,不是在下不肯,是因爲確有很重要的事,不去都城,我心難安。”
寧忘書走近地上的包袱,發現並無異樣。趁着拾包袱的瞬間,一元硬幣悄悄地滑在草地中。
“師妹,綁了他,和他羅嗦個甚。”
綠衣女子飛身上前就是一點穴手法。
“我說兩位女俠,有這樣‘交朋友’的嗎,兩個女人欺負一個弱書生,算什麼事。”
寧忘書還想掙扎,但渾身動不了。
“王公子,得罪了。有什麼意願,我依水宮會幫你去辦的,此次離都城很近,有什麼需要傳信的,依水宮代勞了。”
花無影跟在綠衣女子後面。
......
半盞茶後。
一帶着斗篷的黑衣劍客,從樹林後面走了出來。在寧忘書拾包袱之處找了找,一枚一元硬幣捲入袖中。
這一切,被半山之處另一妙齡女子盡收眼底。
......
“什麼?一天一夜之間,我天什教在三個州的據點被拔了。”
天什教主厲天鳴突地站起身。
“教主,朝廷欽差和大皇子聯手鎮壓我教。現各鄰州駐軍已朝南州而來,請教主示下。”
地堂堂主青同抱拳恭敬地說道。
“天地人三堂,所有人,即刻撤出南州。”
厲天鳴握緊拳頭,狠狠地砸在桌案上。
“給那位送信。”又補充了一句,然後轉入內堂而去。
“諾!”
只見此刻桌案“哐”地一聲四分五裂。
......
“師弟,師傅可有消息?”
黃廣安走進三皇子的書,關上門。
“師傅在南州。”
三皇子頭也不擡,滋滋有味地看着《資本論》。
“師弟,師兄要去南州一趟,俺想師傅老人家了。”
“師傅的行蹤豈是你能找到的?”
“不是有你這個神通廣大的殿下嘛!”
“師傅被人擄走了。”
“什麼人,這麼大膽?敢擄走仙師。”
“一絕色女子。”
“啥!採花賊?還是女滴,還是絕色女子。師傅是《西遊記》裡的唐僧嗎?”黃廣安可是在王鼎山和猴二玩過的人,猴二可是神偷,在天潤髮一聲不吭地偷了本孫悟空連環畫的。
“西遊記?”
三皇子擡起頭,“可是師傅說過的那本扔在王鼎山下被江湖門派搶走的仙書?”
“然也。其實就是個故事。”
黃廣安拽了一句文,“反正俺就當是個故事。”
“師傅暫時無性命之憂,師傅被人請去當夫子了?”
三皇子短暫地停頓了下,想了想,還是告訴給黃廣安。
“師弟,謝了。”
說完,黃廣安就溜了,看樣子要去找師傅的節奏。
“管家何在?”
“殿下!”
區管家跑過來。
“傳,南州那邊,照顧一下黃廣安。另外,秘密查詢一本書,《西遊記》。”
“諾!”
......
萬安城。
日暮時分。
御書房。
乾德帝端詳着花碗,呷了一口茶。
“端兒獻的東西不錯。有孝心了。”
“是的,陛下。英王殿下進獻的東西一定是好東西,因爲英王殿下很少進獻東西。”
關大總管一進門後就站在一旁,彎着腰。
“老關,你這是誇二皇子還是損二皇子。”
“陛下,自然是誇的。”
“老關,去,把這花碗泡碗茶試試。”
“......”
老關愣了一下,“諾!”
“大皇子在南州,最近都幹了啥?”
“陛下,這是雲王殿下飛鴿傳書來的信件內容。”
說完,關和掏出一張大皇子親自謄寫的紙和一張皺巴巴的紙。
赫然正是《賑災十策》和詩詞句:
“在蒼茫的大海上,狂風捲擊着烏雲......”
“北方有佳人,絕世而獨立。一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國。”
“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而樂。”
“秦時明月漢時關,萬里長征人未還。 但使龍城飛將在,不教胡馬度陰山。”
“春種一粒粟,秋收萬顆子。四海無閒田,農夫猶餓死。”
......
