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靜的可怕,陽雨見君斯年一聲不吭的樣子,說出了心中的疑問:“有一點也很奇怪,李哥的消失和方嵐小姐的出現,有異曲同工之妙。”
“突然?”
陽雨點頭。
不知道是受人指使接近許小姐,還是說真正想接近的人是少爺。
可現在又突然消失,貌似接近少爺的說法站不住腳跟。
而接近許小姐的話,到底懷揣着什麼目的?
沉默了好半晌,君斯年冷冷的笑起來:“我從來不信事出突然。”
世界上不可能會有太多的巧合,君斯年不信,是情理中的事情,只是……
陽雨還在思索,君斯年便淡淡的下了一道命令:“這件事不必繼續追殺下去,若是真的有計劃性,對方會自己找上門來。”頓了頓,他擡起下頜補充道,“夫人問起,直說你盡力了。”
夫人?
陽雨微愣片刻,心想少爺已經將許小姐冠上夫人的身份,看來他以後也該改口了。
“是,少爺。”
君斯年是懷疑方嵐動機不純,把許慕白約到城南那地方的不就是方嵐自己麼?
要說李哥會出現純粹是巧合,他當然不信。
而許慕白……
她也不傻,只是被關心衝昏頭腦,難免會意識不到,等平靜下來以後,應該會發現事情不對。
……
薛御第二天照舊來醫院看許慕白,還從外面帶了點好吃的東西過來,許慕白雖然臉受傷了,好在手還安然無恙,吃東西都能靠自己解決,知識現在還是病號,不能下牀。
將飯放到病牀特製的桌子上。
伺候好她以後,薛御當着許慕白的面,跟小護士調情,把小姑娘調戲的臉紅紅的,玩世不恭的行爲作風,就好像沈楠楠在他的世界中從沒有出現一樣。
當然許慕白不會認爲他是真心忘記了沈楠楠。
因爲有些人的悲傷,不表現出來,並不代表遺忘;反而會埋藏在心底,在無人發現的角落裡,時時刻刻的銘記。
薛御的改變,許慕白打心裡爲他高高興,至少證明薛御會開啓一段嶄新的生活。
吃完早飯,安小雨從君斯年那裡得來許慕白受傷的消息,主動提了一大籃的水果來醫院看她。
她坐在牀邊,邊削蘋果邊低頭說道:“真是服了你,搬出宿舍以後見你一面比登天還難,現在還把自己搞成這副樣子,越來越有能耐了!”
許慕白呵呵笑,沒心沒肺的樣子,像是渾然不在意安小雨說些什麼。
況且她知道,安小雨實際上是關心她。
安小雨又嘮叨了幾句,果然不再說了,蘋果塞到了許慕白手裡,長嘆一口氣:“像你這樣成天能惹是生非的,恐怕只有君少受得了你了。”
許慕白剛啃了一口蘋果,聽完她說的話,差點被嗆到。
什麼叫做成天喜歡惹是生非,說的是她麼?
勉強將嘴裡的蘋果嚥進去,她默默不說話。
“對了。”安小雨像是剛剛想起來,“你的電話一直打不通嗎?”
“那天受傷以後,手機就被君先
生給沒收了,到現在也沒還給我。”她解釋完,疑惑的詢問道,“怎麼了?”
“難怪呢。”安小雨似懂非懂的,“顧流風說是聯繫不上你,跑到我家公司去找我,可把我給嚇壞了。”
“……至於麼?”
“看樣子找你很着急,不知道是爲了什麼事。”
“要是重要的事情,他自己會來找我。”許慕白完全沒放在心上。
安小雨一臉黑線,脣動了動,想說些什麼,見許慕白一副若無其事的模樣,無奈的長嘆一口氣。
她要不要告訴她,已經把她住院的消息告訴顧流風了?
……
到了中午時間,顧流風果然找來了許慕白的病房,薛御見到顧流風進來,一雙眼睛都綠了。
兩人私底下實在沒什麼交情,原本想婉言把顧流風給趕走,許慕白想到安小雨說顧流風好像有什麼特別重要的事情要告訴她,率先出聲道:“薛御,你先出去吧,呆會兒有事我在叫你進來。”
薛御笑容微窒,掃了許慕白一眼,見她不容拒絕的樣子,微微轉眸瞥向顧流風,依舊是那副虛僞的微笑。
心底頓時傳來一陣不快,冷冷的轉過臉大步走出病房。
這個人多看一眼都會影響心情,還是讓斯年過來收拾他好了。
走到門口,薛御從身上拿出手機,熟練的撥打了君斯年的電話。
……
顧流風的目光細細的打量着許慕白的腦袋,終於明白,那天晚上君斯年打的那一通電話是什麼意思,怕是他已經發現了些什麼東西。
許慕白見他目不轉睛的盯着自己,微微一怔,繼而大大方方的說道:“不小心惹了事被人給打了,現在腦袋上纏滿了這鬼東西,真是痛苦死了。”
她邊說右手邊指着腦袋撇嘴,看起來幽怨極了。
顧流風回神後,聽到她的話,忍不住一笑:“受傷了怎麼不找我?忘記我手上有很多見效快的藥了?”
