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想去,只是一想到是他的公司,又有些退卻,不明白爲什麼,越是跟君斯年相處越是有種忐忑和驚心的不詳感。
君斯年將她細微的表情變化收入眼底,他明白她是不想去,臉色當即就沉下來,起身便走。
見他起身,許慕白還沒明白怎麼一回事兒,跳起來拿起勺子嚷嚷:“君先生,你怎麼就走了呢?”
君斯年只留給她一道欣挺悠長的背影。
許慕白一急,望着背影大喊:“君先生,你還沒付我工資呢?”
“……”
“您是打算微信支付還是支付寶轉賬,我都很方便的啊,要不你現在把現金給我也行啊……”
“……”
“君先生,您真的……”
君斯年卻頓住步伐,忽然轉身再次朝着許慕白走來,她跳腳的動作僵住,傻乎乎的抱着飯盒。
“飯盒給我。”他那張冰冷的臉上黑沉一片,透着幾分輕諷和涼薄,薄脣冷冷的吐出看四個字,犀利的眸中滿是殺氣。
聞言,許慕白僵硬的將飯盒遞到他手中。
“工資我會讓陽雨匯到你卡上。”君斯年眼皮子掀了掀,再次不發一語的轉身離開。
“我當然信得過君先生的人品,您說怎麼着就怎麼着啊!”得到交代,她的工資也有着落了……許慕白臉上掛着虛假的笑,生怕丟了這份工作的她,對着背影再次大聲喊道:“君先生,那您明天的任務還需不需要我幫您完成?”
君斯年迅速消失在她的視野之內。
EL集團大廈。
陽雨急匆匆的推門而入,他大喘着氣:“少爺……”
話還沒說出口,君斯年淡淡的擡了下眉,眸光冷冷的掃過他。
陽雨頭皮一麻,重新倒回去,敲門三下才推門而入:“少爺,上次你要求調查張雪華的事情有了最新進展。”剛纔他之所以着急也是因爲這個原因。
君斯年慢條斯理的放下手中的文件,淡淡的:“說。”
“我們的人通過一個私家偵探了解到,張雪華前段時間和一個姓君的男人來往比較密切,據說這名姓君的男人身份和地位都不低。”
君斯年擰眉,若有所思片刻:“什麼時間?”
“大概一週前。”
一週前?
君斯年倏地想起來,也是一週前許慕白提出讓他求婚的請求,想必那個私家偵探是許慕白找來的,誤以爲姓君的男人是他,故意設計他,事後又後悔?
至於那個神秘姓君的男人……
君斯年眸光閃了閃,從抽屜裡拿出手機,撥了一通電話。
——
晚上,許慕白躺在牀上出神的望着天花板,正在她不解那麼久了,張雪華爲什麼還沒有發現那是一份假合約的時間,張雪華的電話,突然打了過來。
“多虧了你那份合約,最近我跟EL集團合作的很順利,同時託你的福,你那弱智老爹多了幾天好日子過。”張雪華尖細的聲音傳來。
很順利?
難道君斯年答應跟許氏合作了?
想到這種可能性,許慕白忍不住冷笑:“那老天還真是無眼啊。”
“有時間冷嘲熱諷,不如想想怎麼抓緊君斯年這棵大樹來得比較實在,免得你
哪天被甩掉,你那弱智的老爹可就沒有任何指望嘍。”
“你儘管放一百二十個心,君斯年甩我的機率比許初語能嫁出去的機率都低。”說罷,許慕白毫不猶豫的掛斷了電話。
“白白……”安小雨擔憂的聲音從牀下傳來。
“沒事。”許慕白搖搖手,無力的把手機丟到牀上,雙手呈大字張開,深深的吸口氣。
爸爸現在還在張雪華手上,她必須要儘快想辦法把他找出來才行,可現在流風卻不在國內,唯一能幫她的人……
一瞬間,許慕白想到君斯年。
他是唯一她認識的人中,可以幫她的人了……
偏偏,君斯年的電話在這個時候打來:“許慕白。”
“HI,君先生!”許慕白故作輕鬆的揚起笑,儘量讓聲音聽得明快。
“工資我已經讓陽雨打到你卡上,有……”
話還沒說完,許慕白便狗腿地恭維着:“君先生那麼客氣做什麼,中午只是跟你說笑而已,咱們都那麼久的老熟人了,我是那種見錢眼開的人嘛?”
那頭是一陣沉默。
好吧,說出這種話估摸着她自己都不信。
沉思片刻,許慕白繼續打哈哈:“君先生,您現在給我打電話有什麼需要指教的嗎,小的願意洗耳恭聽。”
那頭依舊是一片沉默。
約莫有半分鐘的時間,許慕白甚至聽見他喉嚨滾動的聲音,彷彿欲言又止。
“君先生?”
“沒事。”君斯年說道。
“……”難道打電話就是爲了告訴她工資到賬了?
許慕白有點囧,君斯年不會無聊至此吧?
