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氣。”他氣得根本不是因爲她提起若水。
想到這裡,君斯年愣了愣。
從什麼時候起,她在他毫無察覺的時間,佔據了若水在他心目中的地位。
快得讓他措不及防。
“不氣就好。”她笑眯眯的彎起眼睛,透着幾分可愛和狡黠,就像是小孩子出現算計人之前的調皮。
君斯年知道她將要說什麼,打斷道:“別提合約的事情,那事兒沒得談。”
她一笑:“我沒有說談合約啊。”
“嗯?”
“咱們打個商量,你幫我個忙怎麼樣?”
“什麼?”
她頭湊過去,壓低聲音:“我僞造一份假合約,你在上面簽字畫押,但不具任何法律效應,也不用跟許氏合作,只用在短期之內幫我應付一下我小嬸,你也沒有任何損失,如果暴露出去的話,你可以把全部責任推我身上。”五天時間,她沒有信心能拿下合約,只能退而求次請他幫忙,而這個方法無疑是萬全之策。
頓了頓,她加重語氣強調道,“你如果能幫我這個忙,我欠你一個人情,除了做傷天害理和違背尊嚴的事情,以後你讓我辦事,我絕對二話不說答應。”
君斯年看她一眼,她的樣子帶着小心翼翼和謹慎,生怕他會拒絕一樣。
他暗想,是不是該出手幫她查查她父親的下落。
可一想到,她利用完自己就會消失的無影無蹤,他皺起眉:“背信棄義的事情,你以爲我會做?”
許慕白無語,她從來不知道君斯年會是這種有節操的男人,以前追着她賠戒指是什麼回事啊?!
“偶爾做一次也無損您的形象嘛,就當是關愛未成年少女嘛……”她雙手抱在胸前,一雙大眼睛可憐巴巴的望着君斯年,然後眨了眨,配上她此時穿的女僕裝,恐怕是個男人都受不了這種小動物撒嬌的眼神。
君斯年目光微窒,強迫視線從她臉上移開:“你成年了。”
“……我剛剛成年沒多久啊。”
“四年,算沒多久?”
“不要在意細節。”好像未成年少女沒什麼說服力,她改口哀求道,“你就當關愛貧困少女,辦成之後,爲你做牛做馬,不在話下。”
君斯年凝視她的臉,眼睛一眨不眨,專注的眼神,許慕白以爲他要同意了,心中一喜,感謝的話正欲說出口,君斯年面無表情的說道:“不行,沒得商量。”
“……君先生!”
君斯年起身:“吃完就走,別在公司佔地方。”
說完,他大步朝着餐廳大門走去。
“君先生,真的不能幫幫忙嗎?”
許慕白咬咬牙,起身連忙跟到後面。
君斯年好不容易讓她進來,才能和他有進一步接觸的機會,她肯定不會輕易放棄這個機會。
許慕白一路跟君斯年搭乘電梯上了89樓,君斯年直接進了辦公室,而她則被擋在了外面,碰了一鼻子灰。
她摸摸鼻子,在辦公室外面找了張椅子坐下。
幸好沒有再被趕出去,許慕白已經很滿意了,準備在這裡等君斯年下班。
女秘書給她送來一杯牛奶,
剛吃完飯的許慕白也不餓,接過牛奶後,感激的說聲‘謝謝’。
她喝了兩口,陽雨又出現了。
對於會在辦公室外面見到許慕白,陽雨沒有絲毫驚訝。
因爲他知道,少爺既然下樓去接她,肯定不會在留她一個人到樓下淋雨。
“陽雨中午好啊。”她笑眯眯的打招呼。
“許小姐好。”
兩人打招呼的方式,就像是軍隊裡的戰友,接着默契的相視一笑。
陽雨其實挺喜歡許慕白聊天的,他覺得許慕白這人雖然無賴的不像個真正的女孩子,但她敢說敢做和風趣的個性卻是非常的清新脫俗。
所以她纔會一直暗中幫她和少爺從中牽線。
可少爺倒是上鉤了,這姑娘怎麼還是一無所覺似得?
許慕白倒是真的把陽雨當成戰友,一方面是同情他爲君斯年辦事,另一方面覺得陽雨有青春美少年的可愛和陽光,極其容易讓人產生好感。
她理所當然的把陽雨劃分爲朋友那一類,納悶的問道:“陽雨,你跟君斯年多久了?”
“八年。”
“這麼久。”許慕白掰手指算了算,“君斯年今年是25歲,他17歲你就做他屬下?”
陽雨不可置否:“是啊,怎麼了?”
“冒昧的問下,你跟君斯年那麼多年了,他作爲一個有錢有勢的大老闆,一直都是這麼小氣的嗎?”
“不會,少爺挺大方的。”
許慕白翻了個白眼,甩給他一個不會纔怪的眼神,憤慨的吐槽道:“你也知道我跟君斯年都認識將近一個月了,從第一次見面開始,他就不分青紅皁白的讓我賠68萬;還有那次在警局我咬了他一口,後來他直接把我帶去藥店買了幾百塊錢的藥,還讓我出錢,當然這些都還不算什麼,最無力吐槽的是中午你送一把傘給我,他也收走都捨不得給我用。”
“……”
“有錢人都是這種畫風嗎?”
