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雯帶着海二春來到寢室,屋裡空無一人,這個時間室友們不是在上課就是在圖書館,如此倒是方便二春辦事。
風急天冷,所以窗子一直是關着的,有點兒悶,周圍散發着一股洗漱品混香水的味道,一聞就知道是女生的房間。
黃雯迫不及待的爬到鋪上把手機拿了下來遞給海二春,因爲有專業人士陪着,這會兒她到也不怎麼怕了。
海二春把手機顛來倒去看了一番,除了有些地方被摔裂了之外,也沒沒發現什麼異樣,看來那陰物跟黃雯的手機並沒有什麼必然的聯繫,這讓二春有點兒小失望。
他把手機還給黃雯,而後打着圈在屋裡查看了一番,房間很正常,即便曾經可能有東西來過,但二春可以肯定,至少現在這間屋子是“乾淨”的。
“怎麼樣?看出什麼了嗎?那個‘好朋友’今晚還會來找我嗎?”
見海二春東瞧西看卻始終一言不發,黃雯焦慮的問。二春沒有正面回答她,而是扯了個板凳大大咧咧坐下了,同時示意對方也坐。
“黃同學,你是不是這個月的生日?”
二春沒頭沒尾的問了一句,黃雯愣了一下,有些吃驚的點了點頭,她可沒跟對方透露過自己的信息。
“應該還沒過呢吧?”
二春繼續猜,黃雯繼續點頭,表情驚詫。
“按照你的經歷,第一次見到那東西是在這個月二號,第二次遇見是在昨天,也就是九號......”
說話時,海二春一直在自己的挎包裡翻弄着什麼,嘴上沒停。
“......要我推測的話,一週後,也就是十六號那天,那個東西有可能會再來找你。”
一聽海二春這麼說,黃雯當即面色慘白,輕聲“啊”了一下,緊跟着眼圈就紅了,她泛着哭腔剛想說什麼,二春擺手打斷道:
“你先別忙着怕,聽我說完,我再確認一下看看我的推測對不對,你,是不是這個月二十三號的生日?”
黃雯下意識退了一小步,一屁股坐在她身後的牀邊,整個人看上去憔悴不堪,是,她就是十二月二十三號的生日,對方能推出這個,那麼前面所說的一切自然更加可信。
“是啊,你是怎麼知道的?這,我該怎麼辦啊......海大......海大哥,我會不會......死?到底是什麼東西纏着我?它爲什麼要這麼做啊!我不記得得罪過誰啊!嗚嗚嗚......”
黃雯哭得悽慘,海二春最聽不得人哭,瞬間就出了一身燥汗,他苦着臉無奈道:
“咱能不能先不哭了,姐姐,哭能驅鬼的話,還要我來什麼,你說是不是,行了行了,沒啥了不得的,你按我說的做,保證沒事兒,好不好?”
這個姓海的風水先生語氣雖然有些不客氣,但話裡話外的那股隨性勁兒讓人聽起來反倒很有安全感,黃雯停止哭泣,坐在那兒眼淚巴巴兒的看着他,一副梨花帶雨的可憐模樣。
“哎,這就對了,聽好昂,我既然接了你的單子,這個事兒自然會幫你解決,你要做的,就是按照我的囑咐,認真執行,配合好了,熬過二十三號,你過你的太平日子,我收我那一塊錢報酬,大家都開心。配合不好,那就真有你哭的了。”
聽着對方的話,黃雯像小雞癡迷一樣使勁兒點頭。海二春一面說一面從挎包裡扯出一捆紮好的紅繩子交到黃雯手上。
“這個東西叫‘玄勾’,辟邪的,別沾水,友情提示你一下兒,上完廁所沒洗手的話,千萬不要碰它,不然不靈了。十六號之前,壓在枕頭下面,硌得慌也枕着,沒壞處。”
“哦,好!”
黃雯一把搶過玄勾抱在懷裡,答應的非常乾脆。
“嗯,”二春對黃姑娘的態度很滿意,繼續道:
“接下來跟重要,十五號晚上,太陽落山以後,你要把這根玄勾橫掛在牆上,一定要掛在有門的那面牆上。”
“那豈不是把門也攔住了?”
黃雯反應還算跟得上,聽二春敘述,腦海中馬上勾勒出相應的場景。
“就是要把門攔住。”
二春笑眯眯的目測了一下那面帶門的牆壁,左右不過三米,他的玄勾正好可以將門封死。
“知道了,然後呢?”
黃雯一邊問,一邊翻身爬到鋪上,把玄勾塞到自己枕頭下面,又歪着頭看看有沒有露出來,確認妥當了這才安下心來。
“然後?呵,然後就看那東西識不識相了。要是它見了我的玄勾還不知道進退,那就只能後果自負了。”
海二春這句話更像是自言自語。
“什麼意思?”
