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不會聽你的試過以後才知道。”她扔下杯子,啪的一聲,杯子在許慕白腳下炸裂,張雪華手指理了理一頭捲髮,陰險的笑道,“你要是聰明就乖乖聽話,免得你爸爸跟着受罪!”
“張雪華!你要是敢動我爸爸一下,我要你這輩子跟你女兒永無寧日!”許慕白惡狠狠的瞪着她,嗜血的眼睛裡泛着血絲,一字一字的警告道,“我許慕白說到做到!”
或許是被許慕白決絕的氣勢嚇到,張雪華冷哼了聲,踩着高跟鞋走出出租屋。
張雪華一走,許慕白幾乎都要崩潰了。
她背靠在冷冰冰的牆壁,身子一點點的滑下來,坐到地上。
爲什麼偏偏要給她這樣的考驗?
“爸爸……”
許慕白留下八萬塊錢,剩下60萬她退回到原來的卡上。
現在她爸爸被張雪華的人抓走生死不明,她小叔又當不了家,肯定不知道爸爸在哪兒,唯一的辦法就是相信張雪華的話,去找君斯年,求他跟許氏集團簽下合作合同。
可君斯年那個人,她太瞭解了,摳門小氣又記仇。
如果EL集團和許氏簽約有利可圖的話,他肯定不會拖那麼久,反之,其中肯定沒什麼油水。
指望一個摳門的商人聽她的話去做賠本買賣,她許慕白自認爲沒那麼大臉面。
但有機會總要試試,就算爲了穩住張雪華。
思及此,許慕白深深吸口氣,拿起手機,又撥了一個從網上查來私家偵探的電話。
“李先生嗎……幫我查個人……叫張雪華……她最近去的地方,通話記錄……最好有視頻和錄音……錢是不會少你的……謝謝。”
剛掛斷李航的電話,熟料手機緊跟着就響起來。
——流風。
許慕白目不轉睛的盯着這兩個字,愣了好半晌,還是身邊一位路人推她一下提醒她響了才接的電話。
“白白,我朋友剛纔打來電話說你退60萬給他了。”
“嗯,用不了那麼多了。”她咬咬脣,猶豫片刻,“流風,我可能去不了美國了。”
“怎麼了?”
“我爸爸的病嚴重了,我要留下來照顧他。”她不想讓顧流風知道爸爸被抓走的消息。
那邊是一片沉默,約莫有一分鐘之久,電話裡再次傳來顧流風好聽的聲音。
“小傻瓜,不能來就在國內等我,我過段時間就回國了。”
“好,我等你。”
一天烏雲罩頂的心情,終於有了一絲明媚。
許慕白把手機裝進口袋裡,她微微擡起臉,黃昏,一片殘豔的紅色映照着她的小臉發白。
最後一班前往M國的飛機掠過夕陽,機艙裡卻不再有她的位置。
——
清晨的陽光充滿充滿生機勃勃的氣息。
許慕白再一次來到EL集團樓下,這一次沒有保安再攔她,反而熱情的打招呼:“許小姐來找總裁啊?”
“是啊。”
許慕白想八成是上次那個男人帶她進來的原因,大步走進大廈電梯,她直接按了89層,對於不是第一次上來的她而言,已經可以做到熟門熟路了。
她剛從電梯出來,就看到一名身着黑色小西裝的女秘書走進
茶水間。
許慕白心微微一動,連忙跟了跟了進去,看她在泡咖啡,便問道:“這咖啡是給總裁的嗎?”
女秘書嚇了一跳:“是……是。”
這位小姐,上次總裁開完季度會議她見過一次。
“早上喝咖啡不好吧,你倒些牛奶進去,稀釋一下咖啡的味道,還能養胃。”
“這……”她猶豫。
“讓我來吧。”
“讓她來吧。”
聞言,許慕白立刻眉眼彎彎的望向門口,笑眯眯的:“陽雨,早上好啊!”
“早上好,許小姐。”
這下子,女秘書放心的把咖啡交給了許慕白。
她接過咖啡的托盤,然後對陽雨笑了笑,直接走出茶水間,在女秘書的帶領之下進了總裁辦公室。
君斯年坐在一張皮椅上,正低頭看着一份文件。他修長白淨的手中握着一支鋼筆,一縷黑色的髮絲調皮的伏在額前,輪廓完美精緻,不說話的時候,就像是一個靜默的王者,散發出一股冰冷的氣息。
許慕白將咖啡體貼的放到他右手邊。
君斯年握筆的手微微一頓,看到咖啡杯中奶白色的液體,臉色當即就沉了下來。
一股森冷的氣息,在辦公室蔓延開來。
女秘書站在左邊,嚇得雙腿發軟,心想着絕對要被許小姐給害死了!
“君先生,早上好啊,新的一天,祝你有一個美好的心情。”
君斯年一怔,循着聲音,視線緩緩上移,當看到許慕白那張笑臉後,他眉頭一皺:“你不是去M國了?”
