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李樑卻是要酸死,“阿寶,你做飯做的好吃,肯定也知道些吃了不胖的東西,你快告訴俺,俺要減肥,等俺瘦了,肯定比你俊。”
“你把一整天要吃的東西都放在辰時前吃完,保證一個月瘦二十斤。”
“要是不收咋辦?”
“不瘦你給我一百兩銀子。”二丫道。
“好,這事兒就這麼定了。”反正左右他都不吃虧。
李樑樂呵,突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哎呀,看俺這腦子,都忘了,俺們將軍說你上次答應他的事什麼時候辦?哎,你到底答應俺們將軍什麼事兒,還不讓俺知道。”
二丫聞言蹙了眉,耶律雲霆說的,是她答應他見寶兒姑娘的事,“勞煩李大哥告訴耶律將軍,明日酉時之前,我會給他通知。”
這件事必須要讓周銀髮幫忙纔可以解決好,好久沒見到小貝了,到是挺想的,不如讓發哥把那小傢伙一起帶來。
翌日,依然是個下雨的天氣,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就不見有晴的時候。
酉時,二丫做完了鄧陵如姬的晚膳,就打了幾個噴嚏,說自己受寒不舒服,回到帳子休息。
好在她有靈能,力道很大,所以前一天晚上學習麟青那樣在牀下挖了個地洞,一直延伸到圍場外。
耶律雲霆以近日雨水過多,爲避免圍場附近山土坍塌給比賽帶來影響爲由,帶着李樑和兵將出了圍場做一探察,實則一個人喬裝布衣,在李樑的掩護下悄悄離開。
半個時辰後,蒿芋北城外。
天色已經黑了。
淅淅瀝瀝的小雨中,從山上流淌下一條小河,小河邊矗立着一頂八角小亭,很是清雅別緻。
唯獨有些奇怪的是,那小亭的四周爲了一層竹排,擋住了裡面的樣子,只有竹排縫隙透出的些許微光表明裡面有人。
耶律雲霆看着近在咫尺的相約地點,心跳加快,有種爆棚的激動感,腳下也變得歡悅。
但當走到小亭跟前的時候卻停住了腳步,因爲他想見的人,和想要的答案都在裡面,今日一見,會是他要的結果嗎?
他有點兒怕了。
深呼吸,告訴自己,她就在裡面,只要進去,就什麼都知道了。
他正要打開竹排的門,門卻從內側開了。
裡面,一個精緻的圓形石桌,桌上擺着一盞油燈,燈芯的火苗撲撲閃閃,卻足以照亮這個僅有幾尺大的地方。
一個小火爐放在圓桌上,燙着一壺散發着淡淡清香的茶水。
而圓桌旁,一名身着輕紗,亭亭玉立的女子,背對着站在那裡,似乎懷中抱着什麼東西。
單從背影中這簡單髮飾,烏絲披肩,嬌俏的身材,足以說明女子有多麼的清麗脫俗。
這畫面很美,美到讓耶律雲霆不敢騷擾,甚至不知道該怎樣邁步,去打破這個愜意的場景。
門內,一個僕人樣的矯健年輕男子,正爲耶律雲霆開着門,並客氣的道,“將軍請進。”
“哦,多謝。”耶律雲霆踏入了小亭。
心中疑惑,怎麼她來見他,還要帶着個僕人?
還是巫馬少楚派來保護她的?
僕人男子輕輕關上了竹門。
“秦……”耶律雲霆想要叫那女子,話到嘴邊卻又住了口,因爲她的真名必定不是秦壯。
那女子聽到他躊躇的語氣,輕嘆一聲,緩緩扭身,淡淡的看了他一眼,“你來了。”
二丫裝作女子口音真的很不舒服,那完顏玉澤給她下的藥讓她的嗓音已經徹底改變成了男子,只有捏着嗓子說話。
“哇嗚哇嗚~”懷中的小貝還在麻麻的前胸蹭,天知道它有多想麻麻,好不容易和周伯伯來看一次麻麻,都要開心死,可是,爲什麼麻麻的胸變得這麼硬?
“你的嗓子……”耶律雲霆未說完,卻已是愣在原地,完全被這朝思暮想,並美的不可方物的女人收了心神。
明黃的燈火下,瞧那女子微微擡起的嬌容透着一股清靈之氣,雖不施粉黛而顏色如朝霞映雪,尤其那溫玉如雲的遠黛眉,玉石般閃亮的嬌媚眼,以及似咬一口都會流出瓊漿的性感紅脣,嬌小瑩人凹凸有致的身材,用盡各種美好的詞語來形容,都覺得庸俗了。
這雅柔如畫的容顏真可謂豔色絕世,哪裡像個凡人,根本就是天上的仙子。
二丫手中撥弄着小貝的毛髮,禮貌的笑了笑,“少楚幫我治好了嗓子,你坐啊!”