陽雨尷尬的擦擦冷汗,原來少爺在許小姐面前是那種小氣又摳門的形象,好像少爺默默的爲她做的事,好像許小姐根本沒有理解到。
“大概吧。”他也不敢說出真相,只能在心裡默默同情君斯年。
“陽雨,上班時間,你沒事做?”
君斯年那張面無表情的臉突然出現,陽雨嚇得立刻起身,忙道:“少爺,我有事忙。”
連續兩天少爺讓他守夜,他可不想再有第三次。
許慕白跟陽雨聊天,本來就是想讓他卸掉防備,套些話出來,現在君斯年突然出現,只能宣告失敗,擡眸看向君斯年暗光浮動的眼眸,她緊了緊手中的牛奶杯,尷尬的伸出一隻手:“HI,君先生,你不忙了?”
君斯年看了她一眼,轉身進了自己的辦公室。
“……”
所以他出來就是讓陽雨去幹活的嗎?
許慕白覺得很無奈,將一杯牛奶喝完,坐在外面無所事事的她,隱隱間有了些睏意。
君斯年再出來時,看到許慕白腦袋快垂到胸前,一點一點的,明顯進入熟睡的狀態。她微微抿起小嘴,睡得一副沒心沒肺的樣子。
君斯年看了幾
眼,轉身欲走。
這時間,許慕白肩膀微微顫了下,然後抱緊了自己的肩頭。
可能是實在太困了,她沒有醒來,而是倒在椅子上繼續睡覺。
君斯年腳步一頓,叫來陽雨,語氣森冷:“天氣那麼冷,買回來的東西,放着當擺設?”
陽雨莫名其妙,順着老闆的目光看過去,瞄見空調放在那裡卻沒開,再看蜷縮成小貓一樣的許慕白,頓時覺得好冤枉。
但他卻沒膽量說,恭敬的說道:“少爺,是我的疏忽。”
說完,他匆匆走過去將空調暖氣打開,回頭看到君斯年仍皺着眉頭,回到辦公室,拿出一條毯子,蓋在許慕白背上。
再回頭的時間,已經沒有人了。
陽雨無奈的擦了擦額頭的冷汗:少爺這悶騷傲嬌的個性,關心許小姐也不直說,還要他一個作爲下屬的去猜測他的心思,沒弄出心理障礙出來,也是不容易啊。
迷迷糊糊中,許慕白聽到一陣女生對話的聲音。
“千真萬確,餐廳裡很多人都看到總裁帶了一個女人去吃飯,而且還親自給她倒檸檬汁,餐廳裡的服務生說總裁讓她走,她自己不走,非要跟總裁一起上來。”
“那麼多人也不知道收斂,居然還讓斯年幫她倒果汁。”女人說話的聲音有些嬌氣,同時帶些倨傲,“斯年讓她走,居然還不走,也是夠死皮賴臉的!”
“就是,我猜那女人肯定沒有林小姐長得漂亮,再說全公司上下,也只有您才能配得上總裁,其她女人都得靠邊站。”
“呵呵,我倒是要看看那個女人是誰!”
不高不低的聲音傳來,吵醒了睡夢中的許慕白。
她眨眨惺忪的睡眼,接着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出現在她面前。
女人穿着黑色十公分的細高跟鞋,穿着香奈兒米色職業女裝,她盤起的頭髮,露出一張飽滿的鵝蛋臉,雙手環胸,只是在看到許慕白擡起臉的瞬間,臉上的輕蔑,瞬間轉換爲驚訝和憤怒。
許慕白打了個哈欠,禮貌的揮揮手:“林安然,你好啊……”
又是這種欠扁的語氣……
林安然大眼睛彷彿見了鬼一樣,先是吃驚,跟着瞪大的尖叫:“許慕白,是你!”
“就是我啊。”她笑眯眯的,“跟君先生吃飯的人也是我!”
“上一次斯年不是把你趕出去了?你怎麼還敢來?”
許慕白攤手:“運氣好,人品好,沒辦法的事情”
“不要臉!”
許慕白聳聳肩。
林安然皺起眉頭,她十分討厭許慕白這副無賴輕浮的樣子,明明什麼背景都沒有,跟她說話卻沒有一點尊敬,上次要不是有她從中搗亂,說不定爸爸和斯年商量的案子都已經談妥了。
想到這裡,林安然心裡開始憤憤不平:“斯年都讓你走了,你還賴在這裡幹嘛?”
這女人想因爲君斯年想趕她走……
許慕白偏偏不如她意,從椅子上站起來,笑眯眯的:“等君先生啊,君先生沒走,我怎麼捨得走呢?”
“你怎麼臉皮那麼厚?!”
許慕白再次攤手:“你現在知道也不晚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