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麗堂皇的上海,依舊是高樓林立,繁華的如同一座天堂之城。可在這個城市裡,忙碌的人羣就像那地上的螞蚱,在生生相息的枯燥生活中演繹着無數不同的故事。
上海義保團這個組織自三年前成立,經歷了不少風風雨雨後,已經是上海排在前三的大幫派,不論黑白兩道,還是那些繁雜的各個商家大公司,總有着義保團的成員在上海不同的角落工作生息。很像一百多年前那個無處不在的“義和團”。不同其他黑幫的義保團在這三年的成長中紀律嚴明,這些之前都是混黑的小弟們除了鍛煉出一身的不俗武力外,他們自身的個人素質已經提高了太多,使得在上海藉助熊家和太子黨的劉正爺不斷挑釁義保團的底線,這些武力不俗的義保團成員依然能嚴格職守,絕不單獨惹亂事端。當然若有上層的命令,這些成員絕對會完美的完成任務。
青草這個義保團組織的首領將義保團規範後並沒有像上海太子黨那樣爲了擴充勢力,用非法手段佔有好多場子做那些見不得人的勾當。但另人奇怪的是在熊家、澹臺家兩大家族對峙下太子黨和義保團在互相壯大中居然做到了井水不犯河水,即便有些小弟之間的摩擦,但都不會擦出火花來。
隨着澹臺家在輿論中的衰落,其實更加衰弱的熊家在稍微有些起色下居然聯合劉正爺對澹臺家落井下石,並對有義保團支撐的方家進行經濟的打壓和黑道手段的施壓。
熊品樣這個瘸了一條腿的中年人頭髮花白,早失去當年的銳氣,但那對冷峻的眼睛總是帶着寒冷的氣息。兒子死了,他儘管曾經認命,但依然不甘。現在這麼好的機會能將澹臺家和方家打壓下去,他如何都不能失去這個爲兒子報仇的機會。
於是熊品樣這個喜歡在熊家的高樓看景的瘸子動用了他的所有力量阻攔蕭無塵進入到上海或者雲南。除了歐陽北和林升的太子黨成員,他還請來高俊這個曾經一手將熊子懷帶到偵察兵的東北兵王,這些只是第一梯隊,第二梯隊是他特意派來熊家積攢多年的三十名槍匠高手對蕭無塵不間斷的伏擊,只要蕭無塵死了,不論是澹臺家還是方家,都會受到很深的打擊。爲此,他特意不讓上海警方和軍方去介入,就是讓蕭無塵去死。
“熊伯伯,壞消息,歐陽北和林升失利,高俊與蕭無塵單打獨鬥被蕭無塵打成二級重傷,我們全盤失利!“在熊品樣身後,作爲太子黨首領之一的李殺人溫馴的說道。
“知道蕭無塵不簡單,沒想到他居然能戰勝高俊,看來我又低估了他!”熊品樣沉聲說道。
“那我們是否啓動第二步,我們明的戰不勝,暗中的狙擊手一定能將他偷襲成功!”李殺人堅信道。
熊品樣搖了搖頭,說道:“他手下那幫蒙古人有多少,暗中潛伏保護他的人也未可知,他身邊應該還有幾個實力不錯的高手護駕,看來我們只能對他進行騷擾,要殺他,還需要楊帝和皇家的高手。”說着熊品樣聲沉道:“那歐陽北和林升他們?”
“熊伯伯,蕭無塵並沒有殺了他們,而是將他們軟禁,他們已經成爲蕭無塵手上的籌碼,我們要不要再派高手去救他們!”李殺人擔憂着,畢竟現在的太子黨歐陽北是主心骨,卻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恨就恨在蕭無塵身邊的手下潛伏能力很強,不然以蕭無塵單人的實力再強也逃不過歐陽北的手槍。但他卻犯了一個低級錯誤,蕭無塵這樣一個在外蒙古和中國已經算是梟雄的人物身邊不可能沒有高手保護。
熊品樣觀望着樓外邊的大廈,向李殺人說道:“多派些人盯着蕭無塵的動向,我們與其沒把握與蕭無塵來一場硬碰硬,那我們把目標放在方姬瓊身上,豈不更好!”
