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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邊晝夜溫差不算太大,但是十月一已經算是秋天了,不免有些寒冷,只是鍾瓷對於外部的氣溫有很強的抗力,而且又擔心謝牧,就微微運用異能,快速的向斷崖邊跑去。
十分鐘的路程,以鍾瓷的速度,自然飛快,反正謝牧也知道了自己身懷異能,鍾瓷也懶得隱藏。
但是,在鍾瓷距離斷崖邊沿200米距離的時候,卻停了下來。
200米的距離,在只有月光的夜裡,是根本看不清楚200米距離外的實物。
可是鍾瓷作爲異能者,雙眼早已經變成了夜裡可視物,看破一切僞裝的地步,就算是沒有雙眼,單單用精神力,還是可以看到周圍的變化,這是一種奇妙的感知。
前方的人影瘦小,儘管穿着謝牧的一個阿迪達斯的運動外套,可是仍舊掩蓋不了對方常常的被封吹散的頭髮。
是周子萱,不是謝牧
鍾瓷停下腳步,站在原地思索着到底怎麼回事。
難道是謝牧給自己發短信出來,結果周子萱發現了過來捉姦?
這個可能性顯然小很多,不說鍾瓷的速度飛快,從接到短信到現在,也就三分鐘時間,再說這一片空曠無垠,除了一條馬路沒有其他的遮蓋物,就算是謝牧順着道路先回去了,鍾瓷也能遇到,那麼就剩下最後一種可能了,是周子萱約自己出來的
她約自己出來,能有什麼事情?談判,示威,找回場子?
鍾瓷想到林依依之前說過的話,有些人,的確是見不得自己的前任情敵的好,在心中同時羨慕嫉妒恨着,可是誰又會注意到,在這場爭奪一個叫做“謝牧”的男人的戰爭中,周子萱纔是最後的勝利者。
而勝利者,爲什麼還要用這種卑微的姿態出現,弄得滿腹委屈?
鍾瓷苦笑了一下,實在不想面對周子萱這樣心思細膩沉重的女孩子,她在後世雖然沒有關注過周子萱,但是大多知道她的一些事情。
考上了一個電影學院,最開始青嫩的表現跟還算讓人眼前一亮的外形,還有柔弱的個性,確實讓她佔盡了便宜,可是隨後,卻因爲個性放不開,失去了許多先機,表演本身就是一項要求性格堅強大膽的東西,而周子萱,太過懦弱了。
大學畢業了之後,周子萱家裡也沒有太多的錢捧着她去拍攝之類的,只在一家星級酒店擔任前臺工作,人生不盡如意。
心思重,容易多想,在公主光環去掉之後,她面臨社會,只能一次次被打壓。
鍾瓷想到那些同學的回憶,讓她覺得,周子萱,是一個需要可憐的女孩子。
鍾瓷深深嘆了一口氣,重新生活一次,必定讓之前自己失去的東西,後悔的過錯,可以得到彌補,她現在過得如意了,卻因爲她無意間改變的事情,而造成了其他人的悲劇發生,比如說,周子萱這個一直活在她陰影下的小女孩。
看了看時間,鍾瓷信步走了過去,看到在夜風中,顯得十分無助又懦弱的小女孩。
“周子萱”鍾瓷出聲喊道,也並沒有四處查看,尋找謝牧,知道了就是知道了,不必要做出其他動作。
周子萱轉過身,臉色複雜,雙眼通紅,看樣子是哭過了,鍾瓷心裡快速想着想法,難道是謝牧給她惹哭了,這纔來找自己的?
