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歡顧流風是一回事,不敢和不想參加他的婚禮是另外一回事,三點有衝突嗎?”
“是麼?”君斯年懶懶的擡了擡眸子,目光悠遠移向窗外,“聽起來是沒有衝突……”
他說完,許慕白一喜,心想自己終於贏了一局,正高興的時間,被君斯年一個懶懶的‘但是’給打斷了……
“若是心裡沒有多餘的想法,爲什麼會有不想參與的想法?”
他淡淡的說道,甚至還有些咄咄逼人的語氣,許慕白還想反駁,眼角的餘光無意間掃到他眸底深處的一抹凝重的神色,腦子裡倏然想起來薛御曾對她說過的話。
若是不喜歡顧流風,爲什麼會不敢去參加他的婚禮?
跟君斯年說了一模一樣的話,難道君斯年也會那麼想?
不對!君斯年本來就這麼想,方纔他還開口說過了!
說話的語氣還挺衝,莫非……是因爲吃醋?
許慕白想到這些,撇撇嘴,偷偷瞄了君斯年一眼;完美的側臉,已經望向了車窗外,薄脣微微抿起,俊美異常,雖然看不出有什麼特別的神情,但看樣子確實是生氣無疑。
生氣啊……
根據以往的經驗,即便質問,也不可能有任何結果。
她不說話,君斯年的薄脣卻抿的越來越緊,那種不開心的感覺,以一種不可思議的速度飛快的在心底蔓延。
坐在駕駛位的陽雨卻感覺尷尬極了,此時尷尬的氣氛,真的有種讓人不可名狀的怪異感,他倒是寧願兩人劍張跋扈的吵一吵,總比現在兩個人都沉默來得要強一些。
正在他糾結萬分,要不要打破沉默的時間。
車窗外突然走過來一個人,手背輕輕的敲了敲車窗。
噠、噠噠三下之後,陽雨滑下了車窗。
居然是顧流風。
許慕白和君斯年相視看了一眼以後,都愣住了。
顧流風顯然是在意料之內他今天穿了一套純白色的西裝,胸前彆着一朵白色的玫瑰胸花,紅色的三角棱形布料上,用金色的筆寫着新郎的字樣。
他半傾着身子,微笑的溫潤儒雅,從前面穿過陽雨,直視着君斯年的位置,像是不經意間的輕聲詢問道:“君少爺,既然來了,怎麼還不進去?”
笑容完美無缺,壓根不會讓人聯想到有什麼異常的地方。
只是眼神在掠過許慕白的時間,他的眸底除了一抹驚豔的神色以外,還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藏在裡面。
“我不想進去,你有意見?”君斯年掃過他,冷冷的說道。
“當然沒有。”顧流風笑意不變,連忙搖頭否認道,“畢竟作爲婚禮的主任,出來迎客是應該的,你說不是?君先生?!”
君斯年冷笑一聲,隨即打開車門。
站在車門口,後座位只剩下許慕白一個人,君斯年站在車門外,單手插進口袋,青墨色的眸子無聲的凝視着許慕白。
同時顧流風的目光也始終盯着她。
現在顧流風都來了,不參加好像真要印證了君斯年所說她怕了顧流風!
不想下都不行了!
許慕白在兩人的注視之下,只感覺頭皮發麻,小心翼翼的挪着屁股,從車子裡鑽了出來,環住君斯年的手臂,勉強衝面前的顧流風笑了笑:“恭喜你啊,新婚快樂。”
一頭烏黑的長髮,簡單的披在身後。
發上簡單的別了一個天鵝造型的髮卡,在太陽光的映射下閃閃發光,她穿着一條粉藍色及膝的裙子,一字肩的款式小露性感,兩條長腿纖細修長,跟君斯年站在一起,竟然有一種說不出的和諧之感。
顧流風聽到她毫無保留的祝福,有絲絲的不自在,又親眼看到許慕白和君斯年郎才女貌站在一起,看起來又十分相配的樣子,那樣不悅的感覺變得更加強烈。
只是目光掃及她烏髮上的髮卡的時間,他的目光頓時產生一種說不出來的怪異。
君斯年見顧流風放肆打量的視線,眉心一擰,被許慕白環住的手張開,轉而環住了她的纖腰,這才讓顧流風回過神來。
他尷尬一笑:“謝謝。”
“你今天這身兒真不錯,挺帥的啊。”
顧流風輕輕點點頭道了聲感謝,微笑的迴應道:“你今天也很漂亮。”
“我每天都漂亮。”她故作輕鬆的自戀的說道,說話的語氣和平時無異,右手握拳,毫不客氣的錘了下顧流風的肩膀,甚至還帶了絲絲嗔怪的情緒在裡面,“我說你也太不夠意思了,結婚也不跟我將,好歹咱們也是認識了五年的老朋友,你不跟我說,要不是有君先生,我都還不知道你要結婚的事兒。”