最後這句黃雯沒聽明白。
“哦,沒什麼,你按我說的做就好了。”
說罷,海二春從挎包裡掏出一個小鐵盒子,打開裡面是一盒絳紫色的粉末,也不知是什麼東西磨的。
只見他從盒子裡抓了一小撮粉末,蹲下身子按照東西南北,東南、西南、西北、東北八個方向均勻對稱的在地上撒了八個小點兒。
撒完之後,他順勢盤腿坐了下去,兩根指頭點在那八堆兒粉末的中間位置,同時嘴裡低聲唱喝着一些奇怪的音律。
做完這一切後,海二春向黃雯討了一根頭髮,拿打火機燒成一小坨殘渣,然後將殘渣抹到那八堆兒粉末中間,黃雯看得雲裡霧裡,不知道海二春在搞什麼玄機。
完事兒,海二春想都沒想,卯足了勁兒朝着地上那八堆兒粉末一口氣兒吹了過去,那些絳紫色粉末細如麪粉,看起來哪經得住這麼一吹,結果也確是如此,七個小灰點兒瞬間被吹散,唯獨,代表西北方向的那一小堆兒粉末,紋絲未動!
“這!這也太不科學了吧!”
黃雯看得目瞪口呆,她是眼睜睜看着海二春一堆兒一堆兒撒完這些粉末的,中間沒有做任何手腳,八堆粉末,一口氣應該全被吹散纔對,可邪門的事真就這麼發生了。
“你們學校西北邊兒是什麼地方?”
看着地上的粉末,海二春問黃雯。
“那邊兒東西多了,操場在那兒,操場西邊一點兒是食堂,挨着食堂的是日用服務便利超市,哦,還有一個公共浴室。”
黃雯稍微想了一下,很快作答。
“沒了?確定沒漏下什麼嗎?”
聽語氣,海二春似乎對這個答案不是很滿意。
“等下,我再想想......嗯,沒了,那些地方我常去,不會記錯的。”
二春皺着眉頭蹲在地上,一手指着那小堆兒粉末一手習慣性的摩挲着下巴,正當他準備開口說什麼的時候,身背虛掩着的寢室門被人推開了。
二人嚇了一下,回身朝門口看去,就看到兩個身穿制服的保安正站在門口,面色嚴肅的盯着海二春。
“接到舉報,有社會人員在教學重地從事封建迷信活動,就是你吧?”
保安中年紀稍大的那個看向海二春,厲聲詢問。二春傻乎乎的蹲在地上,昂臉兒瞧着這對保安,一時語塞,對方說的貌似也不算錯,他想了一會兒,沒找到合適的說辭,只能哭笑不得的點了點頭。
“看你是初犯,給你一次機會,馬上離開校區,再被我們發現,可別怪我們把你扭送派出所了,膽子還不小,敢進女生宿舍。”
依舊是年紀稍大的那個保安開口,形色很是嚴厲。
“哎,你們不能......”
眼見自己的救星要被人趕走,黃雯急了,起身就要跟保安理論,沒成想那老保安連她一起訓:
“我說這位同學,年紀輕輕的思想怎麼比我們這些上年紀的還落後,大學都教你們這些東西嗎?你看看這屋裡弄得,還有地上這灰,這都啥東西滿地都是,燒的啥?”
老保安說着說着就又把炮口轉向海二春,指着地上的絳紫色粉末質問。二春也懶得辯駁,起身對着黃雯做了一個打電話的手勢,丟下一句“再聯繫”,便隨着兩個保安下樓離開了。
要說學校保衛處還是很負責的,爲了確保海二春離開學校,倆保安目送他走出校門上了自己的車,這才一步三回頭的走開。
“哼,狗日的,搶生意搶到老子碗裡來了,治不了你了還。”
學校門口馬路邊兒上,屈良纔看着那姓海的被人轟走,這才罵罵咧咧從自己的車上下來,他撣了撣微皺的衣襟,換上一副笑臉,朝着校門口的保衛室走去,與此同時,黃雯的男朋友朱成仁從保衛室走了出來。
“那騙子已經被學校趕走了,唉,不好意思啊屈大師,小雯就是太任性了,網上找的算命先生,這不是扯淡嗎,被人騙了還幫人數錢呢,幸好你們及時通知我,不然騙錢是小,要耽誤大事的。”
朱成仁一臉無奈加感激,屈良纔給他打電話反應情況時,可把他愁壞了,好在人家安都公司負責任,及時提醒他,這才免去一場禍事。
“唉,哪裡哪裡,替客戶消除災禍是我們的本職工作,無論什麼類型的災禍,只要碰上了,再麻煩也得解決啊,騙子也算是災禍的一種,及時發現,及時通報給客戶,義不容辭的事情。”
屈良才巧舌如簧,說的朱成仁握住他的手晃了又晃。
“那小雯那邊就拜託你們了,我還有點事,咱們隨時聯繫吧,要是那騙子再出現,你再告訴我,我一定直接報警抓他。”
朱成仁很熱絡的拍了拍屈良才的肩膀,轉身打了輛車,風風火火的離開了。留下屈良才似笑非笑的站在那裡,不知道心裡想的什麼。