“有我在,你不用擔心。”他掛斷了電話。
聽着耳畔的嘟嘟聲,她舉着手機,望了望話筒。
有他在,不用擔心……
他倒是要告訴她不用擔心什麼啊?
莫非大人物說話都是像他一樣沒頭沒尾的嗎?許慕白十分之鬱悶。
鬱悶的結果就是導致她一晚上沒有睡好。
第二天頂着兩個大大的黑眼圈上課,一直持續到中午還哈欠不斷的她拒絕了跟安小雨一起去食堂吃飯,同時見到了讓她精神萎靡不振的罪魁禍首。
相較於她的垂頭喪氣,某人顯然是容光煥發,英姿勃勃。
所到之處,就像是自帶聚光燈似得引起所有人關注。
他來之前也沒有通知她,許慕白也沒有想到他會過來,看到他的那一刻呆了呆,接着目光下移,瞅見他手上的袋子,頓時明白過來給她做私活的。
她頓時眼前一亮,精神跟着振奮了幾分。
做了一個停止的手勢,然後口語表達讓他在外面等她,君斯年深深的看了她一眼,似乎懂了她的暗示,拿着東西轉身離開。
許慕白邊打哈欠邊簡單的收拾了東西,堂而皇之的跟在後面。
依舊是昨天的小花園。
許慕白走過去之後,直接接過他手上的袋子,一屁股坐到花壇上,想到飯菜的味道,她壓根沒有拆開的慾望。
“君先生中午好啊。”她揚起尖尖的下頜打招呼,就跟例行工作一樣。
君斯年望着她無不狗腿恭維的笑意,眉腳輕輕的一揚,面無表情
的點頭。
示好卻得不到迴應,許慕白聳聳肩,忍痛揭開飯盒。
菜色依舊一言難盡,就是不知道味道……
她抽出筷子,嘗試性的試吃一口,低垂着腦袋,秀氣的眉毛瞬時深深的皺起來,一副吃到屎一樣的表情。
味道……更一言難盡。
她後悔了,不該拒絕小雨一起去吃食堂的大鍋飯。
她低着頭,所以沒看到頭頂君斯年眸中閃爍的希冀:“味道如何?”
許慕白勉強將口中的食物嚥進去,一臉爲難的擡起下巴:“其實……你可以建議阿姨換個愛好,她總是這樣荼毒你,我看着……也心痛啊。”
雖說她是很想做這份工作,可現在她又對君斯年又有事相求,只好忍痛割愛了……
只是阿姨對自己的廚藝水平就沒有自知之明嘛?
君斯年臉色沉了沉。
見他臉色不對,許慕白以爲他不喜歡自己說他媽媽做飯難吃,歪着臉深思片刻,安慰道:“其實做飯難吃根本沒什麼,阿姨想學習烹飪陶冶情操,以後多練練相信會有很大的進步了啦。”
發覺他神情依舊沒有絲毫變化,她再接再厲,“不過總是拿這種108線的廚藝水平來荼毒你,難道你都沒有任何怨言的嘛?”
這不太科學啊!
君斯年可是不把任何人放在眼底的個性,難道對他媽,真是孝感動天?
108線的廚藝水平!
君斯年平靜的盯着她,眉頭幾不可查的跳了跳,“你的形容詞……”
“很貼切對吧?”許慕白盈盈一笑,她站起來笑眯眯的把飯盒和筷子遞給他,“這食物估計你都沒膽量嘗試吧?你試試味道。”主要是她怕胃潰瘍,不想再吃了。
“不吃。”君斯年看她一眼,擡起下頜,神情高深莫測。
“不吃拉倒。”
許慕白拿起筷子,重新坐回花壇,挑着能吃的菜色吃,“看在咱們那麼熟的份上,我友情贊助你吃最後一次,不收你錢啦。”畢竟她再次決定拉攏他,讓他幫忙救出爸爸。
君斯年低頭看她,眸中閃過一些若有所思,難道他做的食物,味道真有如此不堪?
“對了,和許氏的合約你也知道是假的,爲什麼還要答應跟他們合作?”許慕白吃了幾口,想起昨晚張雪華打來的電話。
“有人說我狼心狗肺,陽奉陰違。”
君斯年說得雲淡風輕,許慕白身子一僵,明白是那段時間她誤會他是張雪華的靠山,大罵他的詞彙。
沒想到這人會記到現在。
不過,他沒有直接拆穿那份合約是假的,反而將計就計的樣子真的和許氏合作,倒是真的幫她省去了不少麻煩。
看來這個男人也不是那麼的不近人情。
許慕白呵呵笑道:“我這人說話經常都是有口無心的,你別介意。”
君斯年看她狼狽的吃相,挑了下眉。
“所以我現在決定進EL集團,爲君先生鞍前馬後,效犬馬之勞,我願將畢生的心血貢獻給EL集團,窮其一生,永不言棄,永不後悔。”許慕白說得壯志成成,手舞足蹈,“君先生如此深明大義的人物,一定會接受我小小的心願。”
畢竟離他近一點才方便討好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