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確切來說是一個人。
許慕白醒來的時候,外面的天色已經大亮,右手好像被什麼東西壓住,失去了知覺,而腦袋……
昨晚一些零碎的記憶浮現在腦海中,她還記得最初接到流風的電話,說是要回國,然後遭到林安然的陷害,被灌進了密封倉庫,她有幽閉恐懼症,後來……
君先生!
察覺到掌下的手指微動,君斯年側過臉,見她小臉皺起,隨手拿起一個枕頭墊在牀前,扶着她的肩膀讓她坐起來,“頭痛?”
她點點頭,眨了眨眼睛,頗爲吃力的掃了四周一眼,半是詫異半是疑惑道:“君先生怎麼會在這裡?”
“順便。”他簡單的說了兩個字,算作解釋,轉而問道,“餓了沒有?”
再次點頭。
“我去讓陽雨給你準備食物。”
門開了,又關上了。
許慕白倒是沒有懷疑君斯年的話,通常君斯年這種話,她是相信的。
可還沒等君斯年回來,君斯年的老媽便和她兩個死黨提着大包小包的東西推門進來。
“你們怎麼一起來了?”她意外。
“在醫院門口碰到謝阿姨,她拿得東西太多,我們倆順便幫忙一起拿過來了。”邊說,安小雨邊找位置放那些補品。
什麼高麗蔘、燕窩、冬蟲夏草……
光包裝盒看起來就讓人覺得手軟,謝阿姨是送她的嗎?
沈楠楠走過來,見她臉色好轉,滿意的輕笑道:“白白,你看這麼多東西,謝阿姨對你真的用心了。”
“那當然,我跟小白可是一家人,不對她用心,對誰用心?”謝依然放好東西,笑眯眯的說道。
只是這些話,讓她感覺到有一絲絲的怪異,具體哪裡奇怪,她一時也說不上來,訕笑道:“謝謝阿姨。”
“跟我客氣什麼?”謝依然不以爲然,好像花了幾千塊買補品,只是動動手指頭的事情,她接着道,“我兒子呢?”
“君先生出去讓陽雨幫我帶食物了。”
“你說這孩子,一夜不回去也不知道跟我說一聲,要不是我打電話給陽雨,我都還不知道你進醫院了。”謝依然長嘆一口氣,彷彿無意識的抱怨道。
一夜沒回去!
剛纔君先生不是說順便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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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許慕白驚愕又茫然的樣子,謝依然一下子就猜到了他兒子肯定什麼都沒說。
或者,沒說倒也罷了,還傲嬌的掩飾過去。
眸光微閃,謝依然坐到了牀邊,握住許慕白的手背,拍了拍,故作好奇道:“小白,你知不知道他昨晚在什麼地方?害我擔心死了,等他回來,我一定要好好罵罵他!”
“我睡着了,其實也不太清楚,君先生……或許有什麼苦衷……”
話來不及說完,安小雨便搶先一步:“肯定是徹夜未眠陪着白白了,不然你問她,白白醒來第一眼看到的是不是君少?”
在三雙炯
炯的目光注視下,她頭皮發麻的點了下頭。
確實第一眼見到的是君先生,可是這能代表什麼呢?
謝依然臉上露出放心了的神情,接着頗爲苦惱道:“原來是這你這裡,那我就放心了,不過這孩子也真是不懂事,照顧你也不通知我一聲,也是有些奇怪……”
“說到奇怪,我想起來他前段時間也做過幾件奇怪的事情。莫名其妙的想要學習做菜,卻又不讓任何人幫忙,還差點把廚房給燒掉,不過做出來的東西,我可沒看見是啥。”
聽到這話,許慕白眉心蹙了蹙,她記得有段時間,君斯年給她送過幾次飯菜,還特別難吃。
還說是他媽媽做的,強迫她吃下去,後來她還跟他要一頓飯五百塊錢,連續幾天……後來她要進EL集團,便也沒吃了。
那種預感,又讓她不太敢相信……
她抿了抿脣,謹慎的試探道:“阿姨沒有教他嗎?”
謝依然遺憾道:“我從來不進廚房,估計做出來的飯菜比他還不如。”
果然是出自君先生之手……
“還有,前段時間他問我女人來大姨媽該怎麼調理,你說他一個大男人,又不會來大姨媽,不知道問這些東西做什麼?”
“阿姨……是怎麼回答他的?”