雲淡風輕的語氣,好像根本不在意的樣子,完全沒表現出之前不願意參加顧流風婚禮的那種生氣的樣子。
顧流風說不失望是假的,本來想告訴她這件事,讓她在他婚禮上明白她喜歡的人是誰,做出一個更合適的選擇。
卻又擔心他親自告訴她,會讓她以爲自己故意炫耀,不肯過來參加他的婚禮。他了解她倔強的個性,不肯參加的可能性非常的大,所以纔將這件事告訴了君斯年,暗示君斯年帶她過來。
而他也猜得到,君斯年就算是知道他什麼意思,也一定會帶許慕白來參加他的婚禮。
可是他卻沒有想到,她竟然是一種如此若無其事的態度,彷彿根本不把他的婚禮當成一回事一樣,不像以前,眼中只有他的存在。
他甚至還抱有一絲希望,如果她能阻止他和許初語的婚禮,會考慮放棄原本的計劃和她在一起,但是,此時看她毫不在意的樣子,連最後的一絲希望都徹底的破滅了。
“流風,你怎麼不說話呢你?不會被我打傻了吧,今天怎麼說你也是新郎官,我要是把你給打傻了,本來跟許初語就是死對頭,爲了你她肯定恨不得殺了我,所以你趕快給我句話。”許慕白最擅長的就是瞎扯,她知道既然來參加顧流風的婚禮,就應該表現的一副完全不在意的樣子,把他給徹底的忘掉。
可畢竟是喜歡了五年多的男人,說要快速的忘掉,真不是隨口說說的而已。
看到他穿上新郎的禮服跟另外一個人結婚,心裡還是有那麼一絲絲的不自在
。
君斯年從頭到尾都在觀察她的表情,儘管她表面上表現的若無其事,可還是從她的眼底捕捉到一抹掙扎的情緒,他皺起眉頭,手臂將她攬緊了些:“沒有其他事,我們先進去了。”
顧流風這纔回神,目光從許慕白的臉上移開,溫潤的笑着對君斯年做了一個請的姿勢:“君先生,這邊請。”
君斯年看都不看他一眼,攬着許慕白走進了酒店的宴會現場。
禮金是陽雨去上的,聽陽雨說是婚宴上的最低水準,許慕白聽到以後,心想君斯年摳門的人設不崩。
帶了三張嘴來吃飯,還上了最低的禮金,君先生果然是精打細算的人物。
……
婚宴現場主題是白色和粉色的鮮花,中間是一個特別大的T型臺,紫色的燈光打在上面,看起來夢幻淋漓,舞臺後面的幕布上,掛着一張巨幅的婚紗照,顧流風在許初語身後環住她的腰,俊男美女,格外相配。
許慕白走進去婚宴現場以後,直接掙開了君斯年的手臂,退到了與她相隔一米的位置。
在顧流風面前可以秀恩愛,現在沒人了,她可沒忘記他擅作主張把她騙過來這件事。
君斯年的手臂還微微僵着,感覺到空落落的手,他動了動手指,看了許慕白一眼後,緩緩的收了會來。
許慕白隨手拿了塊糕點吃起來,支支吾吾的道:“在顧流風面前我是給你面子,咱倆的帳,另外算。”
另外算?
君斯年挑了下眉,看她吃的雙頰鼓鼓像是小倉鼠一樣可愛的樣子,對他不敬明明是該生氣,可想到許慕白方纔見到顧流風的反應,心情卻又大好。
顧流風想利用結婚逼迫許慕白做出選擇,他大概也想不到,許慕白會根本不在意吧。
不,至少面上表現的不在意。
他不說話,許慕白擡起眸子,見他笑得莫名其妙,頓時有點暴躁:“你笑什麼?”
“沒什麼。”他收起笑,一瞬間恢復平時高深莫測的樣子。
“神經。”
“你說什麼?大聲一點。”
“我說你……沒什麼。”話說到一半,她猛然回神想起來昨晚惹怒君斯年還被他在牀上收拾了一頓,現在惹怒他根本就不是好玩的。
連忙把剩下的糕點塞進嘴裡,她舔乾淨脣邊的麪包屑,說道:“我去個衛生間。”
不難看出君斯年心情好,擺擺手之後讓她過去。
許慕白攔下一個服務生後,簡單的問了衛生間的位置,絲毫沒發覺她從進入婚宴現場的時間,和君斯年的一舉一動已經成爲衆人矚目的焦點。
除了是第一次君斯年帶她出現在公衆場合之外,還有一方面的原因。
——她頭上的髮卡。
許慕白根本不知道那枚髮卡的含義,急着要上衛生間的她,萬萬沒有想到在路過酒店走廊的化妝室門口的時間,好死不死的迎面撞見了許初語。
就是好死不死,運氣好的讓許慕白想要撞牆。
對方陣容強大,除了許初語以外,還有張雪華和化妝師等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