靖南王府。
“厲天鳴這個廢物。”
靖南王大怒,摔了個茶杯。
“請王爺示下,下一步計劃。”
黑衣人單腿跪地。
靖南王坐回椅子上,揉了揉太陽穴,轉向身邊的謀士諸葛林。
“王爺,可立即派府兵剿殺天什教徒。”
諸葛林上前兩步,語氣很淡然。
“王爺......”
黑衣人一錯愕。
“這是要作出個態度,給都城的那位看的。”
靖南王不耐煩地揮了揮手,示意退下。
“屬下知道該怎麼做了。”
......
長德宮。
“這茶不錯,端兒進獻的東西本宮喜歡。”
皇后姬寒水放下茶,又照了照鏡子,“宇兒,進獻的鏡子也是人間罕見的物件,有心了。”
“是的,皇后娘娘。英王殿下和彭王殿下都很孝敬皇后娘娘。”
......
容溪宮。
“現在是什麼時辰了?”
萍妃問身旁的侍女。
“回娘娘,酉時三刻。”
侍女看了下托盤中的手錶。
“上晚膳吧。”
萍妃簡單地說了句。
二皇子和三皇子都有祥瑞進獻,大皇子這次去南州,不知是否能有好的消息。
萍妃思緒又活絡了起來。
......
福興宮。
“明兒,此筆好用否?”
惠妃看着定王在練字。
“母妃,此筆在宣紙上甚好寫。”
四皇子定王王陽明擡頭道。
“宣紙雖貴,我董氏家族還是用的起的。”
惠妃董婉兒來自世家,家財富可敵國。
“好好向你幾位皇兄學學,能文能武的。”
惠妃親切地摸摸四皇子的頭。
......
“王公子,昨日都考慮一天了。何時執教?”
花無影端着早食,推開寧忘書的門。
“花姑娘,在下可不是當夫子的料。別逗了!”
寧忘書望着窗外。
“王公子,這詩詞句可是你寫的?”
花無影拿出一份默寫好的詩詞句,正是在客棧裡寧忘書寫的內容。
“這只是業餘愛好,其實在下只是比較精通外傷醫術而已。”
寧忘書臉不紅地胡扯了一通。
“王公子,如此才情,謙虛地很,太低調了,再考慮考慮。”
花無影退出房間。
難道穿越逃出這裡?那以後一遇上事都考穿越,如果穿越不靈怎麼辦?總要成長強大起來的,穿一時不能躲一世。只要生命不受威脅,還是走一步看一步吧。
寧忘書又沉浸到思考中。
......
萬安城。
太和殿。
早朝。
“有事啓奏,無事退朝。”
關和扯着雞嗓子喊了一梭。
“陛下,臣有本奏。”
戶部尚書出列。
“准奏。”
乾德帝示意了一下。
“陛下!外需內耗,軍需錢糧、外戍內匪,使戶部錢糧所剩無幾,已磬。”
奉守源是焦頭爛額道。
“此,大圖外憂內患,錢糧優先確保邊境駐軍。可從內務府內庫調撥一部分。即日起,宮內用度降至三成。宮內值錢之物,可擇選出售。”
乾德帝對着大殿下方的奉守源說了後,又轉向關和。
“內務府即刻照辦。”
關和應了下來。
“陛下,南州匪患已有月旬,欽差巡按使賑災不力,暴民、流民、災民越聚越多,叛亂已成大勢,臣請陛下撤換欽差巡按使,以正其職。”
戶部尚書入列後,御史中丞衛道山出列道。
“各位愛卿,這有幾份詩詞句,瞧瞧!”
乾德帝毫不理會衛道山。
半盞茶後。
大殿衆說紛紜。
“此爲何人所著?”
“如此才情,只怕翰林院和國子監也很少有人寫出這樣的詩詞句。”
“我大圖,多人傑啊。”
......
就連武將,都被引起了共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