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過來的原因,她瞬時有了底氣:“君先生,網上流傳的視頻你看了沒有,不知道你對那段視頻有什麼看法?”
看法只是其一,她只是想知道,爸爸究竟有沒有在他手上。
君斯年看她一眼,幽深的眸子宛若寒潭,看起來格外的高深莫測:“你想知道我有什麼看法?”
“君先生,你懂我問你話的意思。”許慕白有點生氣了,起身走到辦公桌前,雙手撐着桌面,直直的望着他的眼睛,直奔主題道,“我爸爸,有沒有在你手上?”
“你不是已經知道了?”
知道了?
她只是在懷疑?
雖然視頻中他是沒反對流風的話,但也沒有親口承認爸爸就在他的手上。
許慕白擰了下眉,君斯年緩緩的擡起下巴,脣角勾了勾:“不然你找我做什麼?”
“別賣關子,我只是想知道答案。”許慕白冷冷的說道。
他不語,無聲的凝着她,兩人隔得只有數十釐米的距離,見她的神色緩緩的冷下來,似乎也沒有解釋的打算。
心,一點點的下沉。
她所堅持的相信,正毫無痕跡的動搖着。
難道,爸爸真的在他手上?
難道,這一切都是君斯年設下的圈套?
她咬了下脣,像是電影故意放慢的動作一樣直起身子,朝着他伸出右手:“把我爸爸放出來。”
君斯年的脣角又勾了勾,彷彿在嘲諷她的不自量力。
“君斯年!”
“怎麼?”
“你抓走我爸爸,我會報警的。”、
“去吧。”他附和道,接着挑了下眉,“不方便,我可以幫忙。”
“你……”她整個人像是站在懸崖邊上,瞬間被人推入谷底。
這麼說,她爸爸果然是君斯年抓走的!
之前所有的一切,都是他故意引她入局。
依然扶着桌面的指尖微微的在顫抖,她想不通的是,君斯年這麼做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她整整神色,勉強恢復淡定,問道:“要我做什麼你才肯放了我爸爸?”
“上次在酒店給過你機會,你不珍惜,現在過來求我沒有那麼簡單。”薄脣輕啓,說的確實無比絕情的話。
許慕白身子一震,想起來那一次在酒店,君斯年說要她做他女人。
她當時並不知道爸爸在他手上。
看着他一臉冷漠卻說着如此不要臉的話,她恨不得一巴掌甩到他臉上,氣得咬牙切齒的吐出幾個字:“你、癡、心、妄、想!”
“那什麼都不要談。”他斜睨她一眼,冷冷的下着逐客令,“出去。”
“君斯年!”
“沒聽到我的話不是?”
他蹙眉,森然的眸中已經出現不悅的神色,難保許慕白在多說一個字,他不會把她丟出去。
許慕白卻覺得份外可笑,她對他歲不算好,但確實走了心的,可是他卻從始至終的在算計着她。
真沒想到他會是這種人!
如今既然知道爸爸在他手上,又好不容易見到了他,若是被他趕走,下次能不能再見到他還不好說。
不行,她絕對不能走。
正在她苦思冥想的時間,
君斯年從抽屜裡拿出一份文件合約丟到她手邊:“這裡有份合約你拿回去看看,考慮好了就在上面簽字,你爸爸我會盡快派人放出來。”
黑色加粗的包養兩個字刺痛她的眼睛。
他麼的,這男人有病吧!
許慕白氣極,拿起合約狠狠地甩到君斯年臉上,一份合約呈雪花狀紛紛揚揚的落下。、
君斯年的神色陡然間轉變的陰沉無比,那雙森冷的眸子,犀利的盯着許慕白射出步步殺意。
許慕白冷笑的怒罵道:“你特麼的有病,老孃去死也不會給你當情人!”
“砰——”碰門發出震耳欲聾的響聲,許慕白大步流星的走出書房。
一樓,謝依然見許慕白下樓,笑容滿面的跑到樓梯口迎接,可見她一張剛剛吃了炸藥的臉,瞬時愣住了。
小兩口上去還好好的,怎麼下來就變成這副樣子了?
“小白,怎麼了,你們吵架了?”謝依然關切的詢問道。
許慕白步伐一頓,見謝依然真誠微笑的臉,雖然君斯年做的是禽獸不如的事,可他媽媽對她確實真心。
她不忍心把真相告訴她,隨口扯道:“嗯,發生了一些矛盾。”
“什麼矛盾?能跟阿姨說說嗎?”