“哪能啊?”她晃了晃腦袋,“你現在都已經跟許初語訂婚了,是有婦之夫,我再麻煩你,傳出去名聲都不太好。”
聞言,顧流風微微一笑,搖頭道:“你的事,永遠都不麻煩。”
永遠都不麻煩。
許慕白的笑容有片刻的僵窒,若是以前,或許她會很開心,然而現在,不僅沒有,這種曖昧不明的態度,反而讓她有種格外不自在的感覺。
那天在醫院他跟許初語,自己可是看的清清楚楚。
他可以爲了許初語而考慮要不要救爸爸,現在又來告訴她,她的事,永遠的都不麻煩,這不是相互矛盾麼?
許慕白如是的想着,但這些話,說出來已經沒有意義。
她想轉移話題,剛開了口,熟料顧流風更快了一步,望着她的腦袋,輕輕微笑的詢問道,“臉怎麼樣了?”
臉?
許慕白愣了片刻,有些想不通,顧流風爲什麼問的是臉。
她是鼻子和腦袋受傷了好麼?
即使心裡這麼想着,她還是不動聲色的笑着回答:“已經好多了,醫生說到醫院在修養幾天就可以拆線了。”
“那就好。”顧流風笑着道,“你剛纔想跟我說些什麼?”
許慕白詫異:“不是你有話要說嗎?”
見顧流風一副不解的樣子,她乾脆開門見山的,“我聽小雨說你像是有急事找我……沒有麼?”
他一下子明白過來。
望着許慕白思索的眼神,他的目光微微閃了閃,眸中有種意味不明的情緒閃爍。
不知爲什麼,看見他奇怪的眼神,許慕白反而鬆了一口氣。
或許是女人天生的第六感,讓她已經猜到,顧流風接下來的話,不會是什麼好事。
顧流風的話最終還是沒有說出口,等君斯年和薛御回來的時候,顧流風已經走了。
薛御走進來還假裝把病房裡裡外外的掃了一週,還假裝若無其事的詢問道:“許妹,顧流風走了麼?”
一瞬間,君斯年的臉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冷下來,病房內也跟着下降了好幾度。
如果眼神可以殺人的話,薛御此刻恐怕都已經被許慕白凌遲的死無葬身之地了。
明知道君先生跟顧流風不和,還偏偏挑在君先生在的時間問流風,薛御是嫌棄她現在還不夠慘吧?
媽的,他一定是故意的!
薛御確實是故意的,就是爲了報復許慕白在顧流風來的時間把他從病房趕出去,此時笑眯眯的望着許慕白,笑得溫雅又無辜。
君斯年掃了他一眼:“你不出去還留下來做什麼?”
薛御:“……”
過河拆橋的王八蛋!
見薛御原本氣焰囂張的樣子,被君斯年一說,瞬間像是一隻鬥敗了公雞尷尬的模樣,她差點沒憋住笑出來。
你以爲君先生那麼傻會跟你在同一條戰線上?
君先生纔沒有那麼傻!
許慕白得意的翹起脣角,等薛御一走,病房內的氣氛驟然之間安靜下來,感受到一道若有若無的視線正盯着自己,許慕白的脣角頓時一僵,整個人都尷尬的冷汗淋漓。
她不自在的擦着腦袋壓根不存在的冷汗,解釋道:“君先生,你要相信我,流風只是過來看看我而已,我跟他簡單的客套幾句,他就走了。”
君斯年的目光依舊淡然無比。
“真的!我先在對他沒有任何想法,我可以拿我的人格起誓。”她舉起右手,信誓旦旦道。
心想,丫的,她的確跟顧流風沒什麼關係,被君先生盯着,爲什麼要心虛啊?
君斯年一言不發,總算移開了視線。
許慕白終於鬆了口氣,剛纔被君斯年盯着,只感覺心跳緊張的砰砰的跳動,就好像紅杏出牆被他抓住了一樣。
天地可鑑,她壓根就沒有出牆的打算!
想到這裡,許慕白又是一愣。
她現在已經覺得自己和君先生在一起已經想理所當然了麼?
跟別的男人有牽扯,都已經會默認是出牆了,怎麼會有這麼不可理喻的認知呢?
許慕白垂下小腦袋,手指狠狠的敲了敲自己,心裡大聲的罵道——
許慕白,你特麼腦袋裡裝的都是屎啊,整天想的是什麼玩意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