“我……”她眼珠子轉了轉,彎起眉眼笑,“想你了啊。”
君斯年目光微窒,胸腔裡皆是心跳加快的迴音,他端起桌上的咖啡,皺了下眉頭,接着……喝了一口。
女秘書驚呆了。
總裁素來討厭牛奶的腥味,更不喜歡別人擅自替他做決定,今天怎麼會?怎麼……
咖啡和牛奶半是苦澀,半是溫和的味道在脣齒間溢開,四面八方的往身子每個角落蔓延,不知是心理作用還是什麼,君斯年覺得,新得一天,的確很好。
他低頭看着杯裡的牛奶,眸子垂了下,眸底掠過一抹複雜的情緒。
他不說話,許慕白搓了搓手顯得有些侷促,或許氣氛過於詭異,女秘書默默地退出辦公室。
一時間,辦公室中只有君斯年翻閱資料的沙沙聲。
“君先生,你前幾天說得跟許氏合作集團的合約可以考慮,都已經快要一週過去了,君先生還沒有考慮清楚嘛?”
君斯年手微微一頓,他大概已經明白許慕白爲什麼沒有去M國,將那一頁翻過去,他斂眸,沉默不語。
“君先生。”許慕白見他沒有動靜,上前一步,彎腰趴在碩大的辦公桌上,歪着小臉,晶亮的眼睛俏皮的對他眨了眨,“許氏也是上市企業,擁有數十年的歷史,鋼鐵質量一直讓業內人士津津樂道,雖然價格稍微有些偏高,但一分價錢一分貨,只要你跟許氏合作絕對不會讓你吃虧的。”
管他會不會吃虧,那都是簽完合約以後君斯年該考慮的事情。
君斯年停住動作,面無表情凝視她,似乎有被她剛纔那一眨眼,無意間電到的錯覺;許慕白緊張
的摸了摸臉,懷疑臉上是不是有什麼髒東西,就在她以爲他不會說話的那一刻,他薄脣微掀,清冷的開口:“你來做說客?”
“嗯哪!”
“誰讓你過來?”
“哪有誰讓我過來,許氏有我爸爸的股份,我爲集團着想當然是理所應當啊。”她當然不敢把張雪華抓走她爸爸威脅她的事情告訴君斯年,畢竟這件事跟他沒有任何關係,君斯年肯定不會插手幫他。
滿口謊言的撒謊精。
前些天還說與她無關,轉眼間就改變了態度,中間她到底經歷了什麼?
君斯年放下鋼筆,眉頭幾不可查的皺了下,許慕白以爲惹他不開心了,連忙補充道:“我這個人不太會說話,如果說錯什麼話惹你不開心,你特麼……你特麼千萬不要往心裡去。”幸好最後關頭她剎住改了口,要不然真要說錯話了。
“你先回去。”
“啊?”他到底什麼意思?
“我考慮好了會聯繫你。”
“你需要考慮多久?”許慕白一急就問出來了,問完之後,又覺得不太好,畢竟是他有求於他,這不就擺明了他很着急嘛,可說完後悔已經晚了,她一狠心索性將錯就錯,“我小叔說你已經考慮一週了,還沒有考慮好嗎?”
君斯年果然生氣,臉色當時就沉下來:“你若是着急等不了,可以選擇直接放棄,何必來我這裡爲他們做說客,浪費時間?”
“我不着急!”
許慕白急急的回道,不就是等嘛,她有時間,大不了她三天兩頭來纏着他就行了。
許慕白想通之後,跟君斯年揮揮手,頭也不回的走出辦公室。
冷眼望着辦公室門碰上,君斯年按了內線電話:“陽雨,去調查許慕白遭遇什麼事?詳細些……”
……
陽雨的辦事效率素來很高,到晚上已經將一份資料遞交到君斯年辦公桌上。
碩大的落地窗外,萬家燈火。
君斯年拆開資料大致掃了一遍,陽雨在旁邊簡明扼要的彙報一遍,最後總結道:“那個姓張的女人叫張雪華,是許小姐的小嬸,兩人關係一直不好,我懷疑是她挾持許小姐父親威脅許小姐而達到目的。”
這是明白的事情。
君斯年皺了下眉頭,啪的一聲,合上文件。
如果說沒有張雪華的威脅,她怕是早已經出國去找顧流風了,一想到是因爲這個原因她才留下,君斯年心底就有種莫名的不爽。
“少爺,你看要不要幫幫許小姐?”
君斯年看他,冷笑的意味不明:“需要你爲她操這份心?”
陽雨被噎了一頓,立刻閉嘴。
——
籃球場今天發生的事情如瘟疫般在蒼雲大學飛快的傳開。
一是EL集團總裁君斯年戀上經管繫系花許初語,二是經管系許慕白鉅款包養男人——對比許初語聖潔校花形象,許慕白簡直聲名狼藉。
許慕白走在校園,背後被無數同學指指點點,她就跟沒看見似得,依舊我行我素,絲毫沒有被鄙視的感覺,直接走到齊主任辦公室前,推門進去。
齊主任看到她,長長的嘆了一口氣:“你看機會都給你了,你自己不珍惜,以後估計也沒有出國的機會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