“阿姨還是去問君先生吧。”
“肯定是這混小子又欺負你了,你放心,阿姨一定會替你好好教訓他!”謝依然揮了揮拳頭,很不客氣的說道。
許慕白勉強笑了笑:“謝謝阿姨,我先會學校了。”
“別啊。”謝依然挽留道,“這麼晚了,留下來住一晚吧。”
她搖搖頭,找理由道:“不了,死黨一個人在宿舍害怕,讓我回去陪她。”
既然有人等她,謝依然也不好繼續挽留,想了想道:“我派人送你回去。”
許慕白擡眸看向門外,天已經大黑。
這半山腰的地方肯定打不到車,一個人實在不敢保證不會出事。
她點點頭,謝依然把康伯招呼過來,讓康伯派人安排車子送她回去。
依然坐在沙發上的顧北一清亮的眸子閃了閃,接着一縷柔和溫軟的微笑在脣角溢開。
吵架了……
真好呢,該是她下手的時機。
書房中,那份合約散落的到處都是,君斯年冷眼看着,擡手將手邊的那張拿起,細細掃了一遍,眸色倏地暗了暗。
接着彷彿想起了什麼,拿起桌上的手機播了一通電話出去。
“康伯,派人把許慕白送回去。”頓了頓,他補充道,“別告訴她是我的吩咐。”
康伯微微有些意外,轉而想到許慕白離開時的臉色,有些明白因爲什麼。
他老實的彙報道:“少爺,夫人已經派人送小姐回去了。”
他剛一說完,就聽見對方掛斷電話的嘟嘟聲。
真是奇怪,少爺明明擔心許小姐,幹嘛非要惹她生氣呢?
在聽到康伯彙報的那一剎那,君斯年甚至感覺到有些狼狽,彷彿心底的秘密被人看穿了一般。
網絡上的視頻他是看了,許慕白的信任他很開心。
可,目前還不是時候,還不是告訴她真相的時候……
書房的門被人推開,一束光線射進來,顧北
一腦袋往裡面探了探。
思緒驀然被打斷,君斯年臉色一沉,音色比冰還冷:“滾出去!”
“君哥哥……”顧北一併沒有聽話,而是擰着眉關上門,委屈的走到辦公桌前,“是我。”
“你來做什麼?”
顧北一微笑:“剛纔許姐姐下去的時候臉色不好,阿姨說要上來罵你,我把她勸下了,來問問你什麼回事。”
“是嗎?”不知有沒有相信,君斯年看她時的眼神,冷得驚心動魄,“北一,別再打什麼鬼主意,再讓我發現有第二次,有二叔在不一定保得住你。”
看來他對顧北一第一次的算計刻骨銘心。
顧北一笑容微僵,繼而語氣輕軟的說道:“君哥哥說什麼呢,我們好多年都沒見面了,哪裡會有打鬼主意的心思。”
“那樣最好。”君斯年不客氣的趕人,“出去!”
顧北一咬了咬脣,她垂了下眸子,無意間瞥見桌子上的那份合約,目光微窒,飛快的捂住嘴巴,忍住尖叫出來的衝動。
君斯年似乎發現她的異樣,迅速的抽回那張紙放到抽屜,冰冰冰的語氣蘊含着憤怒:“你不出去,還留着做什麼?”
“君、君哥哥,我先出去了……”她眸光暗了暗,忍着喉嚨間酸澀的衝動,黯然的走出書房。
憑什麼?
憑什麼五年前選擇若水,五年後選擇許慕白?
她不笨不傻,跟許慕白相比差不到哪裡去,爲什麼不能選擇她?
而且她一心一意的愛他那麼多年,根本沒有人能比得上她的真心。
可,爲什麼就不選她呢……
顧北一輕輕地碰上了房門,沿着走廊一直走到陽臺上,左右望了望,確定沒人看見後,她拿起手機撥了一通電話:“爸爸,斯年要跟那個叫許慕白的女人結婚……”
對,那不是包養協議,而是一張結婚協議書。
謝依然在兩人的感情上猶豫了許久,最終決定還是不要去插手。
她兒子是個理智有主見的人,偶爾幫助一下搗搗亂就好了,什麼都教他怎麼做,難保他不會一氣之下把她趕回京都去。
從房間裡找出那枚當初要來的戒指。
謝依然放到書房的桌子上,君斯年眼皮疲憊的掀了掀,看起來有些煩躁。
謝依然嘆氣道:“當初你要扔,我是害怕你扔了又後悔纔要回來,過幾天我就要回京都去了,這東西先還給你,免得我走的時候忘記。”
“你知道我會後悔?我不要的東西不要就是不要了,你不想留着直接扔掉。”君斯年的語氣異常生硬。
“直接扔掉?”謝依然像是聽到什麼笑話般,呵呵大笑兩聲,“我扔掉你不扒垃圾桶找回來,我絕對跟你姓。”
反正他爸也姓君,跟他姓倒是不吃虧。
君斯年臉色有些難看,抿脣一言不發。
“行了,我也不取笑你,當你媽這麼多年我還能不知道自己兒子是什麼性格,那我這四十幾年都算是白活了。”謝依然接着說道,“你自己做事有個分寸,我作爲你媽也不多說你;小白是個好姑娘,你自己得好好把握。”
“感情這方面的事情也要像做生意一樣,快準狠,拿下後就不要給對方任何反悔的餘地,懂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