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紅眼村長與張自成的一番交流,紅眼村長將煙槍拿在手上,輕輕嗑掉菸嘴的灰向在場的村民喊道:“好事啊,咱村子祖墳裡冒青煙了,俺們村子裡還未結婚的小夥子們終於能更換下水土啦!”
緊接着是村子裡這些刁民毫無掩飾發自肺腑的大笑聲。其中人羣中一個人喊道:“咱村的傻張憨也能領個車上的水靈娘們,那俺們也能包個二奶難不成!”緊接着隨着一陣轟笑,一個胖墩墩的女人從人羣一把揪住那個男人的耳朵獅子吼道:“蕭三,你也不撒泡尿照照,俺當年能跟你過,也是你那老爹送了三大筐核桃棗才上你的賊船,看俺走了,你還找誰去,你那熊相!”緊接着那蕭三就被胖墩墩女人拎了回去!
這時幾個小孩正摸着金龍大巴的外殼,敲敲碰碰的,被車上一名保鏢狠狠的瞪了一下,這些沒見過世面的孩子撒腿就跑,一溜煙跑到東邊三百米外的“麥垛場”纔敢停步!
人羣中立刻走出一個年齡三十左右穿着邋遢的中年人雙手蜷在袖子裡向“紅眼村長”道:“紅眼叔,看、、、、、、看能給俺瞅個婆娘,俺家那罐蛇膽酒就、、、、、、就送給你了!”
人羣中立刻有人喊道:“傻張憨也知道要媳婦,咱村終於靈光了!”
紅眼村長望着傻張憨那歪着腦袋一根筋的樣子嘆息道:“那也讓人家願意啊!”說着又補了一句:“車上的姑娘若能看準你,紅眼叔就給你做這個媒,你看成嗎?”
“成”!傻張憨的眼睛立刻眯成一條線。
從村子裡邊走過來兩個人,蕭福和蕭貴,兩個全村最老實的弟兄也湊到紅眼村長面前,蕭福五大三粗的人說話卻扭捏的像個小姑娘:“紅眼叔,給貴子找個婆娘,他都快三十了!人不傻,幹活也勤快,您一定要爲他做主!”
紅眼村長眼睛一紅,望了下他們這座三面環溝的村莊,心裡也是一陣難受,說道:“也成,還是老話,得讓人家姑娘看上啊,強扭的瓜不甜,咱們也不做那畜生!”
蕭福一把抱起身旁比他還老實不敢說話的瘦小蕭貴說道:“俺這就向你嫂子要聘禮錢去!”說着又把蕭貴放下,獨自呵呵笑着離開人羣,留下不敢擡頭的蕭貴。
緊接着又走出幾個長相寒磣的光棍漢,一副死要媳婦的倔驢相,紅眼村長只好勉強一一答應他們。不等這些姑娘下車露出廬山真面目,村子這幫光棍漢們已經將這些姑娘一一瓜分完!
最後紅眼村長走到張自成跟前說道:“你也看到了,就是不知道那些姑娘願不願意。他們這些犢子們可都是老實人,就是命不好生長在這窮山旮旯地。
張自成望着那幫大到三十九、小到二十八的光棍漢道:“姑娘們沒問題,她們本來就是以下鄉的身份來的。這些姑娘到了你們村,可要向自家人看待啊!”張自成裝出一副不捨的樣子。
紅眼村長的眼睛雖紅得一塌塗地,但那經過“越南戰爭”的眼睛可是一點不瞎,要不是爲了村子裡多添幾個壯丁,他如何看不出這些人販子的用意。兩人都各懷鬼胎的開始爲價錢的爭執做着準備。
如此僵持了五、六分鐘,紅眼村長先開口道:“俺這窮山旮旯說真的不富裕,你們只要不獅子大開口,我
看這事真能成!”紅眼村長先給對方壓了道空管子,看看對方反應,以靜制動,爲了這個窮村子他可是真下血本了!
張自成打量起這個看去五十歲的村長,笑着道:“能來你們這地,我就沒打算要高價,要不是姑娘們要來,我還真捨不得呢?”
紅眼村長從腰上一小袋裡撮來一點菸巴,按到菸嘴裡,從懷裡取出一小盒火柴,“哧”一聲火苗對上菸嘴,“哧溜、哧溜”的抽了幾口,硬是沒讓煙從鼻子裡冒出,很享受的道:“那就先讓孩子們見個面在說!”紅眼叔似乎不想讓對方一下報價,又怕這羣光棍犢子看到這些姑娘獸性大發,一時不撒手,倒怕事真黃了。再道:“不如將這一幫犢子帶到個顯眼的地,讓姑娘們瞧着,瞧好了就安排個見面,怎樣?”
張自成硬是擠出點笑意,道:“我看成!”
紅眼村長立刻精神抖擻起來向幾個光棍漢道:“你們幾個還不回家裝扮像樣點,好讓姑娘們瞅瞅!”
這羣犢子一溜煙跑回家,留下傻張憨在那流着口水望着車裡!
“劉嬸,快把張憨帶到家裡給收拾下,他那樣姑娘們可難說!”紅眼村長沒好氣的說道。
劉嬸忙拉起“傻張憨”向人羣后走去,傻張憨還戀戀不捨的望着車裡,彷彿他所見到車裡的姑娘就是一塊最香的狍子肉!