“鍾瓷”周子萱看着鍾瓷,對方的表情沒有絲毫驚訝,似乎知道是自己叫她來的一樣,周子萱鎮定了情緒,然後說道:“你應該知道,我叫你來的目的”
鍾瓷做出茫然的神色,不是裝腔作勢,而是真的不知道周子萱叫她來的目的,她說過,周子萱心思重,想的多,對方那麼多想法,她怎麼可能猜中。
“說實話,我真的不知道”鍾瓷回答道。
“謝牧,他對我很好”周子萱開口說道。
鍾瓷無奈的笑了一下,這個大家都能看出來,謝牧的確對周子萱很好,護着寵着,大半的零花錢都給周子萱買了吃的穿的,還在週六週日經常帶周子萱玩,除了課程還經常逃之外,幾乎都是圍着周子萱轉。
鍾瓷沒有發表任何評論,等待周子萱接下來的話語。
“前幾天,我算是跟謝牧真正的在一起,可是……”周子萱臉上出現了憤恨嫉妒的表情,幾乎讓鍾瓷覺得那是錯覺,周子萱似乎跟這樣的表情根本就不搭調。
而周子萱語氣中隱含的意思,讓鍾瓷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
周子萱的意思,似乎是跟謝牧發生了超乎純潔男女的關係,可是這樣的事情,應該不會跟她這個外人說吧這些都是自己的私房話,鍾瓷上一世雖然活到了27歲,但是因爲異能者身份,又因爲感情始終冷漠,所以除了謝牧是她暗戀過的對象之外,真的就沒有交往過任何男友,周子萱的話讓她微微有些尷尬,覺得接觸了一些不應該她知道的東西。
周子萱的表情變得猙獰,語調突然拔高,眼角的淚水跌落,在冷月跟海浪拍擊的聲音下,如同那場歡愛不是自願,而是一場並不好的經歷。
“知道嗎?他中途喊了你的名字他似乎根本沒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我只能當做不知道,我不想跟他吵架,我知道誰對我好誰對我不好,可是這種好是什麼?這不是愛”
鍾瓷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周子萱,雖然牽扯到她身上,可是本身,這件事情並不是她的過錯,她與謝牧仍舊保持着關係,只是因爲他們還是同學,是親梅竹馬長大的好哥們,擡頭不見低頭見,不想弄得那麼僵硬而已
“如果不是愛,你覺得這是什麼?”鍾瓷問道。
“是愧疚”周子萱悽慘的笑了一下,然後說道:“謝牧追求我之後,我覺得很開心,實際上我也很喜歡他,個性開朗,像一個大哥哥一樣保護我,可是等到我同意了,謝牧卻後悔了,說他當時一時衝動,沒想到我會答應結果兩個人糊塗的在一起,我不可能放手,如果放手了,我在班裡面還怎麼過下去,被謝牧當做避風港,然後等到你接受他的時候,再看着你們兩個甜甜蜜蜜嗎?”
“從小到大,沒有人讓我受過委屈,謝牧是第一個,可是我卻甘願,我覺得我比你強,怎麼可能比不過你,讓謝牧拋棄我?這是我不能容忍的”
鍾瓷挑了挑眉,她要收回之前那些自認爲的理解,也許周子萱比她想象中的要堅強也會記恨。周子萱就那麼自信,她比自己強?因爲學習成績?因爲自己經常逃課?因爲自己個性大大咧咧而對方淑女?或者是,自認爲面貌都比自己要高上一籌?
“他喜歡你,卻跟我在一起,他心裡覺得過意不去,就對我好,都是愧疚的表現,爲什麼,爲什麼你明明有那麼多人喜歡,還要來招惹謝牧”周子萱歇斯底里的說道,鍾瓷第一次看到周子萱失態的樣子,真是醜到無以復加。
“我沒有招惹謝牧”鍾瓷說道。
“你狡辯,你在狡辯,你沒有招惹謝牧,他怎麼可能還對你念念不忘,你已經交往了那麼多男朋友,他還對你無法放手,居然還在……那個時候,叫你的名字”
“我再說一遍,我、沒、有”鍾瓷一字一頓的說道。
“我不信,我不信”周子萱大哭出來,語氣已經走了調,鍾瓷不想跟她糾纏下去,直接轉身就走。
“你回來,你要是走了,我就跳下去”周子萱大喊着,然後果然顫抖着雙腿,直接跨上了一個大石頭上。
“KAO”鍾瓷無語了,也不敢亂動,微微靠近對方,伸出手,說道:“你先下來,我們好好談談,好嗎?沒什麼話說不開,也許都是你自己誤會了”
周子萱跨坐在那個大石頭上,儘管渾身都跟着顫抖,卻出奇的冷靜下來,望向鍾瓷的目光,居然有種讓鍾瓷都不寒而慄的感覺。
“你說,謝牧爲什麼要這麼對我你有什麼好的,讓他那麼念念不忘”周子萱冷着聲音說道。
“你應該去問謝牧,也許謝牧並不這麼想,都是你胡思亂想造成的,兩個人之間,最重要的是互相溝通”鍾瓷伸出手,示意周子萱下來,“我不走了,先談談”
周子萱伸出手,與鍾瓷相握,她的手冰涼,甚至比死人的手還多了一份寒氣。
鍾瓷心中感嘆,以前她一直不瞭解,那些爲情自殺的人哪來的那麼大的勇氣,愛情這個東西,她從來都不瞭解,不懂得,只是喜歡的兩個人在一起這麼簡單的事情,爲什麼又因爲分開,而鬧得那麼痛徹心扉?
也許,只是她太過理智,而其他人,太過感性
“你說,是不是你消失了,謝牧也就不會想着你了”周子萱悠悠的說道,緊跟着,握住了鍾瓷的手,猛的緊了起來,一股大力使勁的拖着鍾瓷的手腕向前她的方向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