“荔枝紅棗湯或是桂圓紅糖湯輪番調理,效果很好。”
沈楠楠像是想起來什麼,手顫顫的揚了揚,說道:“難怪我說那幾天食堂阿姨一直做補氣血的湯,還以爲是阿姨來大姨媽了,連帶我們一起補了,害得我們都上火好幾天,沒想到會是……”
她瞄了許慕白一眼,她正低着頭,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安小雨終於滿意的微笑起來,看來這個遲鈍的傢伙,可算有點被喜歡的自知之明瞭。
此時此刻,許慕白的心情確實有些複雜。
如果不是他媽媽無意間提起,她或許永遠不知道,那些事,都是君斯年爲她做的……
她瞭解君斯年,他不是多管閒事的人,也不會是輕易對人好的人,可爲她做了那麼多,她只想到有一種可能——君斯年喜歡她。
可是……
可能嗎?
他曾在她面前親口說過,他愛若水,勝過生命。
何況他們認識也沒有多久,她還有喜歡的人……
她的手指捏緊了牀單,粉脣從微抿,漸漸變成了緊抿,陷入沉思的她,渾然沒有聽見耳畔那一陣的腳步聲。
在擡起頭時,眼前的人已經換了一個,謝依然她們幾個無聲的退出了病房。
君斯年手中提着一個保溫桶,放在了牀頭櫃上。
順着保溫桶,視線緩緩地上移,他身上的衣服明顯是昨天那一件,領口微微有些褶皺,再往上看,那雙深邃的眼眸下有片青灰,俊美的臉頰呈現出一種疲憊之色。
更加確定了謝依然的說法。
君斯年擰開保溫桶,從桶裡拿出一個碗出來,不緊不慢的盛粥:“海鮮粥,暫時吃些清淡的墊墊肚子,餓了我再帶你去吃些別的食物。”
若是以前,她肯定神經大條的察覺不到有什
麼不對……
可聽完謝依然的那一番話,她猛然覺醒,君斯年不是那種會照顧別人的人,更不會在意別人的感受……
“君先生。”她揚起了下巴,定定地望着他。
君斯年嗯了聲,將碗放在牀頭櫃上,似乎無聲的告訴她可以吃了。
“你喜歡我嗎?”
收手的動作明顯一僵,他像是電影特意放慢鏡頭一般,緩緩的轉過臉,居高臨下的俯視着她。
青墨色的眸子,對上她那雙燦然微笑的眼睛。
接着,他緩緩地收回手,眸底有幾分複雜閃爍,卻讓許慕白看得平靜萬分。
“怎麼突然問起這個?”
他並沒有否認,而反問的語氣,出奇的平淡。
許慕白有些意外,以爲他會厲聲反駁,沒想到居然會這麼平靜,接着微微揚了揚嘴角,俏皮的說道:“聽別人說的,你說有沒有?”
他眼睛一眨不眨的凝着她,眸底出現的複雜以清晰可見的速度加深着,就在她以爲他將要開口的時間,一道溫潤至極的聲音,突兀的打破了此時緊張的氣氛。
“白白。”
許慕白呆了呆,這聲音,不是……
她微轉過臉,果然看到想象之中的人物笑意桀然的朝她走來。
許久不見,他的氣質依舊那般溫潤優雅,只不過好像比上次見面更成熟了一些。
“流風。”她驚喜的叫出來,想要下牀,坐得太久,兩條腿都麻了。
似看出她的意圖,顧流風連忙上前,按住她的肩膀,溫柔的責怪道:“病了就躺着好好休息,別亂動,我可不想用我拯救病人的雙手來照顧一個不聽話的姑娘。”
“去你的,誰要你照顧我了?”
反駁的話,可是言語中的嬌嗔是那般的明顯可見,那種發自內心開心的神情,從沒有在他面前大大方方的出現過。
君斯年就像是一個局外人,冷眼旁觀他們,垂落在身側的雙手用力的攥緊。
許慕白髮現有些不對,轉眸看到另一側的君斯年,才猛然想起來,分別介紹道:“流風,這位是EL集團總裁君斯年,這位是顧流風,聖安醫院的院長,也是我的好朋友。”
“你好,君先生。”顧流風掩飾的極好,溫柔而又禮貌的遞出右手。
兩人分別一左一右的站在許慕白牀邊,所以遞出手的時候,幾乎就在許慕白的眼前。
“君斯年。”
兩手交握的時候,君斯年的臉上幾乎沒有任何表情出現,而顧流風依舊笑意翩然。
一秒鐘的時間都沒有,兩人迅速收回手。
手速之快,讓許慕白都不禁咂舌,她開玩笑道:“握個手握得跟仇人見面似得,不知道的人還以爲你們倆過去有什麼血海深仇呢。”
君斯年擰了下眉,一言不發。
而顧流風輕聲笑道:“怎麼會?像是君先生這種位高權重的人,跟他結仇,可不是件明智的事。”
許慕白身有同感。哀聲抱怨道:“那是,你不知道,我第一天跟他見面的時候,被他當沙包丟了好幾次,還被送進了醫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