這時,被叫做方姐的貴婦帶着七個極不情願的少女下了車,後邊是兩個單看個頭就驚人的保鏢,倒是苦瓜臉司機男忙碌的倒車。一聲汽笛鳴響,嚇得看熱鬧的村民一陣轟散。
叫做方姐的貴婦很快抓住這個鏡頭,照了一張極爲抽象的現實巨照。向這些沒見過世面的村民拋出一張燦爛的笑容,人羣中立刻有人喊着:“簡直仙女下凡!”
貴婦依然保持着雍容的姿態,綠色旗袍的包裹下顯得她那嬌媚的腰越發的纖細,估計人羣中已經有人在流鼻血!後邊一羣少女雖然在氣質上沒有她那般清雅,但好在佔着年輕和打扮,一時成爲這座村民觀光以來最美的風景線!
隨着這些姑娘們一一亮相,紅眼村長帶着張自成他們回村委會。這些看稀罕的村民在苦瓜司機男倒好車後再次聚攏過來。這時在村東處走來一個個頭平平、身材平平、長相平平的年輕人順着半升的太陽扛着一個長兩米的棍子和一張略微模糊的大鐵弓,棍子兩邊吊着十幾個毛絨絨的東西,三隻野雞、六隻兔子和二隻狍子,像一個正殺伐歸來的士兵邁着健穩的步子構成一副獨特的畫面。
旗袍貴婦很快拍下這張難得的畫面,仔細打量起這個走在哪都毫不起眼的年輕人,並沒有發現什麼特別的東西。但就這樣一個長相平平的年輕人身上總有着難以說清的一些特殊東西。
“哎呀,紅眼村長怎麼忘了土娃這個孩子,他可是咱村最好的娃,既孝順又能吃苦,可不能讓他錯過啦!”人羣中一個略有姿色的婦女道。在一旁的女教師也道:“誰都能耽擱就是不能耽擱土娃!”
這個名叫“土娃”的年輕人望了下這輛大的驚人的大巴車,掃視了這些新來的陌生人,目光最後盯在旗袍貴婦的身上,臉上微微抽動了一下,然後一副老實巴交的樣盯向紅眼村長道:“紅眼叔,村子裡來貴客了!”
紅眼叔臉上笑容洋溢
道:“是啊,千年難得的貴客,給你們這些兔崽子送媳婦來了!”
年輕人輕輕的放下肩膀上擔的獵物,將黑油油磨的精亮的鐵弓放到長棍獵物的一邊,沉聲說道:“怎麼說!”
“就是旁邊的姑娘們,她們願做咱村的媳婦!”紅眼村長對這個算作遠親的侄子一直都很看好,就是這孩子小的時候受了點制,長大後有些木訥。
年輕人將穿着褶皺的衣服向下拉了拉道:“不適合我,她們照顧不好我老爹!”說着從棍子中抽出兩隻兔子、一隻野雞和一隻狍子道:“紅眼叔,這幾隻獵子就當照顧貴客了。俺還得回家看看老爹,他最近腿上的毛病又犯了,我得將剩下的獵子賣了給他買中藥,在縣城那點工資昨天剛用完,熬了一夜走了不下五十里地就尋到這點東西,套子都空着,隨着草越長越高,獵物也不好套了!”
紅眼村長看着這個爲了伺候父親而辭了工作的孝子,心裡一酸道:“還是你自個留着好賣錢爲你老爹治病吧!”
年輕人只是搖了搖頭就再次將剩下的獵物扛起,握起那把看去很沉的大鐵弓就要離開!
突然旗袍貴婦走過來道:“你的那些獵物我全要了,儘管開個價!”
年輕人再次打量起陌生的旗袍貴婦,聲音不深不淺道:“不能全賣,得留只野雞給老爹燉湯喝!”
旗袍貴婦微笑道:“就留只野雞,其他的我們全要了!”
年輕人道:“按村子裡的行情,你給我一百塊就夠了!”
旗袍貴婦望着這個老實的年輕人突然心生好感,笑着道:“我不是來你們村做媳婦的,再說我這年齡也沒人會要,我給你十倍的價錢!”
“真的!”這個叫土娃的年輕人臉上立刻露出燦爛的光彩,這是長期在貧困線上掙扎的人遇到喜事最平常的表情。
“我從不說假話!”旗袍貴婦眼睛一片澄明,看不出什麼表情,只是白皙的臉上突然間似乎更加的動人!
人羣中的村民一陣轟動,一千塊錢啊,那可是能買少半個媳婦的高金額!
看着騷動的人羣,一直沉默的張自成臉上立刻出現堅定的笑意,只是身後的長髮阿豹臉上卻多出幾分冷意,顯然他們也想不到這個山村能窮到爲一千塊錢而騷動的局面!
叫做土娃的年輕人並沒有顯出得意的表情,只是道:“我看就按你說的辦!”
等旗袍貴婦從挎包中抽出十張嶄新的紅色一百,遞給手顫抖的土娃道:“需要幫助你什麼嗎?”
土娃搖了搖頭道:“不用,這就足夠俺爹度過這個春天了!”說着將一千塊緊緊的塞到補了幾個補丁的褲兜裡,目光憨厚的掃向張自成和阿豹臉上。然後連木棍一起擱到地上,抽出一隻最瘦的野雞,臉上帶着憨笑離去!
紅眼村長一陣嘆息道:“這娃的命雖然不好,但還是有着一點的運氣!”
旗袍貴婦依舊擺弄着迷人的身姿,很樂意的向紅眼村長道:“事在人爲,命運本來就是連在一起的,要相信蕭家咀的村民會有與時俱進的一天!”
其他村民當然沒心思聽她這些瞎話,只有紅眼村長深深的體會得到,他沒來由的說道:“窮不是笨,是命啊!《請加入書籤,希望朋友們支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