“可熊伯伯,方家可是有納蘭長生和楊神這兩個人,更何況孫成海這個老漢、、、、、、”李殺人擔憂着。
熊品樣那張皺紋臉上終於中終於有些疲憊和蒼涼。是啊,他熊品樣可是曾經將大半個上海當作自己的囊中物的呀,如今又怎麼了,一個三年前只是個剛從農村出來沒見過世面的蕭無塵就這般的不能動。自熊子懷在包頭沒有回來,他熊家的親信們可是翻了天般要動用所有關係要替熊子懷報仇,結果是怎樣,消失半年的仇人是以外蒙古第一梟雄的身份來到包頭。爲此他幕後花了三十億,纔打動了駐紮在外蒙古
的美國大使館,給外蒙古施壓,這纔在美國的壓力下,蒙古國幾乎都動用了軍方的力量纔將不在外蒙古的蕭無塵那些勢力強行施壓,這纔出現蕭無塵離開後與外蒙古交惡,讓蕭無塵和楊神損失了好幾百億,甚至輸了整個外蒙古的勢力。但是這些居然對蕭無塵帶來的打擊遠遠少過蕭乾坤的死。
這些不爲人知的事情,熊品樣一直幕後在做,使得蕭無塵在和楊神在蒙古被趕回來的事情都被知情人強加給美國和歐洲的施壓,而忽略了施壓的最終原因。
其實這兩年多熊品樣在熊家衰弱中一直與跟蕭無塵有關係的方家和澹臺家鬥智鬥勇,楊帝的叛變只是在他這個鬥爭中多了那麼一絲的錦上添花,但即便這樣,當他真的要出動的時候才發現蕭無塵還是不能動,甚至跟他有親近關係的方姬瓊也依然不能動。
對於熊品樣此刻的心情來說,是多大的無奈和悲涼。
就在李殺人左右爲難,等待熊品樣說話的時候,突然熊家一名手下不敲門破門而入,帶着焦急的口氣喘氣道:“熊總,不好,一名巨無霸帶着一幫人闖進了咱們熊家大院來,氣勢洶洶,我們的人與對方交火,但都被對方打傷了好幾名!”
“什麼,居然有人敢闖我熊家,是誰吃了熊心豹子膽,真沒有王法了嗎?”熊品樣暴跳如雷,只是腿斷後,他只能坐輪椅,不然早跳腳殺人了。
李殺人很有眼色的說道:“熊伯伯,我這就叫在上海的太子黨兄弟們,看何方神聖敢動熊伯伯您!”就在李殺人話剛說完,院子裡響起了陣陣的鞭炮聲,但夾雜在裡邊的卻是更爲聲響的槍聲,看來襲擊熊家的人早有準備,絕非是一般的人。
“帶我去看看情況,命令下去,全面防守,我這就給警備區打電話,就不信光天化日下,有人敢殺人!”熊品樣氣得居然吐出一口鮮血來。
“熊伯伯,你沒事吧?”李殺人立刻讓人拿來毛巾爲熊品樣擦拭。外邊的戰鬥依然繼續,只是槍聲和鞭炮聲越來越近了。
接着陣陣的槍聲和鞭炮響落稀少的時候,熊品樣顫抖的手纔剛握住電話,未等撥號,就被一名個頭,兩米多,一臉凶神惡煞的漢子帶着一幫人衝老二進來,熊家打造了多少年來的防禦和暗樁槍聲竟然在這麼短的時間沒有阻攔住這幫來者不善的人。
當熊品樣看見眼前凶神惡煞的漢子正要質問的時候,在那漢子後邊走出一個跟他年齡差不多的中年人,頭髮跟他一樣花白,比他還稍微魁梧的身子,目光冷冷的盯着他,就像在盯一個死人。
熊品樣就像一隻長頸鹿遇到一隻兇狠的雄獅,連跑的勇氣都沒有了。
“熊品樣,虧你還是上海數一數二的漢子,死了兒子不說,連你的半條命都不想要了,真是活的不耐煩!”來人冷冷的說道。
“今日我栽在你楊神手上我認了,沒什麼話可說,但你真的以爲你看重的蕭無塵能殺出皇家和楊帝的重重包圍!”熊品樣此刻只能說是虎落平陽,連說話的底氣還要藉助別人。
來者正是楊神,他讓葛達兒作爲前鋒,帶着義保團一幫精英在弄清楚熊家所有暗樁佈置的情況下,來了一場深入虎穴。原本以爲經營了三十多年的熊家應該有更多的高手和暗中佈置,沒想到一路殺來竟然這麼快就殺到了熊品樣的跟前,兩個只見過幾次面的上一代梟雄竟然難得的面對面的針鋒相對開來。
“別說那些沒用的話,你熊品樣既然手法通天,能請來美國的人對我楊神和無塵侄兒來一場毫無餘地的外蒙古大清掃,那你現在再請一請那些美國佬來,看他們會不會用導彈來對準我楊神的腦袋來一下!”楊神說着,目光轉向有所舉動的李殺人,接着李殺人一聲慘叫,葛達兒只是隨意的出了一拳,就將李殺人打飛在了牆角,一盆完整的花盆被李殺人倒下的身軀壓了個粉碎。
熊品樣在憤怒中反而笑了起來,笑的那麼蒼涼,那麼的彆扭和無奈。他帶着認命的口氣說道:“你楊神早知道這件事情是我幕後動作,可你爲何遲遲現在纔來!”