“將軍,請用。”扮作僕人的周銀髮爲兩人到了茶,隨後出了竹門,在外守着。
耶律雲霆坐下,看着那擺弄懷中雪白小獒的傾城女子,許久,才問道,“你,還好嗎?”
想了許久,也只能問出這樣一句話,而其實最想問的是,你真的是和巫馬少楚在一起了嗎,你是被金屋藏嬌的阿寶嗎?
“好,他待我也很好,一切,都很好,勞您費心了。”二丫一邊說話,一邊衝着懷中的小貝笑。
那笑,很美很美,卻冰冷的耶律雲霆的心。
她那眼神帶着淡淡的涼薄,而提及巫馬少楚時,眼神中就會釋放着溫暖的柔光,並且說,“……他待我也很好……”
一股淒涼涌上耶律雲霆的心頭,曾幾何時,他幻想過兩人見面時,會互訴衷腸,會如火山噴發般的相擁親吻,或者因爲互相的誤會和不理解大吵一架,再激烈的要了彼此。
可實際上那許諾一生的近身人,舉止之間竟透着陌生的氣息。
“那,你……你……”耶律雲霆不知道還能怎樣問,她那心不在焉的樣子,足以說明她的心已經不在他身上了。
二丫卻是擡起了頭,看着耶律雲霆的眼睛,“將軍是想問我當初爲什麼要接近你,爲什麼又悄無聲息的離開?”
耶律雲霆點了點頭,卻又搖了搖頭,他之前也真的很想知道這些答案,可如今若是她的心不在他身上,再知道這些又有何用?
二丫卻是當做沒看見他那糾結的神情,站起了身子,踱了兩步,轉身說道,“那是因爲,我當初得罪了西瑞國的權貴,以爲在將軍的庇佑下可以保住我的安全。
但是將軍身邊卻是不太平的,讓我幾次陷入困境中,還讓我失去了快如疾風的靈能,所以,將軍並不是我最好的避難場所,我便選擇離開。”
耶律雲霆瞭然,她和他在一起時的確幾次都差點兒丟掉性命,是不安全。
“然後,你,你就遇到了巫馬少楚?”他都有些不敢問這些問題,怕她回答完,接着說出他不想知道的事。
可她還是說了,“是,我遇到了他,他待我極好,不僅治好了我的嗓子,還爲我尋來了靈獸爲伴,甚至爲了和我在一起,他努力克服對物不對稱的心裡障礙,任何事情都遷就我,更重要的是,以他的身份,足以給我想要的安全。”
“那你愛他嗎?”耶律雲霆問出關鍵。
只要她不愛巫馬少楚,他隨時可以帶她走,以後的日子,他也一定有能力,會給她想要的安全。
二丫深吸一口氣,笑了,思緒飄忽,似乎想起了某些與愛人在一起時的開心事,使得她臉上帶着滿滿的幸福。
“若是不愛,我又豈能甘願隨着他?將軍還是不要瞎想了,那些過去的事情不過是人生的一種經歷,如今我也過得很好,請將軍以後不要再惦記,幫我謝謝阿寶給我創造機會,與你講清這些,將軍請回吧!”
許久,耶律雲霆點了點頭,什麼話也沒說,轉身出了竹門。
外面下着雨,落在他的身上,他深呼吸,讓自己平和,可內心還是有種被世界拋棄的落魄蔓延。
她說“……將軍還是不要瞎想了,那些過去的事情不過是人生的一種經歷,如今我也過得很好,請將軍以後不要再惦記……”
她找到了自己的幸福,他又爲何要再做不切實際的夢。
小亭內,看着男子走遠的腳步,二丫終於憋不住心中的難受,鼻頭髮酸,淚水滑落。
周銀髮關上了門,二丫一頭撲在他的懷中,“哥……他會怨我嗎,他會恨我的對不對,嗚嗚嗚嗚……”
她的心裡有多苦,揹負的仇恨又有多重,她連周銀髮都不想牽扯進來,更可況是自己心愛的男人。
“傻丫頭,哥知道你是不想牽連她,想哭就哭吧,有哥在呢!”周銀髮攔住二丫的肩頭。
曾經說過以後要在身邊守護着她,卻因她的倔強不許陪伴,他心中也是充滿了愧疚。
“嘭~”一聲,竹門被一把推開,剛剛走遠的耶律雲霆因心理的極度不甘而反了回來。
他想不通,雖然這年月富人官宦會搞斷袖,可那個與阿寶牽扯不清,並且還是個對稱性強迫症的男人,到底哪裡好?
有什麼值得她愛的?
還是她有不得已的苦衷,纔會據他於千里之外?
他要聽她說實話,她說什麼他都可以接受。
此時看着亭子裡一個安慰另一個,尤其二丫那紅紅的眼睛,他頓時覺得事情正如想的那樣,不是表面這麼簡單。
周銀髮趕忙扭身,指着耶律雲霆,“事情已經說清楚,將軍爲何又要回來。”
耶律雲霆推開周銀髮,拉起二丫,奢望的看着她躲閃的眼睛,“你有什麼是沒告訴我的,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