楊神看着熊品樣那張欲死的臉,竟然有着一些可憐,但往往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作爲黑道血殺多年的楊神,見過國內外太多的梟雄死前的那份無奈和悲涼,可看到熊品樣如此落寞的時候,除了悲涼外,熊品樣整個身上一點銳氣都看不到了,而是一個
失去理智卻沒膽量的孬人。
楊神緩緩說道:“熊品樣,你死了兒子,蕭乾坤也死了,本來我是不打算追究的,無塵侄兒卻不想讓你死,他希望你這個讓他仇恨的人在愧疚中度個還算平靜的晚年。因爲他說過,人活在這個世上走一遭不論是輝煌還是落魄都有不爲人知的苦和痛。他想讓你活着,哪怕你和你的兒子逼得他離開上海,哪怕我們爲此失去外蒙古,失去幾百個億的產業,這些他都心胸寬廣的不讓你死,可你呢,不知悔悟的一次次要逼他破出底線,一次次的要他死,難道他死了,你的兒子就能活過來?”
熊品樣頹廢得不成個樣子,此刻的他毫無鬥志可言,就是一個柔弱女子也能致他於死地。他終於帶着悲涼的口氣嘆息道:“比武力我鬥不過蕭乾坤,比胸懷,我兒子與蕭無塵天壤之別,罷了,我認命!”說着熊品樣向楊神帶着苦笑道:“咱們那一代,蕭乾坤、你和納蘭長生都是條漢子。蕭乾坤敢死,我熊品樣也自己敢死!”說着按動輪椅的機括,熊品樣向前一傾,吐出一大口血箭,儘管受傷握倒的李殺人想阻攔,但已經晚了。熊品樣剩下最後一口氣喊道:“蕭乾坤,我熊、、、、、品樣也敢、、、、、、死!”說完死字就閉上了眼睛。在他坐的輪椅後邊,兩把出了機括的匕首從他後心直插前邊,血淋淋一片。
原本是打算不擇手段殺死蕭無塵然後自己自盡在蕭無塵帶給他恥辱的輪椅上,他熊品樣也算完成了心願。可他都沒有達到與蕭無塵魚死網破的那刻就用上了輪椅上的機括,不甘又如何?
看着熊品樣倒了下來,楊神冷峻的眼神裡沒有任何的表情,平靜的像是身邊只是發生了一件很小的事情那般。
不過他目光掃到窩在牆角的李殺人,用不冷不熱的口氣說道:“要想讓歐陽北、林升等人活命,即刻解散你們的太子黨,不然下一個熊品樣的下場就是你那個在體制中混飯的父親!”
李殺人早就被楊神的威嚴嚇得魂飛魄散,連忙點着頭,灰溜溜的跑了出去。
楊神看着之前熊品樣盯着窗外的風景,嘆聲道:“好好活着不好嗎,看看風景,享受下晚年之樂,不是挺好嗎?”說着,楊神向身旁的葛達兒說道:“原本是培養你是帶着私心的,帶着賭氣的心思想讓你勝過乾坤兄弟的兒子而已,如今你們能和睦相處,互相扶持很難能可貴,看來那場賭約是我輸了,但你葛達兒沒輸,最起碼你贏得了我們三代人三兄弟的可貴友情。自古以來又有哪些世交真的能做到三世人三兄弟的局面,至少在你們之前沒有!”
葛達兒很難能可貴的開竅道:“義父,你是想告訴我和無塵兄弟以後不論有多大的糾紛也要做好兄弟,我葛達兒會做到的。”
“不怨恨父親將大半資產給了無塵侄兒,而沒給了你!”楊神目光有神的看着眼前的傻癡義子,其實滿是疼惜,畢竟這麼多年這個傻癡兒一直爲他做了很多一般人根本完成不了的事情!
葛達兒憨傻的樣子很是可愛,他帶着感情真誠的說道:“我怎麼會怨恨義父您呢,我的命是您的,更何況把那麼多錢給了無塵兄弟,他會用那些錢做更多更好的事情,而我葛達兒不會理財,甚至都不怎麼會花錢,所以錢在我葛達兒這裡沒用,我只知道人這一輩子除了錢還有更多的事情,更多的理想,更多的友情和愛情需要我去做,去珍惜。”
楊神欣慰不已,他、蕭乾坤、納蘭長生雖然拜了把子,做了兄弟,可都沒爲兄弟做什麼,而蕭無塵、葛達兒、方姬瓊三個人眼下卻是互相扶持,互相珍惜着他們的情誼。這比把感情都藏在心裡的他那一代可是要強了許多,至少不會留下那麼多可追憶卻追不回的後悔!
楊神向葛達兒說道:“沙塵可填海,雨滴可穿石。熊家這個汪洋大海原本與一粒沙塵的蕭家半竿子打不着,可當一條汪洋大海容不下沙粒從它眼前飄過的時候,它就很有可能被沙漠佔據而乾涸。所以不管你和無塵侄兒以後混到怎樣的高度,只要心裡想着你再強悍,再功不可沒,你和普通人比起來你們都是一樣的,因爲你們都是人,不是神,不能操縱別人的生死,左右不了別人,做好自己,這一生,這一世纔算活的精彩,你懂嗎?”
葛達兒低着頭說道:“我會懂的!”
一粒沙塵可填海,一滴雨水可穿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